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勸你別多管閑事
“杜公子,寶物到底是什麽?”
“我聽說是一大塊朱砂礦精。”
“我怎麽聽說是一本上階玄門秘法?”
“寶物還在不在?別被人捷足先登,咱們別白跑一趟啊。”
“我怎麽覺得咱們被騙了,別是被這姓杜的給利用了吧?”
“這裏陰煞氣好重,我都快被凍僵了,要不咱們還是撤吧?”
“姓杜的給句痛快話,是不是你故意将我們引來這兒的?”
衆修士七嘴八舌亂嚷嚷了一通,哪知杜純節聽到此處時,笑着點了點頭,乖張道:“是啊。”
岩洞中陡然一靜,衆人看着這樣的笑容,打從心底升起股涼氣兒,他們是被誘餌釣進來的甕中之鼈?
“我開玩笑的。”
杜純節下一秒又将前言否定,衆人忽然就有些摸不着頭腦,心中一口氣還沒涼完,這到底是,還是不是?
“姓杜的別東拉西扯,你莫不是想獨吞寶物,快說,寶物到底是什麽?”
杜純節雙眸鎖着黎明,不放過他臉上絲毫神色,“好問題!我也想知道,黎家主,你不如告訴大家夥兒,寶物到底是什麽?”
黎明咬牙切齒駁道:“休要血口噴人!”
杜純節徹底拉下臉,此時此刻了這人都還要裝相。
他冷哼一聲,帶着厭惡道:“那不如,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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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M的,誰有空聽你的故事!”
不少人早已不耐煩,按着現今這情形,他們今日多半是白跑一趟。此時耐不住性子,開始破口大罵他們心中的罪魁禍首。
“杜道友請講!”
俞衡渠裹挾一身強橫靈力,向前踏出一步,只一句話就将在場之人壓了下去,縱然有不服氣的,懾服于他上玄門弟子的身份實力,最終倖倖閉嘴。
“多謝俞道友捧場。”
杜純節似乎十分高興,面對俞衡渠,十分不肯失了自己玄門世家公子的風度。
“諸位既無耐心,我便長話短說便是。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差點娶了黎夫人,我家祖上傳下來的藏寶圖從三十年前便到了黎家手中。”
此話一出,當場轟然!
還有這事兒?
所有人的目光皆到了黎明身上,或打量探究,或嘲諷好奇,少有人不帶惡意。
“難怪我聽聞黎夫人差點被第一任夫君給休棄,後來那夫君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不會是紅杏出牆被捉住了吧?”
不知何人意有所指道:“那,難不成是野種?”
黎明聽着這些竊竊私語,身後仿若有徹骨寒芒,尤其是那一句“野種”,讓他眼神陰鸷,如觸逆鱗。
心中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殺意和瘋狂。
他沒在再試圖說服這些人,一雙眼陰沉沉掃視當場,放眼諸人反問道:“野種?”
他這一輩子,為何就是躲不開這兩個字呢?
他所有的悲劇皆起源于這兩個字,忽然就不想再裝下去了,心中一個聲音不停地引誘着他:計劃了這麽久,怕什麽!
是啊,霜霜他已經送出去了,黎府裏,他給霜霜留了一條生路,還有什麽好怕的。
“諸位道友,慎言!”
俞衡渠聽着四周越來越無端的猜測,開口阻攔,事情的真相他可以通過其他方法知道,不必靠诋毀一個人達成目地。
黎明周身氣息逐漸冷洌,盯着杜純節,冷漠而陰沉,“娶,這個字用得可真好!難道不是你父親見色起意,哄騙我母親後,始亂終棄!”
杜純節聽亡父名聲被辱,勃然大怒,争鋒相對道:“你母親見利忘義,處心積慮偷我家藏寶圖,難道不該被棄!”
秦悅隐在不易被人發現的一處角落,暗中埋下一枚靈符,此時被驚得擡頭,剛剛這幾句話信息量,有些大啊!
“阿悅,有發現嗎?”
秦悅小聲回道:“沒有,四周未見機關和陣法的痕跡。”
俞遠瞟了一言當場,想了想道:“那咱們先去回禀師兄,也好讓他放手施為。”
秦悅搖搖頭,“你找個機會暗示俞大哥便是,我再找找,興許有其他發現。”
俞遠想也沒想的否決道:“不行,阿悅你不能離師兄太遠。”
一會兒亂起來,他如今這副身軀靈力有限,護不住阿悅。
秦悅不解,“我為何不能離你師兄太遠?”
“呃,我是說萬一這些人打起來了,咱們三個在一處才好禦敵,咱們須得離師兄近些。”
“倒也是。”秦悅覺得此話在理,“那咱們再找找,還是一無所獲的話,就回去找俞大哥。”
俞遠應了一聲“好。”
至于場中黎明與杜純節的恩怨是非,他半分興趣也無,因為這裏,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裏面的真相。
一個負心薄幸中山狼男人,遇上一個狠辣偏執滅絕人性的女人,只是可惜了被牽連的無辜之人。
正中央,隔着祭臺,杜純節與黎明二人恨不得殺到對面,一劍砍了對方。
俞衡渠目光落在祭臺上方幽暗岩穴中,若有所思,杜、黎二人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圍着此處,這裏必然有他們在意的東西。
不是在上面,便是在下面。
“這些年,我杜家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連家主之位都易了主,難道不是你黎家幹的?”
“哈,杜公子也太擡舉我家了,我家散修傳門,哪裏有這樣天大的本事!”
兩人吵到此處皆不願再深說,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地方的确藏了件了不得的東西,就在二人面前的祭臺下方。
“是什麽?”
俞衡渠問了,杜純節和黎明二人卻不敢答。
說出來,怕就是滅家之禍!
杜純節雖不知裏面具體是什麽,可觀察此地布置,便也能猜上一二,絕對不是衆人夢寐以求的什麽寶貝。
黎明重新披上一身冷漠,對俞衡渠所問置若罔聞,他的心魔在嗤笑:你還有退路嗎?
既然沒有,為何還不動手?
俞衡渠洞察人心,手中有靈氣暗暗凝于指尖,“二位不說,我大約也能猜到,此事跟千年前遺留的滅魔大戰有關吧?”
博聞強識如他,在杜純節說出他家有此地的藏寶圖時,便斷然肯定杜家便是千年前青焰門留下的後人。
杜純節悚然一驚,臉上慘白如雪。
俞衡渠一句話既出,即驚了杜純節與黎明,也震住了在場諸人,岩洞內一時鴉雀無聲。
畢竟跟魔有關的任何東西,在玄門中皆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能留在此處的,無外乎魔功,魔器。”他判斷着二人臉上神色,最後定在黎明臉上,肯定道:“那麽,是魔器了。”
杜純節心內驚懼,卻提不起力氣反駁,閉了閉眼,艱難道:“我父親和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明不白失蹤了,我找了他們很久,抽絲剝繭,線索皆指向已經死去的黎夫人身上。”
“就連我祖父、祖母的死,都跟黎夫人脫不了關系。”
他說到此處,半響才鼓足力氣,“我只想求一個真相,我父母到底在哪兒!”
“黎夫人和我家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你既然這麽想知道,不如親自下去問問我母親!”黎明忽然爆發,指着面前祭臺恨聲說道。
話音剛落,石臺一側忽然露出一口黑洞,不知通向何方。
同時,裏面湧出一團濃墨黑霧,森冷陰寒,對着最近的杜純節就撞了過去。
杜純節自然不是毫無防備,手中靈劍攜靈力斬出一劍,身形急退。
可惜,這團黑霧竟似活物般,雖被一劍劈中,卻并未消散,反而一分為二化作兩條“游魚”,左右夾擊杜純節而去。
俞衡渠此時也動了,指尖一道靈力劃出,對着向黑洞撲去的黎明攔去。
可惜黎明早有準備,身形鬼魅而退,對上逼近的俞衡渠,徑直将手中握着的靈劍自曝,擋在俞衡渠身前。
俞衡渠靈力高他太多,容不得半點疏忽。
得逞後,黎明整個人跳進黑暗中,一句濃濃的嘲諷聲從裏面傳來:“俞道友,縱然你是玉山道院弟子,也奉勸你一句,別人的閑事少管!”
話到中途,戛然而止。
俞衡渠緊跟着追了進去,不過幾息,就一手提着被捆仙繩捆住的黎明,從暗道中躍出。
他口中即矜持又含蓄地回道:“玉山俞氏言出必行,縱然幽冥黃泉,也不介意陪黎道友走一遭。”
黎明滿臉的不敢置信,漸漸化作苦澀之意,“你什麽時候放的靈符?”
俞衡渠:“剛剛在祭臺上探到下面另有乾坤時,就扔了一張進去,此符能化靈網,捉人極好用。”
倒要多謝阿悅,不過此話就不必告訴黎明了。
“我竟沒發現。”
“自然,你發現不了。”
黎明心中雖盤旋着股萬念俱灰之态,聞此言,到底也生出些憋屈來:“俞道友未免也太自負了些。”
俞衡渠與黎明隔開兩步,面對面而站,眼眸微垂,認真回道:“黎家主多慮了,我的意思是我抛靈符之時,攝來周圍一點陰煞之氣包裹在外,你自然發現不了裏面還有靈符。”
黎明冷笑一聲,壓根不信此話。
“你覺得,這樣就能阻止我了嗎?”
黎明含恨憋出一句咒罵後,暗道中有無數黑霧團團襲出,游魚般,尋着生氣對着衆人撲了過去。
黎明七竅開始滲血,臉上顯出痛苦扭曲之色,雙眼漸漸被黑暗擠占。
一股晦暗氣息從他身上散出,勾連起暗道深處的某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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