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噫,小黑屋
明流和費奧多爾跑了。
在首領宰世界利用書搞了一筆大的,随後又給那世界的陀思織田作留了點禮物,便頭也不回得跑了。
……
說實話,有兩天了,但費奧多爾還是覺得有點累。
他此時回到了死屋之鼠的基地,在舒适的單人沙發上躺着,略微揉了揉腰、
那天晚上什麽都沒發生。
但什麽都發生得差不多了。
他現在對自己的要求進一步降低了,也不求能把人吃到手了,只求自己到時候不要太慘烈、不要連着幾天都爬不下來比較好。
“費佳,太宰那個世界不會有任何問題,對吧?”
費奧多爾這會兒已經熟練掌握了抱人的方法,能最大限度地避免自己腿麻。稍微側身留出點空間,手卡在對方腰上,防止他沒骨頭地往下滑,另一只手則拿着本無趣的文學書籍,借着壁爐的火光閱讀。
雖然兩個人擠一個沙發還是有點難。
“太宰君的話,一定能解決的。”
他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技能早已熟練。
明流的體溫永遠摸起來比他更高一點,而且不肯穿太厚的衣服,冬季抱着就像抱一個全自動暖爐,費奧多爾不自覺收緊了手臂,抱玩偶一樣抱着——他挺怕冷。
“嗯哼。”明流窩久了就有點瞌睡,眼皮逐漸往下沉,說話的聲音很慢,只有胸腔的震動穩定地傳達過來,“相信你。”
“有多相信?”
他朦朦胧胧裏聽見費奧多爾壓低聲音的提問,也許只是一小段自言自語,并不期望獲得答案。
書還是沒有落到費奧多爾手裏,事情結束後明流就把書要走了,他還沒來得及用它做點想做的。
明流把書給了織田作。
因為他倆折騰而有了大變的世界也不會因為一點書的事情就崩塌了,首領宰那個脆弱的平行世界被他們強行縫合給另一個世界,準确的說,是倒貼給那個世界當附庸。
首領宰必然會頭疼得要死,工作量起碼翻了三百倍。
那世界是費奧多爾挑的,沒什麽特別。
只是力量體系為咒術罷了。
他勾了勾唇角。
首領宰身上多少沾着些名為命運的詛咒,他這麽做也是為了對方好——當然能不能解決詛咒就不是他的問題了。
選擇那世界的另一個理由就簡單很多了……
費奧多爾放下書本,扯了扯自己的披風,争取讓它蓋住兩個人。指尖劃過明流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臂,在突出的腕骨上摩挲了幾下,冰冷的金屬環硌得人生疼。
這事情還是徹底解決比較好。
“明流君,起來一下。”他按住那只壓在他胸口的手,“去床上睡吧,會着涼的。”
手指挪了一下,全身上下也就手指挪動了一下,證明沒有睡着,但拒絕動彈。
“您要充當睡美人嗎?”
費奧多爾于是坐起來,手臂自膝下穿過,進行一個公主抱的動作。
抱起來當然不難,他沒弱到抱不起人。只是懷裏的貓貓很明顯不配合,愣是憑借自己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力,讓他抱起來就像是抱什麽滑不溜秋的半流體,随時要溜走。
費奧多爾走了幾步,就覺得實在難搞。
“您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明流特別冷靜的聲音:“在生氣。”
費奧多爾緩緩扣出一個問號。
怎麽突然就......
費奧多爾一邊思考,一邊努力把抗拒的人丢進卧室,才把燈打開,就看見一雙翠綠的眸子委委屈屈地盯着他。
費奧多爾:“......”
從生氣進化到委屈好像只用了五分鐘。
再過五分鐘是不是要從冷戰變成和解了?
事實證明用不了五分鐘,他很快迎來了指責。
“費佳......”明流捂着心口,用着某人最熟練的誇張手法,歌劇式地嘆氣,“你不相信我。”
有一瞬間,費奧多爾幻視出幾個他生平遇到的最頭疼的家夥。于是他心想果然應該隔絕明流與那幾個的接觸。
“什麽?”
“你不相信我相信你。”明流繼續指責,“一點兒作為戀人的信任都沒有。”
費奧多爾的表情頓時有點裂開。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答應成為戀人了,可能是那天晚上胡亂答應的吧。
他又有點苦澀。
因為他确實覺得明流沒有完全相信他,要不然怎麽會第一時間把書要走呢……
“如果是以前就算了。可是費佳說想和我成為戀人,戀人之間怎麽能不信任呢?”
我說過嗎?費奧多爾在心裏反問自己。
反正他由衷拒絕回憶起那個晚上。
“‘有多相信’,相信就是相信,難道信任在費奧多爾這裏還會有進度條嗎?百分之75%的信任?”明流幽幽地說,“不要想那麽多。費佳,我永遠喜歡你,至少這一點不用懷疑。”
……
費奧多爾宣布他自閉了。
……
他認命似的放棄了思考這一話題,坐到床沿上,手指觸碰寄宿着異能力的金屬環,冰涼的觸感刺激着指尖。
明流注意到他對手環的關心,手臂動了動,握住了費奧多爾的手。
“我知道了。”費奧多爾說,“但是,您不用勉強自己。”
“勉強?勉強什麽?”明流掩唇打了個呵欠,“如果是那些的話,我自願的呀。”
他維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勢,輕輕松松就把費奧多爾拉向了自己的方向。
他睜着細長的眸子,和明流交換了一個不算太熱情的吻。
“不要太焦慮。”費奧多爾說,“不要太害怕。”
“……”
“也不要拒絕承認。”
明流不吭聲了。
他一點點滑下去,用被子蓋住自己。現在自閉的反而是他了。
“不想聽。”
可惜今天費奧多爾并不打算放過他。如果要當戀人的話……大概也許可能是要往更深層次的方面走一步的吧。雖然對別人的心理進行幹預本就是他的強項。
“您不用說服自己愛我。”他用冷靜柔和的聲線陳述事實,“不用逼自己做過分親昵的動作。”
“我不想聽。”明流又重複了一次。
“我肯定是喜歡費佳的。”
“費奧多爾......”
他叽裏咕嚕又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堆。
費奧多爾無由來地心軟了一下,他沒有預料到明流的焦慮程度已經到達了這個範疇。
明流太想要穩定的生活了。
戀人也好朋友也好,只要不離開什麽都好,對于他來說性只是一種習以為常的東西,歌舞伎町的日常,做不做好像都沒什麽。很早以前大概就有這種心态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嚴重了那麽多——也許是察覺到了費奧多爾想要把關系推向更脆弱方向的心思,但那不是主要原因。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相信我?”
“嗯。”
“書的問題嗎?”
“嗯。”
費奧多爾想了想:“看到了什麽?”
“都死了,太宰跳樓了。織田作死了。費佳也......”明流用另一只手捂住額頭,“費佳會離開我嗎?我不想思考了,一閉上眼睛就......”
他盡量略去了一些可怕的細節,說得很平靜,只是手指悄悄蜷起來。
那還真是飽含惡意的畫面。費奧多爾想到首領宰,首領宰似乎就是在書裏看見了無數次他和織田作的be結局,最後劍走偏鋒選了最決絕的路子。
“不用太勉強的,我不會離開。”
“不勉強,只要費佳想,我什麽都可以。”明流認真地回答,“扮演戀人的角色又不難。但是你不能像太宰或者織田作那樣,絕對不能。”
“絕對不會的。”
明流看了他一會兒,終于放松下來:“你答應了。”
仿佛短暫地放下了很沉重的東西一樣,他重重地松了口氣,肩膀塌下來,語氣卻重新活潑:“費佳——抱一下——”
費奧多爾也松了口氣,但是:“我拒絕。”
“啊......”
費奧多爾繃起臉,嚴肅地回答:“明流君承認了,戀人是扮演的。”
明流表情空白地看着他。
“我潔癖很嚴重。”費奧多爾垂着眸子,不去看明流的臉色——他怕他自己繃不住笑出來,“做那些事情卻不是戀人,太過分了。”
“對不起......”明流想起費奧多爾似乎信教,在愛情方面和他們這種歌舞伎町出來的混亂邪惡選手不是很合得來,而且還喜歡搞禁欲那套。這麽一說他覺得自己更罪惡了,好像欺騙了對方的感情和身體。
“費佳可以懲罰我。”他伸出手,“嗯,離開之外的選項都可以。”
“真的嗎?什麽都可以?”
“嗯嗯!”
費奧多爾飛快地從邊上櫃子裏摸出一條細細的鏈子,尾端有一個小扣子,大小正好扣住明流手腕上的金屬環,另一端則綁在床頭,中間預留了約一米的長度。
期間明流表情又空白了一次,大概是明白費奧多爾在捉弄他了。
但是他也有些期待。
費奧多爾能主動做這些事情真是極其難得,幾乎不可能。
明流擡手觀察了一下鏈子的粗細,很細,他覺得自己用力一扯就會斷的程度,只是很漂亮,像是專門為了游戲準備的道具。又稍微用了些力氣,鏈子幾乎沒有變形,比他預想中的牢固多了。
“費佳想做什麽?”
他期待着費奧多爾還能從櫃子裏翻出什麽東西。而費奧多爾确實附身拖了什麽東西出來——什麽玩意需要拖?
明流看着他把一張便攜式書桌架在床上,捧着磚頭似的字典堆到他面前。
“學俄語吧,明流君。”
……
……
明流眼前一黑。
作者有話要說: 滿腦子不對勁的人和滿腦子純愛的人.jpg
嫁到俄羅斯去不能不學俄語的呀()
咒的世界必須出現,我也沒什麽辦法了,禍害首領宰去吧。
……
最近有點emo,本周有三個論文要寫,杭州又八例疫情,期末提前了......考試也......
emo到不想讓他倆上本壘了,給爺學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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