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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左青棠雖然醒了,但是身體極其虛弱。
郕雨霁全面接盤了左青棠的位置。
軍帳中,郕雨霁站在沙……
——三十五——
左青棠雖然醒了,但是身體極其虛弱。
郕雨霁全面接盤了左青棠的位置。
軍帳中,郕雨霁站在沙盤前。
“我們軍中還有多少能用的兵力?”
鄧光冕起身,拱手作揖,“啓禀殿下,還有三萬。”
“三萬……”郕雨霁深思極慮,總共八萬,如何對抗對方的三十萬。
左雲銷嘴裏還嚼着吃的,吊兒郎當的走過來。
郕雨霁問他有什麽看法。
左雲銷觀察了一遍地形,“這八萬,對三十萬,北藤又會用毒,連我爹這個經常和他們打交道的都不知道怎麽中的招,啧,我看,要輸。”
底下幾位将軍面面相觑,怎麽他們這位少将軍是來洩氣的嗎。
江褚庭只是擡眸,這可不像他們少将軍會說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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郕雨霁嘴角上揚,“嗯,我看也是。”
得,幾位将軍頓時傻眼了。
“報……”一士兵沖進來,“報告殿下,敵軍來犯。”
左雲銷摸着下巴,“這麽快就知道我們到了。”
郕雨霁一身铠甲,一把銀劍,“那走吧,我們去會會這位北藤的太子。”
荊州城外,郕雨霁和左雲銷為首,身後只帶了五萬人馬。
對方不禁嘲笑起來,“郕雨霁,你老爹怎麽那麽摳門,就給你這麽點人,啊,哈哈哈……”
說話的正是北滕的太子,滕元憬。
鄧光冕對郕雨霁說,“殿下,滕元憬身邊的就是他的軍師,一個用毒高手,大将軍就是着了他的道。”
郕雨霁打量他兩眼,大約四十歲左右,留着一撮小胡子,看起來精神奕奕。
左雲銷給了阿沐一個眼神,阿沐領會點頭,悄悄離開了。
他笑着騎馬上前,“哎呀呀,要是我們這五萬人勝了你們三十萬人,你說,你還有沒有臉回去啊,啊!”
滕元憬被激怒了,忍不住大笑,“大言不慚,今天爺爺就給你好好上上課。”
兩軍交戰,實力懸殊。
郕雨霁下令撤退,滕元憬看着他們狼狽逃竄的樣子,笑的尤為大聲。
輸的徹底,幾位将軍憤恨難平,軍中剛長的士氣也一落千丈。
左雲銷卻一副無謂的樣子,江褚庭很奇怪,這太不像他們少将軍了。
郕雨霁也沒有什麽表情,“怎麽樣,有多少把握?”
左雲銷說,“還早。”
晚上,阿沐回來時,左雲銷和郕雨霁正在帳中商量下一步計劃。
左雲銷讓他坐下,“打探清楚了。”
阿沐坐下,“嗯,除了軍師的位置,滕元憬,還有糧倉也都清楚了。”
左雲銷一臉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是。”
“你派阿沐去查了那個軍師。”郕雨霁這倒是沒想到。
左雲銷削好一個蘋果遞給他,“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嗎,那個滕元憬驕傲自大,不算什麽,反而是那個軍師,看起來就不好對付。”
“嗯……”郕雨霁也同意,咬了一口蘋果。
“那既然阿沐成功混進去了,為什麽你不讓他幹脆殺了軍師?”
左雲銷一邊吃着蘋果,一邊回答他,“不能打草驚蛇,那個滕元憬也不是草包,殺了軍師會讓他有所防範。讓他在蹦噠兩天。”
第二天,軍中都在讨論昨日的戰況。
聽說昨夜滕元憬高興地犒勞了三軍。
“就這,沒了……”左雲銷還一副這個滕元憬好小氣的表情。
“殿下……”江褚庭有些急了,“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郕雨霁悠然開口,“好好休息。”
五天後,滕元憬又來挑釁。
左雲銷讓郕雨霁不用出面,他帶了三萬人前去。
滕元憬看着他們越來越少的人,又是一陣嘲笑,“怎麽,你們的皇子都當縮頭烏龜不敢出來了,你們還不趕緊回你們的殼子裏算了,哈哈哈……”
北滕的士兵也跟着起哄。
南郕的士兵氣憤不已,都紛紛随時拼命。
左雲銷牽馬上前,“我也奉勸太子,還是早早回去陪妃子吧,不然又有妃子寂寞難當,和哪個侍衛跑了,太子又要費心去找了。”
“你……”滕元憬氣的說不出話。
“我怎麽,我這不是為您好嘛,你說這老婆跑了不要緊,再娶一個就是了,這兒子也不是自己的,就虧大發了。”
“虧大發了,虧大發了。”南郕的士兵總算找到出氣得點了。
江褚庭對于他們少将軍的嘴,從來沒失望過。
“左雲銷,我殺了你。”
滕元憬氣的整個人都在抖。軍師勸他冷靜點,別上當,他哪還聽得進去。
南郕又一次戰敗而歸。
滕元憬這次不僅犒賞了三軍,還在樊州大肆慶祝。
郕雨霁和月念卿從左青棠的營帳出來。
月念卿說,“他體內的毒素都清幹淨了,我給他開了幾副藥,半個月大概就可以活動了。”
“月姑娘,這次真是多虧你了。”
月念卿搖搖頭。
左雲銷踏着夕陽走來。
“你們聊,我還有事……”郕雨霁把空間留給他們。
左雲銷問了左青棠的情況,月念卿說,“沒什麽大礙,已經睡了。”
“哦……”左雲銷也就沒進去,回自己營帳去了。
南郕連敗兩場,滕元憬已經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了。
軍師卻有些思慮重重,“太子殿下,我認為事情有些不對,我們贏得太順利了。”
滕元憬覺得想太多了,“就他們那幾個人,我還覺得我們贏得太慢了。”
“将士們,下一次,我們取了南郕皇子的腦袋,給你們下酒。”
“下酒,下酒。”将士們高聲呼喊。
軍帳中,士兵向他們報告樊州昨夜慶祝的盛況。
幾位将軍都怒捶椅背,摩拳擦掌。
郕雨霁問他,“你覺得夠嗎?”
左雲銷搖搖頭,看着沙盤,“不太夠。”
郕雨霁點點頭,他也覺得還差點火候。
“讓士兵們繼續養精蓄銳。”
幾位将軍忍不住跪地請纓,“殿下,我們到底要養到什麽時候,如今軍中的将士都毫無士氣,都在說,都在說……”
他們說不出口,郕雨霁在軍中也自然聽到些流言。
“幾位将軍耐心等候,我們人力懸殊,硬碰硬我們沒有勝算。”
“等等等……”幾位将軍也是胸中氣結,“殿下,您到是給個準信,要等到什麽時候?”
郕雨霁神色冷峻,“這是戰場,我不能給你具體的時間。等有一天,你坐在了這個位子上,我就聽你的。”
幾位将軍垂下腦袋,“屬下不敢。”
“不敢……”郕雨霁聲音柔和,卻讓人不容小觑。
“我倒是沒看出,幾位将軍有什麽不敢的。”
鄧光冕拱手行禮,“殿下,屬下一向心直口快,我們沒有任何不敬之意,只是跟着大将軍十幾年,何曾受過這等窩囊氣。”
江褚庭臉色煞白,急忙拉住他,雙膝跪地,“殿下,他不是那個意思,請殿下恕罪。”
江褚庭拉着鄧光冕,眼神示意他磕頭認錯。
鄧光冕也固執地沒動。
突然一只旗子直直地插在鄧光冕面前。
左雲銷本來兩手撐着沙盤正在看地形,他起身走到鄧光冕面前,“鄧将軍覺得受氣,大可以現在就卷鋪蓋走人。”
左雲銷言詞鑿鑿,鄧光冕一瞬間瞪大了雙眼。
“不是,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左雲銷厲聲問道,“江褚庭,我記得軍中紀律嚴明,對上級不尊,杖責五十,對嗎。”
“是。”江褚庭給鄧光冕使眼色,還不趕緊認錯。
“殿下……”鄧光冕頭磕到一半。
“來人……”左雲銷一聲呵斥,“鄧将軍身為将領,帶頭擾亂軍心,杖責八十,以儆效尤。”
“是……”兩個人押着鄧光冕就出去了。
其餘的将軍想求求情,被江褚庭一個眼神看過來,都不敢在開口。
江褚庭最清楚他們少将軍的脾氣,要是求情,罪加一等。
幾位将軍和江褚庭都退出去了。
郕雨霁看着沙盤,“滕元憬一定會走水路。”
“嗯……”左雲銷走到他旁邊,指着荊州和樊州交界處一片林子,“我讓阿沐去這裏探過了,這裏有一個很大的沼澤,到時候,我們把他們引到樹林裏,在山裏,那就是阿沐的天下了。”
“忘憂山,好聽。”郕雨霁淺笑着側頭看向他。
兩個人相視而笑,他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靠的這麽近了,近到郕雨霁能清清楚楚地聽到他的呼吸。
近到左雲銷只要低頭就能吻到他的嘴角。
郕雨霁回過頭,快速逃離了如此親密的距離。他有些呼吸不穩,想要出去透透氣。
左雲銷早一步拉住他的手,“走,我帶你去地方。”
兩個人來到河邊,如今正是五月,芍藥綻放的時節。
河岸上五顏六色的芍藥花争相鬥妍,中間還夾雜些許蝴蝶蘭。
左雲銷摘了一朵蝴蝶蘭,別在郕雨霁的胸前,又搖搖頭,“還是芙蓉比較适合你。”
對于用花來比喻他,郕雨霁不是很開心,“那你呢,什麽比較适合你。”
左雲銷低頭揪下一個狗尾巴草,“這個,比較适合我。”
郕雨霁笑了,看他叼着狗尾巴草,聽着他說,“你在這等着,我給你抓幾個魚。”
郕雨霁坐在地上,靠着樹,看着他在河裏做盡醜态,想逗他開心。
親口說不想看到他的人,是他。護着他的人,是他。想辦法讓他開心,也是他。
這些郕雨霁想不明白,但是有一件事他覺得很嚴重,那就是,他不能在靠他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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