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觸碰心髒◎

周末叢京回去時, 得知沈知聿還要一段時間才回。

具體的,她也不知道。

她每天晚上固定時間都會和沈知聿通電話,具體的也就是彙報在學校幹了什麽, 吃的什麽, 接着就是一些沒營養的話題。

沈知聿有時很忙, 有時還開着視頻會議, 卻也能分出心來聽她說話, 耳朵聽着下屬的報告彙總, 一邊還能為叢京随口說的雞毛蒜皮配合地彎唇笑兩聲。

也不知該說他這是不太稱心的敷衍,還是高情商的貼心。

打完了電話,夜晚叢京會應湛燕她們的呼叫上號開游戲。

偶爾和她們玩, 但有時候也跟景铄一起打, 以至于有時候湛燕都會問她在跟誰打游戲,叢京基本只會模糊回答, 反正每天晚上上線的時候他就在。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某種不約而同。

他們沒有加聯系方式,只是打游戲的時候偶爾會開麥聊聊天。

聊天裏叢京才了解到他是個什麽樣的男孩子。

張揚、率性、像風。

如果可以這麽形容的話。

他會在看上去高冷的資料卡寫上本人不兇四個字,會在打游戲遇到刁鑽隊友時來一句兄弟格局小了,也會在上早課前無意和叢京碰見時, 于人群中突然給她手裏塞一個溫熱的茶葉蛋。

其實不熟的時候他很內斂, 熟了以後,他話又挺多的。

他成績很好,會唱歌, 喜歡跳舞, 有點頗多,就連上課結束後總會有新的女孩子來找他要聯系方式, 但……

Advertisement

周六下午的朋友聚餐, 幾人都在大排檔上玩得氣氛忘我, 被中途拉來的景铄就坐在叢京身旁,作為一群人裏唯一沒有沾酒的兩個人。

他們倆并肩坐一起簡直清醒得像另類。

叢京無言,他忽然拿自己的杯沿碰了碰她的:“回神了。”

叢京轉過頭,對上他冷靜的眼。

“怎麽了?”

“看你一直沒說話,喊喊你。”

景铄把胳膊從桌上拿下來,說:“無聊的話,要不要咱倆開一把游戲?看他們這樣子可能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

她說:“可以。”

叢京上線,本來打開游戲準備直接開一把幾分鐘的娛樂,沒想到好友界面多了一個紅點。

那是一個游戲關系的綁定邀請,他申請自己做她的基友。

叢京問他:“什麽意思?”

他說:“告訴你一個小秘密,關系親密度可以多一些游戲勝率。”

“真的嗎。怎麽感覺你在騙我。”

他彎唇:“你猜。”

叢京不知道,感覺像他瞎說的。但她游戲裏各種亂七八糟綁定的關系也有,什麽基友、閨蜜,其中閨蜜的五個位置都被別的朋友占完了。

對叢京來說,這東西也就像寫作業随便填個誰的名字,把位置補了滿足強迫症。

她随手點了同意。

兩把娛樂很快結束,總共也不超過二十分鐘,他們也準備結賬走人。

吃飯的位置就在學校後街,所以回去也方便。

要回寝室的時候,景铄忽然叫住了她:“叢京,周六……你有空嗎?”

叢京回頭:“怎麽了?”

景铄手裏拿着一罐汽水,說話态度頭一次有些猶豫:“要不要來Flower,我有一場駐唱,周六……剛好是我的主場,雖然朋友們都來,但,我想在臺下看到你。”

聞言,叢京有些遲疑。

Flower,是學校附近一家清吧。

周六,她并不知道能不能去。

“我可能不太行。”

“為什麽?”景铄想到了什麽,說:“因為你那個哥哥?”

叢京訝異。

他立馬解釋:“祝暨和我說過。之前不是說了嗎,我知道你有個哥哥,祝暨說你哥很帥很有錢,但是管得比較嚴。他還說你哥人很好,我覺得應該沒什麽事吧。”

叢京欲言又止。

人很好……

祝暨這個評價給得着實中肯。

“我哥……是挺好的。”

“真好,有機會我也想見見。”

叢京低着頭,心想,那還是別了。

叢京半天沒給出回答,景铄把手裏拿着的那罐汽水遞給她:“希望可以見到你。”

沈知聿是周六忙完回來的,沒有給叢京發消息,事情提前忙完直接飛回深城。

他想給叢京一個驚喜。

照往常,叢京這會兒應該在家看書,或者剛洗完澡趴在床上看手機。

他原來對她管得嚴,經過她的一番抗議,其實他也略微松了些。

阿京說和他在一起感到束縛,不喜歡和他在一起,沈知聿也在盡量填補這一點。

給她足夠的空間,不讓她感到自己在管她,她喜歡幹什麽他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是她提出一周回一次家,他也同意了——

只是暫時同意。

其實在她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當時心裏很不舒服,他想拒絕,想問為什麽會突然有這種想法。可他知道他當時要是拒絕了,叢京表面不說其實情緒會憋在心裏。

可能她會讨厭自己。

他不希望這樣,所以暫時同意。

同意她的要求,拿暫時的妥協來換好哥哥的形象、來換叢京的信任。

而今天。

當沈知聿開門,面對空無一人的屋子,燈熄着,涼寂得只有早秋的晚風貫徹。

叢京不在。

沈知聿唇角漸漸斂了起來。

這是叢京第一次來類似酒吧的地方,光線五光十色,大家在各自喝酒閑聊,整個氛圍惬意而舒适。

叢京沒看到景铄,反而第一個看到他們卡座裏的祝暨。

祝暨本來在和人舉杯,看到她有點意外:“哎,叢京你怎麽來了?”

叢京說:“朋友喊我。”

“朋友?哪個朋友,我怎麽不知道。”

叢京沒想好怎麽解釋。

祝暨也不是在乎那麽多的人,屁股往旁一挪,招呼着別人給叢京讓個位置,然後又遞了瓶啤酒:“來都來了,喝酒嗎。”

叢京搖頭:“我不喝酒。”

“害,那也行。”祝暨把東西放了回去,問:“是景铄約的你嗎?”

“你怎麽知道。”

“今天咱們那一圈的人就來了我跟他,你說我怎麽知道。還有別的班他的迷妹,哦,但你別跟我說是人家叫你過來看他。”

叢京抿唇:“他說他駐唱,讓我來看看。”

祝暨拖長尾音哦了聲:“你們有情況。”

“沒有,朋友間的捧場不行嗎。”

“是嗎。”祝暨眼裏擺着你看我信不信的神情。

她又問:“他人呢?”

他擡擡下巴:“那兒呢。”

人群最為沸騰的目光聚焦點,高臺主場,他坐在高腳椅上,手裏拿着麥克風——

原來剛剛被她忽視的背景歌聲就是他在唱。

看到他,叢京的視線也就注意了過去。

他唱的是一首《孤島》。

歌詞很溫柔,他的嗓音也很獨特,說話明明是清冽少年音,唱歌卻帶了低啞的深情,很叫人覺得缱绻沉迷。

叢京一進來并不是第一個看到他,但他應該是全程注意到叢京進來以及說話,直到她終于看過來時,他們視線交接,他唇角勾起,對她毫不吝啬的微笑。

人群之中,他的手指了指她。

全場低呼,叢京的心卻像被什麽兀的觸碰了似的。

沒有人知道他在指誰,只有他們自己知曉。

叢京在臺下一直坐到他的場結束,之後他下臺,在叢京身旁坐下,端起一杯雞尾酒喝了口,說:“你真的來了。”

“收了你那罐汽水,總該來捧捧場。”

“是嗎。”他輕笑:“我不信這種話。”

她說:“你唱歌很好聽。”

“謝謝。”

叢京垂下眸,之後就不知道可以說什麽,面對這種環境有些不習慣。

景铄很快也發現了,她不适應這兒,也不愛說話。

他看了眼旁邊,說:“那邊清淨點,咱們要不要過去。”

“嗯?”

他們這個卡座後的沙發是空着的,背對着舞臺和所有人,也背着光,景铄帶着叢京翻過去,然後就這樣靠着沙發背在那兒坐了下來。

叢京看到自己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她下意識想去拿,手機卻被他按了住。

“叢京,別管這些。”

她微頓,對上五彩斑斓的燈光下,少年那張恣意的臉。

“來這兒的人都不看手機。在這,過的是當下,是眼前,不管有什麽事,未來是什麽樣,都随他去。最起碼,現在不要管,好不好。”

叢京心裏慢慢動容,好像有什麽随着他這句話勾了起來。

“好。”

景铄照例把耳機插到手機裏,然後遞她一個。

之後,手機被他們遺忘,叢京坐在角落戴上了他遞過來的耳機,兩個人還是保持之前天臺上的那種距離,保持着心照不宣,也無視了坐在後面的朋友。

靜靜感受着這份,喧嚣下的寧靜。

景铄望着前面,說:“其實,我不是今年才第一次認識你。去年就認識了,當時軍訓,你知道嗎?”

叢京轉過頭:“嗯?”

“我當時跳街舞的位置,就是你們一班前面,當時有個動作其實錯了差點摔你面前,那時候我就注意到坐在第一排第一個的你,我就發現……”

“發現什麽?”

“怎麽會有這麽搞笑的女生,沒什麽表情坐在那兒表情也像倉鼠一樣。”

叢京沒想到他會這樣說,表情有些難以維持:“……什麽叫搞笑。”

“嗯,其實是可愛。我覺得你挺可愛的,之後也經常注意你,只是在學校總看不到你,後來才發現你不住校。”

“好吧。”

兩人之間緘默了一陣,景铄低着頭,又說:“話說回來,你知道學校這兩年的一些安排和計劃嗎,也就是交換生選拔。”

叢京說:“……交換生?”

他點頭:“對,我們專業輔導員剛和我們通知的,說通過選拔的人明年可以去國外達成協議的學校進行交換生交流一年,音樂系專業只挑一人,大概率是專業前五裏面挑。你們舞蹈專業我感覺應該也是,你成績那麽好,你不知道嗎?”

叢京确實不知道,她平時沒有關心過這些,輔導員沒發通知,她寝室那幾個朋友對這些也不感興趣,大家都沒讨論過。

她搖頭:“沒有。”

“那你可以去咨詢一下,這個機會比較寶貴,現在知道的人應該還不多。你成績那麽好,去年又是專業前三,肯定有幾率的。”

他說:“我就挺想去的,說實話,讓我家裏以後供我去留學可能做不到,但出國一年的機會,誰也不想錯過。不說能不能有什麽成就,出去多見見世界提升眼界總是好的,為自己人生履歷添磚加瓦。”

他的描述讓人有些心動,特別還是叢京并不了解的領域。

她說:“這個要自費嗎?”

“嗯,除去學校幫助的,一年十萬以下的費用也得要吧。”

十萬。

叢京在心裏默默掂量這個數字。

是她完全不敢想的天文數字,哪怕她去年在沈知聿給她安排的什麽兼職底下做一年,那一年也就在他那兒攢了不到兩萬。

她就算想去,也沒有錢。

“你會去嗎?”她問。

景铄說:“可能。所以我才告訴你,我覺得你也可以。”

叢京說:“我再看吧,這個機會那麽多人心動,也不一定我就可以。”

他們聊了一會兒,晚十點,叢京得走了。

景铄送她回去,這個點,叢京回家最晚的公交線還沒停,他們坐上了末班車,但最後叢京在離家兩站的地方提前下了。

她說:“送到這兒就可以了。”

景铄手插在兜裏,也有點不知道可以說什麽,最後他只是朝她揮了揮手:“那……後天學校見。”

她彎唇:“嗯,學校見。”

他走了,叢京目送着他背影逐漸消失在街道才回去。

路邊的店鋪還開着,也有零零散散的行人,叢京回去的一路心情都還有些隐隐的悸動。

好像有什麽東西漂浮着沒下去,勾着她的心尖,止息不了。

她想到了他剛剛說的交換生的事。

不是直接下定論,只是碰到新事物做的一個假設。

假設,她真的可以去,真的能通過學校的選拔,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試着為自己努力一下。她可以告訴哥哥,她一個人也可以,她不是完全要靠着他的,其實,她也想試試。

叢京照往常去摁密碼鎖,開門,卻看見滿室的燈光,以及,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她的沈知聿。

所有幻想畫面消失,叢京血液兀的涼了半截。

作者有話說:

下章明晚十一點更

感謝小天使未芩的地雷*3,麽麽噠。

◎最新評論:

【啥時候更啥時候更啥時候更,每日一問】

【又改了文案,我更喜歡之前的文案】

【雖然但是,我還是喜歡原文案,所以後續劇情會改變嗎】

【好久才更新】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我揮一揮衣袖,砸下了一顆地雷】

【不是11點嗎,好等啊】

【等了一天的瘋哥哥不放出來嗎哈哈哈】

【我還是比較喜歡哥哥】

【嗚叢京大概率是要被哥虐了】

【撒花】

【嗚嗚嗚 大大殺人誅心 竟然斷在這】

【明晚十一點好難熬啊】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完-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