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很期待某人翻車
“其實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看着在赤腳在在沙發上摸魚的人,這句話費奧多爾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即使失憶很麻煩,他也沒有做出什麽努力讓記憶回來。
因為他不确定讓明流恢複記憶之後會發生什麽……萬一直接就穿越回去了……
那就得不償失了。
一直以來,他都很理解果戈裏。
但他從未如此理解果戈裏。
事到如今,留明流在身邊,究竟是想要利用他,還是想要研究穿越的原理,抑或是別的什麽,都不重要了。
到底誰是蝴蝶,誰是蜘蛛,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關系已經混亂了。甚至蜘蛛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經編織出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安然在沙發上摸魚,什麽也不想。
費奧多爾只覺得他已經牢牢陷入網裏,被看不見的蜘蛛絲纏住了。
每分每秒都在往更沉重的地方墜落。
這本是他最熟練的操縱人心的方式,如今倒是自己墜進去了。
自由,與不自由。
他從來都是自由的。因此對這不自由的感覺感到新奇,又很快感到痛苦。比常人更快的思維速度在此時為他帶來了更多的痛苦,這種痛苦完完全全地來自于精神,也完完全全地沒辦法驅除。
此時,一個粗暴簡單的方法就會跳出來。
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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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地破掉那張網就好了。
殺掉,或者是永恒地摧毀,都是不錯的選擇。
果戈裏的想法,雖然路子很邪,但确實有用。只是這件事實行起來有一定難度。
他對自由沒有如此極致的追求。
明流也不是那麽好解決的人。
那麽還剩下一個選擇:摧毀他的全部。
在獄中和太宰閑聊的時候,太宰問過他,如果要追一個不理他的女人該怎麽辦。費奧多爾當時回答了摧毀她擁有的一切,包括人際關系,這樣她就只能依靠你。
這件事放在其他地方也通用,事實上有不少“衷心耿耿”的下屬就是這麽來的。只要讓他們的世界裏只有他一人就行。
明流在這個世界大抵是什麽都沒有的,完完全全的空白,所認識的也不過二三人。那麽只要摧毀這人際關系……
好吧……這裏面包含太宰治,相當大的一個麻煩。
費奧多爾懷疑最近的很多事都和太宰治有關系。
而且後續實行的話……明流一看就不是能被關起來的人。
有誰關得住一只夜兔呢……從見面到現在,他也只是盡力說服他留下來罷了。
這個摧毀的選項變得艱難起來。
“費奧多爾,你在想什麽?”
費奧多爾很确定自己思考的過程很快,臉色也沒有變化,明流應該發現不了什麽。
應該。
“沒什麽。只是在想工作的事。”
“對哦,費奧多爾看起來總是很忙,管理組織很累吧?”明流歪了歪腦袋,黑發披散下來,今天他沒把頭發紮起來,襯衫穿得像睡衣,“總感覺自己在這裏打擾到你工作了……我是不是應該出去?”
“不,最近的工作不是很多。”費奧多爾盡力露出不疲憊的笑容,他最近的疲憊大部分都來自眼前這人,可以說是非常痛苦了。
“好吧……”明流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比費佳粘人……”
費奧多爾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想要把不存在的“費佳”掐死。
“等一下。”就在費奧多爾想要繼續工作的時候,明流披着毯子,把腳伸進毛茸茸的拖鞋,跑到費奧多爾背後。
費奧多爾坐在電腦椅上,他就靠着電腦椅的後背。
溫熱的手指貼上太陽穴,輕輕按揉。
“學過一點無用的放松技巧。”他的聲音離得很近,費奧多爾有一瞬間想扭過頭看一眼,但腦袋被固定住無法動彈。
這念頭也就消失了。
“費奧多爾的工作看起來太累了,要注意好好休息。閉上眼睛。”
“嗯。”
結果還是放任自己堕落了。
享受輕柔的按摩手法,閉上眼睛放棄思考,費奧多爾承認自己就是堕落了。最近的日子太平淡,他甚至有點舍不得這種平淡的日子。
明流的力度把握得很好,察覺到費奧多爾放松下來後,他也無聲地笑了笑。
總是皺眉太不像樣了。
胡亂思索着,明流叼着發圈,給費奧多爾紮了個小辮子,又給他按了下肩膀,到最後幾乎把人推倒來了次全套大保健。
一開始費奧多爾還能享受,到正骨就只剩下哀嚎了。
第一下沒忍住慘叫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身為組織的首領的形象,完全毀掉了……怎麽說也是個正經的國際通緝犯……
但真的好痛。習慣駝背的人被強行矯正,身體被折磨到幾乎不像是自己的身體了,結束之後久久無法動彈。
感覺……意識和身體已經分家了……
“抱歉抱歉。”罪魁禍首毫無誠意地說,“一不小心就過頭了,沒有讓你放松真的很抱歉。”
“但是費奧多爾的日常習慣很不好哦,駝背什麽的,果然應該從小矯正吧,現在來說有些晚,勉強還來得及。”
他念叨着,愉快地捏着手指,骨骼發出嘎噠嘎噠的聲音。
“要不然我們每周來按一次怎麽樣?我保證治好一切毛病。”
“我可以拒絕嗎……”費奧多爾有氣無力地回答。
“是嗎?真可惜。”
明流坐在費奧多爾邊上,窩在一角,又開始不好好穿拖鞋,拿腳尖勾着鞋亂晃。
這才剛脫離重感冒沒多久。
費奧多爾操了把沒用的心。與其擔心夜兔會因此感冒,不如擔憂一下自己的骨架是否還能承受造作,如果不是他嚴厲拒絕,明流甚至想給他來一套針灸了。
兩個人都懶懶的,躺着不動彈。
“費奧多爾。”
“嗯。”
“如果費佳能長大,大概就是你這樣的吧。”
“嗯。”不需要假設,就是這樣的。
“真好啊。”明流的聲音莫名有些感嘆,他摸過來,手指碰到費奧多爾的臉頰。
“總感覺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後者下意識躲了一下,之後沒動彈,擡眼看着明流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明流卻沒在看他,手指繞過去,穿過發絲,将綁頭發的發圈摘了下來。而後就保持這個靠近的姿勢,将自己的頭發紮起來。
襯衫有些寬松,扣子沒有好好扣好,又因為此刻的動作,領口往下掉了一點,纖細的鎖骨完全暴露出來。明流叼着發圈,手指繞到腦後,簡單梳理了一下頭發,動作熟練地将頭發紮好。幾縷碎發順着重力垂下來,變成放蕩不羁的劉海。
“還是感到抱歉,把你折騰成這個樣子。”
他們依舊靠得很近,說話幾乎只需要用氣音。
“很抱歉我想要離開一段日子。在這裏的幾天玩得非常開心,大家都很好。”
“能看見長大後的費佳,真的很開心,”明流說,“比想象中的還要開心很多。”
看,費奧多爾分不清蜘蛛與蝴蝶的立場了,也分不清到底是誰在縱容誰。
“雖然不知道費奧多爾為什麽不想讓我離開,但我果然還是想回日本一趟。稍微……有些擔心太宰那家夥,和費佳不同,他從來都不是省心的孩子。他真的能好好活下去嗎?有時候就連我也難免會思考這個問題。”
“抱歉啦,費佳。”
他控制力量的本事用在手刀上,效果也是一樣的好,幾乎立刻就讓費奧多爾失去了意識,不會感到多餘的痛苦。
最後一個想法掙紮着閃過去:
人際關系裏面,太宰治,果然是最大的麻煩。
……
“你在幹什麽?”
費奧多爾一醒來,就看見果戈裏湊近他,摘下面具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一味地專注凝視,不知道在想什麽。
“在想我最親愛的費佳是不是被別人殺掉了。”
“很顯然還沒有。”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可愛的陀思君要永遠消失了。”果戈裏直起身,臉上又恢複那種詭異誇張的笑容,“費佳,你的小金絲雀跑路啦!”
謠言基本上來自于他。
“我知道。”費奧多爾揉了揉脖子,明流下手足夠幹脆,但疼痛無法避免,“你幫他到日本去嗎?”
“嗯嗯!費佳果然最理解我。”
“倒也不壞。”費奧多爾又恢複那種冷靜的表情,“至少讓我摸清了失憶的範圍。”
能做出這種事情的明流,八成就是記得他,但不記得後面那幾天。他們之間的信任還沒建立的時候。
“果戈裏,我要離開幾天。”
“去日本找你的小金絲雀?”
“不,”費奧多爾冷笑,“我去看太宰治死了沒。”
作者有話要說: 為啥加更呢?
因為昨天更新寫太急,把想寫的劇情忘記了(摔)
變成番外放在這兒吧。
……
費奧多爾花了一點力氣把明流抱上床,因為病人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他還沒有面對過重感冒患者,此時把唯一的正常人——西格瑪叫回來也晚了。況且為了這點事情把西格瑪叫回來,不符合他的作風。
“冷……”還沒睡着的明流異常安分,睡着之後反而開始不安了,翻身和被子糾纏在一塊兒。
費奧多爾把他的手塞進被窩。
很麻煩。
紫紅的眸子一錯不錯地盯着睡着的人,看了好一會兒,費奧多爾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工作。
他把筆記本帶過來,纖長的手指快速敲擊着鍵盤。
鍵盤清脆的聲音大概是吵到了某人,即使是在睡夢中也十分不爽,發出不滿意的哼聲,結果因為無力,聲音相當軟弱可憐。
費奧多爾停下來。
工作又不能不做。
他思考了一下。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在往縱容明流的方向一路狂奔。
不能用筆記本,也不能離開,費奧多爾嘆了口氣。
……
于是只好一起躺在床上,中間堆着厚厚的毯子,一人各占一邊,而後用特制的手機辦公。
……
總的來說,同床共枕的一個小番外。我不管,這就算上床了,是感情戲的一大進步。
我可是純愛黨,這篇文是我寫過感情戲最多的——呃——純種貼貼文。
伸手要評論.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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