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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今天，是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橋上，人群熙熙攘攘，尤其是女孩子，盛裝淡抹。

穿埂

——七十五——

今天，是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橋上，人群熙熙攘攘，尤其是女孩子，盛裝淡抹。

穿過石橋，許多男孩女孩聚在一起，手裏拿着香草和芍藥。

大家互相互相贈與香草，一起踏青。

也有的男孩手裏拿着芍藥，把它獻給心儀的姑娘。

姑娘含羞接住，兩個人便牽手離去。

也有的姑娘，婉言拒絕。

河邊，一群學子聚在一起，寫詩作畫，河面上，飄着美酒。

晚上，整個金城燈火通明，鼓樂齊鳴。

楚淩風推着聃慕寒，左雲銷走在一旁。

月念卿跟着左雲銷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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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面，是白雲玠和郕雨霁。

左雲卉和郕千落待在王府，不願意出來。

左雲銷看着這麽多人，鬧哄哄地頭疼。

“大哥，你自己出來就行了，非要拉着我做什麽？”

聃慕寒搖着扇子，輕輕敲了過去。

“今天是上巳節，我好心帶你出來散散心，你還不領情。”

搖開扇子，聃慕寒又感嘆一句，“以後這個怯意的日子，怕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了。”

左雲銷悄悄往後瞥了一眼。

郕雨霁被白雲玠拉着，這看那看。

聃慕寒扯下左雲銷的胳膊，小聲跟他說，“我跟你說，等會我想法子給你們制造機會，你們，說兩句話總可以吧。”

左雲銷掙開他，說什麽，他頂着這個面孔，能說什麽。

白雲玠拉着郕雨霁來到一個賣栗子攤錢，“老板，來一袋。”

“好咧……”小販包好一袋，“客官，您小心燙。”

白雲玠付了錢，将栗子剝好喂在郕雨霁嘴邊。

左雲銷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郕雨霁來到一個賣首飾的攤錢，白雲玠手上剝着栗子，“你買這個幹嘛，難不成……”

他一臉不懷好意地靠近他的耳邊，“難不成你穿女裝上瘾了，想在穿一次給我看。”

郕雨霁直接不理會，挑了兩件，“麻煩你包起來。”

“哎。”小販将首飾包好遞給郕雨霁。

白雲玠拉着個臉，“你都給你妹妹們買了，那我的呢？”

郕雨霁挑了挑眉，“你也要首飾。”

白雲玠嘿嘿一笑，指着前方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手裏抱着的芍藥。

“我要那個。”

郕雨霁看過去，那個小姑娘穿的破破的，腳上的鞋露着腳趾。

他走過去，“小妹妹，你這花是賣的嗎？”

小姑娘怯生生地點頭，“您要買嗎？”

“我都要了……”郕雨霁溫柔地點頭，拿出一錠銀子給她。

小姑娘吓得連連擺手，“這些花是我自己摘的，不值這麽多。”

郕雨霁笑着将銀子給她，“沒關系，就因為是你自己摘的，才值這麽多錢。”

小姑娘熱淚盈眶，“大哥哥，你真是個好人。你一定會心想事成的。”

郕雨霁摸摸她的頭，“借你的吉言，快回家吧。”

“大哥哥再見。”小姑娘揮手，笑容燦爛。

白雲玠嬉笑着奪過他懷裏的芍藥，“這是我的。”

郕雨霁無奈一笑，繼續和他往前走。

聃慕寒一邊逛着，一邊想着該怎麽給那倆制造機會。

突然，他興奮地沖楚淩風大喊，“淩風，快，去那。”

楚淩風推着順着他的方向去，來到了個賣糖人的攤錢。

“淩風，你去給我買個孫悟空。”

楚淩風此時卸下了一身淩厲，異常溫柔，“好。”

左雲銷心裏罵罵咧咧，“這他麽是讓我出來看你倆秀恩愛來了吧。”

一轉頭發現月念卿在賣首飾的攤前。

他走過去，看她沒有買的意思，“怎麽不買。”

月念卿吓了一跳，沖他搖搖頭，“我平時也帶不着。”

說完就離開了。

左雲銷付錢把那個她剛才拿在手裏的簪子買了下來。

女孩子哪有不喜歡這些的。

左雲銷追上她，将簪子遞在她眼前。

月念卿接過來，吃驚的仰頭看着他。

“女孩子嗎，都喜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我心裏，你跟雲卉和阿落是一樣的。”

月念卿接過簪子，緩緩低頭，将簪子收好。

你放心，不用你刻意說，我也知道。

聃慕寒買了糖人回來，吃着一個，手裏拿着一個，楚淩風手裏拿着一個。

他回來遞給左雲銷，“我夠意思吧。”

左雲銷一臉不爽的瞪了一眼，疾步走去，他真是出來找不痛快來了。

“怎麽了？”聃慕寒一臉懵懵，看向月念卿。

月念卿往後看了一眼，聃慕寒順着看過去。

一拍大腿，把這茬給忘了。

他将那個糖人扔給月念卿，讓楚淩風趕緊追過去。

突然，人群烏泱泱地向前湧去。

月念卿手裏的糖人被撞在了地上，人也被擠出去了。

楚淩風被擠的根本沒辦法推動輪椅，連聃慕寒也被擠的坐不穩。

聃慕寒的輪椅被擠翻，人倒了下來。

“都他麽趕着投胎啊……”聃慕寒嘴裏罵着，兩手護住了頭。

預料的疼痛沒有來，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聃慕寒放下手，睜開眼睛。

“淩風。”

“嗯……”楚淩風将他死死抱在懷裏，“別怕。”

聃慕寒一時間，感覺整個身體像籠罩在暖陽下面。

他緩緩地擡手摟住了他的脖子，頭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不怕。”

這邊，郕雨霁和白雲玠被人群沖散了，想出去，可是人實在太多了。

他被逼到了牆邊。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後背貼上一個結實溫熱的胸膛。

郕雨霁回過頭，“你。”

左雲銷攬住他的腰，将他抵在牆上，圈在了懷中。

郕雨霁一瞬間隔絕了外界。

“你……”他很不舒服地動了一下身體。

“別動……”頭上傳來不悅地聲音，郕雨霁沒有在動。

耳朵通過胸膛，聽着那人撲通地心跳聲，郕雨霁緩緩擡起頭。

左雲銷被擠的左右搖晃，放在他腰間的手收緊了些，微微低頭，對上他的目光。

芙蓉夾雜着芍藥的味道，充斥着他整個大腦。

仿佛隔絕了一切，此時左雲銷眼中只有一個身影。

他的呼吸越來越重，心口開始泛疼。

腰間的手握緊，郕雨霁借着燈籠的紅光，看到他的額頭滲出汗漬。

“你？”郕雨霁滿眼擔憂地問。

左雲銷撇過頭搖了搖，“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郕雨霁正要開口，突然上空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兩個人都吓了一跳，等反應過來，郕雨霁已經被左雲銷死死壓在牆上，護的嚴絲合縫。

緊接着，漫天的芍藥花瓣落下。

花瓣落在他們身上，頭上……

而這時，他們才發現，人群也不動了，剛剛上空有一個一人多高的巨球，聲音是巨球打開發出的聲音。

郕雨霁急忙推開他，左雲銷怔怔地看着他，“對不起……”

郕雨霁搖搖頭，整理好衣服，“剛才，多謝金先生了。”

左雲銷黑暗中藏起落寞，搖了搖頭，然後擡頭看去。

剛才巨球打開，裏面出現一個紅衣女子。

此時這個女子正沿着綁着巨球的繩子，緩緩走去對面的臺上。

底下的人歡呼雀躍。

那女子到了臺上，轉身過來，猶抱琵笆半遮面。

臺下的男子個個望穿秋水。

臺上側面又上來了十幾個紅衣女子。

剛開始那個女子此時已經坐下，開始彈奏。

女子翩翩起舞，臺下已經沸騰。

“就這，一般。”左雲銷站在郕雨霁身側，表示不懂這些人的審美。

他旁邊的一個男的不樂意了，“這可是我們金城第一美女如煙，你見過幾個女人啊，懂個屁你。”

郕雨霁低頭偷偷笑了一聲。

左雲銷轉頭打算跟那個男的讨論一下，還沒開口那男的快一步繼續說。

“而且，如煙姑娘精通琴棋書畫，絕對是位才女，多少達官貴人争着想看一眼，都被如煙姑娘拒絕了。”

左雲銷毫不客氣怼回去，“那都沒人見過，怎麽就知道長的好不好看，說不定很醜呢。”

那男子都氣的蹦起來了，“你這個人，是哪個鄉下來的土包子。”

左雲銷沒覺得自己說的哪裏不對了，怎麽還急了。

郕雨霁趕緊拉住他的衣袖，跟那個大哥說道。

“如煙姑娘雖然面紗遮面，但是眉目如畫，楚楚可人。一定是位傾城絕色。”

那大哥笑呵呵地對郕雨霁說，“還是你有眼光……”然後冷冷斜了一眼左雲銷，“你這朋友就不行了。”

“嘿，我這暴脾氣……”左雲銷頓時來勁了，卷起袖子，卻被郕雨霁拉走了。

“你少說幾句不行，跟平民百姓較什麽真。”

左雲銷撇下嘴角，“我這不是實話實說嗎。”

郕雨霁放開他，臺上，一曲畢，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走上來。

“大家安靜，安靜。”婦人連連揮手，臺下的人安靜下來。

婦人說，“今天，是我們一年一度的上巳節，想必大家都知道，如煙姑娘今天為什麽要在這裏舉行節目。”

“知道知道。”臺下的人齊聲回答。

婦人揮揮手，大家齊齊安靜。

“我呢，再說一遍，今天呢，如煙姑娘借着節日，射箭招親，如煙姑娘鐘意的人，便會收到如煙姑娘的箭，請大家不要搶奪，否則不做數。”

“如煙姑娘，選我選我。”臺下的人都往臺上擠，幾個打手都快攔不住了。

如煙起身走向臺中央，微微彎腰，所有人又安靜下來。

如煙姑娘開口道，“小女子今日射箭招親，只為尋得一位如意郎君，請大家多多關照。”

所有人立馬站好，不在擁擠。

左雲銷不禁徘赴，「哇，這可比現代有些個粉絲聽話多了」

郕雨霁倒是覺得新鮮，“這比武招親，抛繡球招親我都聽說過，可是這射箭招親，我還是第一次見。”

左雲銷拉着他就要走，“走了走了，沒什麽好看的。”

誰料剛轉身，左雲銷突然感覺後背一痛，然後轉身就看見他腳邊掉落一只羽箭，只是箭頭被換成芍藥花了。

他還呆愣在原地，他面前讓出一條路，只見如煙姑娘緩緩走來，撿起羽箭遞在左雲銷眼前。

左雲銷哪知道什麽意思，接過了羽箭，郕雨霁都沒來得及阻止。

左雲銷就被幾個大汗拉去了旁邊的閣樓。

郕雨霁急忙要追過去，被十個人攔了下來。

算了，郕雨霁本就沒打算動手，就走到牆邊，靠牆等他出來。

大約一刻多鐘，左雲銷就出來了。

兩個人并肩往王府走，郕雨霁地擡頭望着他。

“見到真容了。”

左雲銷點頭。

“美嗎？”

“還行。”

郕雨霁走慢了下來，兩手背後，“那先生怎麽出來了。”

左雲銷轉身，面上驕傲得意，“嗯，雖然她長的還可以，但是比起我夫人，就差多了。”

郕雨霁看着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兩個人回到王府，大家都已經休息了。

他們也分開，各自回到了房間。

郕雨霁走到桌前，喝了口水，然後退下了外衣時，從他的胸口，掉出了一朵芍藥。

他扔下外衣撿起來，芍藥已經扁扁的，但是被他捂的熱熱的。

拿着花坐到床邊，嘴角帶着一抹輕微笑，他從床頭拿出一個盒子，裏面是那個木偶。

他将芍藥也放了進去，然後和衣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