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像戀愛的一天

醒來時唐嘉卉已經變成張淼淼，她從床上坐起來，想起張仲民說今天要一家人一起出去玩，又想起何陽說的下次見面，不覺嘴角上揚。

走出房間門，張仲民和梁華都在廚房裏，梁華嗔怪道：“哎呀，不是這樣的，你真笨，還是出去吧，我來吧。”

張仲民笑着道：“不，我要和你一起。”

嘉卉大聲說道：“咦，真肉麻！”

梁華轉過頭看着嘉卉笑着道：“起來啦，早飯一會兒就好了，你先去洗臉。”

嘉卉聽見手機響了，是關關打來的電話。

“張淼淼你這幾天在家都幹什麽呢，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那頭關關像機關槍一樣說着。

嘉卉笑着道：“告訴你一個消息，我以後再也不會去學校了。”

“啊？你轉學了？”關關問道。

“沒，我得了絕症，還剩一個月應該是。”嘉卉語氣平淡地說道，對于別人的死，嘉卉沒有辦法表現出撕心裂肺的絕望。

“胡說什麽呢，你，什麽意思啊。”關關急切地說道：“你，你等着我去找你。”

嘉卉挂掉電話撓撓頭，不知該怎麽表現這種悲傷，卻看見自己手裏抓着一把頭發，她盯着手裏的頭發，對張淼淼即将面對的死亡多了一分恐懼。

門外響起敲門聲，梁華開門看見氣喘籲籲的關關，關關看着梁華哭腫的眼睛，小聲問道：“阿姨，張淼淼在嗎？”

嘉卉從屋裏出來看見關關揮揮手和他打招呼，關關走近嘉卉湊到她耳邊小聲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嘉卉凝重地點點頭，她一擡頭看見關關皺着眉，快哭了的表情，嘉卉小聲對他說：“我還沒死呢！”說着，将關關領進了自己的房間。

眼見着關關的眼淚掉了下來，他開口道：“雖然咱倆才認識三個星期，但是我每天早上都來你家吃早飯，咱倆一起上下學，我還給你輔導功課，咱倆，關系也挺好的，可是，你，你不是不是騙我呢？”他用手抹着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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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卉遞給他一卷衛生紙開口道：“關關，謝謝你來看我，大小夥子，哭得跟個大姑娘一樣！”

“你怎麽一點也不害怕，我都懷疑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關關說道。

“其實，我也害怕，但是害怕也沒有辦法，我還剩一個月，不如開開心心地過完它。”

關關指着地上的一把頭發驚訝道：“這，這些都是你掉的？”

嘉卉點點頭說道：“來都來了，跟我們一起吃早飯吧。”

一出門梁華就看見紅着眼眶的關關，心裏感覺到一絲溫暖。

吃完早飯關關回了家，張淼淼一家三口去了游樂場，正好是國慶假期，游樂場裏格外熱鬧，到處都是孩子們的笑聲。

嘉卉穿着上次張仲民給買的新裙子，梁華給她化了漂亮的妝，一家人一起坐了過山車，在軌道上張仲民的嘴張得最大，梁華和嘉卉則大笑着看張仲民，他們還開了碰碰車，坐了大擺錘和跳樓機。

嘉卉拿着和她的頭一樣大的白色棉花糖，張仲民給她們買了兩個小貓耳朵發夾，梁華拿出手機給三個人合影。

等到了晚上三個人去飯店點了一桌子菜，梁華說去個衛生間，她一走，嘉卉就看着張仲民說道：“爸，你以後絕對不能再背叛我媽，我可是會在天上看着你的！”說完，用兩根彎曲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張仲民的眼睛。

張仲民想哭又有些想笑，梁華一回來看見神色異常的爺倆笑着問：“怎麽啦？”

“沒事，媽。”嘉卉說道。

到了傍晚，一家三口笑着進了家門，淼淼的手機又響起來，是“大明星”打來的。

“我剛剛才送完外賣。”何陽說道。

“我也正好剛剛才看手機。”嘉卉笑着回了房間。

“今天還出來嗎？”何陽笑着問道。

“還去昨天那個地方啊？”嘉卉問道。

“對，走嗎？”何陽道。

“好，老地方等你。”嘉卉說完就往房間外走，對梁華說道：“媽，我想和同學去玩。”

梁華笑着點點頭。

嘉卉小跑去了洗車行門前，何陽已經站在那裏等了，他笑着開口道：“唐嘉卉，今天有沒有，想起我？”他期待的眼神忽閃忽閃的，路燈照在他臉上，密密的長睫毛在眼下留下小小的陰影。

嘉卉笑着點點頭道：“沒有！”

何陽伸出手輕輕捏嘉卉的臉蛋，她看着面帶笑意的何陽，又臉紅了。

何陽騎摩托車載着嘉卉，嘉卉坐在後面緊緊抱着他，落日将兩個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嘉卉看着影子，想不出有什麽更美好的畫面了。

到了秘密基地太陽已經落下了，何陽走到帳篷裏，嘉卉站在外面等他，忽然，地上有好多黃色的小燈亮起來，在墨色的黑夜裏格外亮眼，何陽從帳篷裏走出來，他的臉被黃色的燈光映得溫暖明亮。

何陽雙手背在身後笑着開口道：“怎麽樣，漂亮吧？”

嘉卉四周的燈笑着點頭贊嘆道：“真漂亮！”

“那你幫我拍點照片吧。”何陽從身後拿出一個黑色的照相機笑着說道。

“你帶我來這兒就是為了給你拍照啊？”嘉卉問道。

“對啊，昨天我還沒來得及說你就回家了。”何陽說着從帳篷裏拿出一個補光大燈又開口道：“我報了一個選秀節目，人家讓交幾張好看的照片，我覺得這個地方人少，挺适合拍照。”

嘉卉撇撇嘴問道：“那你怎麽不白天來啊？”

“白天我要送外賣，沒時間。”何陽笑着道。

“知道了知道了！”嘉卉不情願地接過相機，開始找角度給何陽拍照片，他雖然不怎麽上相，但這些照片裏的他也足以讓人感到驚豔，嘉卉看着相機裏的何陽不禁暗暗感嘆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麽好看的人。

拍了好多張照片，何陽接過相機一張張翻看，他笑着點點頭道：“可以嘛你，拍的不錯啊，要是以後我真的變成了大明星就請你當我助理。”

“怎麽不是經紀人啊？”嘉卉不滿地質問道：“我哪裏看起來不像一個事業女強人。”

何陽抱着胳膊笑道：“得了吧，你連女人都不像，看起來像個小孩兒！”

嘉卉握緊拳頭伸到何陽眼前咬着牙說道：“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叫武打女強人！”說着一拳正要落在何陽肩上，何陽一閃就躲了過去。

嘉卉追着他繞着帳篷跑，何陽賤兮兮地看着跑得氣喘籲籲的嘉卉笑着道：“來來來，武打女強人。”

嘉卉停在原地蹲下來抱着頭，何陽回過頭看着她問道：“你，你怎麽了？”說着，關切地走到她身邊，蹲下來，嘉卉突然回頭沖着何陽大叫一聲還做了個鬼臉，把何陽吓了一跳。

何陽拿過相機笑着開口道：“咱倆拍一張留個紀念吧。”

嘉卉站在他身旁，站得直直的，露出呆呆的笑容，何陽伸出一只胳膊拿相機，另一只胳膊懸空打在嘉卉肩上，他看了看嘉卉，也露出同款呆呆的笑容。

嘉卉看着相機裏的照片笑着說道：“哈哈哈，咱倆好傻呀！”

何陽收起相機看着嘉卉說道：“唐嘉卉，咱倆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先來。”何陽坐在小凳子上拍了拍他旁邊的小凳子，示意嘉卉坐下，他清清嗓子開口道：“我叫何陽，今年二十二歲，目前是一名外賣員，學歷是專科，學的是土地資源管理，我是家裏的獨生子，目前父母身體健康，父母思想開明，家庭條件還算小康，我，我家住幸福小區，嗯，就這樣，輪你了。”何陽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看向嘉卉。

嘉卉開口道：“我叫唐嘉卉，今年二十六歲，以前是超市的收銀員，前幾天和老板吵架辭職了，我高中辍學，沒讀過大學，我家還有一個弟弟，家庭條件不太好，父母身體健康，思想頑固。”

“你為什麽跟老板吵架啊？”何陽開口問道。

“說起來就來氣。”嘉卉氣呼呼道：“他平時對我動手動腳的，不過也沒有特別明顯，我也就忍了，那頭我遲到了一小會兒他就要扣我50，而且那些扣的錢都到他口袋裏了，我當時就摔圍裙說我不幹了！”嘉卉越說越激動，繪聲繪色地唾罵着馬狗蛋的種種行徑。

何陽聽完後說道：“你以前上班的地方在哪，你告訴我我去幫你報仇！”

嘉卉睜圓眼睛看着何陽道：“怎麽報啊？”

何陽開口道：“我就把他攔在上班路上，趁機也對他動手動腳，讓他也遲到！”

嘉卉開口大笑道：“那，那萬一他也喜歡男的呢？而且他遲到又沒人罰他。”

何陽皺起眉開口道：“那我想個別的辦法，你告訴我你上班的地方就行了。”

“不告訴你，我再也不想跟馬狗蛋扯上任何關系了。”嘉卉笑着說道。

何陽伸出手摸摸嘉卉的頭說道：“要是我們早點認識，馬狗蛋肯定欺負不了你。”

嘉卉看着何陽笑了，她在心裏想，要是何陽是現實世界裏的人該多好。

晚上嘉卉到家的時候梁華和張仲民正坐在沙發上等她回來，梁華笑着開口道：“淼淼，你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嘉卉的臉一下紅了，她支支吾吾開口道：“沒，沒有。”

“媽媽同意你談戀愛，只不過要把男生帶回家裏給我們看看，我們，很想看到你出嫁的樣子。”梁華笑着說着，眼眶卻紅了。

張仲民揉了揉眼睛開口道：“淼淼，明天咱們得去一趟醫院，再檢查檢查，說不定會有治療方案。”

嘉卉點點頭回了房間，她知道不會有轉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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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點，個，收，藏，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