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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郕雨霁和白雲玠在菖河邊找了一下午，空手而歸。

回到客棧時，就看到那位金先生和聃慕……

——六十九——

郕雨霁和白雲玠在菖河邊找了一下午，空手而歸。

回到客棧時，就看到那位金先生和聃慕寒醉的一塌糊塗。

聃慕寒推開楚淩風，“不要，嗝，回去。我要跟我，嗝，兄弟，喝個夠。”

郕雨霁走過去，“需要幫忙嗎。”

楚淩風也實在弄不走兩個人，“麻煩你們了。”

他強硬抱起聃慕寒往樓上走。

“誰啊，幹什麽？”聃慕寒在他懷裏掙紮，又似乎聞到了熟悉地味道，在楚淩風的脖頸間蹭了蹭，“淩風，你是不是生氣了。”

楚淩風重重開口，“沒有，你睡吧。”

郕雨霁過去想架起左雲銷，沒走到他身邊就被他推開了，“誰啊，走開，老子有喜歡的人，只要他一個人，你離我遠點。”

白雲玠的脾氣上來了，舉起拳頭就要過去，郕雨霁沖他搖搖頭，眼神示意他一起幫忙。

白雲玠只能忍下怒氣，郕雨霁走過來擡起他的左雲銷的手臂，架在肩上。

這次，左雲銷沒有掙紮，只是擡起醉蒙蒙的眼睛，看着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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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玠幫着一起将左雲銷送到了房間，扔在了床上。

郕雨霁剛給他蓋好被子，就被白雲玠拉了出來。

白雲玠看他對這個人這麽好就一頓來氣。

“你跑了一下午了，去房間裏休息一會兒，我去讓小二把晚飯送你房間。”

郕雨霁說，“去阿落她們房間吧，我去看看她們，然後在房間等你一起。”

白雲玠微微淺笑，撩過他的下巴，“成，真乖。”

郕雨霁已經對他這些時常的小動作免疫了。

說來，他們萍水相逢，他卻幾次搭上性命相救。

白雲玠下樓點了幾個菜，幾碗粥。

左雲卉剛剛喝了安胎藥，這兩日，她的臉色明顯見好。

郕雨霁也終于放了心。

幾個人在房間吃了飯，郕雨霁就不打擾她們休息。就和白雲玠出去了。

郕雨霁看着白雲玠不是往房間的方向去，連忙拉住他，“你去哪？”

白雲玠嘴角上揚，握着他的手，“你這麽擔心做什麽，我就是出去買點吃的。”

郕雨霁一臉認真，只是有點擔心他做什麽。

白雲玠又拍拍他的肩膀，“真沒事，我就是吃撐了想去外面逛逛，如今那個李拓年和萬有良都失蹤了，你擔心什麽。”

郕雨霁松開他，“需要我幫忙的跟我說。”

白雲玠笑的更加燦爛，“當然。”

郕雨霁這才轉身離去。

白雲玠笑着轉身，冷下臉出了客棧，消失在夜色中。

菖河邊的樹林裏，那個出現在曼幽山莊的英氣少年等在這裏，身邊還有幾個黑色衣服，腰間別着劍，殺氣頗重，不茍言笑的人。

聽到腳步聲，少年循聲望去，趕緊走過去跪在地上。

“主人。”

白雲玠此時一副傲世萬物，氣吞山河的氣勢居高臨下地看着跪下那人。

“那個人呢？”

跪下的人擡手作揖，“啓禀主人，那個李拓年屬下已經暫時關押起來了，不知道主人打算怎麽處置。”

白雲玠兩手背後，轉身背對少年，“怎麽處置？”

他很認真地在想，“這樣吧，你剮他一百刀，不要多也不要少，他如果命大，你就把他扔山裏去，如果他要是死了，就扔菖河裏算了。”

白雲玠說的輕描淡寫，仿佛他不是再說一個人，只是在說一只蝼蟻。

“是……”那少年應下。

白雲玠轉過身，“晉陽，你跟了我十年，這次是你第一次犯錯，你說，我怎麽罰你。”

林晉陽低着頭，不敢說話，這次他沒有及時看到主子留得記號，讓主子陷入了如此危險的境地，按照主子的性子，沒有處死他全家都是仁慈了。

白雲玠一聲嘆息，“算了，這次就罰你杖責一百軍棍。”

林晉陽有些驚喜過望，“謝主子。”

白雲玠沖他擺擺手，林晉陽立馬閉嘴。

“林晉陽，以後，你派人百米之外跟着我。可要是被人發現了，我就真的不能在寬恕你了。”

“是，主子。”

“行了，你們退下吧。”

“是。”

林晉陽起身退下，白雲玠這才回到圩州，買了些幹貨，回到了客棧。

第二天一早，左雲銷昏昏沉沉醒來。

他記起來昨天和聃慕寒喝多了，是郕雨霁送他回來的。

卧槽，他沒亂說什麽吧！

左雲銷洗了把臉，開門就聽見樓下一陣騷亂。

看到所有人都在樓下，圍着郕雨霁，左雲銷急忙跑了下去。

此時，毒醫聖手拉着郕雨霁的手，嘴裏不停的叫着“卿兒。”

走到聃慕寒身邊，皺着眉頭小聲問，“什麽情況？”

聃慕寒搖搖頭，他也剛下來。

月念卿連忙上前想拉開師傅，“師傅，你快松開，你認錯人了。”

毒醫聖手将她推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郕雨霁，白雲玠站在一邊，要不是郕雨霁不許，他早就将這瘋老頭的頭錘爆了。

郕雨霁拉開毒醫聖手，“抱歉，您認錯人了。”

毒醫聖手又拉住他，“我沒認錯，你娘是不是叫伶舟晚卿，眉心有一顆美人痣。還有，她的後背，蝴蝶骨中央有一個梅花胎記，是不是。”

郕雨霁此時一雙眼睛一沉，看着面前這老頭。

郕千落卻沖過來，“你怎麽知道？”

郕千落很是激動，知道她母後有胎記的除了父王，她哥和她，絕對不可能有第五個人知道。

毒醫聖手眼淚縱橫，“我當然知道，她是我的女兒，我找了她二十年，二十年。”

這下所有人都震驚了。

郕雨霁和郕千落不敢置信，他們竟然還有一個外公。

月念卿也睜大了雙眼。

這時，有兩個人極大聲音傳來。

“什麽，瘋老頭你他麽開什麽玩笑。”

聲音整齊洪亮，是左雲銷和白雲玠。

聃慕寒恨不得敲死左雲銷這傻缺玩意，擡手狠狠在他腰間擰了一把。

左雲銷這才反應過來，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幸好也沒人注意。

郕雨霁皺着眉頭，“你，真的是我外公？”

毒醫聖手激動地拉着他的手握得緊了些，“你不信，我知道很多你娘小時候的事。你娘六歲時，調皮上了屋頂，結果摔了下來，她的左臂斷過，十歲時，一個人偷溜出去玩，結果被幾個壞人抓了要賣了她，你娘一點都沒怕，反而跟着那些人去了賊窩，把九個壯漢都毒啞了，還救了十幾個小孩。”

說到這，毒醫聖手不禁笑了起來。

“還有，十二歲時，她跟我吵架，要離家出走，結果出門走了兩個時辰，又熱又累，就自己又回來了。我都不知道這事，還是義子告訴我的。”

郕雨霁和郕千落此時真的信了，這些事他們都聽母後講過，被壞人拐走這事，連他們父王都不知道。

“外公。”

郕雨霁和郕千落一起喊了一聲。

毒醫聖手又是老淚縱橫，“哎。”

毒醫聖手拉着他們坐下，看着郕雨霁，“你真的跟你娘很像，尤其是那雙眼睛。”

所有人也跟着坐在了桌邊。

白雲玠和左雲銷眉頭一陣抽抽，看着這瘋老頭。

郕雨霁問，“外公，你怎麽會落在萬有良的手裏。”

毒醫聖手緩和好情緒，“為了鳳璃果。”所有人等着他往下說。

毒醫聖手嘆了口氣，“為了治你外婆。這些年我走遍了大江南北，聽到哪裏有稀奇的藥材，就會找過去，三個月前，我偶然得知鳳璃果的消息，就跑過來找，結果被萬有良和李拓年發現了，他們人太多了，我這次出門帶着毒粉又少，就被他們抓了，打昏死過去了。”

“外婆，外婆怎麽了？”

郕雨霁緊接着問了一句。

毒醫聖手又是一陣嘆息，“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其實，我是北藤人。”

毒醫聖手撩起袖子，大家看到他的小臂，呈現出了暗紅色。

“我和你外婆一見傾心，你外婆也是用毒高手。我們認識一個月，就成了親。成親之後，很快就有了你娘。

可是你娘出生之後，我和你外婆發現你娘體質不好，不适合泡毒浴。

為此，我和你外婆就起了争執，你外婆覺得不适合就算了，可是我卻偏執起來，我毒醫聖手的女兒，怎麽可以這麽弱。

我背着你外婆，偷偷給你娘泡毒浴，誰知道卻害的你娘中了毒，昏迷不醒，你外婆為了救你母親，瞞着我用了禁術，以命換命，和你母親換血，你母親得救了。我花了三天三夜，才保住了你外婆的命，你外婆也成了昏睡的活死人。”

說到這，毒醫聖手又是一陣抽泣。

“後來，我開始跑遍大江南北，想治好你外婆，對你母親也逐漸疏忽。你母親是被我一個義子看護着長大的。

你母親及第時，我做主想把她許配給我那個義子，雖然他倆相差了八歲，可是我那個義子對你娘真情實意我看在眼裏。

誰知你娘一口回絕，說只是把他當哥哥。我和你母親大吵了一架，你母親就離家出走了，這一走，就是二十年。

這二十年，我一邊找你娘，一邊找藥材。沒想到，你娘竟然嫁給了南郕王，進了皇宮。”

郕雨霁也着實震撼，順着毒醫聖手的後背安撫，告訴他。

“外公，母後沒怪你，她經常給我講起您，我三歲時，母後回過一次北藤，回來時說您已經不在北藤了，母後死前最後悔的就是跟您吵架，沒在見您一面。”

毒醫聖手哭得更兇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此時哭得像一個三歲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