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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豁然剛從教場出來,就被表哥展鴻濤一把搭住肩膀,接着他的大嗓門便響了起來,“兄弟,操練了一天了,不如咱們去紅帳蓬那找個娘們松快松快?”

童豁然忍着将來人抓起來揍一頓的欲望,甩開他搭在肩上的手,板着臉道,“熱死了,一邊去。”

展鴻濤不以為意,繼續粘上來,笑得一臉猥瑣,“表弟,別說表哥有東西沒想着你,聽說昨天從京城裏來了十來個細皮嫩肉的娘們,老哥我想着你好久不開葷了,特意過來知會你一聲的。”

說完,又狠狠地咒了一聲,“娘的,呆在雲州幾年,都快忘了京城娘們的滋味了。這回非好好發洩一通不可。”

“你去吧,今兒我有事。”

紅帳篷是軍營裏軍妓的住處,童豁然并沒養侍妾什麽的,以往有了需求,都是直接去找軍妓解決的。只不過每回發洩後,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漸漸的,他便甚少去紅帳篷了。

“你太掃興了。”展鴻濤一臉不滿地瞪着童豁然。

童豁然聳聳肩道,“青叔派人來說,叫我忙完就趕緊回家一趟。”

展鴻濤聞言,悻悻然地閉了嘴,沈青以前可是聞名軍營的神射手,他剛進軍營的時候沒少被他收拾過。後來他年紀大了,舊傷複發,不得不退下去,不知咋的,竟然跑去給他這表弟看宅子去了,其中緣由頗令人費解。不過盡管他已退下去了,但餘威尚在,展鴻濤忤他。

“既然青叔叫你,你就趕緊回去吧。”展鴻濤擠擠眼,“對了,要不要哥哥幫你預訂一個?辦完青叔的事回來幹一場也還來得及。”

“滾——”童豁然沒好氣地道。

“真不要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展鴻濤一臉的遺憾地往目的地走去。

想起什麽,童豁然轉過身想叫住他表哥,但想想還是算了,他也不容易。他真的一點都不願意提起他那不着調的表嫂。

本來他們每天在軍營忙和都很累了,要是家中的妻子不賢的話,這日子過得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反而不是打光棍自在。

童豁然一邊走,一邊搖頭,和守衛打了聲招呼,出了營後,便打馬回內城了。

內城離軍營可不近,待童豁然回到城裏時,天已經擦黑了。

“糟!”剛洗好澡的楊宜遍尋不着亵衣,料想定是掉在半路了。

楊宜探出頭,眯着眼,隐約看到一件白色的布塊挂在不遠處。

楊宜咬咬牙,胡亂将外衣套上,感覺外頭沒人後,迅速竄出。

亵衣到手後,她剛松了口氣,轉身時冷不防轉身時撞入一個渾厚的胸膛。

頓時疼得楊宜淚眼模糊,她下意識擡頭看向罪魁禍首,“二,二爺——”

“嗯——”童豁然哪裏知道他走捷徑翻牆進來,會遇到這檔子事。看着小丫頭仰着精致的小臉眼紅紅控訴地望着自己,不禁失笑,瞧那紅紅的鼻頭,定是疼慘了吧?聽青叔和他奶娘說,這姑娘不錯,能幹,裏裏外外幫了他們不少忙,讓他們省心不少。所以他面對小丫頭時,努力柔了臉色,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嚴肅。

楊宜疼得飙淚,剛才想罵人來着,但撞到自己的是頂頭主子,她哪裏敢,只得忍了。罵不得,但她也不想理會,她只好低着頭,将他晾在一邊。好一會,鼻子才緩過勁來。

“二爺,你怎麽還在?”楊宜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鼻音。

童二爺語塞,總不好說他不放心她,所以才等在這的吧?

涼風習習,楊宜覺得雲州的夏夜挺涼快的,周身都有被撫慰的感覺。

“啊——”楊宜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一直拽着的衣領在撞到人的時候松開了,此時衣裳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楊宜忙抓緊了領子,忐忑地看向童二爺,希望他剛才啥也沒看到吧?應該沒看到吧?

瞧他緊張的樣子,童二爺失笑,他很想說,別費勁去遮了,反正也沒啥看頭。不過非禮勿視,他也不想與一個小丫頭為難,于是淡定地轉過頭,離去。

“對了,一會給我送碗面到書房。”童二爺轉過頭,本想吩咐她一會得了閑給他下一碗面的,但回頭時見她瞪圓了眼看着自己,一時沒忍住,“其實,你不必在意的,剛才我除了平平的排骨外啥也沒瞧見——”

看着二爺一本正經的表情,楊宜的臉黑了。

楊宜的表現讓童二爺覺得圓滿了,于是童二爺的腳步比剛才還輕快了兩分。

兩句輕飄飄的話讓楊宜很憂郁,這叫啥也沒瞧見麽?還有,她這是被鄙視了麽?楊宜決定,一會煮面時,她一定要加上一把辣椒粉!

次日,童二爺頂着兩條香腸回到軍營。

“楊姐姐,你說二爺的嘴是怎麽回事啊?”安小柔一臉好奇。

楊宜的動作一頓,接着便若無其事地繼續手中的針線活計,聲音輕飄飄的傳來,“興許被蚊子叮了吧?”

其實楊宜也沒料到二爺對辣椒的反應那麽大,她也只聽尤媽媽略提了下他不能吃辣椒的事,看到二爺那個樣子,她心裏很不安。

“那得多大的蚊子才能咬成那樣啊,咱們雲州有那麽大那麽毒的蚊子麽?”安小柔一臉懷疑。

“兄弟,難怪你昨晚拒絕了我的提議。原來是約了老相了呀,早說嘛,哥哥我又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展鴻濤一臉壞笑地圍着童二爺轉了一圈,“啧啧,瞧瞧這嘴,昨晚得多激烈才能弄成這樣啊。你們說是不是?”

接着一堆人起哄,響聲震天。

展鴻濤的調侃讓童二爺哭笑不得,“一邊去,你當誰都和你一樣啊,成天滿腦子肥腸!”他摸摸還腫着的嘴唇,暗自搖了搖頭,小丫頭也太狠了點,不過是說了她一句,竟然整了碗辣椒面來整自己。昨晚楊宜送面來時,他正在處理公文,并未注意,等吃了一大半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可惜為時已晚,只好頂着兩條香腸了。

“幹嘛呢幹嘛呢,一個個不晨練,偷懶啊?”童豁然的二舅舅展擎蒼操着大嗓門吼道,然後指着童豁然和展鴻濤,“你,還有你,今早訓練加倍,要不不準吃早飯!”

展鴻濤幽怨地看了童豁然一眼,都是這家夥惹的事!

童豁然聳聳肩,給了他一個活該的眼神,不服氣啊?和你老爹說理去啊。

展鴻濤更郁悶了,和他老爹說理,他哪敢呀?沒法,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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