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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的鈴聲在衆人的期待中響起,還未等老師說出下課二字,大半的學生瘋狂的往外湧去。一分鐘未到,坐在教室裏的已經寥寥數人,英語輔導員忍不住嘆氣,看了看教室,最後目光落在了一個坐在中間的男生身上。
黑色的短發許是因為學習的壓力而顯得無光且淩亂,前額密密麻麻的劉海下士一副黑色粗框的眼睛,因為做題而微低着頭,使人看不清少年的長相。
輔導員考了眼名單,方知道少年名為顧佐,“顧佐同學。”話剛出口,輔導員便想起了這個名為顧佐的少年,雖然是個非常勤奮的學生,可是英語卻是永遠在及格線上徘徊。在衆多偏科生中記得顧佐也并不是因為他的物理在年級段有名,而是顧佐即使是在中男生中也是很好辨認的。
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顧佐擡起頭問,“老師,怎麽了?”
老實說,顧佐的容貌算不上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王子”,也及不上“比女人更美的男人”,然顧佐的身邊卻有一股很獨特的溫和氣質,讓人感覺很舒服,不僅如此,顧佐的嘴角還挂着一種讓人感覺很舒服的淡笑。
感覺到輔導師的走神,顧佐細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卻并不說話。
顧佐鄰座一個正在收拾的女生冷眼看着輔導員,咳了咳嗽。
下意識的回過神來,輔導員發現自己居然對着一個學生走神,不免有些尴尬,“顧佐同學,你的英語成績還是在及格線徘徊,要多花些時間在英語上。”
垂下眼簾,顧佐點了點頭,“是,我明白,老師。”此時,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淡了。
英語輔導員的笑容就顯得有些囧,尴尬的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看了眼幾乎無人的教室,顧佐轉頭,對鄰座的女孩說,“謝謝你了。”
鄰座女孩聽下收拾書包的手,向顧佐靠了過去,“沒有關系”。可惜,還在靠近的時候手機震了,女孩一看是她的男朋友發了條短信。
女孩的眼角瞄了眼很安靜的顧佐,心中一片惋惜,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她一定把顧佐拿下。兩分鐘不到,隔壁班的男朋友便笑笑嘻嘻的走到了門口,和着鄰座女孩勾肩搭背的離開。
很慢很慢的将背包甩到了肩上,顧佐從座位上起來,淡淡的看了眼鄰座,推了推眼睛,離開。
女孩的那種眼神,顧佐在也熟悉不過,只是女孩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卻意外的粗糙的很。雖然這麽想的,顧佐的心中沒有一絲波瀾,他只是很安靜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秋天的晚上總是來很快的降臨。
大大小小的店門口都亮起了閃耀的霓虹燈,人來人往,分不清究竟是誰的心迷失了在這個燈火闌珊的城市。
作為晚上城市最大的活躍點之一,夜總會總是不太安分。
在舞廳足以稱的上陰暗的一角。一個西裝男子輕輕搖了搖手中的高腳杯,對着身邊一個不大的少年親昵道,“阿七,要不要來一杯?滋味很好的?”
名喚阿七的少年似是埋怨的樣子,“阿七不喝這個。”晃動着的舞廳燈光找不到這一角落,也無法看清阿七臉上的笑容究竟是溫柔,還是冷淡。在這裏混了這麽多年,要是還不知道這個家夥掌握着城市百分之十的毒品,他阿七也就不用在這條路上混了。
百分之十的毒品,在這個碩大的城市裏,他已經可以算是一個毒枭了。
西裝男子正想繼續勸說,從舞池中走出了另一個身穿亮片馬甲和牛仔褲的少年,硬是從阿七和西裝男子之間毫不客氣的坐在了西裝男子的腿上,雙手環住男子的脖子,一開口便是嬌柔的聲音,“怎麽今天看上阿七了?怎麽都不來找我啊?”
男子倒也是不客氣地摟着這個少年的腰,湊近他的耳邊細語。很快地,調情便有了效果。
阿七看了眼在男子身下嬌呼的少年,阿六。據說阿七進來那年是那年的第七個孩子,故名為阿七。而阿六,就是比他早一個進來的男孩。
阿七搖了搖頭,在舞池中舒展着四肢。
由于開着暖氣和人多,舞池并不及城市深秋的寒冷。身着短袖的阿七帶着溫柔卻不膩人的笑容,旋轉到一個男子身前。
明顯地,這個男子也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或許以前有過交易,然記憶不好的阿七卻并不覺得眼熟,或許,在阿七的眼中,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那個男子也不客氣地抱住阿七,旋轉離開舞池。
在喧鬧的夜總會裏,做什麽着實都難以發現,然即使發現了,也不會說什麽。
阿七被男子壓在沙發上,朦胧晃動的燈光給時不時地掃過阿七,給阿七添上了一/絲/誘/惑,嘴角的笑容漸漸淡去,阿七輕聲發出了嬌媚的低呼。
就是這樣,與愛無關,只是身體的交流和性的瘋狂。
睜開眼睛,下身的酸楚刺激着他的腦神經,讓阿七咬了咬下唇。
穿上昨晚被脫下的短袖,阿七并不疑惑自己為何會在房中,随手按了按床頭的鈴。
并未等很久,一個中年男子便走了進來,“阿七醒了啊,昨天那位先生出手也算是闊綽啊。”說着,從口袋中抽出了幾張紅色老人頭,塞到阿七手中。
阿七又何嘗不知道中年男子的眼神,沒有點錢而是直接塞到了口袋中。
只聽那個男人又道,“對了,他早上走的時候還說昨天他動作不怎麽禮貌,要你多休息幾天,大概過不了多久就回來看你吧。”
阿七搖了搖頭,不只是該感嘆那個連臉都不記得的男人是天真還是另有打算,再瘋狂的他也遇到過,何必裝成那個樣子呢。
厚厚的高領毛衣掩蓋住了脖子上的吻痕,碰上鄰座女孩詢問的眼神,低聲回應,“沒事,只是感冒了。”話語間帶着濃濃的鼻音,讓女孩不疑有他,草草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察覺到女孩的動作,顧佐的笑容中似乎多了點苦澀,眼鏡後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倦意。
白天很安靜很溫柔的顧佐,在晚上的時候是夜總會的成員之一,名為阿七。
顧佐想他失誤了,居然忘了今天有體育課。學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體育課的時候不管是什麽原因,都要離開教室到操場上來,即使是身體不适者也要在操場旁邊專門設置的休息室裏。努力無視身體的痛楚,顧佐坐在椅子上,低着頭,黑發下的臉十分蒼白。
休息室本就是體育室,幾個大約是來體育室拿籃球的學弟看到顧佐,誇張的大叫,“學長,你不是吧?!這麽柔弱吧?”
旁邊的人附和着大笑。
是的,在休息室的除了顧佐,就只有幾個女生,都是因為月事請假。
在幾個女生中,男生的顧佐卻顯得比女生還柔弱,怎麽能不讓這些平時目中無人的學弟不好好的大肆嘲笑一番呢?
推了推眼睛,顧佐并不想太高調,“抱歉,我有遺傳哮喘。”
聞言,一個學弟就嚷了起來,“我小時候也有呢!!這種小病沒什麽的”,說完就上前硬是拉着顧佐下來,“一起打球!學長,就算你打的不好,我們也會教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教”這個字逗樂了衆學弟,他們大多都笑了起來。
顧佐原來就有些疼的出說不話,這下被硬拉着跑動,疼痛的地方瞬間想被狠狠的撕扯一樣,讓他暈厥了過去。
幾個學弟一看到顧佐暈倒後面面相觑,一哄而散,原本坐在那裏休息的女生,在老師過來後,一下子都成了目擊證人。
等到顧佐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衛生室的床上了,‘這下也好…’,他有些困難地翻過一個身,可以正大光明的休息了。午飯沒有人送過來,這也很正常,在這個學校裏,顧佐沒有任何朋友。
就這麽蜷縮到下午,顧佐才終于覺得自己恢複了一點體力。掙紮着爬起來,顧佐終于意識到,今天一定要挑選一個下手輕一些的人。否則長此以往下去,連學校都不能來了,他可不想像阿六那樣地活着。
磨磨蹭蹭地收拾好書包,顧佐在班主任一句淡淡的“明天記得來上課”後走出了教室。直到走出了學校大門,他才開始有一些迷茫,不直接回去,那麽應該去哪裏呢?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萌生了帶個下手輕點的客人回去的想法。
現在還是上班的時間,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是冷冷清清的,顧佐找了一家咖啡店,坐在靠窗的地方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他不自覺的嘆了口氣,拿起了杯子,淺淺的嘗了一口。
“啊!!安安,你看,那個人!!”,一女孩有些興奮地拉着坐在身邊的人,有些激動。
“有什麽好看的!”,被喚作安安的人狠狠敲了敲拉着她的人,“給我認真一點啊!混蛋!”。
“唔…我覺得他挺好的”,被敲打的女孩有些不甘心的呶呶嘴。
安安再一次向顧佐望去,殊不知後者對上了她的眼神,露出一笑。
顧佐自然是拿出了自己的招牌笑容,從剛剛就注意到坐在離他不遠的兩個女孩。雖然年紀看上去差不多,但是從放在一邊的包包和外套上來看,似乎是有錢的大小姐呢……
“……這麽看來,的确不差”,安安一愣後,很快就在心裏打起了算盤,徑直地向顧佐走過去打招呼,“嗨,我是安安”。
“我是軒軒~~”,另一個女孩躲在安安身後,探出頭向他自報姓名。
嘴角上揚45度,顧佐淺淺一笑,黑色眼瞳瞬間有了些神采,“我是顧佐”。
“就是你了!”,軒軒一個轉身,轉到了安安的前面,對顧佐指着自己說,“我是親媽,很親很親的親媽……”
安安有些冒黑線,雙手呯地一聲放在桌上,這個響聲在客人稀少的咖啡店顯得格外的大聲。
所有的人,包括在吧臺的調酒師都望向發出聲音的那一桌,可是那一桌上沒有任何人,空空如也的咖啡杯緩緩地從桌上滑落,掉在地上,摔成了無數的碎片。
椅子上還擺放着一個書包,不起眼的角落裏有貼着一個‘顧佐’的名牌,可是上面的字卻在漸漸的消失,最終完全不見。
等到顧佐再一次定神地看着他眼前的兩個少女,身邊的環境已經不是之前的咖啡店了,而是長滿鮮花的露天庭院。桌上擺放的杯子裏,飄出陣陣紅茶的香味。
顧佐已經從一瞬間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優雅地拿起杯子,聞了聞,“這個味道是Earl Grey麽?”。
“沒錯,這是Mariade Frere 的Earl Grey Imperium,只挑選最優質紅茶為基茶,加入薰衣草油的一種調味紅茶”,安安起身為自己和軒軒倒了一杯,“沒有想到你這樣的人也會知道呢”。
“我這樣的人……”,顧佐輕不可聞的喃呢了一遍,卻又笑了起來,“安安覺得我是怎麽樣一個人呢?”,從來不将身份暴露,這是他的原則。
“佐佐~~~~”,軒軒沖他笑笑,手中一揚,從她手心不斷溢出的是一張張的凝固膠片,連在一起就像是走馬觀花一樣地展現了一個少年的短暫的十幾年,先是父母的車禍現場,少年狼狽的哭泣,再是被親人視為累贅而抛棄,進入夜總會。也就是看到這個時候,顧佐才明白自己從看到照片開始覺得不安和眼熟的原因,這個悲劇的仿佛是一場電視劇一般的少年,就是顧佐他自己。
親身經歷和身為旁觀者的效果總是不同的。顧佐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了什麽念頭,又迅速消失。
顧佐低頭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卻在下一刻擡頭的時候挂上溫和的笑容,“原來軒軒和安安都很喜歡以這樣一個方式了解一個人?”
安安的眼底閃過了一絲驚訝,似乎想說什麽。
可是突然之間軒軒雙手合十地向顧佐低頭,“拜托!!大課題的時間馬上就截止了!!”
顧佐不理解自己和她所謂的課題有什麽關系,疑惑的看了軒軒身後的安安一眼,又聽到軒軒緊接着又保證了起來,“我真的是親媽!!很親很親的親媽!!”
安安背地裏切了一聲,“什麽嘛,明明就是後媽,喜歡虐過來虐過去的…”,可是這次她也只是陪軒軒挑選課題而已,既然遇到了顧佐就說明是顧佐運氣不好。這麽想着,她就有些事不關己地坐在那裏,看着顧佐的反應。
“佐佐~~~~你想知道的,不及格被上面訓有多麽痛苦~~你不會這麽狠心的對不對?!”,軒軒一臉苦愁的樣子。
“……”,顧佐有些無奈地看着這個滿臉帶着‘除了你以外沒有人能救我’表情的女孩,很無語。他當然知道考試挂科是很難過,“既然你們都能了解我到這種份上,應該是很急了吧?”
見軒軒拼命的點頭,顧佐的眼珠子轉了轉,微微一笑,很有把握的開口,“那麽,如果我想要什麽的話,你也會答應的吧?”
“這個……”軒軒猶豫的轉頭看向安安,後者端着茶輕輕的點了點頭。
軒軒最終是答應了,顧佐知道既然到了這份上,他不能不同意了,“那我幫你吧”,話音剛落,人就咻的一下不見了。
軒軒攤開自己的論文紙,原本空白的紙張裏赫然出現了顧佐的兩字。
“啊!!太好了太好了!!”,軒軒拉起安安又笑又跳,“這下穿越科長再也不能訓到我了!我一定要做出一份好到不行的穿越調查給他看!!”。
“……可憐的顧佐”,安安在自己身上畫了一個十字架,心裏默念願穿越大神保佑你,“那麽你為顧佐選的課題是?”。
軒軒一笑,臉上浮現了狡詐的神情,“不、可、說、”。
‘看來不管到哪個世界,顧佐你都不會太好過了,你自求多福吧’,安安看着明明是邪惡的後媽還不自知、硬要自稱是親媽的某軒有些無奈。
“先到哪個世界呢?~~”,軒軒咬着筆,開始猶豫,“那麽就黑執事好了~~~”,她最後下筆,在論文紙上寫下了‘黑執事’三個字。
顧佐一直處在一片茫然的世界,“那麽就黑執事好了~~ ”,直到一個算不上熟悉的女聲傳來,剎那間白色的霧完全褪去,眼前的情景慢慢的清晰了起來。
顧佐發覺自己一個人站在街道的中央,人行道上的人無一不是禮服禮帽、西裝革履,着裝像是只有酒會上的才有的那樣,高高的黑色雕花路燈和夜總會外的毫不起眼的高腳夜燈完全不一樣。
顧佐環顧四周,這究竟是……?
“喂喂!!中間的!!!快讓開!!!”,男子在馬車前座大聲嚷嚷。
顧佐一回頭,看到的便是兩匹馬朝自己疾速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申明,這是一部抽風之作,請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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