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三合一)
“開玩笑的, 淩先生,”陸屹舟對他舉了下杯子,“我聽說淩先生特意打聽過我?請問是有什麽事嗎?”
他作為投資方, 當然認識眼前這個小明星, 這小明星最近在娛樂圈勢頭正猛。
只是他不明白這小明星打聽他幹什麽?
難道是想走捷徑?
于世人可不現在還在牢裏蹲着呢, 所以是嫌棄那群人又老又醜麽?
陸霸總心裏已經是千思百轉。
他眯着眼睛打量淩晨曦的時候,淩晨曦也在看着他。
淩晨曦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随口一問, 這位霸總竟然也知道。
他看向自己經紀人,鄧成功尴尬的咳了一聲,低聲解釋道:“那天你問了之後, 我就向領導他們随口提了一句。”
淩晨曦将目光又移向陸屹舟, 沒有任何被戳穿的尴尬,只是道:“聽說陸先生年輕有為,在圈內有名的眼光毒辣, 當然也想學習一下。”
“學習一下?”陸屹舟挑了一下眉,“淩先生也想來商圈?”
這話聽起來就像借口。
一個剛顯露頭角的小明星,最先想的當然是怎麽變得更紅,而不是将眼光放在投資上。
所以, 這是在想辦法接近他?
陸屹舟笑了一下,沒戳穿他的小心思, 他看着小明星舉着酒杯輕搖了幾下, 眼光垂下去的時候, 能看到眉下那顆不喧賓奪主, 卻又存在感很強痣。
明明是很清冷的長相,這人卻始終淡淡的笑着的, 燈光落在眉骨的時候, 又讓這種笑平添了一股疏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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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淩晨曦接着胡扯,“畢竟,誰和錢有仇呢?”
果然,陸屹舟笑了一下,小明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他剛想說點什麽,卻見方才還盯着自己看的小明星倏然道:“今日就不打擾陸先生了,我還有別的事情,再聊。”
淩晨曦說完,禮貌笑了一下,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陸屹舟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将酒杯的紅酒喝了一口。
欲擒故縱這種小把戲已經快被玩爛了。
他敢保證,這小明星還會再找他的。
……
淩晨曦出門打了個電話,他有些不放心小崽子自己在家。
一聲,兩聲,沒人接。
他又撥了一遍,還是沒人接。
淩晨曦下意識的就皺了一下眉,撥了小助理的電話號碼,電話只想了一聲,李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喂,淩哥,你們酒會開完了?”
“沒有,”淩晨曦直接道,“小崽子呢,睡了?”
李開倏然就卡了殼,他看了眼正打游戲的小祖宗,不知道該說什麽。
方才淩晨曦打來電話的時候他看見了,結果小祖宗就任憑電話響着,一點兒要接的意思都沒有。
“啊……”李開嗫嚅半晌,“在忙着……的吧。”
淩晨曦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知道小崽子沒事他就放心了。他道:“行,那繼續忙吧,我先挂了。”
李開挂了電話,見小祖宗的臉色更不好了,一雙烏黑的眸子沉沉的瞪着他。
李開:“……”
他又做錯什麽了?
小祖宗你自己不接電話,別瞪我信嗎。
李開欲哭無淚,拿着手機搖了搖:“游戲……還繼續玩嗎?”
淩晨曦将手機收起來,鄧成功正在一旁等着他,“怎麽樣?”
淩晨曦淺笑了一下,說:“小祖宗正鬧脾氣呢,不接我電話。”
還不是讓你慣的,鄧成功心裏吐槽完又有些好奇的問道:“這究竟是你什麽朋友家的孩子?”
什麽朋友家的孩子能這麽慣,跟養個祖宗一個樣。
說完,他又像突然反應過來什麽,猛然看向淩晨曦,驚訝的問道:“不是女朋友的弟弟吧?小淩雖然我不妨礙你談戀愛,但是你談戀愛必須給公司報備知道嗎?省得以後再想小枳一樣,被打的措手不及。”
一番苦口婆心聽的淩晨曦有些無語,心想戲都讓你一個人演完了,還想讓他幹嘛?
半晌,他笑了一下,對着鄧成功道:“沒有女朋友。”
鄧成功這才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原來晨曦哥在這兒,”兩人正說着話,一個嬌俏的女聲從身後傳了過來。
林婷雨穿着米白色禮服,踩着小細高跟走了過來,天臺的風大,她抱了一下手臂。
“林小姐有什麽事情嗎?”淩晨曦看着人,鼻尖能聞到濃郁的女士香水的味道。
林婷雨低了一下頭,“酒會上來了好多人,我都不認識,就想着出來逛逛,這麽巧晨曦哥在這兒。”
“嗯,确實來了好多人,”淩晨曦說,“我和老鄧剛好要下去呢,林小姐要自己在這兒待一會嗎?”
費勁踩着高跟鞋。好不容易爬上來的林婷雨:“……”
她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幹笑了一下,抱了下胳膊:“要不我也跟着下去吧,這兒風好大,有點冷……”
林婷雨走在前面,她的頭發盤了起來,露出優美的天鵝頸,“晨曦哥,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嗎……想找個什麽樣……”
女朋友啊。
鄧成功率先開口道:“準備為進組做準備,前幾天劇組方給我們小淩抛了橄榄枝。”
林婷雨:“……”
她又不死心的看向淩晨曦。
淩晨曦笑着點了點頭:“老鄧說的對,就是這樣。”
林婷雨氣的差點扭到高跟鞋,倏然,她轉了一下眼珠,不經意的腳一歪,身子倏然向淩晨曦倒了過去。
……
李開陪着小祖宗玩游戲玩到十點半,十點之後小祖宗莫名的開始焦躁,他開始頻道的看表。
李開大部分時間還是很機靈的,他突然福至心靈的說:“淩哥他們參加酒會最起碼得十一點半才結束。”
誰知道小祖宗并不買賬:“我什麽時候問他了?我困了不行嗎?”
“嗯?”李開以為自己猜錯了,“那要去睡覺嗎?”
小祖宗黑漆漆的瞳孔望向他,冰冷道:“不要!”
李開:“……”
不是說困了嗎?
這小祖宗怎麽比大祖宗還難伺候,淩哥你快回來吧。
淩晨曦回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二點,李開躺在沙發上睡得前仰後合,只有江淮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地毯上,手裏捏着個游戲機。
游戲機的小人被他捏的噼裏啪啦的。
眉眼雖然低垂着,但帶着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焦躁。
剛下了飛機就去參加酒會,淩晨曦其實是有點疲憊,他這個人一疲憊心情就會莫名的不好。但回家看到小祖宗的那一刻,皺着的眉倏然放松下來。
他笑了一下走了過去,問道:“怎麽還不睡?”
江淮打游戲的手瞬間頓住,他似乎在掙紮着什麽,半晌才擡起頭來,倔強的說:“不困。”
“不困啊,”淩晨曦蹲下身子,唇角翹了一下,“我還以為你在單純等我的呢。”
江淮動了動唇沒說話,半晌,他突然湊近了一下,皺了皺眉說:“你喝酒了?”
“嗯,”淩晨曦看着他笑了一下說,“喝了一點兒,不多。”
江淮真的長時間從來沒見過淩晨曦喝酒,趙沖以前也經常喝酒,喝醉了整個人就變得更加暴躁,下手也比平日裏更狠。
所以,江淮可以說是非常厭煩喝酒的。他目光落在淩晨曦臉上,但是淩晨曦不一樣。
客廳裏的燈被他調成柔光模式,有點暗,淩晨曦逆着光籠在上方,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一排陰影。他與平時沒有什麽不同,要非要說的話,嗓音比平日更多了一份慵懶。
離得這麽近,江淮能聞到些許的酒氣,帶着葡萄與玫瑰花的混合味道。
很好聞。
他之前的脾氣在這人慵懶的嗓音中逐漸消下去。
江淮看着他說:“那你喝醉了嗎?”
淩晨曦笑了:“小崽子,你看我像醉的模樣嗎?”
不像,江淮在心裏默默的說。淩晨曦起身伸出手,将小麗加崽子在地上拉了起來:“時間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江淮将手遞出去,一瞬間,他突然嗅到一絲別的味道。
方才摻雜在酒氣中,差點讓它蒙混過關,江淮的臉沉了下去,他倏然向前一步,趴在淩晨曦領口的襯衫上嗅了一下。
香氣若有似無,和林婷雨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江淮的臉瞬間沉了下去,眼神幽深的盯着人。
“小崽子,你是屬狗的嗎?”淩晨曦。
江淮站在原地不動,為什麽淩晨曦身上會有林婷雨的味道。
要怎麽樣,味道才會沾在身上,回家這一路味道都沒有散。
他越想眸光越沉,那埋藏在心裏的占有欲向藤蔓一樣纏繞上來,瘋狂生長,有了壓制不住的趨勢。
他的目光落在淩晨曦的襯衫裏,看着那在燈光下瑩潤的脖頸,想狠狠地咬上一口。,
好巧不巧,淩晨曦的手機這時響了一下,是一個微信信息。
林婷雨:晨曦哥,到家了嗎?
江淮閉了下眼,沉着聲音說:“淩晨曦。”
淩晨曦低頭禮貌的回了消息,絲毫沒有注意道江淮的異樣:“怎麽了?”
江淮其實是知道自己沒資格說什麽問什麽的,他只是寄養在淩晨曦的一個小孩,他就像淩晨曦那天給他講的那個故事一樣。
是個沒人要,又無家可歸的兔子。
比起他怕淩晨曦看到他不正常堪稱病态的占有欲,不如說他一直深深埋在心裏,一直不敢表達于口的自卑。
他捏緊了手指,指尖幾乎要陷進皮肉裏,半晌,他低垂下去目光看着地面,聽到自己陰郁的問道:“淩晨曦,你喜歡林婷雨嗎?”
淩晨曦像是被這個問題逗樂了,笑了一下:“這是什麽問題,為什麽這樣問?”
江淮看着淩晨曦不說話。
淩晨曦剛要想問問這個小孩怎麽了的時候,鄧成功的電話倏然打了進來。
“老鄧,”淩晨曦說,“怎麽樣了?”
鄧成功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進來:“醫生說沒太大的問題,就韌帶稍微扭了一下。”
淩晨曦說:“嗯,那就行。天也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家吧。”
鄧成功笑着說:“在你走後,林小姐看上去很是生氣,人家表明了想讓你送她來醫院嗎。她的意思這麽明顯了,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
淩晨曦說:“看出來又怎麽樣,總歸沒這個意思,不如直接點。”
說完,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江淮道:“更何況,家裏還有一個給我鬧脾氣的,我不得早點回家哄着點。”
鄧成功:“行行行,怎麽說都是你有理,我也回家去了,你慢慢哄吧。”
淩晨曦挂了電話,又開始來逗人,“鬧脾氣的小鬼,氣消了嗎?”
江淮:“……”
他剛才好像誤會了什麽。
想起方才的行為不僅無理取鬧,而且夠幼稚
江淮臉倏然有點發紅,轉身就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奈何淩晨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淩晨曦抓住江淮袖子,似笑非笑道:“你剛才問的問題,我就想知道你這是從哪裏得出的謬論。”
江淮走也走不了,硬着頭皮道:“誰讓你身上有林婷雨身上的香水味。”
說完,頭也不回快速的走進了卧室。
淩晨曦看着江淮逃也似的背影,笑了幾聲。
……
七天的假期很快就過去了,淩晨曦見江淮沒有什麽事,就讓人回了學校。
而《三天三夜》在網上播出之後,效果竟然格外的好。
尤其是裏面一些經典鏡頭,被人剪輯出來,在短視頻上快速流傳。
尤其是江淮和淩晨曦騎自行車,和吳淨和程歸南騎三輪摩托車那裏,更是播放量創下歷史新高。
一些網友竟然磕起了雙方的cp。名字也很邪門,自行車cp和摩托車cp。
“他們瘋了嗎?”淩晨曦看着的視頻,從啦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以這種形式出圈的。
他皺着眉,開始擔憂江淮。
一開始,他只是想着讓江淮放松心情,絕對沒想到會引起這麽大的反響。
“現在都流行這樣,”鄧成功安慰他說,“等過幾個月有了新的事物取代,大衆很快就忘了,更何況江淮不是圈內的,放心吧。”
淩晨曦還是皺着眉。
幾個星期過去了,沒曾想不僅熱度沒有降,反而升了上去,甚至淩晨曦之前談鋼琴的視頻又被扒了出來。
淩晨曦的粉絲更是從之前六百萬直接漲到一千五百萬。
鄧成功直接笑的合不攏嘴了,廣告商劇本的邀約一個接着一個。
淩晨曦見江淮沒受影響,也就對此無所謂了,
“你今天怎麽沒有着急回家,”鄧成功将合同和劇本一同擺在淩晨曦面前,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十點了,“不接江淮放學?”
“嗯,”淩晨曦有些心不在焉的翻了下合約,“學校要集訓,規定學生這兩個星期必須在學校。”
“不過話說回來,你那裏朋友什麽時候接小崽子回去,這樣一直在你家呆着也不是辦法。”
“到時候再說吧。”淩晨曦敷衍的說。
兩個人又談了一會兒工作上的事,第二天,鄧成功還有一些事物沒有處理,沒想到又看到淩晨曦。
他對此很是驚奇,平日假期,可是連這祖宗的影子都找不到的。他問:“不對啊,公司不是給你一天假嗎?你又來公司幹什麽?”
淩晨曦觑他一眼,反問道:“不是工作日就不能來?”
“能來,”鄧成功在這話中品出那麽一絲焦躁,他哈哈笑了幾聲,絲毫不留情面的揭穿他說,“不會是因為小祖宗沒在家吧。”
淩晨曦很罕見的沒說話。
回家之後,沒有江淮的身影,竟然有那麽一絲不習慣。
尤其是今天早晨起床之後,他做了早飯,餐桌上卻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他食不知味的吃完飯之後,不用去上班,坐在沙發上,書竟然都看不進去了。
不過好在淩晨曦來了公司,因為沒一會兒鄧成功就接了個電話。
是女子監獄打來的。
鄧成功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看向淩晨曦道:“他們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周亞麗的女人。”
淩晨曦皺眉點了點頭。
江淮的媽媽怎麽了?
鄧成功轉述過去,接着他擡頭有對着淩晨曦道:“她們說,周亞麗想見你。”
……
再次見到周亞麗,淩晨曦愣了一下。
眼前的女人與之前的模樣相差太多了,若是以前可以說非常瘦,那現在幾乎可以算得上瘦骨嶙峋了。
好在,淩晨曦很快就回神,隔着玻璃,他很禮貌的對着周亞麗道:“你好,周女士。”
周亞麗笑了一下,她的眼眶幾乎凹陷進去,開口的嗓音很是沙啞,她看着人說:“我還以為你不會來見我。”
淩晨曦也從來沒想到周亞麗會找他,他問道:“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周亞麗沒有立刻說話,像是不知道要怎麽說,更像是不知從何說起。半晌,淩晨曦才見她動了一下唇道:“江淮還好嗎?”
“嗯,”淩晨曦說,“挺好的。”
周亞麗半斂着眸子又說:“他小姨說,江淮不願意跟着她回周家?所以這段時間一直住在你那裏。”
“嗯,”淩晨曦看着她,
周亞麗脾氣好了不少,又問道:“真是感謝你了,之前的事江淮也一直麻煩你,挺費心的吧。”
“沒有,我自願的,我很喜歡江淮這孩子。”
“我知道,能看得出來。”周亞麗低着頭說,“江淮從小就挺聽話的,我一直都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小時候我因為讨厭這段婚姻,所以一直不太管江淮的事情。”
“但這麽小的孩子,不哭也不鬧。他從小就不喜歡和別的小朋友玩,總是一個人在後花園裏。于是他父親當時在後花園的給他修了一個秋千。”周亞麗像是回憶起什麽美好的事情,笑了一下說,“他當時小小的一只,小短胳膊小短腿的,爬到秋千上很費勁。我就在二樓玻璃上看着他,但他從來不打擾我,就算摔下來也自己爬上去。”
聽着周亞麗的話,淩晨曦倏然就想起在三亞的時候,江淮看着院子那對父女。
當時,或許江淮當時羨慕別的小朋友有父母陪着吧。
淩晨曦心尖倏然又酸澀了一下,後悔當時沒看出來。
後悔沒有在那時候抱他一下。
他抿了一下唇,接着聽周亞麗說。
“那時候,他父親的生意不景氣,我和他父親的争吵也開始日益嚴重。摔杯子摔碗都是日常節目,有一次,江淮還在吃着飯,我和他父親就吵了起來。他只是默默低頭扒着飯,也不看我們。只是後來吵的越來越嚴重,他父親直接把桌子掀了,玻璃渣子碎了一地,還有一片崩在江淮的臉上。”
“要是別的小孩,早就哭起來了,他非但沒哭,吃完最後一口,默默的将殘渣掃了起來。看多懂事的小孩啊,我這個媽媽真幸運。”
淩晨曦腦海中倏然浮現出一個小小的江淮,掃玻璃碎片的場景。
他心裏形容不出來是什麽滋味,看着周亞麗直接道:“周女士,請問你這次讓我來?”
他不相信周亞麗只是來給他講故事的。
“我想拜托你幫忙去找一下孩子的父親,他一直在你家帶着也總歸不是辦法。”
“我自願的,”淩晨曦說,“我會養江淮長大,周女士就不用為此擔心了。”他站起身來,禮貌的笑了一下,“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再見。”
這話剛落,一直平靜的周亞麗突然站了起來,只聽她大聲敲打着玻璃喊到:“求求你,一定去找江淮的父親。這麽多年,就算他不養着江淮,也要把他應盡的義務讨回來。”
她這麽大喊大叫,很快驚動了一旁的女警,女警拿着警棍,強制她安靜下來。
透過玻璃,周亞麗目光哀求的看着淩晨曦。
淩晨曦嘆了一口氣,返回身道:“地址。”
……
淩晨曦并沒有想過要找江淮的父親讨什麽義務,這種事,應該是江淮自己決定。
不是他媽媽代為決定,也不是他。
他拿着周亞麗給的地址,去了江淮之前所居住的舊院。
只是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一個在路邊打掃的清潔工大爺說:“哦,你說的是江司靳家吧。”
淩晨曦點了點頭。
老大爺指了指旁邊說,“這裏以前就是他家別墅。扒了好多年了。”
“扒了?”淩晨曦問道,“那江司靳呢?”
“他啊,當時欠了一屁股外債,誰知道躲到哪裏去了。”說到這裏,老大爺突然道,“你是他什麽人?不會是來要債的吧?”
淩晨曦走到剛才清潔工大爺指的地方,滿地狼籍,他又走了幾步,突然可以住了,只見前面的空地上,一個鏽跡斑斑的秋千立在那裏,一邊的繩索已經斷了,耷拉在地上。
大爺看着淩晨曦一直在這裏走神,又走了過來,看着這斷了的秋千唏噓道:“以前江家可是有名的大戶,這院子裏更是種滿了玫瑰花,花期的時候飄香十裏,別提多美了。”
淩晨曦有些恍神道:“玫瑰花?”
“嗯,”老大爺說,“他家的小兒子當初很喜歡玫瑰,江老板更是闊綽的差點把這路邊都種滿。”
原來江淮喜歡玫瑰啊。
但是,他好像從來沒有表現出來自己對什麽東西有特別的喜好。
想到這裏,淩晨曦竟然有些難過。
江淮小時候也是被養在蜜罐的小少爺啊。
大爺注意到淩晨曦倏然消沉下去的情緒,他探頭問道:“你真的不是來要賬的麽?”
淩晨曦道:“我是他兒子的……朋友。”
“啊。這麽大的朋友。”
大爺顯然驚嘆了一下。
接着低頭邊掃地邊自言自語道:“這家兒子已經這麽大了麽?”接着唏噓道,“小時候那個愛哭鬼竟然長大了。”
“愛哭鬼?”
淩晨曦倏然擡起頭來,他們兩個說的是一個人嗎?
周亞麗明明說過,江淮小時候特別聽話,從來不哭不打鬧。
“是啊,”大爺又掃起路邊的一個塑料袋,接着伸手比劃了一下,“那個小孩當初也就比我膝蓋高一點,眼睛特別大,小小的一只就喜歡縮在牆角那裏,偷偷摸摸的掉眼淚。”
“那家的父母也是,吵架的時候也不躲着孩子點。”
小小的一只。
躲在那裏哭。
淩晨曦心軟的一塌糊塗,像是被人錘了一下,一直到回家之後,他的胸口還悶的發慌,這種吐不出來的郁氣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
他一直奉行的原則就是誰惹他不高興,他就要從身上找回來。
可是如今,別說找了,一提起江淮這個名字,他心裏就像被在水裏泡着。
又漲又澀。
淩晨曦決定給自己找點活幹,不讓自己閑下來。
可是幹什麽呢?
他現在根本什麽也看不進去。
幾天後,李開到淩晨曦家樓下的時候,直接被驚到了。
“淩哥,你……這是改賣花了嗎?”他有些結巴的說,“而且,這也沒有到情人節啊。”
一輛拉貨的客車停在樓下,後車廂裏排滿了玫瑰花。
“賣什麽花,”淩晨曦指了指後面的一處花園,“幫忙給我搬過去,謝謝。”
李開道:“搬到那邊幹什麽去?那是人家的地盤,大哥。”
淩晨曦:“別廢話,我買下來了,快搬。”
李開震驚的睜大眼睛:“……買下來?”
這是有錢沒地方花了嗎?
沒地方花給他呀?
“淩哥,你又不在一樓,你買他幹什麽?”李開表示大為震撼。
淩晨曦瞪他一眼,意思很明顯。
到底搬不搬?
李開做了個拉鏈的動作,把嘴巴緊緊合上,
有錢人的寂寞他不懂。
他不問了還不行?
……
這會兒已經四月中旬,學校集訓結束了。
江淮在校門口看到李開,愣了一下。以往都是淩晨曦來接自己,他走過去問道:“李哥,淩晨曦呢?”
對于小孩子哥哥的稱呼,李開表示很受用,他打開車門,幫江淮把書包裝了進去:“淩哥他在拍戲,今天晚上我陪你。”
“不用了,”江淮沒有說別的,雖然有些失落卻沒有表現出來,“我自己在家沒事的。”
兩個星期沒見到淩晨曦,他以為回家的第一時間能見到人。
他抿着唇戳了一下書包上的小熊,明顯不高興。
“那怎麽行,淩哥吩咐過了。”李開沒有發現小孩異樣,坐到駕駛座了說,“你要是出點意外,淩哥會殺了我的。”
江淮默默低頭,沒有說話。
回到家之後,李開見小祖宗的情緒不好,“來一局游戲?”
“不玩了,”江淮淡淡道,“作業還沒寫完呢。”
這小孩還挺積極。
李開獨自打游戲打到了接近十點,站起來道:“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就會,你在家不要出門啊。”
江淮不太在意的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又繼續做題。
半小時後,李開回來了。江淮說:“你要是有事的話,先回去吧,我一個可以的。”
他不喜歡別人把他當成小孩子。
因為這樣會無時無刻讓他意識到的提醒他和淩晨曦的差距越來越大。
“行,”李開笑的露出一排大白牙說,“不過,我走之前你先去窗戶看一下。”
江淮拿着筆一頓,看到李開的眼神,突然意識到什麽,快速的爬起來沖到窗戶邊上。
小區的樓下只亮了一盞燈,淩晨曦穿着黑色風衣站在燈下沖他招手,薄唇微張,正朝他說着話。
江淮看了一會兒,終于看清了,淩晨曦說的是:“小鬼,下來。”
江淮飛快的跑下去,站在淩晨曦身邊時,他才發現淩晨曦是剛從劇組趕回來的,眉眼有些疲憊還帶着滿身的潮氣。
他愣了一下,輕輕牽了牽淩晨曦的手。
有點冰。
李開緊随其後走下來,對着淩晨曦招了招手說:“淩哥,我先回去了。”
淩晨曦點了點頭,看着李開開車走後,才摸了一下小鬼的頭發:“在學校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
人都瘦了一圈。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又給瘦回去了。
“嗯。”江淮悶聲說。
淩晨曦原本還想修理小鬼一頓,聽到聲音卻是笑了一下:“還嗯,不怕我打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個星期沒見面,江淮格外溫馴:“打吧。”
随便你怎麽打。
這麽乖,淩晨曦突然想起了周亞麗說的話,他心尖微動了一下,拍了拍人道:“行了,小鬼,跟我去個地方。”
……
天穹低垂,似濃墨一般,映襯的滿天的星辰都很亮。
江淮看見滿院子月光灑在玫瑰上,玫瑰擠滿了栅欄兩側,一條羊腸小道橫穿中間,供人行走。
而玫瑰花中間的木制秋千,正在風中輕晃。
“手藝不太好,将就着用吧。”淩晨曦站在玫瑰叢裏。
江淮看向他,一雙烏漆漆的眸子像是黑夜中的潮水,漫到海岸上面來。
暗影與微風之間,淩晨曦的面容始終清晰,他看見他牽着自己的手走在秋千旁,輕聲的說:“小鬼,十七歲生日快樂。”
江淮呼吸一屏,這一瞬才想起來,原來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以為這一天同往年一樣,和平日裏沒什麽區別,沒想到卻有人替他記着。
他之前最愛玫瑰,六歲之後卻怕自己玷污了這明媚又嬌豔的璀璨,之後沒有再提過。
而十七歲,有人卻送給他一院子玫瑰花。
“怎麽?”淩晨曦看着江淮笑着說,“又開始裝小啞巴?”
江淮咬着唇,不說話,淩晨曦指了指秋千說:“試試?”
這個秋千可以容納兩個人坐,秋千後面,還被細心的弄了靠背。
江淮執拗的看着淩晨曦。
意思很明顯,要一起坐。
淩晨曦笑了一下擰不過他,兩人一人一邊坐在秋千上。
“淩晨曦,”江淮擡頭看着天空的星星道,“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他們明明非親非故,剛開始還欺騙他。
“是啊,一個小騙子,為什麽對你這麽好,”淩晨曦想了一下說:“大概是因為你比較讨人喜歡吧。”
江淮很想再問一下,讨人喜歡的喜歡是哪種喜歡。
但他最終沒開口,他不想再這麽好的氣氛裏,做這麽掃人興致的事。
江淮倏然想起了小時候。
他父親心情好也會帶着他去院子裏看星星。只是當時秋千小,只有他自己坐在上面,他父親搬個小板凳坐在旁邊,開玩笑的說:“小淮,以後想找個什麽樣子的女朋友?”
當時他才五歲,指着天上月亮:“像月亮一樣的。”
他父親哈哈的笑了。
等到江淮回神看淩晨曦的時候,卻發現淩晨曦微靠在一旁,微閉着雙眼,眉目間帶着疲憊。
他輕喊了他一聲:“淩晨曦?”
沒有聲音,是睡着了。
江淮抿了一下唇,這滿院子的花,不像是一天種成的。白天要去劇組,所以只能是晚上種的。
這麽一大院花,要忙碌很多晚上吧。
所以,他才這麽疲憊。
江淮眼中的潮水又漫了上來,他又把目光移到淩晨曦臉上,微風輕拂,吹過他額前的發,光潔的臉龐,像極了月出時的湖面。
這一刻,江淮甚至開始嫉妒晚風,憑什麽它可以肆無忌憚的親吻那顆眉下痣。
他嫉妒的紅了眼。
像是發了瘋一般,江淮倏然偏頭過去,輕吻在那顆肖想已久的眉下痣上。
但這樣的接觸又哪裏能平息這一整晚都在潮水中起伏的心,他愣了一下,緩緩的,在淩晨曦唇角又吻了一下。
他最愛玫瑰。
淩晨曦是他獨一無二的玫瑰。
江淮以為自己的心事除了晚風沒人知道。
但他沒看到,他吻過的那顆玫瑰,睫毛輕顫了幾下。
作者有話要說:
你是我獨一無二的玫瑰。——《小王子》
淩晨曦:“……”
弱小無助,扛不住。
弟弟也太慫了,只敢偷親,問題是……還被發現了。
來不及了,一整天沒吃飯,我先去吃飯啦,明天再改錯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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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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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