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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次日一早，聃慕寒就一臉興奮地過來找左雲銷。

左雲銷剛起，開門讓他進來。

聃慕骸

——七十六——

次日一早，聃慕寒就一臉興奮地過來找左雲銷。

左雲銷剛起，開門讓他進來。

聃慕寒急忙拉着他坐下，“哎哎哎，兄弟兄弟，你昨晚見到如煙姑娘了，怎麽樣怎麽樣，長的漂亮嗎？”

左雲銷坐下，無語道，“漂亮漂亮，美的跟個人一樣。”

“哎我跟你說真的呢……”聃慕寒讓他在描述的詳細一點啊。

左雲銷真服他了，“你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

聃慕寒拿起桌上的甜點扔進嘴裏，“我去看過，這不被人家拒絕了嗎。”

左雲銷不禁笑起來，“該的你。”

聃慕寒嘆了口氣，不服說道，“哎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麽就這麽招人喜歡。”

左雲銷嘴角上揚，一聲嘆息，“不敢不敢，你那個貼身的小侍衛就每次看見我跟你在一起，那表情都黑的跟個鍋底似的。”

“咳咳……”聃慕寒被綠豆糕卡了嗓子，“這說如煙呢，你怎麽扯他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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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雲銷給他倒了杯水，“你還說，昨晚上你把我叫出去，結果你呢，跟你那個小侍衛去哪鬼混了。”

聃慕寒急忙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肉眼可見地紅了耳朵，“我，我這不是，被人群擠散了嗎。後來找不着你，我們就回來了。”

左雲銷眼睛冒星，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聃慕寒趕緊轉移一下陣地，“那我也沒白叫你出去啊，你昨晚不是跟雨霁一起回來的嗎。你老實說，你倆去幹嘛了。”

左雲銷腦中閃過昨晚上把他護在懷裏的畫面，随煩躁的說道。

“我們能幹嘛，就是剛好被人群擠到了一起，然後就一起回來了。”

“就這……”聃慕寒明顯不信。

左雲銷索性不在搭他的腔，反正他也沒懷好意，一臉八卦的表情。

聃慕寒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那你想好怎麽跟雨霁說了嗎。”

左雲銷眼神飄向遠處，起身推着輪椅出門，“嗯。”

剛出門走了一會兒，聃慕寒就皺起眉頭，兩手撐着輪椅，動了動屁股。

左雲銷疑惑的問道，“你幹什麽呢，動來動去的，一會兒給你甩出去我可不管。”

聃慕寒順着自己胸膛，忍住，忍住。

“你慢一點不行，晚去一會兒，那飯也跑不了。”

“就你毛病多……”左雲銷嘴上損着，倒是也放慢了腳步。

來到膳廳，大家也都到了，左雲銷将聃慕寒推到主位，然後在他旁邊邊坐下。

楚淩風自然在聃慕寒的另一邊。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楚淩風還沒說話，聃慕寒就慌張地低頭吃飯。

左雲銷也拿起筷子，看着白雲玠給郕雨霁不住地夾菜，郕雨霁對他笑容可掬。

然後轉頭和左雲銷對上目光，兩個人對視一會兒，什麽也沒說，移開了目光。

郕千落怎麽看那個白雲玠怎麽不開心，她都跟他說了，他還對她哥糾纏不清。

筷子使勁插着米飯，一塊牛肉出現在她碗裏，郕千落擡起頭沖阿沐笑了笑，“謝謝。”

阿沐溫柔地回了個笑。

雲卉肚子越來越大，最近她小腿都腫的厲害，吃不下睡不好。

月念卿低聲跟她說，“你吃不下也要少吃點，胎兒這個時候需要的營養很多，對你和胎兒都不好。”

“謝謝，我知道了。”左雲卉點了點頭，強行吃了幾口。

月念卿也很心疼她，“一會兒我在給你開幾副藥。”

左雲卉盡力扯了一個笑容。

聃慕寒和左雲銷單獨和郕雨霁在書房談話。

“雨霁，我已經和九弟商量過了，還有藤邺溟那邊也交代好了。你想用多少兵力都可以，但是，你不能出面，等我們攻到伶舟城，奪下皇宮，你只管……”

“你這是什麽意思！”

聃慕寒沒說完就被郕雨霁憤然打斷。

郕雨霁站起來，犀利的眼神看着主位的聃慕寒。

“你的意思是，你替我奪回南郕，我什麽都不用管，最後直接坐那個位子就可以了是嗎。”

聃慕寒一時啞語。

坐在郕雨霁對面的左雲銷起身，冷聲說道，“他說的夠明白了，而且，這是我的意思。”

郕雨霁轉過眼睛，眼神更透冷冽，“給我個理由。”

左雲銷一步一步向前，“因為這次起義，我是軍師。一切，由我來安排。”

郕雨霁背後的手握緊，“我要理由，這是我的事。”

左雲銷在他面前站定，一字一句說道，“要不是因為我的主子要幫你，你以為誰愛管你的事。”

他眨了眨眼，透着徹骨的冰冷，“據我了解，你曾經有過一次逼宮行動，可就是因為你的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害死了你的近衛軍，現在你師傅的那幾個部下還被軟禁。我的軍中，不需要你這樣的人。”

郕雨霁一個沒站穩，後退一步，手撐着桌面，他垂下眼眸，将傷痛藏在心裏。

聃慕寒過來想安慰幾句。

郕雨霁緩緩擡起眼眸，面前的人，深邃的眼眸中盡是冷若冰霜的距離感。

他站好，轉身而去。

聃慕寒一臉無奈，回頭打算罵一句，結果回頭就看見左雲銷坐在凳子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口發黑的鮮血。

他急忙拿出銀針，點了他幾個穴道，将銀針插入他胸口周圍。

“你說你這是何苦？”

左雲銷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不說狠一點，他哪會罷休。”

聃慕寒嘆了口氣，将銀針拔出。

左雲銷拿出胸口一顆藥丸吞下。

“走吧，我們去商量一下具體作戰路線，和作戰計劃。”

“嗯。”

左雲銷起身推着聃慕寒去議事廳。

郕雨霁一路小跑回到自己房間。

坐下拿起酒壺就灌。

白雲玠跑過來将他的酒壺奪下，郕雨霁伸手去搶，“還我。”

白雲玠将酒壺拿遠坐下，“其實這樣不也挺好。”

“挺好……”郕雨霁一聲譏笑，“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沒用。”

白雲玠伸手将他攬在懷裏，“沒有，那件事不是你的錯。”

郕雨霁推開他坐好，冷靜下來，給他們倒茶。

白雲玠毫不掩飾地一臉受傷，“在你心裏，我是不是永遠比不上他。”

郕雨霁倒茶的動作頓了一下，随即說道，“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白雲玠又靠近他，“我對你，真的認真了。”

郕雨霁扭頭看着他，他不知道該怎麽用傷害最小的說法回答他。

“哥……”門口傳來了郕千落輕快開心的聲音。

白雲玠深吸口氣回頭起身，低聲說道，“我會等。”

郕千落進門看見白雲玠就笑不出來了，白雲玠拂袖而去。

郕千落坐在郕雨霁身邊，看他愁眉不展的在發呆。

“哥。”

郕雨霁回過神，笑着說，“怎麽了？”

郕千落又不敢問出口，但是又忍不住。

“哥，你跟那個人，你們？”

“我們，你說誰……”郕雨霁不明白。

“就是那個白雲玠，你不會真的和他……雲銷哥哥……”郕千落聲音越來越小。

郕雨霁明白過來，“我跟白兄就是朋友。”

郕千落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哥，你是不是很想雲銷哥哥。”

郕雨霁臉色立即變得鐵青，竟然生氣起來，“我沒有。”

郕千落吓得抖了個激靈，哥哥這是怎麽了。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郕雨霁不想繼續這個問題。

郕千落沉下眼眸，“哥，你們是不是要去打仗了。”

郕雨霁順着她的後腦，“你別擔心。”

郕千落擡起頭，“我是不是幫不上忙。”

郕雨霁溫柔一笑，“你照顧好你雲姐姐和我們的大外甥，這可是最重要的任務。”

郕千落微笑着說，“嗯，我知道了。”

郕雨霁問她，“我聽月姑娘說，離雲卉生産只剩一個月了，你要好好陪陪她。”

郕千落點頭，也十分擔憂，“雲姐姐最近渾身水腫，吃不好睡不好。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她每天都偷偷地掉眼淚，我想了好多法子，可是她的心情還是很不好。”

郕雨霁當然知道，從前，他就知道雲卉的心思。如今，她懷着她最讨厭的人的孩子，這個樣子還要整天看着自己的喜歡的人。

換了誰，心情都不會好。

“好了，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雲姐姐也會想通的。”

郕雨霁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誰。

郕千落莞爾一笑，“嗯，哥，我做了些點心，你去嘗嘗好不好。”

郕千落拉着郕雨霁的胳膊撒嬌。

郕雨霁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一臉寵溺，“好。”

郕千落開心地拉着他出了門。

而左雲銷這邊，他和聃慕寒在書房，桌上放着地圖。

經過商量，他們決定了路線。

先攻打徐州，占領了徐州之後，在一路經過鄧州，汾州，錦州等八個州城，最後直至伶舟城。

一個月後的一天夜裏，徐州城外，一聲響徹雲霄地號角聲響起。

“啊……”将士們沖鋒向前，撞開了徐州的城門。

“嗷……”四只狼站在城門邊的山坡上對着月亮仰天長嘯。

然後一躍，沖進了戰場。

徐州太守在睡夢中被左雲銷砍了腦袋。

一聲雞鳴，起義正式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