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他就是別扭[小增]
這天晚上,宋子言也睡得不好,總是半夢半醒的。
醒來的時候,兩只手用力抓着床單。
宋子言恍恍惚惚,意識到後,臉發燙,趕緊松開。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好似師哥畫室裏懸挂着的那幾盞青荷燈又出現在眼前。
宋子言難堪地翻身,一會兒後,指頭勾起衣領,往裏看。
還紅着,好像還有點腫。
宋子言臉熱,悶進被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睡着了。
又做重複的夢。
夢裏,他回到了前半夜。
偌大一個畫室,空寂無聲。
他躺在那張墨色沙發上,像被關在火爐,整個人好熱。
偶爾,又仿佛沐浴在春天裏,一道和風吹來,清柔舒适。
宋子言受不太了,下意識地喊着:“師哥……”
小動物在說話似的。
他本意是想讓師哥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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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說出不要了,再然後,一句想回家了都沒能說得出來。
頭頂的青荷燈看不太真切了。
耳邊是很細微的,讓他聽了說不出感受的濕粘聲響。
他暈暈乎乎的,面色紅潤,一雙含水眸,抓着師哥背的兩只手松了力。
後來是師哥也上了沙發,居高臨下,想吻他。
宋子言霎時清醒,躲開了。再是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就哭了。
這事就到底為止。
蘭德爾拿來一套幹淨男裳給他,再送他回家。
--次日早,宋子言不到七點就醒了,睡不着了,直接爬起床。
下樓,他爸宋長哲穿一身運動裝,準備去晨跑,看到他,沒說什麽多話,讓他叫人送早餐。
宋子言沒有叫,去了主屋,這個點白爺爺肯定醒了。
到那後,撲了個空。
管家李叔說,老爺子這兩個月,沒事就會去離家二十多分鐘路程遠的一個公園。
每天早上不少愛書法愛畫畫的老頭老太太在那兒晨練。
今天九月四,周六,白老爺子S大沒課,又去了。
宋子言再問,冬天呢。
“昨晚三少爺帶走了。”李叔口中的三少爺就是白彥青。
白老爺子三個兒子,白彥青排行第三。
傭人備好早餐了,李叔讓他吃早餐,吃完再去白彥青院子。
這個點白彥青一般醒了,他有晨跑的習慣。
宋子言可不想去,因為昨天的事,他現在看到彥青小叔、師哥這兩個人就怕。
宋子言吃完,就讓李叔送他去公園。
宋子言到入口的時候,正好和蘭德爾碰到了。
雙方都是一愣。
宋子言開始不自在起來,沒有怪師哥的意思,昨晚的事是他自作自受。
他就是別扭。
蘭德爾一時也無話,有昨夜他荒唐的原因,還有一些他不理解的東西。
兩人默不作聲,上着臺階。
這公園不算大,走幾分鐘便到了正中央的廣場。
白老爺子和幾個同齡老人站一角,看一個老太太拿着沾水的大毛筆在地磚上寫字。
有人看到了蘭德爾,喲一聲:“蘭德爾來了呀。”
另幾人也看過來。
白老爺子看到了宋子言,原本板正的神色變得柔和了些。
蘭德爾有禮地與長輩們打招呼,再尊敬對白老爺子道:“老師。”
今日喊這一聲,蘭德爾難免心愧。
白老爺子點頭,招招手,宋子言聽話地走到他身邊。
“言言,今天起這麽早?”白老爺子笑着問。
“……睡不着了。”宋子言下意識看了一眼蘭德爾。
“。”蘭德爾目光便不由地落在他胸那一片。
宋子言耳紅了,偏身。
有老太太問:“老白,這小後生誰呀,長得這麽好看呢。”
宋子言腼腆,和對方打招呼。
白老爺子笑道:“這我孫兒,宋子言,今年十八歲。也是蘭德爾的師弟。”
衆人一聽,熱鬧起來,紛紛讓宋子言露一手。
宋子言卻之不恭,走到擺放紙墨筆硯的石桌那裏。
昨晚下雨了,但這夏季,暖風四拂,今早地面到處都幹透。
蘭德爾站一旁注目,宋子言穿一件淡藍色長T,下着一條白色牛仔長褲。
他師弟不愛穿短衣短褲,記憶裏,除了昨日,他從未見宋子言将胳膊小腿露出來過,更莫提那樣大膽。
那樣衣裳淩亂。
憶起昨日,蘭德爾早晨醒來時的燥意又有湧動之勢。
他勒令自己清心。
但一望向宋子言執着一杆黑色毛筆的白玉手,又覺心口微燥。
以及兩側肩胛那些細小的傷痕。
不疼。
只是泛着……細細密密的癢。
宋子言在宣紙上寫了一首詩,引得大家叫好稱贊。
“這手小楷寫得好,”一老頭撫着須說,“端正娟秀,體象卓然。”
“字如其人,三個字,真漂亮。”老太太笑評。
“老白你這兩個弟子不得了,十八十九的,寫的字個個好看。”
白老爺子滿臉自豪。
“這是誰的字體?”一個拿着他那手字欣賞的老太太問。
“劉弘珪先生的,”宋子言赧然,“但不完全是,先生的神韻我模仿不來。”
“書法嘛,人人都有自己的風格才是對的。”老頭不以為然。
“劉弘珪,唐代的吧?”
“是。”
衆人讨論,而後又讓蘭德爾也露一手。
蘭德爾和宋子言非同一種風格,他寫的是行書。
字跡行雲流水,飄逸絕塵。
一個老太太感嘆:“蘭德爾這手字,每回看我都覺得太賞心悅目了。蘭德爾,你現在找女朋友了嗎?”
“你還想着把自己孫女介紹給蘭德爾呢?”有個老頭說。
老太太打他一下。
衆人發笑。
蘭德爾無奈笑了笑,什麽也沒說,只往宋子言那兒一看。
宋子言卻沒看他,聽到一個很普通的笑事一樣笑着。
蘭德爾見此,笑淡去幾分,有些不理解的東西,一時間變得無比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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