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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夏天看着他痛苦的表情,還以為他哪裏痛,表情也是焦急的很,他想安慰他可卻無從下手。

“我好累啊!”

懷裏的人有氣無力的低聲抽泣着,夏天也聽到了他的話,連忙擡手摸摸他的頭,順手抹掉了他臉上的眼淚。

“好好,我們進屋,我們去休息。”

他單手直接托起了木羊的腰,從門口到客廳兩人一直貼在一起,沒有分開過,片刻後木羊松開了他,仰頭看着他的眼睛。

“抱歉,我……我只是有些難受而已。”

聽着他的解釋,夏天不疑有他,只是對着寵溺的笑笑,揉了揉他蓬松的發頂,“沒事兒,不是要休息嗎?我看你房門鎖着是不是沒有鑰匙啊?”

對于夏天對自己百分百的相信他松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他不想讓這個人知道自己有病,明明他們昨天才認識。

木羊呆呆的點點頭,眼中閃爍着不知名的情緒。

男人從桌上抽了張紙巾,擡手擦掉了他臉頰上殘留的淚水,柔聲道:“大大,今晚住我家吧。”

他反應很遲鈍,過了半天才想清楚,不過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住在別人家裏會讓他不舒服。

木羊放在身側的手緊張的掐着手心,夏天低頭時無意間看到了,嘆了口氣,拉起了他的手,“別怕,你要是不舒服,我現在就去打電話幫你開鎖,好不好?”

他立馬點點頭,神色裏還有些迫不及待,夏天是哭笑不得,擡手敲了下他的額頭,“你就這麽怕我?迫不及待的想遠離我?”

聽他這樣說木羊低下頭,悄悄摸了摸被那人打了下的額頭,眼看着他撇撇嘴,金豆豆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流。

可心疼壞了夏天,連忙将人摟在懷裏,拍拍他的脊背,“乖,別哭了,都是我的錯,我向你賠罪。你去休息一會兒,吃完了飯,我幫你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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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人送到了卧室,看着他上床,給他掖好被子,木羊閉上了眼睛,三分鐘後夏天以為他睡着了,站起身去了廚房。

木羊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呆呆的,木木的,不知道怎麽說,他和夏天昨天才認識,可那人卻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

兩人像是相識已久的朋友。

相識總是一瞬間的事情,而了解卻需要很長時間。

木羊睡不着,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總是忍不住去想一些有的沒的的事情。

睡不着是一回事兒,累不累卻是另一回事兒,他現在精疲力盡,腰酸背痛,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因為得不到足夠的休息。

已經很累了,可就是失眠,這也是他逐漸暴躁的原因。

木羊很怕,他不想讓夏天察覺,所以他只能在夏天面前盡量表現的很正常,來掩飾自己,只是自己這副樣子,還不是不連累別人的好。

家裏人已經好久沒有聯系過自己了,也是木家可能不需要這樣一個無能且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的孩子吧。

木家是做房地産的,雖然沒有皇位繼承,但也是名副其實的富豪家庭,他姐姐木子是父親最看好的繼承人,姐姐能力強,又孝順。

弟弟木晨名副其實的富二代,他從生下來就是父母的寶貝金疙瘩,深得父母的寵愛,他不用愁吃穿,因為木家留給他的就夠他躺着吃一輩子了。

而他!父母眼中的不孝子,變态同性戀,木羊很是恐懼在木家的那段日子,他想了半輩子都沒有想通,什麽樣的父母會因為孩子是同性戀就将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直到他某天随手在網站上搜索了一下關鍵詞,木羊像是打開了一道通往地獄的門,原來這樣的父母有很多,數不勝數。

夏天悄悄的探頭想看看他醒了沒,喊他去吃飯,沒想到木羊居然在床上坐着,于是他光明正大的走了進來。

一屁股坐在了床邊,笑意瑩瑩的看着他,“飯好了,請大大嘗嘗我的手藝啊。”

“叫我木羊吧。”

眼前人愣了下,似乎是有些錯愕,怎麽突然就溫柔了,不像是個哭包了。

木羊起身往出走,還拍了拍夏天的肩膀,招呼他去吃飯,輕車熟路的,夏天挑挑眉,怎麽感覺這人變臉速度這麽快呢?

看着滿滿一大桌子菜,木羊突然沒有了胃口,還是那樣,他根本沒有食欲,但為了維持身體的基本營養他都是強迫自己吃一點的。

夏天見他不動筷子,疑惑的看他,“怎麽了?不合胃口?是不是不能吃辣啊?”他剛說出口便将所有有辣椒的放在了自己面前。

而他面前全是沒有辣椒的,木羊看着他的舉動,紅了眼眶,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是個神經病,他不配得到別人的關愛。

畢竟他除了連累別人,好像一無是處。

看他還是呆呆的,夏天又接着問,“是不是不吃香菜啊?”說着将菜裏的香菜一根根的挑了出來。

“不用挑了。”

木羊拿着筷子每樣菜都吃了一口,對着眼前人笑笑,“嗯,挺好吃的,只是給我吃有些浪費,我胃口不太好。”

他放下了筷子,夏天聽到他的話愣了下,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可木羊沒有看到。

“怎麽會浪費呢,只要羊羊吃一口,那也是賞識啊。”

木羊低頭笑笑,“哦對了,今天聽許唅叫你夏天大大,你也是作者嗎?”

夏天放下筷子,非常嚴肅的盯着他,木羊被盯的不知所措,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怎麽了?”

“怎麽了?羊羊,我喜歡你這麽多年你居然不認識我?而且我還錄過你書的廣播劇呢?”

這下輪到木羊尴尬了,他足不出戶,除了寫小說,根本不會了解別的事情,小說版權也都是許唅全權負責的。

“抱歉這個我确實不清楚。”

夏天撇撇嘴拿起筷子吃飯,也不說話,木羊更是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他高興,索性也就不說話了。

兩人剛收拾好客廳裏門鈴響了起來,夏天在洗碗不方便,木羊便上前去開門,剛打開門他就愣住了。

門外的一幫子吵鬧的人也瞬間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随後笑容逐漸變态,八卦的眼神在他身上打量着。

屋外三人手中提着好多的東西,還擡着兩箱子酒,看着樣子應該是來找夏天喝酒的,聽到門外沒了動靜,夏天疑惑的探頭去看。

其中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對着木羊柔和的笑笑,“您好,我們來找夏天。”

木羊這才回神,“哦……哦,他……他在洗碗。”

此話一出衆人眼神更是不對了,他讓開了路,讓他們進門,木羊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喜歡陌生人進家門,現在一下子來這麽多人他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可這是夏天家自己又不可能趕人家走,思考再三,他覺得還是早點回去吧,找個開鎖的師傅。

“天兒,出來喝酒。”

穿着一身朋克風染着五顏六色頭發的良辰朝着廚房吼了一聲,卻被站在他身後的景風一巴掌呼在了頭頂,打的他縮了下脖子,良辰扭頭不解的去看他。

“小聲哔哔,沒看見嫂子在呢嗎?”

這話聲音不大,但客廳才多大點兒地方?木羊又不是聾子,剛好此時夏天才走了出來,這下子一客廳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寧亦是他們中最沉穩的一個,連忙開口打破這尴尬的氣氛,“小天,洗完了?快介紹一下。”

夏天看着木羊嘿嘿的笑笑,走過去把他拉了過來,“這位,是我的朋友,木羊。”木羊對這個介紹有些錯愕,猛的擡頭去看他。

“我……我家門……門還沒開,我去叫師傅。”

他慌不擇路的跑了,跟今天早上一樣。

“喲!這是還沒追到手啊。”

良辰是記吃不記打,總想要調侃夏天,但無一例外他又被景風給打了,這下良辰也不依了,憑什麽他總是被打的那個。

“你特麽有病啊?打我幹什麽?”

景風擡起手看了看,輕描淡寫道:“哦,順手了。”

眼前的良辰都要被他這回答氣死了,神特麽順手,這得打多少次才順手啊?于是良辰趁着景風不注意撲了上去,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但這場鬥毆似乎沒有人在意。

夏天還盯着門,寧亦看了他一眼,“不去看看?”

話音剛落夏天就擡腳走了出去,寧亦挑挑眉,扭頭繞過打架的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反正夏天回來還需要點時間,等這兩個打完應該就差不多了。

木羊已經給開鎖師傅打了電話,他站在樓道裏,聲控燈時不時的熄滅,換作別人這詭異的氣氛可能已經吓尿了。

可他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站着,兩眼呆滞的盯着地板,這幾天都在下雨,氣溫下降了好多,樓道裏還有些冷。

他下意識的搓着手臂,突然一件風衣披在了自己身上,擡頭一看原來是夏天。

“你怎麽出來了?你朋友不是來了嗎?你快回去吧,別耽誤了你。”

夏天叫他炮語連珠,有些哭笑不得,“沒事兒,讓他們等等也沒什麽,冷不冷?”

木羊搖搖頭,眼前的人也不說話了,只是看着他,胳膊貼着他的手臂,默默的陪他等,木羊低着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剛剛說的話是真的。”

“什麽?”

“我喜歡你。”

兩人對視着,木羊被他打的措手不及,難道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發展都是這麽快的嗎?今天早上剛認識,晚上就說喜歡?

他緊張的掐着手心,夏天笑笑,拉起他的手,掰開他的手掌,看着白皙的手掌上全是指甲印,他心疼的吻了上去。

随後又擡頭看着他。

“是不是覺得太快?可人不就是這樣嗎?相識是一瞬間的事,而戀愛只不過是互相了解的過程,結婚是對這個過程的最終結果。

那我們已經相識,是不是該到下一步戀愛了?”

夏天笑笑此刻的他太像一個不負責任的渣男,可喜歡就是喜歡,不論遲或早,對于他來說和這人在一起就是最終目的。

為什麽要去考慮當初開始的原因?

“我……我……”

木羊磕磕巴巴的說不出個所以然,從小到大,沒有人追求他,還是個男人,他不知道那些關于愛情的快樂,現在的他就連生活的快樂都沒有了。

每天的生活裏充斥着痛苦,但眼前人不知道,他以為自己只是喜怒無常,只是愛哭一些,但當這人真正的了解。

誰能确保他不會離開,而自己這樣的身軀再也經不起任何打擊。

“對不起。”木羊低聲道歉。

看着他滑落的淚珠,夏天的心口像是被人猛的砸了一拳,他突然間好像明白了,自己總是在輸出自己的想法,而眼前這個人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考慮過。

他只是覺得這人很需要自己保護,他想要寵着這人,但他卻從來沒想過若是有一天自己的新鮮感丢失,那眼前這個愛掉金豆豆的人怎麽辦?

木羊被他摟在了懷裏,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羊羊,對不起,我們慢慢來,從表白開始,從現在開始,我就要追你了。”

他在木羊臉上親了口,木羊呆呆的看着他,不知所措,想通了的夏天倒是笑的賤兮兮的。

夏天總覺得這事兒有些玄幻,他并不相信什麽一見鐘情,但是對于眼前這個人自己總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而且他的眼睛好像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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