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哼……狐貍尾巴翹起來了

是裴世霄回來了。

南又星擡頭瞥過牆上的鐘,已經淩晨三點多了。

裴世霄的酒量向來很好,只是今天談攏了一個大合同,一時高興就多喝了幾杯,人有些醺醺然。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應是喝的有些多了,是被人扶着回家的。

裴世霄向來板正的西裝三件套敞着,衣衫有些淩亂,不同于往日的整齊。

他白襯衫的領子沒翻好,一半立在脖頸邊,一半恹恹地塌着,領口上還殘留着暧昧的紅痕,像是個唇印。

南又星站在玄關處就能聞到他身上濃郁的香水味,不知道是從哪裏沾染上的。

扶着他的男子,南又星并不熟悉。

畢竟裴世霄的朋友,他認識的并不多。

來人長了張娃娃臉,白淨清秀。

似乎也沒想到裴世霄的別墅裏有人,見到南又星,他眉心一跳,彎着眼睛笑,右臉頰陷下一個讨人喜歡的酒窩來。

“沒想到霄哥這家裏還藏了嬌啊。”

南又星沒說話,只躬身給兩人拿了拖鞋放在門口:“先進來吧。”

這是姚渝第一次見着南又星。

他早知道裴世霄藏了個人在別墅裏,但裴世霄一直沒把人帶到他們這群朋友面前來過。

有見過南又星的共友說,長得很像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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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渝心中相當不服。

裴世霄和那人自高中後都分開這麽久了,怎麽還在念念不忘?

那人難道就真那麽好嗎。

如今見着南又星,姚渝心裏頭那點不甘宛如星星之火,愈發燎原。

這兩人說像确實像,只是仔細看來,南又星竟是生得更精致一些。

南又星的眼睛顏色生得深,如點漆般的眼眸,像漾着水光,顯得黑白分明,格外無辜。

最絕的是,他眼睑下方生了顆痣,米粒大小。不經意間的一個垂眸,那顆痣像從眼睛裏落下的一顆眼淚似的,分外撩人。

姚瑜自高中認識裴世霄就喜歡他很久了,只是苦于那時裴世霄身邊已有了別人,故而只能一直隐忍不發。

本以為裴世霄分手後自己有了機會,沒想到不知什麽時候,裴世霄身邊又出現了這麽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

這讓人怎麽甘心。

姚渝扶着人在客廳沙發裏落座。

南又星很快端了杯熱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喝杯茶吧。”他垂着頭,模樣看着溫順又乖巧。

“謝謝,哥哥可真賢惠啊。”

姚渝挑眉。

性格倒是差很多。

那人可不是這個乖的性格。

白長了這張漂亮的臉,卻不會來事兒。

或許,霄哥只是為了省心而已。

姚渝心念一動,膽子大了些。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笑眯眯地開口寒暄。

“霄哥藏得也太好了吧,從沒和我們提過哥哥呢,我還是從向迩哥那邊聽說哥哥你的。聽說過哥哥長得好,只是沒想到長得這麽好看。”

“哥哥,我一見着你就特別親切,覺得你特別像一位故人呢。”

姚渝不知道南又星知不知道自己就是個替身,但他不介意讓人膈應膈應。

“姚渝。”沙啞低沉的聲音在身畔響起,姚渝不由得心頭一跳,下意識地轉頭看去。

剛還有些醉意的裴世霄此時正單手撐着額頭,一雙眼睛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正盯着他看。

裴世霄的眼眸顏色偏淺,挑眉看過來時,眸底像是淬了冰似的冷冽,姚渝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

“滾出去。”語氣不容置疑,帶着令人不敢拒絕的命令意味。

姚渝不敢再往下說,只得勉強一笑,連道別的話都沒說,便匆忙走了。

姚渝一走,裴世霄就皺起了眉頭,撐着額頭的手擡起來,摁了摁太陽穴的位置。

南又星壓根不提姚渝之前的那些話,起身進廚房将醒酒湯端了出來。

“我熬了醒酒湯,你喝一點。”

醒酒湯被輕輕放在餐桌上,南又星走到沙發前,一手抓住裴世霄的胳膊,将人扶起身。

“我扶你過去。”

南又星把人扶到餐桌前坐下。

裴世霄掀起眼皮,視線由下而上,漫不經心地從南又星身上掠過。

南又星還沒反應過來,一只手繞上他的腰,将他整個人猛地帶了下來。

等他回過神時,兩個人的姿勢已經反了過來。

他被抵在餐桌邊,裴世霄則壓在了他的正上方。

不知是哪個女人的香水味繞上鼻端,南又星下意識皺了下眉。

裴世霄摁着他的後腦勺親了上來。

感覺到自己後背被推上餐桌,南又星不禁輕呼:“小心湯……”

一只手繞到他腰後将湯推到了一邊。

南又星剛被摁在餐桌上,尚帶着酒氣的唇便壓了上來。

他本想拒絕的,但仰面躺在桌上,一擡眼便看見了裴世霄的雙眸。

那是一雙細長的眼睛,眼尾微微上翹,偏淺的顏色像是泛起了粼粼波紋,一雙無比熟悉的桃花眼。

南又星仿若迷失在了那雙眼睛裏,頓時呆住不動了,任由裴世霄動作。

熟悉的戰栗感傳來,南又星喉頭輕滾。

他用手死死扣住了桌沿,像一艘孤船,在這狂浪下被打得眼前一片模糊,壓根分不清方向。

南又星有些難受地咬住下唇,被撞得眼尾泛紅。

船舷搖晃不安,狂風呼嘯,浪花白沫一層層奔湧而來,打在船身上。

水浪漸漸褪去,船底留下的水光痕跡印在木板上,等待着下一次的奔湧。

他松開死死扣住桌沿的手,扯了扯對方的衣袖,眸中晶瑩流轉,像是委屈極了。

“時……阿時,輕一點,嗯?”

是四聲不是二聲。被撞得連音調都分不清。

船身被風浪搖的嘎吱作響,吃水線一點點的暈染上水光。

裴世霄低垂着眼睛不說話,琥珀般的流光一閃而逝。

偏生南又星的聲音像是帶着鈎子,音尾的“嗯”顫抖着擡高,聲線不似平時的清冷淡然,像是浸了蜜糖似的黏膩,仿佛能拉出絲來。

裴世霄看着他這副樣子,就想把他弄痛。

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撒嬌求憐愛,還是故意勾.引人。

“哼……狐貍尾巴翹起來了。”他冷哼一聲。

裴世霄順手拍了一下南又星後背,将人向上托起,五指一用力,指尖陷入軟綿綿的肉中。

南又星小聲地驚叫一聲,睫毛亂顫個不停,下意識地抓住了裴世霄的手臂。

淺茶棕色的眼睛微微一沉。

他的脖頸如花枝一樣纖細,仿佛輕易就能折斷。

南又星任由自己沉淪在這個懷抱裏,他閉上眼,雙臂依賴地攀附着裴世霄。

“我好想你啊。”

他小聲嘟哝着,聲音眨眼就消散在了空氣中。

裴世霄後又抱南又星去了客房。

喝醉了的男人精力異常旺盛,況且兩人有半個月沒見了。

冬雪厚厚地鋪了一地,底下的暗流融化總是悄無聲息,潮水般彌漫而來。

秀麗柔美的花已經開得極美,總是令人心折。

信手捏碎一朵花瓣,觸手柔軟,滿手就都是那馥郁汁水。

結束後裴世霄把人丢在客房,自己直接回主卧洗澡睡下了。

裴世霄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睡覺,因此南又星從未和裴世霄一起睡過夜過。

一般在那事兒之後,裴世霄都會回自己房間。

他本意是這一地狼藉都有傭人處理,不需要南又星管。

只是南又星自己會覺得不好意思,況且他很喜歡整理,根本就受不了髒亂差的環境。

南又星忍着酸痛,先到樓下把餐桌收拾好,又換掉了客房裏亂七八糟的被單,新床單的每一絲褶皺都被他耐心細致地撫平。

之前在餐桌時來得突然,沒來得及拿那東西,處理完這些後,南又星還得拖着酸軟的身子去浴室清理。

南又星是自由職業工作者,平時作息日夜颠倒,第二天他本是可以睡個懶覺的,但他之前就和編輯約好了,還是早早起了床。

他不喜歡讓別人等。

即便前一天晚上折騰到淩晨五點,第二天南又星還是在七點半的鬧鐘下睜開了眼。

不足的睡眠讓他整個人像游魂一樣爬起來,到走廊上時,他聽見樓下傳來碗碟碰撞的細小聲音。

南又星探頭一看,裴世霄已經衣冠楚楚地坐在餐桌上了。

他一邊垂眼看手機,一邊拿起手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

與昨晚那醉意朦胧的模樣不同,此時的裴世霄一身亞麻灰色西服在身,西裝扣只扣了最下面的兩顆,裏面的白襯衣卻系到了最上方一顆扣子,襯衫弧線從脖頸下方翹起再往下,勾勒出鍛煉不俗的胸肌。

他鼻梁上還架了一副細框眼鏡,柔和了他平素過于淩厲的氣場,竟顯得溫和儒雅起來。

南又星很快洗漱完下了樓。

裴世霄偏愛歐式早餐,早餐經常是咖啡、歐包、三明治。南又星坐到他對面,默默拿起一個歐包咬了一口。

他其實不怎麽喜歡歐式早飯,比起歐包,他更喜歡豆漿油條、青菜小粥。

只是裴世霄從沒問過。

他不問,南又星也就沒說。

用餐時間,誰都沒開口說話。

裴世霄下來得早,先用完早飯,慢條斯理地端着一杯咖啡享用。

南又星食量小,只吃了一個歐包後就吃不下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七格的藥盒,藥盒裏的每一格藥片都一模一樣,裝得整整齊齊。

南又星熟練地撥開一格,将五顏六色的六七片藥片倒在手心,就着桌面的純淨水一口服下。

“你病了?”視線本一直在手機上的裴世霄餘光瞟到,沒擡頭,語氣平直地問他。

南又星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用指甲摳了摳玻璃杯的壁身,低垂着眼,掩下眸中神色,手将藥盒迅速合上,塞回了兜裏。

“沒有,維生素。”

裴世霄沒有再問,不知是信了還是壓根沒在意。

南又星五指用力,暗暗攥緊了兜裏的藥盒。

作者有話要說:

裴狗是真的狗

不是假的。

被鎖到無語了

不知道改了多少遍

我擺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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