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關于學習

第52章 關于學習

“爹！哥哥！”

鹿雁看着厭西樓冷不丁腦袋被拍了一巴掌, 忍不住急喊了一聲鹿燼和鹿歸，然後連忙轉頭去查看厭西樓。

厭西樓被拍懵了，本來按照他的脾氣是立刻要發脾氣的。

但他擡眼, 左邊是鹿雁親爹，右邊是鹿雁親哥，下意識的, 作為天狐對危險的直覺，他沒敢把脾氣發出來。

“恩人, 你沒事吧？”

鹿雁關心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厭西樓又收回視線看到身前正仰着頭看自己的鹿雁，他呼吸一頓, 本想委屈一下, 但餘光掃到兩抹快要噴火的視線，他沉思三秒, 道：“打得好，打得妙, 打得呱呱叫！”

這話說出來後, 他就感覺剛才那兩道危險的噴火的視線一下子就消失了。

厭西樓松了口氣。

蘭霜掃了一眼鹿燼，皺眉道：“西樓本來就赤子之心，你打他腦袋做什麽？！”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他本來就不聰明, 你還打他腦袋！？

鹿燼：……

鹿燼溫和地笑了一下, 看着厭西樓的目光裏充滿‘慈愛’, 說道：“西樓你疼嗎？”

厭西樓面不改色：“一點都不疼！”

鹿燼便回頭給了蘭霜一個‘你看他都說不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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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厭西樓這麽一打岔，剛才衆人聽聞關于‘上界’‘靈種’‘聚靈陣’的震撼心情也沖淡了一些。

黎素素忍不住問：“那老前輩說, ‘不要開’是什麽意思？怎麽能話說一半？！”

這是她聽下來最難忍的疑惑！

厭西樓史詩級理解，皺眉：“這有什麽難理解的, 他說的肯定就是不要開秘境, 他不是說北狼窟安全嗎！”

鹿雁一邊檢查厭西樓後腦勺, 一邊點頭：“恩人說的對！”

黎素素想了想前後話語，覺得八九不離十，反正後面的話也聽不到了，先這麽理解着。

而鹿燼轉頭就看到女兒正在查看厭西樓後腦勺的模樣，小臉上滿是關心，心裏又一酸，但是他正了正色，說道：“雁雁，我和你娘是絕對不會放心你和厭西樓單獨去妖域的，既然你們要去，那我們必須與你們一道。”

鹿雁回頭看爹，只見爹的神色柔和，他說道：“一家人既然已經團聚，那自然不能再分開了，尤其是如今修仙界這樣的情況，你讓爹娘在這裏幹等着，我們做不到。”

鹿雁再看向她娘，娘也是這樣的神色。

她只好點了點頭，又看向鹿歸，結果還沒等她開口說話，鹿歸立刻就說：“哥肯定也要和阿妹一起去的！”

黎素素本是為了拜師鹿燼而來的，這才在北狼窟裏跟着鹿燼學了一個多月的刀法，生怕他們走了把自己丢下，趕緊就說：“我也要去！”

而此時，鹿燼的目光卻看向了一邊的狼王鐵戎。

他握緊了手裏的刀，忽然平靜地對他說道：“打一架吧，打贏了，以後你再不能糾纏蘭霜。”

所有人都怔了一下，沒想到這個時候鹿燼忽然這麽說。

先前和氣的狼王瞥了鹿燼一眼，帶着渡劫境的氣息根本讓他不用多做什麽，就能壓得鹿燼喘不過氣來，身上仿佛壓着一座重山，膝蓋都要軟下來跪下。

‘叮——！’一聲清脆的聲響，是鹿燼的刀撐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狼王那張俊美而野性的臉上到了此時才透出渡劫境妖修的霸道。

他盯着鹿燼，哼了一聲，嘀咕道：“狼族求偶，強者為勝，若你能在我手下過三招不死，我便放了蘭霜。”

蘭霜的眸子裏好像看不出多少情緒，她看着鹿燼：“你是化神境，他是渡劫境。”

鹿燼的神色很平靜，甚至對着蘭霜露出淺淺一笑：“這一架，總要打的，既然現在要離開北狼窟，就把這架打了。”

說完，他強撐住身體，頂着巨大威壓，手裏握着刀，清潤的臉上此時帶着刀修的疏狂，看向狼王：“來！”

蘭霜還想阻攔，但鹿燼沒轉頭，只說道：“清清，你在旁邊看着。”

說完，鹿燼就跟着狼王縱身一躍，到了前方空地上。

鹿雁也很緊張，轉頭問蘭霜：“阿娘，爹他不會有事吧？”

蘭霜垂在腿邊的手握緊了，臉上沒有太多神色變化，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冷淡說道：“有我在，死不了。”

她說的是誰死不了顯而易見。

鹿雁松了口氣，朝前看去，她甚至都沒看到狼王是怎麽出手的，只見一道白影瞬間襲向鹿燼。

他爹執刀，站在原地，硬生生抗下一找，身姿未退。

黎素素的聲音裏充滿崇拜：“師父的刀意真的好強！”

可下一秒，鹿燼接不住狼王第二招，整個人被砸進了地裏，灰煙起，所有人看不到那兒發生了什麽。

灰煙下，鹿燼未曾倒下，他手撐着刀喘氣，胸口凹陷進去一塊，胸骨斷裂。

他擡眼，擦了擦嘴角的血，神色很冷：“還有一招。”

狼王盯着他看了兩秒，忽然哼哼兩聲，“算了算了，我不欺負人，再一招，你就死了。”

“還差一招！”鹿燼聲音拔高了幾分，冷冷說道。

狼王都打算放過他了，結果被他的态度給激怒了，氣惱道：“打死你我可不管！”

說完，他便朝着鹿燼揮來第三拳。

妖修沒什麽功法，純粹靠得體修厲害，加上本身血脈力量，那拳法毫無章法，只有力道。

在鹿燼眼中的第三拳，速度雖快，力量卻可怕，但卻拳風路徑卻有破綻，他沉眼，揮刀，一刀斬在拳風破綻處，瞬間那力量卸去大半。

同時，鹿燼周身布滿刀陣。

狼王的拳馬上要被綿密的刀陣環伺，立刻停頓了一下，力量再被卸去一半。

‘砰——！’

但鹿燼還是被拳風剩餘力道往後砸飛。

狼王皺了皺眉，看到灰煙退散後，鹿燼依舊站在原地。

即便他的嘴邊都是血，胸骨盡斷，但是他的膝蓋沒軟，人依舊站着，雖狼狽，但風骨依然，溫潤清隽的臉上帶着不屬于刀修的秀氣。

鹿燼面色平靜，道：“蘭霜與你無任何關系。”

狼王又盯着他沉默半響，想不通，他一個化神怎麽能站着接住他三拳？！

但話說出口就得做到，他轉頭朝着不遠處纖弱的女修看了一眼，嘀咕一聲：“怎麽沒關系了，好歹也是朋友，好了，好了，你們走吧，此這事算是了了，我以後不糾纏就是，我等着你們帶着妖域的妖族回來。”

此時鹿雁已經小跑着過來扶住鹿燼了，她小臉上都是關切：“爹，你怎麽樣？”

鹿燼溫和地笑了笑，強撐着道：“爹沒事。”

說着，他的視線越過鹿雁，看向後面的蘭霜。

蘭霜與他視線一觸，抿了抿唇，微微別開了頭。

狼王走到蘭霜面前，豁達地說道：“妹子，我覺得鹿燼挺好的，要不你再考慮考慮他？”

蘭霜沒搭理狼王，朝着鹿燼走了過去。

她在鹿燼面前停下來，看着被女兒扶着的他。

鹿燼沒說話，但那雙眼睛也看着她。

在北狼窟一個月，兩人之間雖然平和，但沒有過多交心。

對視良久後，蘭霜嘆了口氣，她說：“在出行前搞這一出，何必呢？”

鹿燼聽着她這一個月來難得軟和下來的語氣，便覺得剛才受的傷也是值得的，眼眶裏漫上濕潤，開口的語氣裏帶着一抹委屈。

“總不能讓別人把你娶走。”

說完，鹿燼喘了口氣，吐出一大口血朝前倒去。

“爹爹！”

蘭霜的雙手在前面接住了鹿燼，環住了他的身體，鹿燼從她懷裏擡起頭看她，目光裏是多年不變的溫軟。

他沒說話。

蘭霜抱着鹿燼，頓了頓，看向鹿雁：“走吧，雁雁，現在出發。”

……

從北狼窟裏出來後，一行人坐上了飛星舟。

那瞬間，富貴出聲：“恭喜主人，【營救新娘蘭霜】任務圓滿完成，獎勵積分2000，現在總共積分3600！”

它的語氣裏隐隐有一種興奮。

鹿雁感覺到了，但鹿雁不問，這麽久的時間了，她知道有些問題就算問富貴，它也不會說。

反正這些什麽積分，到底有什麽用，以後就知道了。

妖域的位置多年來對于修仙界來說是個秘密，厭西樓只讓黎素素操控飛星舟往南行，到了地方，他會喊停。

就是比較麻煩的是，去妖域，要路過西南城那個充滿瘴氣毒澤的地方。

此時，蘭霜在房間裏照料受了傷的鹿燼，鹿歸在甲板上指導黎素素練刀。

鹿雁則跟着厭西樓學術法。

兩個人盤腿坐在一邊，厭西樓的手握着鹿雁的手，在她的掌心裏畫陣法圖，他畫得極其自信，生怕鹿雁學不會。

如果乘坐飛星舟，要二十多天才能到妖域，用傳送陣是最快的，所以厭西樓決定一邊教鹿雁，一邊坐在飛星舟上前行。

第一次教鹿雁，厭西樓心裏非常開心。

厭西樓眼神發光：“小器靈，我也沒教過其他人畫天狐族陣法啊，要是你畫不出來你也不要難過，那一定是我沒教好，不是你沒畫好。”

“描繪陣圖時，将靈力灌注在指尖，在掌心繪下，繪成後往前一放大，陣就成了。”

“但是這種傳送陣，你心裏得知道自己要去哪裏才行，只能去你去過的地方。”

厭西樓話說到這裏，忽然擡頭，眼睛迷惑，他遲疑了一下，問道：“小器靈，你去過南方嗎？”

話一說出口，厭西樓覺得自己這問題實在是太傷小器靈的心了。

她這一生在從無定九幽出來前，都是被關着的，怎麽可能去過南邊？

鹿雁看出來厭西樓臉上的愧疚，忙說道：“以前沒去過不要緊，現在恩人不就帶着我去嗎？”

厭西樓點點頭，畫陣的手沒有停下來，直到在鹿雁掌心裏繪制了完整的天狐族傳送法陣。

鹿雁學東西非常快，厭西樓只繪了一遍，她便記住了，擡手在掌心中重複繪制了幾遍。

厭西樓看着鹿雁垂頭認真的模樣，再擡頭看看四周，他們如今才從極北之處出發，這裏人煙稀少，但天空已經布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顏色了，遠處的翠山也不像是之前他們來時那樣翠綠翠綠了。

他得早點回妖域。

厭西樓轉頭重新看鹿雁，再回頭看了一邊甲板上瘋狂練劍和練刀的鹿歸和黎素素，然後他忽然拉住了鹿雁的手扯了扯。

鹿雁擡頭看他，就見厭西樓的臉色有些紅，他做了個噓的動作，指了指房間的方向，然後拉着鹿雁起來，蹑手蹑腳小心翼翼往房間回去。

雖然不懂厭西樓為什麽要這麽蹑手蹑腳，但鹿雁特別配合。

厭西樓一邊走一邊還要觀察那邊的鹿歸和黎素素發現沒有，狐狐祟祟的，直到進了船艙，再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才松了口氣。

甲板上，練劍的鹿歸停了下來，練刀的黎素素也停了下來。

鹿歸磨了磨牙擡腿就要沖過去，被黎素素拉住了。

鹿歸回頭看黎素素，只見黎素素勸他：“算了算了，你覺得厭西樓能做出什麽來？可別影響你和雁雁兄妹感情！”

“……”

鹿歸一想，也是，厭西樓那只笨蛋狐貍能做出什麽事來呢？

他放下了心，繼續練劍。

戀愛大師黎素素朝着房間方向掃了一眼，感覺自己幫了大忙，深藏功與名，想必厭西樓讀了那麽多書，總是有點用的！

鹿雁被厭西樓帶進房間裏，有些迷茫，擡頭就看到他紅彤彤的臉。

厭西樓首先拿出了那本《智書》，他本想給自己壯膽用，來與鹿雁談談上面的願力一事，結果看到第三頁上面又多了幾行字，而最後一行字是——‘初嘗情意，願力積攢值十點。”

他立刻興奮：“小器靈，我替你挨雷劈攢了十點願力！你快些修煉，等你元嬰時我再給你挨一下，化神，大乘，渡劫，那豈不還有起碼四十點願力可以攢！”

鹿雁：“……”

鹿雁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但看着厭西樓高興的樣子，不敢破壞他的好心情，她鄭重說道：“那我努力修煉！”

厭西樓接着就順着往下說：“小器靈我知道一種神秘的修煉方式，能讓人日行千裏，一步飛升！”

他從來沒有露出過這麽智慧的神色，實在是讓鹿雁很是感動。

她感動且信任地問道：“恩人，難道又是天狐族秘法？”

厭西樓點頭：“确實是天狐族的秘法。”

鹿雁這會兒有點渴，正好旁邊床頭小幾上擺放着了靈泉水，她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邊喝，一邊眨着大眼問：“是什麽秘法？”

厭西樓擲地有聲：“就是你進入我的靈臺神識內，跟着我修煉，可能小器靈你會在我靈臺裏見到那個從前的我，但你別怕，那也是我，你跟着我學術法，進步飛速！”

“比如我剛剛教你畫陣，我無法調用靈力，所以你無法體會傳送陣的精妙，可在靈臺內，應當是不一樣的！”

“我在靈臺內教你，事半功倍，雖然我不會使出來，但阿槐教會了我很多。”

“而且，在靈臺神識內一個月，外面也就過去一個時辰，一個月的時間，小器靈，以你的智慧，可以學許多東西！”

“最重要的是，回妖域的路，我都去過，你到了我靈臺神識裏便能看見我所看見的，到時候就能試着畫出傳送陣啦！”

厭西樓說到這，頓了頓，手握成拳頭，說了最後一點：“而且，這或許能很快攢願力！”

鹿雁：“天哪天狐族竟然有這樣厲害的秘法！”

厭西樓對上鹿雁烏溜溜純淨的大眼，內心竟然有一點點心虛。

不管在靈臺神識內做什麽，在修仙界，這還有另一種說法，那叫做——神修。

神修是促進修士之間的感情與聯系的，願力肯定也會提升。

只要願力攢多了，那第九尾肯定能長出來。

這是他剛剛想出來的能讓小器靈學許多狐族術法的最便捷辦法。

厭西樓雖然沒有神修過，但青璃山的老家夥們說過的，神修這事特別私密，除非是結契了的夫妻，否則不能做這件事。

那他和小器靈都結契了，雖然小器靈不是妖族，但他們肯定是關系最親密的。

而且在神識裏學習，是能讓她最快領悟到他曾經學過的東西的辦法了。

唯一不确定的是，他不知道他的靈臺神識裏會不會有從前的他的殘影。

厭西樓心想，出現就出現吧，反正從前的他更厲害，更能教小器靈。

收回神思，厭西樓問鹿雁：“小器靈，那你要不要進來我靈臺學習？”

他問得正經，一張俊秀的臉卻很紅。

鹿雁不懂學習的另一層含義，眼睛很亮地點頭：“嗯嗯！那我怎麽進去呀？”

厭西樓很緊張，他沒幹過這事，但這是現在能讓小器靈學會狐族傳送陣并順利畫出的辦法。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表面鄭重內心害羞地說道：“小器靈，這件事只有你和我能夠做的，你要是進來我的靈臺，那我就再也離不開你了，你可不能抛棄我。”

鹿雁認真看他：“我永遠不可能抛棄恩人的。”

厭西樓又小聲說：“你喜歡我，我喜歡你，你才能進來我靈臺，那你願意嗎？”

鹿雁對上厭西樓亮得驚人的眼睛，心裏一下子也羞澀起來，雖然他們只是要學習。

但兩個人之間朦朦胧胧的，有些東西生了根發了芽，周圍的氣氛也變得旖旎起來。

床帳是挂起來的，可此時兩人都盤腿坐在床上，有一半身體都隐在光下。

厭西樓害羞極了，他緊張地看着鹿雁，希望她能明白，這不是恩人能做的事。

鹿雁捧着水湊過去，輕聲道：“我肯定願意的。”

厭西樓看着她手裏的水，頓時感覺口渴，接過來一飲而盡，放到旁邊，然後心跳很快地看着鹿雁說道：“那我開始了？”

鹿雁也有些緊張：“嗯！”

厭西樓鼓足勇氣，拉着鹿雁在床上平躺下來。

鹿雁依言照做。

但厭西樓想了想，羞澀地将床帳拉了下來，現在還是白天，阿槐說這種事都是晚上做的。

雖然他們只是去學習的，可是要鄭重一些。

床帳一拉下來，光線徹底暗了下來。

厭西樓重新躺下來，從前他從來沒在鹿雁身邊躺下來過，今天一躺下來，他便感覺空氣裏都充斥着鹿雁身上淺淡的香氣，忍不住臉更紅了。

不許瞎想，他就是帶小器靈學術法的，那樣最快了。

定下心來，厭西樓握住鹿雁的手，說：“閉上眼睛，慢慢地将靈力探入我的靈臺，你的神識附着在靈力之上，尋到我的靈臺府門，一會兒我會開門的。”

他應該可以打開，雖然他現在還只是八尾天狐，可身體是他的，現在的神識也是他的。

鹿雁閉上眼，照做，靈力附着神魂，去探恩人的靈臺。

她看到了一片雲霧，她努力揮開雲霧再往前，看到了一扇厚重的石門。

那石門看起來極其牢固，推是肯定推不開的。

“恩人？”鹿雁喊了一聲。

石門輕輕震動一下，朝着兩側打開了，鹿雁沒看到門後面有厭西樓，她走了進去。

周圍有許多霧，把什麽都遮掩住了，白茫茫，什麽都看不清，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但這裏令她很舒服，周圍全是厭西樓的氣息，包裹着她，令她很安心。

鹿雁朝裏面張望了一下，走了幾步後，又小聲喊了一聲：“恩人？”

“小器靈，我在這兒。”

鹿雁沒看到周圍有人，但感覺身下有什麽扯了扯自己的裙子，她立刻低頭，看到了白霧裏那只豔紅的八尾小狐貍。

厭西樓仰頭看着她，有點羞窘：“我也沒想到我是這樣的，這霧氣裏變不了人身。”

鹿雁彎腰想去抱厭西樓，結果厭西樓跳開了。

他用更加羞窘的聲音說道：“在我靈臺裏，不要随便抱我，走吧，到前面來，這裏霧太多了。”

鹿雁跟着朝前走，終于看到前方雲霧散去，出現了一片盛開着搖曳小花的地方，那一小塊地方，此時是唯一沒有白霧的地方。

厭西樓在花叢裏跳了兩下，化為人形，身上穿的還是當初鹿雁送她的那件已經被雷劈焦了的白底紅邊的法衣。

他的臉看起來依然很紅，說道：“我的靈臺裏常年霧氣遮蔽，這一小片淨地是遇到你之後生出來的……”

頓了頓後，厭西樓補了一句：“正适合學習。我現在開始畫陣，天狐族傳送法陣有許多，各種距離的，既然學了，那就一起學了。”

他的語氣難得認真，鹿雁心無旁骛，認真點頭。

厭西樓擡手，在空中開始畫傳送陣，陣法繁複，但他畫得熟練，顯然從前已經練過許多次了。

“這是初級的傳送法陣，可傳距離百裏，所消耗的靈力不多，築基期就可以畫。”

“這個中級傳送陣，可傳千裏，繪制上就是在剛才的基礎上要更多兩重圖。”

“這個是高級傳送法陣，可傳萬裏，重疊了三個中級傳送陣，這幾個聯結處要特別注意一點。”

“還有，天狐族有一個術法……”

厭西樓教得認真，鹿雁學得也認真。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樣學時，幾乎是厭西樓繪制的瞬間，她就學會了，而且每一個地方都能領悟體會。

就是她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只覺得渾身舒服。

啊！周圍的靈力怎麽這麽純淨，怎麽那麽舒服！

鹿雁的眼睛有些迷蒙，腦子還在學，但身體不受控制地發懶，臉頰也很紅。

前面，厭西樓還在很認真地教她天狐族術法。

他好像要一下子将自己學的全部都教給她。

厭西樓沒聽到鹿雁聲音，奇怪地回頭看她，見她臉紅紅地站在那裏看他，不由皺眉。

他轉身嚴肅地看着她：“怎麽了？哪裏學不會嗎？不應該呀，我想什麽你立刻都知道了！”

鹿雁不說話，腦子還在學。

厭西樓腦子裏都是術法，全部灌入了她腦子裏。

厭西樓見她不吭聲，朝她走了一步：“小器靈，學習呀！”

說着話，他沒忍住，下意識拽了一下鹿雁。

結果他這一拽，堪稱天雷勾地火，只見靈府內一陣火光炸開——

厭西樓變成了八尾小狐貍，并且把鹿雁也變成了一只白色小狐貍。

什麽叫面面相觑，這就是了。

最糟糕的是，厭西樓被鹿雁變成的小狐貍的一條大尾巴就纏住了全身，動彈不得。

他十分羞澀不安，感覺貞潔将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