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青雲間內先是安靜了片刻, 随後格外熱鬧。
“顧京虞怎麽敢的啊?”
“不是,她現在都這個路子了嗎,不騙人了, 改騙妖獸了?”
“七品妖獸她是張嘴就來啊。”
“為什麽都說她騙人, 就沒有想過她說的是真的嗎?”
“用鼻子想都知道,這些事情鲛人自己都沒辦法解決,她個凡人, 她是要上天嗎?”
“說她膽大妄為都是好的, 她這完全就是欺負妖獸嘛。”
“修仙界的妖獸們注意了, 如果碰到了一個叫顧京虞的在你面前說胡話, 不要懷疑,她一定就實在诓你。”
諸如此類的話不絕于耳,沒有人相信顧京虞的話能是真的。
只當她是為了拖延鲛人動手的權宜之計。
就連秘境內的其他人也是這麽覺得的。
“不好!”楚江浔變了神色:“鲛人被她激怒了!”
只見遠處的海岸線上, 鲛人手輕擡, 身後的海水暴起。
轟隆隆!
暴躁的海浪擊打着大地,明朗的月色俱是被那彙聚在了一起的巨浪遮掩, 天地萬物間, 靈氣劇烈暴動。
顧京虞身後那個被燒了一半的島嶼,是瞬間卷起了千層浪,狂風大作,掀起了無數草皮樹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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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呼嘯, 亂石翻湧。
鲛人冷凝着眼, 低頭俯視着她,冷聲道:“不自量力!”
對方一個擡手間, 輕易就能造成靈力撕扯, 天地變幻。
“果然, 鲛人一族不光生得好看, 也聰慧非常,就她這張嘴就來的承諾,大抵還是不會相信的。”
“那當如何?鲛人發起怒來,裏面的人怕是一個都跑不掉吧?”
“你以為只是發現了地宮的存在,就可以操控所有了?”鲛人冷聲道:“不過是個自大的違規者罷了,連地宮的門都打不開,也敢在吾的面前叫嚣?”
他的話,令所有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你說的開地宮大門,是這樣嗎?”萬沒有想到,顧京虞擡手,那雪白如玉的指間,捏着一枚海藍色的玉珏。
在所有人皆反應不及的時候,将那玉珏扔出。
玉珏乍一出現在了那燒了半截的瓷玉地磚之上,便發出了陣陣海藍色的波紋。
顧京虞素手輕擡,淡聲道:“起。”
轟!
瞬間飛沙走石,無數景象在眼前消融,那在周圍人眼裏的地磚,拔地而起。
石屑掉落之處,出現了一個精巧的凹槽,那海藍色的玉珏徑直飛了過去。
嗡——
玉珏與凹槽合二為一,發出了道古老陳舊的聲響,随後這地磚竟是生生裂開,于半空之中,開出了一道通往地底的門。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叫人目不暇接。
青雲間內的人都驚住了。
“這竟然是一道門!”
“終于要看到傳說中的地宮了嗎?聽說裏面有着無數的天材地寶,是仙人的藏寶庫!”
“顧京虞哪裏來的鑰匙?”
回答這話的人,竟也不是那秘境中的人,而就是青雲間內的修士。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她今天蘇醒了之後,只做了一件事情。”
“就是在她休息的那個洞穴裏,種了一株奇怪的靈植,好像是讓傅清從海底撈的,總歸是沒見過的東西。”
“那個靈植長相古怪,種下沒多久就開了花,随後花瓣凋零結了果子,那塊海藍色的玉珏就是結出來的果實。”
說話的人,是看了顧京虞主視角的人,才能知道得這麽清楚。
但說話之後,很多人更加迷惑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為什麽地宮的鑰匙是種出來的?”
“對啊,而且按照這麽來說,那應該是顆果實才對,怎麽看着像一塊玉珏?”
“我看這顧京虞一天神神叨叨的,比青黛還像個巫婆。”
未等他們疑惑多久。
高臺上的呂興修便唇角抽搐地道:“藍海玉珏,沒記錯的話,應當是六品小青龍守護着的至寶吧?”
齊長老點頭道:“不錯,小青龍是這片海域的霸主,原本應該在第十七日進入海島,按照眼下這個仙人遺址妖獸品階來算,小青龍應當是六品中期。”
“六品中期的小青龍,遠勝于兩頭六品初期的妖獸。”晏山長老沉默後道:“若按照往常,裏面是沒有人可以對付得了小青龍的,需得要跟小青龍交換。”
“交換?用什麽來交換?”
“這麽說來,更喜歡和人做交易的,應當是小青龍啊。”
聽得底下的人議論紛紛,鲲門掌門面色微沉,許久後才道:“小青龍的交換條件,是留下三名弟子陪他。”
這話一出,所有人皆沉默了。
不說這妖獸品性如何,光是想想被自己的同伴扔在了這片寂靜無人的海域上,都覺得格外窒息了。
然而在絕對的實力壓制下,他們沒有選擇。
“那既是這麽苛刻的條件,怎麽顧京虞還會這麽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這玉珏?”侯曾沉下面容道:“不會遺址內出現了什麽問題吧?”
“……小青龍守着的至寶,就是六品靈植藍海玉生花。”呂興修表情變幻莫測,神色更是格外複雜:“藍海玉生花是一種特殊靈植,只生活在了鲛人出沒的海域。”
“而這種特殊的靈植,百年成熟,還需要有鲛人淚為引。”呂興修一言難盡地道:“鲛人淚是一種難見的鲛珠,鲛珠為引,生出玉珏。”
但是很顯然,裏面這頭鲛人可不是什麽多愁善感之輩,且作為整片海域最強的存在,尋常人閑着沒事,是不可能去找一頭七品妖獸的麻煩,就是為了讓他哭出一點鲛珠的。
那不是找死嗎?
“所以整片海域裏,只有小青龍所在之處,有一株成熟的藍海玉生花。”
還是小青龍躲着鲛人藏起來的。
青雲間內的衆人聽完了之後,也是一陣無語。
“現在,海域裏有第二株了。”
“這也能種出來?她是不是有點離譜了?”
“更離譜的是,她引生藍海玉生花,用的還不是鲛珠,而是從幾個女弟子的衣裙上裁下來的小珍珠。”
“哦對,她說這樣引生出來的藍海玉生花太弱,藍海玉珏也只能算是個仿生品。”
“那為啥還能打開大門啊?”
衆人皆不明所以。
海浪輕拂下,顧京虞額邊碎發輕飄,她目光坦然地看着鲛人,淡笑着說道:“鲛人淚,與鲛人唾液,有着同等功效。”
“這大門能打開,尊者功不可沒。”
所有人:……
“我知道了,剛才鲛人攻擊她的那塊玄冰……”
“不是,這個人怎麽連這都算到了?她咋知道鲛人會朝她吐口水?”
“啥吐口水,人家那是玄冰好嗎?”
“試想一下,如果你是鲛人,在魚尾離不開海面,她又恰好離着一步之遙對你挑釁,你是不是也會朝她吐口水。”
“我……我還不如死在海裏算了。”
“顧京虞簡直絕了,從今日開始,她就是投機取巧之王,簡直沒有她破壞不了的規則。”
“所以她在這廢話半天,實際上就是為了讓那枚被祁諺阻擋下來的玄冰,把仿生的藍海玉珏激發是吧?”
“好!我要是鲛人,我現在就殺了她!”
“老子長這麽大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嘩。
海浪聲漸大,就好似眼前鲛人的心境。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顧京虞,落在他人眼裏,就是在想要怎麽弄死顧京虞,才能消了心頭的這口氣。
“你以為,你可以在我的面前,活着走進地宮?”鲛人目光發沉地盯着她。
盈盈月光下,顧京虞莞爾一笑。
在這無邊海風和喧嚣的海浪面前,她聲音溫柔地道:“自然不能。”
七品妖獸未釋放威壓,她體內已經是氣血翻湧。
但凡他想要她的性命,她絕對躲不掉。
可她還是在笑:“不知尊者可願與我立下天地契約。”
此言一出,無論秘境內外,均是一片嘩然。
凡修仙者,誰不知道天地契約的重量。
天地契約是在向天道發誓,如若不遵從,即刻就會受到天道反噬。
修道之人,連承諾都甚少許下,莫說立天地契約了。
今日這契約一立,她所說的三個願望,就必須得要實現了。
鲛人寒霜似的目光落在她的面上。
她那雙桃花眸,就這麽靜靜地與他對視,不帶半分游移。
“你親手殺我,也是死,立下天地契約,我若做不到,也是死。”她微笑看他。
“于你而言,左右都是筆劃算的買賣。”
鲛人靜靜地看了她許久,忽而冷笑道:“好!”
應了!
瞬間,無論是青雲間,還是高臺上的長老,亦或者是同處在了一個秘境內的其他修士,皆是震驚不已。
懷疑顧京虞的占多數,畢竟她承諾的事情,幾乎不可能辦到。
擔憂的也不再少數,因為她此舉也并非為她一人。
甚至為之瘋狂的,也不在少數。
紛紛擾擾中,顧京虞半點不受其擾,在所有人目光之下,與鲛人立下天地契約。
天地契約啓用的瞬間,天道乍現,金芒刻入她的體內。
再看身側之人,皆是神色複雜。
今夜之前,顧京虞對他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論她做什麽,他們皆不能阻擋。
但誰也沒想到,她竟這般瘋狂,上來就立下了一個基本不可能完成的天地契約。
此刻的青雲間內,亦是鬧哄哄一片。
“這也太過冒險了!”
“如果完不成的話,她豈不是當場便要死?”
“但如她所說,左右都是死,立下天地契約多少還會有一點生機。”
“開什麽玩笑,這三個條件根本不可能做到。別的不說,鲛人一族因為極為特別,生來就具備了一部分的人形,所以天生不可化形,如果一定要化形的話,就必須得要用化形丹。”
“普通化形丹僅為六品,如今這鲛人已經是七品中期的修為,那麽他想要化形,所需要用到的化形丹,至少為八品!”
“八品化形丹!那放在了藥宗、丹宗都是鎮派之寶了,她拿什麽滿口答應鲛人啊?”
“往好處想想,起碼他們立的這個契約,沒說多久能實現。”
“确實沒說,但說了離開這個秘境之前,她若是這輩子都不想要離開這仙人遺址的話,那倒也沒啥問題。”
争執吵鬧間,在确立了鲛人不會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顧京虞将所有的修士叫了出來,打算進入地宮。
可進去之前,顧京虞忽然回首看了下鲛人。
“送佛送到西吧。”她擡了擡下巴:“門口的那兩個東西,有勞尊者了。”
鲛人:……
他一時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相信這個凡人,神色暴躁間,一擡手,直接摁滅了地宮入口處的兩具石像。
“同六品妖獸差不多修為的守衛石像……”呂興修這會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擺出個什麽表情來才好。
晏山長老更是唇角抽搐:“守衛天職,不死不休。”
就讓顧京虞這麽進去了。
這可真是……
一衆經歷過這個遺址的長老都沒話講了。
“謝了。”那邊,顧京虞還笑着跟鲛人揮揮手。
在無數人複雜的視線中,轉身進入了地宮。
作為第一次在這個階段就被打開的仙人地宮,裏頭的情形,卻不像是想象的那麽精美。
甚至遠不如此前那巨樹造出來的幻境。
入目之處,大片的殘垣斷壁。
地面潮濕,周圍還帶着股經久不散的血腥味,加上周圍滿是陳腐的腐木交融在了一起,組合成為了極為難聞的氣味。
好在修仙之人對于環境适應程度都是極高的,一路行來,皆還算平靜。
只是沒想到這個地宮竟然如此之大,以他們的腳程,也在其中走尋了許久,才堪堪見得一抹光亮。
光亮的來源,是在距離他們極遠的一處斷壁之上。
那邊走勢險峻,前面還臨着萬丈深淵,中間僅有一根粗繩晃蕩。
按理來說,這等情境,對待普通的凡人有用,而對有着無數法寶還會禦劍飛行的修行者,是沒有太多作用的。
可偏偏才行到了懸崖邊上,洪月便沉下了面容。
她看着底下的萬丈深淵,沉聲道:“靈氣消散了。”
所有人一頓,當下便有人打算放出飛行法寶。
然而掏出來,卻發現法寶失效。
這個場景對于天行宗和藥宗的人有些熟悉。
伍晨與蕭翊對視了一眼之後,随即道:“飛行禁制。”
便是許久之前,他們第一次見到顧京虞時,去的那個璇玑秘境內的禁制。
不可使用禦劍飛行,不可使用飛行法寶。
不同的是,此前那個璇玑秘境僅是個小秘境,禁制也沒有這麽的強,而眼前地宮內的禁制,顯然不同尋常。
元嬰期的姜越成和傅清在此處,也被限制了。
思慮片刻之後,倒是想起了此前顧京虞在那璇玑秘境內用過的辦法,楚江浔召喚出朱雀來,企圖讓朱雀飛過懸崖。
然而,未等朱雀振臂飛出。
懸崖之上的奇石之上,驟然出現了一行灑金字跡。
“月殘缺,月無倫,月上眉梢。”姜越成剛念完這一句話,就看見對面的峭壁之上,突然大亮。
一輪散發着金色光芒的彎月,出現在了那邊。
這東西一出,秘境內外皆是沸騰一片。
“月量!是月量嗎?我沒看錯吧?”
“啥啊,不是月亮嗎?怎麽變成月量了?”
“嘶!月量不是月亮,卻勝似月亮,這是傳說中的仙器月量啊!”
“???真的假的,這仙人遺址內竟然有仙器?”
“觀這月量的模樣,似乎是個半月量,上古典籍裏面有所記載,真正的月量乃是滿月形狀,彎月的為半月量,但即便如此,那也是仙器了!”
“正所謂殘缺的仙器,也比半仙器強數百倍!哪怕是半月量,也是絕無僅有的至寶了!”
“竟然上來就是月量,這次的仙人遺址,好似寶貝格外的多!”
比起這些人的亢奮,站在了奇石面前的人,明顯沒有這麽樂觀。
姜越成微頓後,念出了剩下的一句話:“集三人半血,可摘半月量。”
靜。
整個秘境內,都伴随着這麽一句話,而變得安靜了下來。
正逢放出了神識的傅清睜開了眼,沉聲道:“懸崖之下,有三頭吸血蟲。”
“吸血蟲?”度厄怔住:“吸血蟲只是普通妖獸,連二品都算不上,但被其俯身之人,會被吸幹身上的每一滴血,直至死亡。”
氣氛僵化。
這時所有人也都反應了過來,想要拿到這半月量,需要做的,竟是要犧牲三名同伴。
要讓三個人,活生生被吸血蟲吸幹血液。
“荒唐!”釋明率先開口:“為得仙器,不顧性命。”
他四下環顧後,冷聲道:“這竟是仙人地宮內所設的東西?”
周圍一片安靜。
顧京虞勾唇看向釋明,這小和尚頗有些意思,在這個以強者為尊的世界裏,竟然張嘴就質疑仙人。
也是不多見了。
“可,若不按照這上面的話來做,是否根本就沒辦法度過這懸崖?”有人遲疑地問道。
傅清微頓後沉聲道:“懸崖對面,有一只沉睡的六品妖獸。”
也即是說,如果他們不按照奇石上面的規則來辦,殺了吸血蟲滑過去,六品妖獸就會清醒。
到時候等待着他們的,就是與六品妖獸決一死戰了。
“什麽妖獸?具體是六品多少修為?”姜越成問。
“血鳥,六品中期。”
血鳥這名字一出,周圍更加安靜。
更別提六品中期的修為。
他們一行人中,勉強算得上可以與六品一戰的,唯有兩個元嬰期修士,可不說能不能贏,光就他二人眼下這重傷未愈的情況,就不可能在六品中期的妖獸手底下讨到了任何的好處。
僵硬的氣氛中,楚江浔沉默片刻後,上前道:“還是讓朱雀試一下,若能飛過去的話,靠着朱雀橫渡,說不準能夠通過。”
“不行。”姜越成搖頭道:“血鳥食同類之血而修煉。”
楚江浔神色一變,有什麽能比朱雀這等神獸血脈更滋養的東西?
當下陷入僵局。
不少人隔着懸崖,遠眺着對岸的半月量。
還有人低頭思索同行的方式。
顧京虞擡眼,看向了頭頂炙熱的半月量。
“還有一個辦法。”
她一開口,便令得所有人側目看去。
顧京虞面色淡淡,平靜地道:“炸掉半月量。”
這話一出,不少人皆是怔住。
青雲間內。
“又炸?”
“為什麽要炸掉仙器啊?我不理解。”
“顧京虞的想法你別猜,她可能就是看半月量不爽。”
“不過血鳥就在半月量下面,如果真的炸掉的話,血鳥是不是也活不了?”
還有更多的猜測,多是來自于血鳥的。
不想顧京虞一開口就道:“上古典籍中有言,若立禁制,必先立其心。”
眼前這個禁制中心何在,就一目了然了。
顧京虞似笑非笑,淡聲道:“我已經壞了許多的規則了,也不差這一個。”
“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身側一陣安靜。
許多人面面相觑,卻又忍不住看向了那半月量的方向。
仙器之下,在沒有人是完全不動心的。
他們亦如是。
“我贊成。”這寂靜中,忽然有人開口道。
衆人尋聲看去,面色皆是微變。
這第一個站出來的人,竟然是一向趨利避害的姜越成。
“同意。”下一刻,傅清也毫不猶豫地道。
這場面實在是瘋狂,青雲間內無數人激動不已。
“見過想方設法通過的,見過破解的,這上來就針對了規則本身的,确實是不多見。”
“更為不多見的,是這麽多人同時答應。”
“也沒幾個人吧,不就姜越成和傅清嗎?”
這句話剛落,裏面便響起來了無數聲的贊成。
瞬間,整個青雲間內都安靜了下來。
就連屢次在之前的事情中,和他們持有不同看法的度厄,在這瞬間也沒有猶豫地說出了同意。
短暫時日的相處,已經讓他們生出了些旁人不會有的默契。
哪怕,是在不清楚炸掉半月量會有什麽結果的情況之下。
他們一如既往。
而這一切,都來自于……
澄澈光芒之下,那個坐着輪椅的人。
這些人不是不動心也不是不在乎,而是當看見了這個人之後,生出來的無線希望。
她有什麽呢?是有仙器嗎,還是有靈獸?她甚至連靈根都沒有。
可她唇邊勾着一抹淡笑,在毫不意外地聽到了這些話之後。
平淡地勾唇道:“那就炸吧。”
炸便炸了,哪怕有什麽慘重的後果,但那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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