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一反應,徐湛抱住顧悠就地一滾,兩人完全隐蔽在飛機殘骸後。
顧悠看着徐湛,眼裏透着不安,他們沒有任何武器防身,而對方全副武裝,她從沒面對過這種絕境。殘骸還在燃燒,刺鼻的氣味,灼人的熱浪,顧悠屏住呼吸緊閉雙目,再睜開時眼中已沒了剛才的混亂。
萬事到此,橫豎是死!
握着徐湛的手用了用力,她想知道他的計劃。
相比她,徐湛沒有一絲慌亂的痕跡,他側耳靜聽,環視四周,銳利的目光最後鎖定在兩人九點鐘方向的幾串藤條上。
顧悠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誰料徐湛卻狠狠看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槍聲再次響起,一串子彈呼嘯而過,撞入殘骸,引發一陣零部件坍陷,徐湛松開她毫不猶豫一躍而起,顧悠的心跟着他一起奔了出去。
他的出現引起騷動,子彈雨般密集,但顯然距離還遠密林又有遮擋作用,真正打到兩人面前的子彈并不多。顧悠在這個位置已經看不到徐湛身處何處。
咬咬牙,決定把他讓她老老實實呆着的警告當做耳邊風。
不能讓他一個人冒險。
顧悠憑着一股血氣起身狂奔!
樹木緊密鱗次,從一個到另一個不需幾步,顧悠的出現分散了火力,片片附着在樹上的苔藓被子彈打得四處崩飛,人聲呼喝此起彼伏,腳步聲越來越近,顧悠緊貼樹幹,認真谛聽。
1、2、3……七個!
七個全副武裝的*分子。
他們口中說的是英語,吵嚷見她能聽到裏面質問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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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徐湛說的沒錯,他們知道飛機會失事,所以才在墜落後馬上趕到來尋找黑匣子毀滅證據。這些人沒有料到還有人活着,所以才驚慌失措開槍,反而提醒了自己和徐湛。
顧悠和徐湛都不是等閑之輩,武裝分子低估兩人能力,只是一味對着隐藏方向掃射,她看準換彈夾的時機不斷接着在合抱粗的樹間迂回,很快,幾乎繞至敵人身後。
唯一的問題就是沒有武器。
焦急之餘,顧悠靈光閃現,從褴褛襯衫上扯下一圈布條,一端繞了手掌三圈,另一端緊握在右手。
她要給徐湛創造機會。
屏息潛行。
她利用視覺障礙埋伏在一側樹後也不看情況,只等腳步接近。
聲音出現!
動作奇快,顧悠動作兇悍,布條迅雷不及掩耳勒住自己所躲藏樹前經過的人後在他脖頸後死死交叉,她向後發力,竟将這個比她高了将近一頭的強壯男人瞬間拉到樹後!
掙紮劇烈,顧悠聽見他喉嚨中擠出絕望的哽咽,空氣進不去出不來,她再緊一圈!
四肢的抽打的蹬踏被前方槍聲埋沒,顧悠開始在他垂死巨大的反抗中脫力,不行!一旦松手後果不堪設想!她殺意愈濃,将男人強摁在地,半跪在他身上,膝蓋抵住脖頸後側,手腳并用發力。
男人的頭被迫擠進厚厚苔藓,頸椎奮力後仰求生卻遭遇膝蓋向前阻止。
咔一聲,微弱如同枯枝折斷,頸椎終于難以承受,最終斷裂。
身下的人一動不動。
顧悠丢掉布條,用紅腫的手摘下他挎在身側的赫克勒-科赫MP5沖鋒槍,取出備用彈夾卡在腰帶上,一個箭步從隐蔽地點沖了出去。
她很久沒用沖鋒槍,但危急時刻,肢體記憶強于思維,她距離前面的武裝分子相當近,近到只有幾棵樹掩映。
顧悠扣動扳機,點射連發,慘叫剛剛傳來,轟隆巨響突然震得顧悠收手。
徐湛成功了!
有一半飛機的殘骸被樹藤拖住懸挂在上,只要等人走到下面後施加外力,至少兩個人能省去不少麻煩。
槍聲消失,顧悠不敢輕舉妄動,端槍前行。
繞行幾棵樹後,一塊繞着藤蔓的機艙殘骸近在眼前。
她聽到一絲呻吟從殘骸中透出,緊接着,一只手,一個人的頭,緩緩露出。
“Help……”
那人的聲音很輕很輕,黑色皮膚上粘膩着鮮紅的血液,看着不過才十幾歲。
顧悠心頭一凜,握槍的手開始顫抖。
猶豫只是瞬間,她扣動扳機,子彈準确釘入奮力求生向往用力的頭,一股紅白熱流順着圓圓的傷口湧出。
呻吟聲消失。
顧悠的心像被猛擊一拳,很久很久她沒有這樣的感受,這麽近距離的,殺死一個人。
她發怔的瞬間,身旁一道身影忽的閃過,她舉槍便射,等子彈打中樹幹才猛然發覺,剛剛自己差點殺了徐湛!
兩個人恍若浴血重生,剎那對視後緊緊相擁!
“快走,”徐湛抽身拉住她纖細的胳膊,“動靜太大。”
顧悠低頭又看了眼還有餘溫的屍體,“把彈藥都帶上。”
兩人離開時身上已全副武裝,徐湛拉住顧悠的手,越過廢墟,一路奔逃。
剛剛遭遇的可能只是來搜尋黑匣子的小隊之一,為求穩妥,他們也一定會派人确認是否有人生還!
一路上,顧悠和徐湛也曾停下迂回尋找在他們之前跳傘的同伴,但一無所獲。
終于,在兩人幾乎筋疲力盡前,一個村莊的輪廓顯現在森林邊緣。
“徐湛快看!”顧悠抓着他的胳膊猛搖,“那煙是不是炊煙啊?他們是不是在做飯啊!”
顧悠已經快餓得卧倒了,可她一點都不敢示弱,生怕徐湛要背她消耗體力。
“我們不能背着這些槍進去。”徐湛扶着顧悠說道,“把槍給我。”
槍和彈夾藏在一個樹洞底後,他們才走向炊煙升起的方向。
越靠近,兩人越覺得有問題。
升起的煙塵并不像做飯時的青煙,而是泛着焦黑的灰色,就像是爆炸後的狼藉。
可是根本沒聽到交火的聲音和人聲,近在咫尺的村莊異常安靜。
當視線不再被遮擋,村莊顯現,顧悠完全愣住,連一向鎮定的徐湛都皺眉愕然。
與其說是村莊,不如說是廢墟,目所能及的磚瓦矮房都已坍塌,有些仍然被火舌包圍,濃煙滾滾中,幾個人正木然地穿行其間,在破碎的廢墟中撿拾。
左側的空地上,是一排排屍體,有些肢體已經殘破,有些不着寸縷,大大小小不下數十具。
“這是……”顧悠不知該怎麽說。
“這是洗劫。”徐湛聲音低啞,“很多反對派武裝都是靠這種方法補充新的勞動力和抓取年輕人洗腦為他們賣命。”
想到之前親手殺死的那個男孩,顧悠像被石頭堵住胸口,憋悶難當。
很快就有村民發現兩人,可能因為長相打扮,人們漸漸聚攏來,有個伛偻的老人走上前,用英語詢問他們是不是聯合國的工作人員受了襲擊?
“我們是臨時委派的工作人員,飛機失事跳傘逃生,想找到就近的難民署,”徐湛對答如流,并沒有完全透露身份,“這裏經常有聯合國的工作人員受到襲擊?”
老人的答複讓兩個人如墜冰窟。
附近的難民署因為最近政府軍和反對派交火太多暫時搬離到更适合收容難民的地方,具體位置他們也不清楚。
害怕反對派武裝排查,顧悠和徐湛不敢久留,見村莊破敗至此,也只好意思開口要了壺水,取出槍後按照村民指出的方位,向政府軍可能駐紮的地方前進。
村旁有一條土路,但兩人根本不敢靠近,只順着土路走在外緣的森林裏。
夜深時分,靜寂深林只有穿行的腳步聲。
顧悠早已虛脫,恍惚間她再睜眼,發現自己趴在徐湛的背上,四周漆黑一片。
她能夠感覺到徐湛粗重的呼吸透出疲憊,咬了咬牙,她在他耳邊低聲說:“沒事了,放我下來。”
可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虛弱的聲音主人能有站直的力量。
“再走一會兒我們就休息,聽話。”徐湛柔聲安慰她,“喝水嗎?”
顧悠搖搖頭,“不渴。”
她已經餓得沒了感覺,眼皮沉得像是灌鉛,說話的聲音也已經沙啞。
徐湛的腳步突然停下來。
“怎麽了?”顧悠連緊張的力氣都沒有了。
“有聲音。”
幾乎同時,顧悠聽見微弱的嘶嘶聲,并不像人類,也不像路上往來的車輛。
是蛇!
徐湛轉身揚起手臂,顧悠只覺得蛇涼膩的鱗片刮過臉頰激得原本混沌的腦子也清醒了。
蛇沒有再發出聲音,一道微弱冷光閃過,剛才冰涼的觸感掉到腿上,又消失不見。
徐湛殺了蛇。
顧悠剛想開口,卻聞到一絲清新的血腥味道。
“你被蛇咬了?”她又驚又怕,竟有力氣在他背上支撐起來。
“還沒有麻痹的症狀,”徐湛聲音沉靜,與平常一般鎮定,“應該沒有毒。”
不等他動作,顧悠自己跳下他後背,踉跄兩步後被徐湛扶住才勉強沒有跌倒。
“哪裏?”她顧不上自己,聲音輕顫。
徐湛沒有回答,而是拉着她的手順着手臂,摸到一塊濕滑的皮膚,顧悠敏銳地感覺到有一排小孔正在往外冒着鮮血,齒印大小均勻,并沒有有毒的前齒留下大小不一的印記。她松了口氣,身上一軟,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徐湛身上。
她真的支撐不住了。徐湛清楚的感覺到,他環顧四周,小心扶她靠着樹坐好,“我們歇一歇。”
顧悠頭都不想點。
之前再難的情況都比不上這一次嚴峻,他似乎能感覺她的生命正因為疲憊緩緩從軀體中流逝,他鈍痛在心,伸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
血腥味突然提醒了他。
沉吟掙紮後,他輕搖顧悠瘦弱的肩,“悠悠,吃飯了。”
“吃飯?”顧悠睜大眼睛,在黑暗中呆的久了,徐湛的臉也靜靜能看清,“我……我沒聽錯吧?吃什麽?”
“蛇。”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幸好這兩個人生存能力夠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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