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想着應該差不多了，顧佐起身離開自己房間，他按照記憶中的那樣站在夏爾的房門前。看到插在門上的鑰匙，他淺笑着推開門。

簾子隔絕了顧佐的視線，簾內夏爾發出了較為幹澀的聲音，“誰？！！”

操控着窗外的小鳥，借着這樣的角度，顧佐能看清簾內發生的一切，他只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是我，顧佐。”

“你…唔…你有事？”夏爾在床上掙紮着想要起身，賽巴斯則是戲谑地看着自家少爺發出微弱的抵抗，他的手劃過夏爾敏感的地方，夏爾如同受到驚吓般身體微微反彈。

這兩個人已經發展到了這樣的境地嗎？伏壓着夏爾的賽巴斯更像主人一點呢……顧佐就像是什麽也沒有看見一般，站着繼續說，“夏爾，你沒事吧？晚飯也不見你下來吃……”

“沒…啊…沒事…”，夏爾最後一絲理智還殘留着，盡可能地回答着顧佐的話。他咬着賽巴斯的肩，才能止住自己的呻|吟聲。

絕對…絕對不能讓顧佐發現…夏爾越是這麽想，賽巴斯就越是想逗他，惡性循環的結果就是夏爾差一點沉浸在歡愉中而忘了顧佐的存在。

看樣子明天賽巴斯一定會被夏爾好好修理一頓呢……顧佐在心中輕笑着，他終于離開将門輕輕地合上，回到自己的房間去睡着。至于愛面子的夏爾會怎麽教訓賽巴斯，這不是顧佐關心的，他熄了燈準備入睡。

夜已經很深的時候，索瑪和阿古尼才歸來，他們依舊沒有找到他們所要找的人。意外的是，夏爾也沒睡，他的表情有一些微妙的扭曲着，正在被賽巴斯服侍着入浴。索瑪本想要纏着夏爾，卻被賽巴斯丢出了浴室，這下索瑪才無可奈何地去休息。

淩晨的時候，阿古尼頂着大雪離去被索瑪與夏爾跟蹤，這才發現阿古尼竟然勾結了英國的某一個商人。

這個高傲的印度王子在回到了夏爾的府邸，開始抽泣起來。夏爾與劉用着自己的方式安慰着索瑪，顧佐因睡着而渾然不知。

果然是安穩的日子過多了，自己已經松懈了嗎……顧佐在心中思考着，下樓吃早飯的時候發現大廳裏空無一人。

“喂”，夏爾出聲示意沙發上還有一個人。

果然是太小被椅子擋住了……顧佐可不敢講這句話說出來，他可是見識過在夏爾面前提過‘矮’這方面的下場，索瑪有阿古尼護身則是沒有關系，劉曾經就被狠狠的修理過。

顧佐坐在了餐桌上，送上來的早飯卻是咖喱。

“沒有其他的了麽？”，顧佐的口味清淡的很，即使咖喱也是美食一種但是他始終都吃不慣。

“只有咖喱了”，夏爾一手支頰，頗為無奈地告訴顧佐。

正在顧佐為難的時候，藍貓進來送上熱騰騰的中式早飯。藍貓不說顧佐也知道，這是劉特意為他的準備的。

顧佐吃完之後乘着散步的機會，想要找劉道謝。

最後人是找到了，同時也被索瑪拉過去耳提面命了一番。幾乎像是學校裏罰站一樣，顧佐對着索瑪漫長而富有激情的演講點點頭。雖然他很漫不經心，但是也總結出了索瑪的意思。無外乎兩項，做咖喱贏過阿古尼，重新面對阿古尼。

看着依舊在滔滔不絕的索瑪，顧佐很有禮貌地站着，馬上他就發現索瑪的激情澎湃是沒有盡頭的。

還好劉此時走了過來，問候顧佐，“昨夜睡得怎麽樣？”

顧佐很快意識到劉的意圖，立刻點點頭和劉開始聊天，“蠻熟的…”

索瑪見兩個人再也不理會自己，只能去毒茶正在做咖喱的賽巴斯。

賽巴斯正好裝了一碗咖喱遞給索瑪，成功地堵住了他的嘴，顧佐看着賽巴斯的動作，恍然大悟——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劉帶着顧佐離開，因為做咖喱的材料很多，無一例外地比較辛辣刺鼻，對于顧佐來說有一些烏煙瘴氣。

反正也是出來散步的，顧佐饒有興致地跟在劉的後面，一個人不敢亂走，有劉帶路的話就不一樣了。

“哎呀哎呀~我也是第一次來，”劉卻是這樣說。

劉熟門熟路的推開門向顧佐介紹，“這是棋牌室”，其實是書房。

“這是夏爾的房間”，顧佐裏面一看才發現是換衣間。

“這是賽巴斯的房間……”

“這是……”

顧佐狐疑地看着劉，明明他閉着眼睛都能看得見，此刻卻是忽略介紹呢？

劉再一次打開了一扇門，“這是備用大廳……”

而這一次，劉是正确的。就在昨天晚上這裏還曾經用來辦舞會，此時所有的家具已經都恢複成了最初的樣子，顧佐一眼就看見了鋼琴。雖然每天都會小練習一下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但是他并不打算在夏爾的府邸延續這個習慣。

為人低調，是顧佐的一貫作風。

劉走過去，像模像樣地翻起琴蓋，擺上手指開始彈奏了起來，可是顧佐只聽見雜亂無章的琴聲，也許這不能算琴聲，說是噪音更恰當一點。

就在顧佐以為自己的耳朵要忍受很長一段的折磨之際，劉已經停住了手，他若無其事的笑着，“啊呀~我還是一點都不會彈呢，還是小佐彈得棒啊。”

顧佐只是彈得一般而已，但是在不回鋼琴的人看起來，他已經很不錯了，在夜總會裏也常常會有人這麽稱贊他。

因此顧佐下意識地接口，“其實…沒有呢…”

劉的雙手在鋼琴上重重一按，不同于剛才，這是用了十足的力道而發出的雜聲。玻璃窗上堆積的雪都似震了一下般，婆婆而落，顧佐更是捂住了耳朵，依舊覺得那刺耳的聲音繞而盤旋。

“小佐…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會鋼琴的呢？”劉忽然睜開了眼睛看着顧佐。

劉很少睜開眼睛，此時顧佐在他的視線下，更是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在哥哥的府邸裏…老師教的…”，顧佐的後背上都冒出了一些冷汗，但還是很快想好了說辭。

“是麽”，劉點了點頭，贊同了顧佐的說法，的确有請過鋼琴老師。

顧佐松了一口氣，但是很快又被劉的下一個問題給噎住了。

“你真的叫顧佐嗎？”劉忽如其來的問題，也沒有任何征兆地靠向了顧佐，那一雙眼瞳直直地望着他。

告訴我…快告訴我…劉看着顧佐，不由自主地全力以赴。

原先劉以為顧佐也許發生了些事才導致他現在的轉變，劉在國內的探子的電報只有四個字——查無此人。

像是天旋地轉一般，劉不準備将電報當一回事，可是他的心中隐隐知道，也許這就是真相，他卻始終不願意相信。

沉重的壓迫感，顧佐渾身上下的汗毛都已經倒數，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劉，那眼神如果可以化作實體的話，也許直戳心頭。

相較于顧佐與劉之間的波濤洶湧，偷偷來上面做客的多爾伊特與緊随其後的亞修之前則氣氛融合的多。

多爾伊特在一進門的時候就撒着腳丫在夏爾的府邸奔開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昨夜在遇見的白天鵝。他四處開門呼喚着白天鵝，全然不理會別人告訴他白天鵝已經不見了。

多爾伊特打開門的時候，顧佐正和劉對視着。

“我的白天鵝呢~~你在哪~~”， 多爾伊特掃視了一眼後，甚至都沒有看臉，只是因為沒有發現旗袍裝便轉身就走，繼續留下顧佐與劉兩個人在鋼琴凳前沉默着。

原本就派人監督多爾伊特的亞修在得到消息之後，幾乎和多爾伊特前後腳到達了府邸。

問候過夏爾，亞修親自找起了多爾伊特，走在走廊上他就發覺不對勁了。風将亞修的燕尾服吹得獵獵作響，可是哪來的風？

強勁的風灌進了亞修的眼裏，竟然迫使他真不開眼。頂着風，亞修慢慢前進，每一步都必須踏穩才不至于被風吹走。這是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顯然比他的更強大！

亞修沒有走幾步才發覺，風是從昨夜開舞會的大廳瘋湧而出的，大門還敞開着。睜不開眼睛，亞修只能眯着眼試圖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大廳裏的一切都在無序地亂舞着，安然無恙的只有對峙着的顧佐和劉。

顧佐的身後突然憑空出現了一條裂痕，裏面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其中突來的繩索卷住了顧佐眼看就要帶着他消失去逐漸縮小的裂痕中，劉與亞修一同伸出手。

亞修潔白的羽翼展翅滑翔，抓住了顧佐的手，一同掉落深淵，而劉抓住的，只有那飄渺的空氣而已，除此以外空無一物。

亞修随着顧佐跌落了下去，顧佐不可置信地喊出了亞修的名字才是他微微清醒了一些。

亞修的眼前一片扭曲，顧佐的容顏也模糊着，他另一只手慢慢地移向顧佐的頸間，只要再一個用力，名為顧佐的不潔就可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亞修沒有這麽做，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周圍依舊是一成不變的黑暗，亞修不知道要一直下落至何時，而他漸漸感覺到呼吸困難，手也無力地松開。

在亞修放手那一刻，顧佐不停的咳嗽，臉也漲成了紅色。

咳着咳着，顧佐才覺得好一些，他試圖離亞修遠一些，卻無法掙脫被他抓着的手。

就在顧佐思索着是不是要将亞修握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眼前一亮，他已經坐在了花園裏。亞修的手也不知何時放開了，坐在身邊的另一個椅子上，坐姿端穩。如果不是亞修閉着眼，顧佐真要以為他是醒着。

似乎是要安撫顧佐一樣，有兩個人正饒有興致地看着他，“放心他沒醒……”

對于顧佐來說，這兩個人已經許久不見了，但他卻絕對不會不記得她們的名字，“軒軒和安安是麽…？”

顧佐依舊是那個涵養功夫極好的顧佐，一點也聽不出咬牙切齒的成分。

像是很高興顧佐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露出笑容。

顧佐眼尖地看見軒軒的面前還放了一份白紙，上面似是有自己的名字。

“想看嗎？”軒軒将紙遞了過去。

顧佐很自然地想要接過紙，卻又被她極快地收回。

安安不由得取笑顧佐，“怎麽可能會被你看~”

知道自己被耍了顧佐也不生氣，“那就算了……”，口氣貌似有一些惋惜，接着他就不再說話。

看顧佐也不露出想看的表情，軒軒忍不住了，“你就不想知道什麽嗎？”

顧佐笑了笑，“不就是到另外一個世界完成任務麽？是所謂的平行世界麽？已經結束了吧？”

“還早着呢……”，軒軒的話已經脫口而出，然後才想起穿越論文的規矩，立刻閉上了嘴。

深怕軒軒被顧佐套話，正在喝茶的安安将杯子輕輕放下，“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吧，你只能提一個問題。”

“好吧”，顧拓妥協了，“出現在我和劉之間的那是？”

“漩渦~”，軒軒答應解惑，“因為你被懷疑了~所以我只能提早将你召喚回來，然後去下一個世界~~”

所以我是召喚獸麽……顧佐淡不可聞的扯了一下嘴角。

軒軒又提起筆寫下了‘水果籃子’幾個字，安安頗為擔憂地贈送了萬能翻譯器給了顧佐，揮着小手絹祝他一路順風。

顧佐還來不及開口，眼前又是一黑……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那啥，大家期待的那一段，賽巴斯和夏爾……就請大家自由想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