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呃,不忍直視

南又星醒來時, 他已經在私人飛機上了。

他睡眼惺忪地望了眼窗外的藍天白雲,腦子還在當機狀态。

南又星捏了捏鼻梁,嗓音低啞:“……這是哪兒?”

“去往H市的飛機上。”身旁的裴世霄雙腿交疊, 正在翻手機。

早上他見南又星迷迷瞪瞪的, 明明人坐了起來, 也睜開眼睛了, 眼裏卻像是蒙着一層霧氣似的,影影綽綽的。

他眨了幾下眼,又緩緩合上了,腦袋也往下一點一點的, 沒一會兒又軟軟地一頭栽了回去。

躺下時,南又星還順勢把手搭在了眼睛上,遮住光線,像爪子搭在眼睛上的貓咪似的。

裴世霄懷疑他是不想跟他出差, 故意在這裏裝睡呢。

裝睡也沒用,裴世霄直接把人扛上了車後座。

好在裴世霄這是私人飛機,空姐的安檢也只是象征性地掃一掃,他把南又星背上飛機,給他調好了座椅又蓋了張毯子。

沒想到南又星還真沒裝睡, 睡得這麽死,一覺竟然能睡到飛機起飛了都沒醒。

南又星向來睡眠淺,自己都沒想到昨天能睡這麽死。

或許是前些日子熬夜整理劇本, 睡眠太少了, 這才會睡死過去, 一點兒都沒察覺就上了飛機。

前兩天新銳傳媒還給他發消息說在籌備試鏡會, 給他郵箱裏發來了不少演員的簡歷, 讓他一塊篩選試鏡演員, 畢竟他當時的條件之一就是要全程參與到劇中。

“我是真的有工作……”南又星打了個呵欠,擡手拭去眼角溢出的生理性眼淚,整個人都縮在毯子裏不想動彈,只露出個腦袋看向裴世霄:“要在H市待幾天啊?”

“你猜?”裴世霄瞥他一眼,語氣不疾不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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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又星板着臉拉開毯子:“那我回去了。”

“行了行了,別鬧,就去一周時間,下周就送你回來,行吧。”裴世霄伸手摸他的腦袋,五指作梳,順着他亂糟糟的頭發梳下來。

南又星放下心來,重新把毯子拉好,像小動物似的縮了下脖子,扭了下腦袋錯開裴世霄的手。他像雛鳥歸巢似的蜷縮起四肢,又閉上了眼睛。

大約是因為之前睡得太少了,這次好不容易睡眠好了之後,他整個人都有些醒不過來,還想睡。

南又星的頭發軟絨絨的,有些蓬松,摸着手感很好,裴世霄還想摸,小爪子就從毯子裏伸出來拍他的手背了。

裴世霄看他還昏昏欲睡的,大發慈悲地收回了手,順手捏了把毛毯下小動物似的一團。

“行了不弄你了,睡吧。”

飛機快落地之前,裴世霄把南又星叫起來。

“南又星,起來把衣服換了。”

南又星睜開眼,黑白相間的眼睛還霧蒙蒙的,忽然他想起自己昨晚什麽都沒穿,腦子裏像是過電似的猛地清醒了過來。

他掀開毯子下了位置,發現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裴世霄的襯衣,長出一截,遮住了屁.股,還好下面好好地穿了自己的褲子。

他不由得松了口氣。

見他這一連串動作,裴世霄在旁邊嗤笑一聲。

“這會兒才被吓到?是不是晚了點。”他翹起唇角,褪下外邊的西裝外套,扯松了領帶。

“下次再不聽話,就把你扒光了丢上來。”他漫不經心地扯松了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袖口的扣子,纖長手指将袖子一層層地挽了起來。

“我……沒有行李啊?”南又星望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迷茫地眨了下眼。

他早上直接被裴世霄扛進飛機的,哪裏來得及整理衣服。

“我随便拿了幾件。放上面了。”

南又星将行李袋拿下來,裏面衣服不多,兩件T恤兩條短褲,還有兩條內.褲。

“簡單換換,到了再買。”裴世霄不在意地揮手。

南又星将行李箱的衣服拿出來,抱着衣服一雙眼睛無辜地望着裴世霄。

“換啊。”裴世霄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你全身我都看光了還要我避開不成?”

這時候南又星倒是開始羞起來了,之前床上他什麽樣兒沒見過呢。

南又星不說話,只是直直地盯着他。

“行行行,我不看你。”裴世霄轉過身,回到位置上坐下,只露出個後腦勺對着他。

“這總行了吧?”

南又星這才脫下褲子,先把短褲換上,再脫下裴世霄那身襯衣,把T恤換好。

兩人一下飛機,H市的熱浪撲面而來。

其他省市還冷着呢,H市已經有初夏的感覺了。

南又星看上去像個涼涼的小雪糕,白得像是要在這太陽下烤化了。

裴世霄不算黑的,站在南又星身邊都硬生生被他襯托得黑了一個度。見裴世霄只是卷起了襯衫袖口,還穿着西裝長褲,南又星心想他也不熱的。

接的人車子已經開到了機場底下,南又星鑽進後車廂,一截小腿白得像是能發光,他腳踝有個精致的凹處,線條優美,白得像堆雪,勾得人心癢癢的,想摩挲把玩一番。

裴世霄眼眸一緊,忽然覺得把人帶過來或許并不是一件明智的舉動。

當天晚上在酒店裏,他就握住了這腳踝,把人拉到身.下,細細吻了一遍。

雖說是換了個城市,但南又星本來也不愛出門,每天就窩在房間裏碼字。

裴世霄擠壓時間,在四天內就完成了所有工作,硬是把南又星拎起來,要帶他出門。

他人恹恹的不想動,房間裏開着21度的空調,他抱着一大團軟乎乎的被子不願意松手。

被裴世霄捏着後脖頸那層肉提溜起來了,他腿還死死地夾着被子,十分的不樂意:“外面好熱。”

裴世霄倒是看出他這個習性了。

明明南又星的身體不算好,在大冬天卻總是穿得很少。

就因為這家夥貪涼,怕熱得很。

也不知道他當時穿着嚴嚴實實的賽車服塞進賽車裏得是怎麽過的,那麽狹窄密閉的空間,只會更熱吧。

像F1這樣的賽事,基本還在夏天,南又星這麽怕熱,是怎麽撐下來的。

裴世霄壓下來,細細摩挲着南又星腳踝凹處。

麻麻酥酥的癢意順着腳踝攀升,南又星不情不願地松開了被子,猛地坐了起來。

“出門!現在就出門好吧。”

他實在是吃不消了。

裴世霄的工作忙得很,幾乎到淩晨1點才回來,南又星也是晝伏夜出的生物,到淩晨也還在碼字。

第一天裴世霄回來,南又星電腦都還沒來得及合上,就被強硬地握住腳踝丢到床上。

第二天南又星學乖了,他房間都不敢開燈,就借着電腦屏幕那一點點的光亮碼字,聽到門口有響動就趕緊合上屏幕鑽進被子裏裝睡,結果被裴世霄逮了個正着。

見南又星裝睡,裴世霄也不說,只是湊過去咬他的耳垂,又咬他臉頰。

簡直就是屬狗的!又是折騰了一晚上。

第三天南又星提前吃了褪黑素,想着提前睡着就沒事兒了。

沒想到他是真的睡着了,裴世霄卻是真的狗!

睡着了也不放過他,他都吃了褪黑素了,硬生生就被弄醒了。

裴世霄總愛咬來咬去的,每次弄得興奮到眼睛都紅了。

南又星要是哭了,裴世霄就更興奮了,連眼淚都吃。

南又星是真的怕了,不然也不會大下午的頂着太陽出門了。

裴世霄一眼就看出他的小九九,也不好弄得太過分,就松開了他的腳踝,讓他起來換衣服出門。

南又星簡直就像是中世紀的吸血鬼,被太陽一曬整個人就蔫巴了。

好在他不是出汗體質,只額發微微有些濕。

他人藏在陰影處的躺椅上,也不換泳褲,腳丫子光着踩在躺椅上,陽光一照,那小腿更是白得要發光了。

裴家在這一塊有酒店,酒店前面是一片私人海灘。

裴世霄特別打了招呼,今天海灘禁止對外開放。

整個海灘除了服務人員,就只有南又星和裴世霄兩個人。

比起南又星畏熱又畏光的麻煩屬性,裴世霄倒是不怎麽怕陽光,他在海裏游了兩個來回後,走到陽椅旁蹲下。

泳褲還在滴滴答答地滴水,落在沙灘上一個個的小坑。

他戳了戳已經像是一條死魚一般的南又星:“太陽都下山了。”

“那等它下山吧。”

南又星懶洋洋的不樂意動。

因着剛從海裏出來還濕漉漉的緣故,裴世霄的泳褲緊貼在了身上,勾勒出大.腿的線條。

因為他站着,南又星躺着,這姿勢、這角度,讓南又星正好能平視到某人的下半.身。

裴世霄又不刻意遮擋,大大方方地展示着優越的形狀和大小。

南又星本來用手遮擋着陽光,見狀,他擋着眼睛不動聲色地扭向了左邊。

……呃,不忍直視。

裴世霄二話不說就把人從躺椅上拉了起來。

“快點,陪我去。”

南又星被裴世霄一路拉到了海邊。

海浪沖刷着他的腳丫,冰冰涼涼的很舒服,他卻忍不住直往後躲。

碧藍的海水湧上,白色的浪花沫卷起邊,南又星尴尬地開口。

“……我不會游。”

“我教你。”

聽見南又星不會游,裴世霄更是起了興致,把人推到了海裏。

浪頭正好掀了過來,南又星猝不及防地被淹了一下,嗆了一口海水,還好裴世霄還抓着他的手,一把給他拉了起來,他頭發瞬間就被海水給沖濕了。

“這高度,你人都能站起來,別怕。”

裴世霄指揮着南又星擡起下半.身來,漂浮在海面上,他的手卡着南又星的下巴,指導他往前面撥水到兩邊。

“好累,這也不一定要會吧……”南又星被裴世霄有力的大手托着下巴,但是海水的浪頭時不時打過來,進入嘴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敷衍地往前面劃了兩下手,就想着偷懶。

“不行,快點練。”

裴世霄卡着他下巴不松手,腳下不動聲色地踩起水來,南又星沒發覺他們倆已經到了腳踩不到地的深度了,只是機械地順着裴世霄的要求往前劃。

“又偷懶,腳都沒往後蹬。”

也不知道哪裏戳到了裴世霄的點,他突然就化身成了嚴格老師。

除了檢查南又星手臂動作之外,看他下半.身就這麽懶懶地浮在水面上,壓根沒動彈的意思,頓時就拍了下他的背。

南又星沒了辦法,只能順着裴世霄的指導一路往前劃。

見他假裝勤快,實際上懶洋洋機械似的動作,裴世霄眯了眯眼睛,突然松開了手。

南又星本來就是在劃水,猝不及防間下巴忽然沒了支撐,整個人“咕嚕嚕”地就往下墜。

他條件反射地腳下慌張踩水想浮起來,可是他本來就沒用心學,越是掙紮就越是沉得深。

他被嗆了好幾口海水,七手八腳地在海裏亂舞了幾下手,指尖碰到了溫熱的身體,他整個人頓時像是碰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貼了上去。

他八爪魚似的抓着那軀體,雙腿蛇似的纏上對方的腰,雙手牢牢地挽着人的後脖頸,努力想把腦袋探出海面。

剛一出海面,南又星就沒忍住咳了起來。

裴世霄一個人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一邊腳下踩水一邊用手劃水。還好他凫水練得不錯,不然連帶着他自己都要被南又星給拖到水底下去了。

“你就這麽纏着我不下去?”裴世霄瞥了眼南又星驚魂未定的表情,看他嗆了幾口水,心一軟,拍了拍他的背。

“……我不想學了。”南又星也起了性子,抿起了下唇,有些不高興。

他本來也沒要學什麽游泳啊。

“碰到意外用得上。”裴世霄拿主意拿習慣了,沒有因為南又星耍性子就放棄的意思,依舊是那副“我覺得好就是為你好”的态度。

“那我要休息。”南又星死死抱着裴世霄不松手:“總之我現在不想練了。”

“啧。”裴世霄有些不滿,到底還是應了南又星的要求,把人帶到了能踩到底的位置。

南又星一踩到底,立刻就松開了裴世霄的脖子,幾步就爬上了沙灘。

“今天就先練到這裏吧!”南又星迫不及待地踩着沙灘就往沖洗池那邊走,沙子黏在腳上的感覺可一點兒都不好。

裴世霄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聲,負手走在後面。

“也行,那明天早上五點我就把你丢海裏。”

“!”南又星轉頭怒瞪他一眼,就像是貓被吓了一跳,防禦般弓起身擺出攻擊姿勢一般。

南又星生了氣,剛進洗腳池裏沖着白嫩嫩的腳丫子,見裴世霄也要進來,轉過身直接拿屁.股對着他,一個人就把洗腳池給占了。

看他這樣還真有點好笑,裴世霄忍着笑解釋:“早上比較涼快,不然你要被曬傷了。”

“……我又沒有要學。”南又星嘀咕了一句。

裴世霄愣了一下,并沒有回話。

裴家有不少的勾心鬥角,像推人進水池這樣背後下黑手的行為,總是防不勝防。

與其被別人害,還不如自己就學會游泳,讓人沒有可乘之機。

裴世霄從小接受的就是這樣的家庭教育。

他在小時候就被家人推進海裏學游泳了。

裴世霄上位者當久了,習慣了給人拿主意,見南又星這樣懶散,自然就起了要教訓教訓他的想法。

只是看南又星低着頭,眼睫長長垂着的模樣,他還是心軟地放寬了要求。

“那就七點吧。”

許是這幾天睡得有些多了,南又星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有些睡不着。

夜色彌漫,某種空寂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之前發了高燒在醫院醒來時他還覺得遺憾,可是掉海裏的時候,他卻不自覺地就掙紮起來。

……什麽時候有的求生欲。

他望着手掌,不自覺地有些出神。

直到身畔貼上溫熱的溫度,熟悉的身軀悄無聲息地壓了上來,灼熱的吐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南又星微微喘息着。

“明……明天不是要七點起……”

“你看我什麽時候耽誤過?嗯?”他尾音酥麻,帶着風雨欲來的氣息。

确實正如裴世霄所說。

他前幾天工作到淩晨,第二天早上七點就已經收拾好,叫好客房服務的早餐給南又星了。

這精力……确實不是人。

南又星正想着,一雙有力的雙臂反手就壓住了他,教他再無暇多想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使我萎靡.jpg

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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