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惡魔的新娘

冷冽如寒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惡靈的動作僵住，他的手還停在許桦的臉上，許桦看到了蔣蘊的金色騎士之劍，劍尖指着惡靈的後腦勺，他明顯看到和蔣蘊一模一樣的惡靈臉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許桦衣衫大敞，春光無限，衣服已經被惡靈拉下肩頭，從蔣蘊這個角度望去，能看到他白地發光的皮膚。

蔣蘊眸色一沉，劍尖指着惡靈的頭顱，更近了一分。

許桦的模樣，誰看了都得流口水。

屏幕外的觀衆更是瘋狂！

“老婆！啊啊啊我老婆，老婆貼貼！”

“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雖然我知道蔣蘊一定會來，可我還是很遺憾沒看成直播現場是怎麽回事？”

“啊啊啊惡靈退散，換蔣蘊上好吧！”

直播間的畫風簡直大型的看片現場。

觀衆的口水流地比惡靈的還嚴重。

不過很快，許桦就從惡靈的手裏解脫出來，他幾下把自己的衣服扯好，惡靈明顯不敢動。

許桦火上澆油：“蔣蘊，這家夥說你不行！是男人，怎麽能忍受這侮辱呢？！”

惡靈兩眼兇狠地看着許桦。

許桦可算是硬氣了，拉好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幾步跑到蔣蘊身後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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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靈的言語冷漠，卻又嘲諷：“明知道你這家夥在附近，我還聽他廢話。”

許桦說：“反派死于話多。”

惡靈：“……”

蔣蘊的神色都沒變一下：“把幻境之鑰交出來，我就不殺你。”

惡靈冷笑：“憑什麽？我偏不給。”

許桦想了想，B451說殺了惡靈這東西就能掉落，還會掉落稀有道具。

所以許桦想都沒想：“殺了算了，蔣蘊，千萬別手下留情。”

夢魇之靈緩緩回頭看向許桦：“你怎麽能這麽殘忍？”

許桦說：“對你為什麽要仁慈？你剛還想殺我來着。”

夢魇之靈露出尖銳的牙齒，笑地猙獰：“你說錯了，我剛才是想上你。”

許桦：“……”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許桦最受不了的就是侮辱。

他讓蔣蘊收了劍，上去朝着夢魇之靈的臉上就是一頓胖揍：“你真以為我沒脾氣，我也是個男人。”

許桦是真的生氣了，他下手很重，竟然把夢魇之靈打成了原型。

只見褪去一層僞裝的夢魇之靈，全身黑色霧氣纏身，化成了一個黑色霧氣中的臉。

這張臉在黑霧中顯得格外猙獰，許桦總覺得這人和惡魔西瑪應該有着某種相似之處，比如出場就是一陣黑霧。

有什麽東西“咣當”一聲，掉在了許桦的腳邊。

許桦撿起來，發現是一把黑色的鑰匙。

夢魇之靈笑地猖狂：“鑰匙給你們了，但是蔣蘊，你能保證活着帶他出去嗎？哈哈哈……”

随着猖狂的笑聲，黑霧纏繞着夢魇之靈消失在了房間裏，徒留許桦和蔣蘊大眼瞪小眼。

許桦問：“你為什麽不抓住他？”

蔣蘊面無表情：“虛空的東西，沒有形體，抓不住。”

許桦：“……”

不過蔣蘊很好奇，為什麽夢魇之靈會變成他的樣子。

要知道，這家夥會識透人心，幻化成某人心裏最在乎之人的樣子。

難道……他心裏最在乎的，是他？

但是他不會問，只是對許桦道：“拿好鑰匙，找出口。”

許桦肯定不會和蔣蘊分開了，立馬捉住了蔣蘊的衣襟：“學長，我害怕，保護我。”

蔣蘊：“……”

蔣蘊沒有推開許桦，許桦捏着蔣蘊的衣角，生怕他嫌棄地一把拍開他。

但是蔣蘊沒有，他兀自收了劍，走出了門。

門外什麽都沒有，他們依舊在原來的小鎮上，但和之前的小鎮千差萬別。

這個小鎮上，什麽都沒有。

包括人。

好像偌大個世界，只剩下許桦和蔣蘊。

許桦戰戰兢兢道：“學長，你是真的吧？”

蔣蘊問：“你覺得呢？”

許桦肯定道：“應該是真的。”

蔣蘊沒答話，在周圍搜索了一圈，停了下來，他告訴了許桦一個不好的消息：“我們出不去了，被困住了。”

許桦問：“我不是拿了鑰匙？出口怎麽找？”

蔣蘊搖頭：“不對勁，我進來的時候還能分辨出口，但出口不見了。”

許桦：“……”

蔣蘊的聲音在夜色裏格外地清冷：“有人想把我困在這裏。”

許桦問：“是誰？”

蔣蘊搖頭：“不知道。”

許桦覺得頭皮發麻：“應添和霍茲呢？”

蔣蘊回答：“他們在幻境外面。”

許桦一個頭兩個大：“怎麽偏偏就我被拉進來了？我是欠了誰的錢嗎？”

蔣蘊沒說話，兀自辨別着方向，可是過了會兒，他放棄了。

他告訴許桦：“我們一直在他的監視之下，我們在明，他在暗。”

許桦問：“和剛才那個惡靈一樣？”

蔣蘊回答地很肯定：“比他更強大，強大到我無法準确判斷他的位置。”

許桦疑惑：“惡魔西瑪？”

蔣蘊搖頭：“不是他，是另一種與之匹配的力量，黑暗的力量。”

許桦雲裏霧裏，他不想動腦子。

可是不動腦子就沒法擺脫困境。

兩人被困在幻境之中，外面怎麽樣了也沒人知道。

直播間的觀衆們也都為他們捏了把汗。

“看來是連蔣蘊這個滿智慧的NPC都拿捏不住的怪物出現了。”

“比惡魔西瑪還要強大嗎？”

“我一直想知道那個惡魔和蔣蘊是什麽關系？”

“或許你們看過《神譴》嗎？”

“沒看過。”

“不關心。”

“值得提一句，我覺得蔣蘊變成六翼的樣子，和那裏面的大天使長費羅撒很像，或許我該去重溫一下這本書。”

許桦找了個位置，讓蔣蘊坐下，兩個人一起想辦法。

許桦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學長，為什麽惡魔西瑪跟你長得很像？幾乎五官長得一模一樣。”

蔣蘊搖頭：“不知道，自從我守護這個世界，惡魔西瑪就出現了。”

許桦又問：“學長看過《神譴》這本書沒？”

蔣蘊看了許桦一眼，聲音清冷：“《神譴》是創世的傳說，歷史有記載。”

許桦問：“那歷史裏，費羅撒怎麽樣了？”

蔣蘊若有所思：“堕天了，變成了惡魔，與神對抗。”

許桦問：“因為什麽？”

蔣蘊想了想，搖頭：“不太确定，有研究學者說，費羅撒是因為愛神絲亞堕成惡魔，也有人說，是在神最小的兒子洛希爾死後，他才成為堕天使，墜入魔界。”

許桦點頭：“我做了一個關于洛希爾的夢，我夢見，費羅撒愛我。”

蔣蘊的眼眸擡了起來，他看向許桦：“關于洛希爾？”

許桦點頭：“有沒有一種可能，費羅撒不愛那個女神，愛洛希爾？洛希爾一死，他才成為堕神？”

蔣蘊的神色暗了暗，淡金色的眸子注視着許桦。

“洛希爾麽……”

許桦指了指自己：“我長得像不像他？我那天在魔堡，看到棺材裏有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我不明白為什麽，學長知道原因嗎？”

蔣蘊看着許桦半天，沒有回答。

他只是看了看天色道：“想辦法找出口吧，這些以後再說。”

許桦不依不饒：“那如果我說，惡魔西瑪和學長其實是一個人呢？”

蔣蘊的神色終于變了：“我想，你是被吓傻了。”

許桦搖頭：“沒有，我很清楚地分析了一系列的事情，只有一種可能會造成這樣的結果，那就是費羅撒，人格分裂。”

蔣蘊：“……”

此言一出，直播間皆驚！

“我靠，我直接跪着喊老婆！我們怎麽都沒想到這個問題？”

“啊啊啊！難道西瑪就是蔣蘊嗎？！”

“還是一個人，分裂出了兩個，一個代表正義，一個代表邪惡？”

“我覺得非常有可能！”

“啊啊啊繼續繼續啊！”

許桦的質問讓一向鎮靜冷漠的蔣蘊眼神裏充滿了不可思議。

許桦繼續說：“這只是我的猜測，學長你沒有費羅撒的記憶，但是西瑪不承認自己是費羅撒，那我一直疑惑的問題，要解決的話，只有這個解釋。”

蔣蘊搖頭：“別亂猜。”

許桦笑着問：“或者，其實從一開始，學長你就知道我是誰。”

許桦的笑容消失，神色變得咄咄逼人：“或許，學長知道我來自哪裏，又要去哪裏，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學長應該都知道。”

蔣蘊不回答，許桦一把抓住他的手：“告訴我，是不是這樣？你根本就是裝的，你就是費羅撒。”

蔣蘊看向許桦，反手握住許桦的手指，他骨節分明的手在許桦的手背上輕輕地摩挲：“那又如何呢？”

這突如其來的暧昧反應，讓許桦措手不及。

他只是腦洞大開猜的，并沒有指望蔣蘊承認……

許桦的雞皮疙瘩直冒：“別這樣，我只是猜的，你可以否認。”

蔣蘊的神色和态度都突然之間變了：“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身份的？”

許桦愣住，眨眨眼：“就，就你大戰惡魔的時候，我看到你的翅膀了……”

蔣蘊的神色有了淺淺的笑意：“這樣嗎？”

“噗通”一聲，像巨大的扇子一樣突然綻放，金色的六翼在許桦面前綻開，耀眼的金光能把黑夜照亮。

許桦瞪大眼睛，聲音都結巴了：“翅、翅膀？”

蔣蘊的頭發突然瘋長，直達腳踝。

他變成了許桦夢裏見過的那樣，一身白色的長袍，一頭彰顯身份的金發。

金發貴族。

淡金色的眼眸，像上帝凝視衆生。

只是夢裏面，是沂邪的面孔。

難道蔣蘊和沂邪有關聯嗎？

如果不看他們的臉，他們身影簡直一模一樣？

他注視着許桦，許桦一時之間失去了言語。

他聽見蔣蘊的聲音似乎自帶聖光。

頭上也有了天使的光圈。

“我奉命守護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所有生靈，就必須遵守我的規矩，不管黑暗還是光明，統統都要臣服在我腳下，如蝼蟻一般的邪物，我必除之。”

随着他說完話，許桦的系統B451也發來了NPC介紹面板。

NPC名稱：六翼守護天神

職責：守護這個世界的規則不被破壞，制定世界的法則，維護世界的秩序（一般隐匿在三千世界中，不會主動現形）。

許桦疑惑，和B451用意識溝通：“那他和西瑪是不是才能組合成費羅撒？”

B451拒絕回答這個問題：“謎底還未到揭曉的時候，請您再接再厲。”

也是這時，傳來任務進度的提示。

【支線任務“惡魔的新娘”轉換成主線任務，任務進度45%。】

許桦一臉懵。

他什麽都沒做，就45%了？系統是不是壞掉了？

許桦還想問什麽，就聽到他的聲音像來自遙遠的星際，給人一種虛空之感。

“你願意和我攜手共同維護這個世界的秩序麽？”

許桦愣住，蔣蘊的六只翅膀緩緩落下，蹭着許桦的手。

“你上次，摸了我的翅膀，這是禁忌，你必須為之負責。”

許桦嘴角兩抽：“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有喜歡的人。”

蔣蘊淡金色的眸微微暗淡：“是誰？”

許桦問：“或許，你認識沂邪嗎？大家稱他為邪神。”

男人的神色暗了：“你喜歡他？”

許桦點頭：“喜歡啊，喜歡得不得了。”

因為一句話，六只翅膀突然像卷包菜一樣把許桦卷了起來。

男人用翅膀把他和許桦包裹在其中，他的神色不悅，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許桦的臉頰。

“摸過我翅膀的人，敢在我面前說喜歡別人？”

蔣蘊的突然暴怒，讓許桦無措，這還是那個看起來冷若冰霜的高嶺之花？

“學長……你、你怎麽這麽生氣？”

蔣蘊的神色冰寒，語氣能凍死個人：“摸過我，你就得是我的。”

許桦蹙眉：“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怎麽比西瑪還不講道理？”

蔣蘊的翅膀一擡，把人扔到自己懷裏：“我的世界，我為什麽要跟你講道理？”

許桦：“……”

我的天哪，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誰派這麽個玩意當守護天神的？

怎麽比惡魔還惡魔？

許桦無比懊惱，他就不該動腦子。

多半藥丸。

早知道死惡靈手裏。

“敘畫。”

“啊？”

“摸我。”

“啊？”

“摸我的翅膀。”

“……”

我摸你媽的頭。

許桦可不想在這個地方被淦死。

許桦戰戰兢兢：“學長，下次，一定。”

作者有話要說：  許桦：只有我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蔣蘊：愛我你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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