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嘉卉的新工作
睡醒的唐嘉卉感到有些悵惘,她想變成張淼淼,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有爸爸媽媽寵愛,還可以見到何陽,可是那個小女孩要死掉了,嘉卉從抽屜裏翻出那本書,想再看看會不會有什麽轉機,這一遍卻發現事情更糟了,張淼淼在發現病情的第十天就死了,現在已經過去三天了。
嘉卉呆呆地坐在床上,連眼神也是呆滞的,意外收獲的親情和愛情都要轉眼消散了,自己還會呆在這個冰冷的狗屁地方,有一句話叫,在沒有見過光之前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唐嘉卉,你起來,有事跟你說!”張英在門外喊道。
嘉卉撐着床爬起來走到客廳,唐學義正坐在沙發上抽煙,他緩緩開口道:“嘉卉,我給你找了個新工作,你一會兒去報道吧。”
“幹什麽的呀?”嘉卉問道。
“管理倉庫,以前看倉庫的老頭前幾天死了,現在那兒正招人,你李叔叔認識那裏的經理,已經幫你說好了,你去就行了。”唐學義說道。
“我,主要幹啥呀?”嘉卉驚訝地問道。
“你就坐在裏面幫人家登記,看着別人陌生人進去就行了。”唐學義說道。
嘉卉苦笑着感慨自己年紀輕輕就能搶老頭的工作了。
嘉卉坐上公交換了好幾趟線走了快一個小時,已經出了城,公路旁有個站牌,嘉卉在那裏下了車,前面有一個大院子,紅磚牆,黑鐵門,院子裏後面是一座二層建築,側面是兩排平房,鐵門旁有個大窗戶的小房子,看起來應該是嘉卉以後的“辦公室”。
一個紅棕卷發穿藍工裝的女人走了出來,她看起來四十來歲,身材瘦削高挑,女人對嘉卉說道:“你是唐嘉卉吧?”見嘉卉點點頭又笑着開口道:“呦,這麽年輕啊,你先去那個房子裏坐着吧,等我一會兒忙完再跟你具體交代。”說完轉身去了側面的房子裏。
嘉卉拿着藍色大水杯走進保安亭,托着腮透過窗子看外面,鐵門裏停着幾輛大卡車,有穿灰衣服的男工人來回跑,進去時搬着大大的木箱子,不一會兒就開着車走了。過一會兒又來幾輛大卡車,從裏面抱出鐵箱子,折騰一番又走了。
剛才走出來的女人牽着一條大狗走出來,她将狗拴在門口的鐵栓上,進了保安亭,開口道:“唐嘉卉,你以後就叫我萍姐,大家都這麽叫。”
“萍姐好。”嘉卉腼腆地笑笑說道。
“還是挺內向的小姑娘。”萍姐笑着又說道:“你在這兒主要是把進去和出來的人都登記在紙上,寫下具體時間,再就是早晨按時開門,晚上鎖好門,對了,這條狗是以前老王養的,叫哮天犬,也算半個員工,以後就你養着,它的工錢也給你。”萍姐說完拿起窗臺上放的登記簿遞給嘉卉。
嘉卉看着本子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那,那我幾點上下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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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七晚七,一個月三千五。”萍姐又補充道:“中午去西邊小食堂吃飯把門鎖了就行。”
嘉卉點點頭看萍姐出了鐵門,想着那萍姐用不用登記呢?
看着門外拴着的大黑狗嘉卉有些發怵,這狗不會咬人吧,她隔着窗戶試探着喊道:“哮天犬?”
狗轉頭看向嘉卉輕輕“汪”了一聲以示回應,嘉卉笑着自言自語道:“呀,這狗子挺有意思。”
嘉卉趴在窗臺上看着窗子外面,哮天犬蹲在窗戶底下警惕地掃視周圍,因為以前老王偷偷睡覺的時候交代它好好看門,它絲毫不敢懈怠,兩只狗耳朵豎起來還不時輕微動一下。
拉開抽屜,裏面放着一盒拆開了的紅棕色包裝的黃山煙,嘉卉憑借多年看店的經驗一下就知道這盒煙價值六元,抽屜裏面還有好多張煙盒裁成的小卡片,每張卡片上寫着不同的一串數字,這人嘉卉想起了姥姥,她不識字,就把別人的電話寫在卡片上,憑借不同的花色來辨認這是誰的號碼。
保安亭是個不大的方形屋子,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張單人床,床的旁邊有張木桌子,門口有張舊沙發,牆角放了電熱水壺和一口小鍋,嘉卉正盤腿坐在床上翻抽屜。
門外忽然響起一陣鈴聲,窗戶外的哮天犬蹦跶着趴在窗戶上,嘉卉不解地看着它哮天犬一直沖着她搖頭,很着急的樣子,見嘉卉還是不理解,它便沖着嘉卉叫兩聲,又沖着西邊叫兩聲,嘉卉看見西邊的小食堂突然明白了,原來是到飯點了。
嘉卉一出門哮天犬就跑了過來,吓得嘉卉幹淨躲到一邊,哮天犬被繩子拴着夠不到嘉卉,急地汪汪大叫,嘉卉裝腔作勢喊道:“你,你不準咬我啊!”
哮天犬哼哼着點點頭,嘉卉小心翼翼地走近摸了摸它的頭,它閉上眼哼哼着,嘉卉拿起牆角放的綠色小盆開口對着哮天犬到:“你在這等我,我一會兒就給你打飯回來。”哮天犬激動地跳來跳去。
小食堂也就四五十平米,裏面放着六張橙色的木頭桌子還有一個放碗筷的櫃子,只有一個打飯窗口,窗戶前放着兩個銀色鐵桶,一個桶裏裝米飯,另一個裏面裝菜,戴紅圍裙的胖老板娘站在玻璃後面正在洗碗,見嘉卉拿了碗走過去,她開口道:“你是新來的?”
嘉卉笑笑點點頭道:“我是來看大門的,我叫唐嘉卉。”
“這麽小來看大門啊,我姓張,是這做飯的。”老板娘說道。
“張姐好。”嘉卉說着,拿起勺子盛飯。
嘉卉端了飯坐在中間的桌子上,老板娘脫下紅圍裙走過來,她在嘉卉對面坐下開口道:“我跟你說,以後吃飯早點過來,一會兒工人們來了你可搶不着飯。”
“倉庫為什麽要雇那麽多工人啊?”嘉卉問道。
“他們早上從別的地方拉貨中午正好來這兒,他們那個吃飯啊,跟惡狼似的。”張姐笑着說道。
“那我剛剛把門鎖了他們怎麽進來呀。”嘉卉又說道:“那我趕緊吃完給他們開門去。”
“不用,那都是咱們倉庫的工人,他們自己有鑰匙。”張姐說道。
“那,那他們不用登記啊?”嘉卉問道。
“登記什麽呀,現在咱們倉庫都有那個打卡的機器,他們進來刷臉就行了,你主要登記那些外來人員。”張姐說着,擡頭看了看牆上的表又道:“到點了,馬上就來了。”說着起身回了廚房。
嘉卉三兩口吃完飯,将剩飯倒進綠色小盆,又去鐵桶那兒舀了一勺米飯,正要端着盆出去,就看見外面黑壓壓進來幾個壯漢,嘉卉低下頭出了門,看見歡呼雀躍的哮天犬,她笑着将狗食盆放到它身旁,進了屋。
嘉卉趴在窗臺上看哮天犬吃飯,忽然想起何陽,他說自己吃飯讓他想起了他家的狗,嘉卉看着狼吞虎咽的哮天犬陷入沉思,自己什麽時候這樣吃東西了,真是的。
手機響了起來,是楊曉筱打來的,那頭有些興奮地說道:“嘉卉,我告訴你一個八卦!”
“說!”嘉卉也突然來了精神。
“周熠星要結婚了!”楊曉筱說道。
“啊?上回同學聚會他還說沒女朋友呢。”嘉卉驚訝地說道。
“什麽沒女朋友呀,他跟他女朋友都在一起一年多了!但是,他一直跟別人說他沒女朋友,老海王了!”楊曉筱語氣激動地說道。
嘉卉笑着道:“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呢,那他女朋友也挺可憐的。”
“聽說他女朋友還特別漂亮,還是個律師。”楊曉筱又說道。
嘉卉突然想起蔣軍,他是律師,他女朋友特別漂亮,該不會他女朋友是周熠星的新娘吧?不會吧,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嘉卉正發呆,那頭楊曉筱開口道:“喂?人呢?”
“在,在呢。”嘉卉回過神又道:“你有沒有新娘的照片啊?”
“有,我有他倆合照,我發給你啊。”楊曉筱說道。
嘉卉看着楊曉筱發來的照片,驚訝地睜大眼睛,她放大女生的臉,和那天蔣軍對面的就是一個人,這個女孩和周熠星簡直是棋逢對手啊!海王終極對決呀。
嘉卉自言自語道:“我的天哪,這麽巧。”
“怎麽啦?”楊曉筱問道。
“我發現我以前見過這個女的。”嘉卉說道。
“那什麽,我先挂了啊,老板來了。”楊曉筱壓低聲音說道。
嘉卉坐在門口的沙發上啧啧稱奇,突然泛濫的聖母心開始同情蔣軍,這個人也挺可憐的。
一個下午嘉卉都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她忽然想起以前上學時候的夢想不就是希望自己以後每天都很清閑嗎,這也算變相實現夢想吧,看着外面的天色逐漸暗下來,嘉卉想着再變成張淼淼的時候要不要告訴何陽真相。
七點的下班鈴聲終于響起,嘉卉蹭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她把哮天犬牽到了保安亭裏,并對它囑咐道:“我是看外面晚上冷才把你帶回來的。”見哮天犬點點頭,嘉卉又道:“你不許在這裏面撒尿,也不能在這拉屎,我把窗戶拉個口,上廁所的話自己去外面啊。”哮天犬又激動地點點頭,它跳上沙發蜷縮在一角。
嘉卉給窗戶拉了個縫,又出去鎖上了外面的大門,她站在馬路邊的時候末班車正好來了,公交車上只有嘉卉和司機兩個人,司機空出一只手揉了揉疲憊的眼睛,嘉卉坐在了最後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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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累了,沒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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