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首領宰:?
東京離橫濱不遠,兩邊卻是截然不同的地方。
異能力者和咒術師們的關系不太好,也許是因為前者太喜歡制造恐慌了——啊,總有那麽幾個精神不太正常的人,獲得了超過常人的能力之後自我開始無限膨脹,天大地大他最大,搞事搞事就搞事。
加上異能力又是富有随機性的東西,可能一個人平平淡淡活了二十年,在第二十一年的早上突然覺醒了異能力。強大的落差感能推動堕落,人的精神就是那麽脆弱的東西,只要往上加碼,啪,就斷了。
政府也曾想要掩飾這些異能力者的存在,不過很顯然失敗地徹底,他們比咒術師們更容易介入普通人的生活,從而上位。咒術師們試圖以異能力者不穩定的理由拖他們下水,但就精神不穩定而言,咒術界恐怕更危險。
然而這些混亂的局勢又和無腦生物明流有什麽關系呢?他可不管費奧多爾想做什麽,國際關系扭成麻花了也與他無關。
唯一需要擔心的只有一件事:
費奧多爾可能會進局子。
而本世界的太宰治是肯定得進局子。
他有點害怕到時候隔着玻璃探望他們。也許連探望的機會都不會有。
明流提着新鮮熱乎的紙袋,裏面是剛出爐的龍蝦肉小籠包,吃起來不太正宗,但是足夠鮮美,湯汁滾燙。他并不負責出手祓除咒靈,于是安安分分地站在Mafia本部外面,掰開一次性筷子吃點心。
“費佳,低頭。”
吹涼的小籠包遞過來,費奧多爾享受了一下為明流打傘的報酬。
帳已經布下,而他們只需要在外面等着一年級生們完美結束任務。
Mafia的人顯然也習慣了這樣的“大掃除”,定期放假一天對他們來說也不錯。有幾個人路過他們還點頭致意,感謝他們這群“保潔”。
少數人是知情的。比如最高幹部中原中也。
他站在Mafia大樓外面,剛剛和首領吵了一架,心情就像是點不着火的煤氣,炸裂的邊緣。又正好遇到咒術師們來祓除咒靈,青花魚直接讓他出去,這正和中原中也的意。
他點了支煙夾在指尖,吹着涼風,不住地思考這個首領的腦子什麽時候能被咒靈吃掉。
邊上有人在吃小籠包,混着蝦肉的油香不住地飄過來,和首領吵了半天還沒吃午飯的中原中也更暴躁了。
他轉過頭,有點不太好意思——他想問問這小籠包哪兒買的。
那似乎是很嬌貴的少爺,一衆大老爺們裏就這倆打傘。高的那個單手持傘微微低頭,而另一個正鼓着臉頰吹涼小籠包,做着和當下氣氛完全不符合的事情。
中也不喜這種嬌生慣養的做派,但這些年見到的奢靡人士太多了,倒也習慣。他走上前,先是溫和地笑笑,然後:“你們也是咒術師嗎?”
該怎麽開口詢問小籠包的事呢?
他思索了一下。撐着傘的人似乎愣住了,轉身低頭看向這位最高幹部。長發的小少爺則側過身,探頭看他。
明流咽下了小籠包,抿嘴舔了舔湯汁:“算不上,我還是學生。費佳是老師,但只教文化課。我們就是來打雜的。”
說的也是。眼前這個少年看着不像是能和咒靈幹架的,高挑的這位戴了副眼鏡,頗有些中原中也羨慕的書卷氣。
中也發自內心地說:“加油歷練,未來可期。”
費奧多爾的表情險些繃不住了。
他和明流在Mafia大概都屬于通緝犯,見到就不死不休的那種。雖然上次鬧完之後他就想盡辦法把記錄明流外貌的影像删除了,但不能保證首領宰那個家夥還有什麽手段。
被通緝還光明正大站在門口已經很過分了,幹部出來說“未來可期”……未來一定會好好逃避追殺的。
至于自己,難道說是因為自己沒戴白帽子,本體喪失才沒被認出來嗎?
“你是在這裏工作嗎?”明流對自己踩在危機邊緣的現狀毫無感覺,還在和中原中也聊天,“一定很辛苦吧。”
“确實。”中原中也想起那個混蛋首領,立刻就不爽了,“天天加班,加班也就算了,為他好還不接受。呸,死青花魚。”
“太難了,這樣的上司可以套麻袋打一頓嗎?趁他下班的時候,往死裏打。”
這個提議非常合心意,但不能做。
中原中也整張臉都寫着悲痛:“他不下班啊!四年了,四年多了,這個人就是死活不下班啊!他不下班就算了,我也要陪着加班……”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他發現眼前的少年愣愣地看着他,還以為是自己情緒太過激動被當成發瘋了。
“不下班嗎?一直在工作?”
“是的。”
明流沉默了。
手裏的小籠包頓時索然無味。
“費佳,我想……”
“不,你不想。”費奧多爾無情地拒絕了他,“上次已經夠麻煩了。”
“唉。”
明流只好和中也一起嘆氣,為那個混蛋首領。
……
三人組走在Mafia的大樓裏,忍不住左右觀察。
“這就是黑手黨內部啊……”
“看着和普通的會社沒有區別嘛。”
“別好奇了。”野薔薇拉住興奮的虎杖,“說不定等會就因為你看到了什麽機密,把你封進水泥塊,半夜沉進橫濱灣。”
“不。”伏黑惠一臉認真地反駁,“這邊流行打碎下颌骨再開槍殺死。”
“……恐怖。”釘崎野薔薇想象了一下,“大概能明白為什麽會有咒靈了。”
“咒靈是在樓上嗎?”
“分別有三處,頂樓似乎養出了特級咒靈的咒胎。那不是我們負責的地方。”伏黑惠按下了電梯,“我們去負一層的拷問室,一只一級咒靈,這就是我們歷練的內容。”
“特級。哇哦,這裏的首領一定是個人才。了不得。”
他們開着玩笑打鬧,實際上卻十分緊張。這才入學不久就要來祓除一級咒靈,對目前的實力是很大的挑戰。
“五條老師和明流同學都在,應該是安全的。但也不能放松。”
“到了。”
混着陳腐血腥氣的詛咒氣息撲面而來。
那是極致痛苦折磨下誕生的咒靈,血肉扭曲地糾纏着,接近腐爛的皮膚松松垮垮地挂在上面,沒有血流下來,應該能被稱之為“嘴”的黑洞大張着,沒有牙齒也沒有舌頭,骨茬橫在其中,無聲地尖叫。
“救……”
“救救……”
仿佛什麽東西互相摩擦發出的尖銳聲響,混着無數雜音卻拟出了人聲,怪物的足肢擡起,往三人組的方向走來。它說着可憐的求救話語,行為上卻只是想把所見的一切都拖進它經歷過的地獄。
戰鬥,開始了。
……
頂樓的玻璃碎了。
布下了帳,誰也看不見內部。但明流擡起頭,略有些疑惑地望向高處。
“怎麽了?”中原中也已然和他聊熟絡了,坐在一起吃着費奧多爾買的俄羅斯風味奶凍墊肚子。
“頂樓玻璃被打碎了。”明流說。
中原中也立刻想要站起來。
“你進去也沒用,而且不用擔心,不是咒靈的問題。”
“發生了什麽?”首領沒出來,太宰治那人非要待在原地看咒靈被祓除的過程,這也是中也和他吵架的點。
明流撓了撓頭。
“有人提着笨蛋首領的脖子把他挂窗外了。”
中原中也:?
“誰?”
“我的班主任,五條悟,咒術界的最強。”明流從中也碗裏戳了塊奶凍,趁費奧多爾擡頭沒看見飛速塞進自己嘴裏,“他把太宰治挂在窗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起來,五太還挺好嗑的。
反向沖刺格外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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