37 他一下子就不敢動了
晚十點半,蘭德爾送宋子言到家時,雨已經停了,萬籁俱寂。
一如此刻他們師兄弟二人之間的氣氛。
靜了那麽不短時間。
蘭德爾先開口:“那……子言,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宋子言捏着手指,點點頭,下車。
蘭德爾瞥見置在角落的盒子,喚住他:“子言,衣服。”
宋子言又回頭拿,沒拿穩,一個不小心,盒子翻了。
裏面裝着的衣服全倒出來,最上面一件,赫然是宋子言先前穿的女式內衣。
車內澄黃光亮下,清晰看得到有一處濕潤異常。
蘭德爾偏首,掌住方向盤的手收緊了下。
宋子言別扭着,趕緊把衣服裝起來,然後小聲說:“.師哥,晚安。”
“.晚安。”蘭德爾朝他露出一個淺笑。
宋子言抱着盒子走了,身上穿着蘭德爾的衣服,太大了。
卷起來的褲腳滑下去。他彎腰,再卷起,露一截雪白腳踝。
蘭德爾坐車裏看着,心又癢了下。
目送着宋子言進了家門,他背靠座椅,放空了一兩分鐘,發動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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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德爾将車開回了沈家大宅。
下了半夜雨,院子裏開了好些時日的朱麗葉與諾娃等品種的月季落了數朵。
時辰不早,蘭德爾無心打理,洗完澡,躺在床上。
翻來覆去,毫無睡意。
他幹脆起床,打開檐廊的燈,找上工具去處理那落一地的花。
順帶細心修剪一些枝桠。
折騰完已是淩晨十二點多,倒有了困意,只是躺到床上後,又無了。
他強迫自己入睡,卻一閉眼,在畫室發生的一幕幕襲上腦海,揮之不去。
指尖恍若還留存着那細膩柔軟的觸感。
以及,嘴中.蘭德爾忽感有些口澀,打開臺燈,坐起身,拿來煙盒。
點一支煙。
這晚,蘭德爾不知自己是何時入睡的,只恍惚間,好像聽到了事情開始前。
那屋外,驟雨大作,打得窗響。
這晚,蘭德爾做了個夢。
夢裏,他又經歷了一遭和他師弟的半刻春情。
--蘭德爾望着宋子言那雙美人眸,外頭那雨好似打了他心裏,一片潮濕。
他偏開首。感覺,從下巴開始,整個人都要熱化了。
宋子言也難堪,卻不得不繼續下去,說着臺詞:“你在怕什麽,師哥。我們不可以嗎?”
蘭德爾未作聲,心緒紛亂,有許多想講的,又一句講不上來。
忽而,他下巴一涼,一只手被牽住,熱涔涔的,冒着細汗。
蘭德爾神色動容,原來,子言也緊張。
“師哥……”宋子言軟聲,央求的語氣,“我們不做別的,就和之前說的一樣,你給我作一副畫像,可以嗎?”
他這麽說着,勾住他腰的腿放了下去。
蘭德爾身心一輕,只剩那被牽住的手還熱着,溫度過于高了。
他不至于如此,那這溫度,便是師弟了。
半晌,蘭德爾妥協一般:“可以。你去沙發坐好。”
其餘的話,他未說。這時候了,宋子言的心思再明顯不過。
宋子言應着好,卻沒有動,而是說:“你、你先看看我。”
蘭德爾沒看他。
“.師哥,看看我。”
蘭德爾嘆氣,語重心長:“……子言。”
“.師哥,你不看我,怎麽畫得出這裏。”宋子言輕咬唇,牽着蘭德爾的手,放在了胸口。
蘭德爾手一僵,遲疑擡眸,看到了自己手所處于的位置。
也就是此時,他徹底看清了宋子言那兒。
薄薄白紗下,兩條細線交叉,一件不比襯衫厚多少的白色蕾絲布料。
那不叫尋常人可視的地方填了不少棉花,藏匿了他的男性特征。
蘭德爾心潮起伏,就這麽看着,一時都忘了将手拿開。
宋子言臉紅過耳,握着師哥的手緊了緊,由師哥看。
好一會兒,宋子言才小聲說:“而且,我有點熱……師哥,你幫幫我,把棉花拿出來,好不好?”
“子言……”蘭德爾澀然,別開眼,“.你聽話。”
講句實話,如果宋子言與他沒什麽關系,這樣一個美人屢次三番邀請他,蘭德爾不認為自己還會拒絕。但宋子言是他師弟。
如他對爺爺所說,他對子言并無那方面的感情。
他不能因為只顧一時舒适而斷了他們師兄弟長久情誼。
有許多事在做之前,是需要反複衡量的。
以及,子言并沒對他表達過喜歡這類話……是貪圖一時之樂嗎?
大概是。
所以他更不能。
蘭德爾收回手,亦不再看,重複一句:“聽話。”像是在對宋子言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宋子言安靜了起來。
蘭德爾以為他聽進去了,一時形容不出心中是何滋味,作勢走,手又被宋子言抓住。
然而久久未曾有下一步動作,蘭德爾看向宋子言。
宋子言神色不太自在,看他一眼,低下頭,像是在無聲抗拒:我不要。
蘭德爾語塞,他試圖想和宋子言講道理,卻依然開不了口。
方方面面的原因,比如講道理失敗,他們會怎樣。
有很多種可能性。
這時候了,他不可能往成功想。
僵持不短時間,蘭德爾嘆息一聲,罷了,拿個棉花而已。
蘭德爾手動了動,宋子言以為他還是要走,抓緊了。
蘭德爾無奈又好笑,縱容的口吻:“.給你拿。”
宋子言一愣,擡頭看他,很純澈的目光。
蘭德爾又是一聲嘆息,空餘的一只手摸了一下他的頭。
這麽漂亮的人,就算性取向是男人,要什麽樣的男人會得不到呢。
何苦啊。
蘭德爾說:“不走正途。”偏來撩撥師哥。
可蘭德爾不得不承認,心裏因此有種隐秘的驕傲。
宋子言不知道師哥心裏的彎彎繞繞,因為這不是句好話,神色有些窘然。
蘭德爾沒再多說什麽,只道:“.自己把衣服勾上去。”
宋子言看了他一眼,臉微紅,沒有勾,而是解開一粒粒紐扣。
繼而,手掌撐着書案,有供君欣賞,供君采撷的意思。
蘭德爾勒令自己心無旁骛,開始給他拿棉花,只欲速戰速決,很快拿去一大半,清晰瞧得清楚蕾絲下的景象。
蘭德爾喉結滾動,意料之中,他師弟這裏也生得這樣美。
較淺的粉色,與絕多數男人不同。類似一顆正常大小的珍珠。
許是生了雜念,在拿最後一團棉花時,他指甲無意間刮到了。
宋子言立時身子一抖。
“……抱歉,師哥不是故意的。”蘭德爾作解釋。
宋子言臉紅過耳,搖頭,聲若細蚊:“.是故意的也沒關系。”
“。”蘭德爾繼續去拿另一邊,說不上是怎樣的心理,去看了眼拿光的那個。
棉花撐開了本就不是宋子言會有的地方,顯得有些空蕩。而不知何故,那處竟如冬日梅,茕茕孑立。
他記得分明,先前不是這樣。
是他的原因嗎?
意識到這點,蘭德爾心口不可控的,劃過一道悸動。
另外一邊,倒是未曾再有那類事故,只是偶爾輕輕碰到。
宋子言沒說話,但他胸口那片淺淺的紅,給了他情緒最好的證明。
空氣好似變化得不一樣了。
終于結束,蘭德爾如同卸下重擔,卻聽宋子言輕語。
“.師哥,你、你要不要玩一玩。”
蘭德爾一頓,将最後一團棉花放在書案上:“.時辰不早了,你去沙發坐好。”
宋子言面紅耳赤:“可是你還沒有仔細看,畫不出這裏,怎麽辦。”
蘭德爾克制自己,笑說:“放心,畫得出來。”
書裏師哥也是這樣的回答。
宋子言紅着臉,小聲說:“再看看吧……”
他說完,手顫着,拉下蕾絲邊。當着師哥的面,自己玩了兩三下。
蘭德爾怔怔,看完了才知偏首。
這時宋子言跳下書案,背對着他,聲音很弱:“師哥,我不太方便。給我拉一下拉鏈,可以嗎?”
蘭德爾看去,心尖頓時一顫。
冰雪肌,軟細腰。
他師弟的腰,不過他一只手掌寬。
“師哥.”蘭德爾回神,問他:“拉鏈?”
宋子言反手,指給他看。
蘭德爾看到了,是裙子後方一條隐形拉鏈,明顯子言可以自己動手,卻偏要他幫忙。
不過今夜做這麽多事了,不差這一樁了。
蘭德爾上前,手碰到時,卻是忽然一頓。
拉鏈?子言又要做什麽?
倏地,蘭德爾餘光瞥見宋子言白得晃眼的背部,那中間一條內衣帶格外突兀。
他從沒談過戀愛,無論男女。不清楚,猜的,一般這類衣物應該都是套裝。
是以,子言另一貼身衣物……
蘭德爾不敢再想,一時間,才飲過幾杯茶的口有些幹。
“.師哥,好了嗎?”宋子言在那問。
“.還未。”蘭德爾凝神,将拉鏈緩慢拉下,當看到一條窄邊時,不可謂不松了一口氣。
男士的。
他沒全拉下,拉至一小半便說:“好了。”
宋子言耳朵紅紅的,摸了摸拉鏈,像怕裙子掉似的,拽着回了沙發。
他突然這麽乖。
蘭德爾舒心,去清理桌面上的棉花,準備扔時,詢問:“子言,棉花還要嗎?”
宋子言羞恥:“.不要了。”他才不會聽彥青小叔的話,所有東西全留着。
蘭德爾聞言,把棉花掃進垃圾桶,再擡首時,便見宋子言趴在沙發上,原本及腰的褶裙往下拉,堪堪卡在臀部,呈現出一道十分優美的曲線。
蘭德爾心跳驟停了下,不作細看,書案上那張生宣皺了,不能再用。
蘭德爾拿出一疊,重新裁一張。
宋子言聽着裁紙的聲音,兀自臉紅,他真的快承受不了了,還好劇情馬上就要走完了。
他不由催促:“師哥,好了嗎?”
“馬上,”蘭德爾鋪好一尺生宣,用鎮紙壓住,“好了。”
蘭德爾執起毛筆,沾顏料,開始作畫,只才不過一分鐘。
趴在沙發上的宋子言又有了小動作。
宋子言再度拉下蕾絲邊,羞紅着臉問他:“師哥,這裏看得清楚嗎?”
蘭德爾筆一停,幾秒後,笑道:“看得清。子言,乖一點,別動。”
“.等等,要不,要不我準備一下吧。”說完,宋子言坐了起來。
他是真的想快點結束今天的劇情了,也不管害羞了,低着頭,又玩自己。
蘭德爾繼續作畫,默念自控,本不該去看,卻過那麽幾秒擡眸時,宋子言還在玩。生生将淡粉變成了薄紅。
蘭德爾凝視着,目光有些深。
“可以了。師哥,你看看。”宋子言說這話時沒擡頭,說完後,發現蘭德爾真的在看,羞得臉通紅。
蘭德爾和煦一笑,給予他回應:“看到了。”
宋子言超羞,低下頭,過了一會兒,繼續說臺詞:“……師哥,你真的不玩嗎?”
蘭德爾換一支毛筆,溫聲道:“子言,聽話。”
“真的嗎?師哥,你真這麽君子嗎?”宋子言輕聲問。書裏,這話他是用輕蔑的語氣說出來的。
因為脾氣向來溫和的師哥對他已經不耐了,師哥從來沒這樣過。
書裏的他就也生氣了。
于是,宋子言不敢看蘭德爾,濃睫顫着,把手指放進嘴裏。
而後,他将薄紅的地方塗得晶亮。
“……蘭德爾,看到了嗎,”宋子言小聲複述書裏臺詞,“這麽誘人,你沒感覺?……你瞎嗎?你還是不是男人?你們一個個的都是瞎子吧!”
最後一個字說完,宋子言如釋重負,依舊不敢去看師哥,沒那個臉。
而且,屋子突然好安靜,靜得讓他不安。
他默默地拉好裙子,準備走人了。
忽然,聽到很輕一聲啪嗒放毛筆的聲響,然後就是腳步聲。
他一愣,擡起頭。
師哥不徐不緩朝他走來,神色不辨,只看得出目光很深。
宋子言一下子有點害怕,剛想說一句我是開玩笑的。
蘭德爾來到了他身前,看了他片刻,而後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宋子言更怕了,弱弱地喊:“……師哥。”
蘭德爾笑了笑,拉着他坐下,用了力度一推,宋子言失重躺倒在沙發上。
“師、師哥……”宋子言慌了,想起來。
“別怕,讓師哥好好看看,”蘭德爾一手按住他,如觀賞一副藝術作品一般,看着他那裏,并贊嘆,“确實很誘人。”
說着,蘭德爾伸手,親自體會,發出感嘆:“怎麽這麽軟。”
宋子言人都呆了,反應過來後,羞得像要冒煙了。
他想躲,可是他從來沒見過師哥這樣子,感覺拒絕對方會發很大脾氣,會出現很可怕的事一樣。
這和哥哥那種本來就高冷的人生氣是很不同的。
他還看過好多新聞,平時溫柔的人,一旦發脾氣,一旦惹怒對方,會遭大殃。
宋子言都不敢動了,只知道軟軟弱弱地喊師哥師哥。
蘭德爾一邊玩一邊笑應着,不忘問他,他有沒有什麽感受。
宋子言又怕又羞,沒說話。
蘭德爾笑說:“子言一直用這裏盛情邀請,想來是這裏能帶給子言極大快樂了?”
宋子言脖子都紅了,看他這樣,又怕,聲音怯怯的:“沒、沒有。”
“沒有?”蘭德爾思考了一番,和聲悅色道,“看來是師哥做得不好,做得不夠。”
宋子言只覺得頭頂光線一暗,就看到蘭德爾俯首。
然後,他的師哥,就那麽地吮住了他。
宋子言那一霎,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體溫度迅速升高。
太羞了。
他按住師哥的肩,想推開他。
蘭德爾掀眸看了他一眼,無波無瀾,下一秒,又笑起。
他一下子就不敢動了。
蘭德爾淺笑,安撫他似的,摸摸他的頭發。
宋子言一句話也不敢說,就臉紅紅的,由着師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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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