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熟悉的身影

秦悅瞟了一眼方新柔,見她并無異色,反而端着大小姐的架子,一臉客氣有禮道:“賀仙師有事忙去吧,剩下的路我跟着秦仙子就是。”

賀方回點點頭,臨走了,轉過身口中斥道:“以後別一個人四處亂跑,身邊多跟些丫鬟,對了,還要有勞秦道友多看顧。”

秦悅點頭客氣道:“應該的。”

“更不許一個人出門!”賀方回說完了這最後一句,站定在方新柔一側,顯然是在等她應答。

方新柔似笑非笑道:“要你管!”

說完不等賀方回答話,轉身就跑進了一道月門中。

賀方回不好再追,只得拜托秦悅趕緊跟過去。

秦悅臉上笑意盈盈應承道:“好說,好說。”

追上去的秦悅卻發現方新柔并未走遠,隐在暗處目送賀方回離去。

見她久久不動,差點将自己站成了望夫石,秦悅便試着提醒道:“方姑娘,回吧。”

方新柔回神,心不在焉應道:“好。”

秦悅想起初見面時的莽撞,歉意道:“初次見面,倒是給方姑娘添麻煩了。”

方新柔心情顯然不算壞,直白道:“秦仙子客氣,你和我表姐的恩怨,我不幫理也不幫親,你不介意吧?”

秦悅當然不可能介意,“方姑娘哪怕是要幫林姑娘,我也是沒有意見的。”

姐妹自然比她一個外人重要。

“方姑娘喚我秦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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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新柔也不故作客氣,打量了秦悅一眼,見她似乎說的是真心話,“秦姑娘大度。”

秦悅笑笑不語,倒不是她大度,而是她這人一貫覺得人還是莫要将自己看得太重,非親非故,別人憑什麽站在她這一邊?

想起自己的計劃,她便和方新柔商量道:“方姑娘,正好我有事和你商量。”

方新柔見秦悅并不好奇她和賀方回剛剛的舉動,勉強對她有了些好感,遂好奇問道:“何事?”

秦悅自知理虧,将才收的五百兩銀子從袖中掏出來,遞給方新柔,歉意道:“方姑娘,我恐怕不能跟在你身邊保護你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請見諒。”

方新柔上下打量秦悅片刻,直白道:“你莫非剛剛是在哄我?還是因為表姐的事?”

秦悅當即否認,“當然不是。”

見方新柔不信,她一時殺氣騰騰道:“比起困在方府,我更想去夜巡,等我抓住那該死的淫賊,定要閹了他!”

“不過方姑娘放心,在你家沒找到人接替我之前,我會守在方姑娘身邊的。”

方新柔瞪大眼睛愣了愣,看了秦悅好一陣,忽然噗嗤一笑,對她的感官好了不少。

“好,你一個女子有這份志氣和魄力,倒不比男子差什麽了,這銀子你收着,等你閹了那淫賊,我再給你添一千兩,我房中的金玉首飾随你挑!”

“同為女子,咱們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

秦悅聞此言,頓時對方新柔刮目相看,口中戲谑道:“那就預祝我們成功了。”

卻依然将銀子遞了回去,“方姑娘,這五百兩你先收着,等我拿住了采花賊,你再一起給也不遲。”

方新柔正色不少,少了些大小姐的疏離客套,多了些真心實意,“那我溫酒待壯士歸。”

她也不為難秦悅,“秦姑娘白日裏有事只管去忙,我在這府中倒是安全,如果哪一日我要出門,勞煩秦姑娘護我一護就好。”

“夜裏的話,倒是難辦,我的玉清院還有一間偏室,秦姑娘不嫌棄的話,不如般過來一起住?”

秦悅自然是沒意見的,任由方新柔指揮着下人,将日常用具般到了玉清院空置的偏室。

二人一時也算賓主盡歡。

一夜風平浪靜,真正入睡的倒是不多。

第二日一早,秦悅知會了方新柔後,直接拎着劍出了門,她原本是想去找俞衡渠的,哪知才出內院的門,就看到了他站在不遠處,顯然是在等她。

同時,他身邊還跟着一個昨日見過的賀方回。

想必俞衡渠已經提前解釋過,賀方回看見秦悅時并沒有怎麽驚訝。

三人一時客氣見禮。

俞衡渠首先言道:“阿悅,賀道友對鐘陵城的路熟,咱們今日就有賴賀道友領路了。”

秦悅立馬客氣道:“多謝賀道友。”

賀方回濃眉大眼的一張臉上,滿是真摯,“橫渠客氣,我二人一見如故,不必如此客套。”

俞衡渠一貫謙和有禮,秦悅倒是看不出什麽來,可顯見的賀方回說的是真話。

她沒記錯的話,這二人昨日才見第一次吧?

男人的友誼?

三人出方家大門時,正遇上從外而進的周良爐,他一臉疲憊之色,顯然昨夜未在方府。

周良爐見到三個大熟人,熱情洋溢的打着招呼:“三位巧啊,可是要出去吃早飯,介不介意帶上我?”

俞衡渠惜字如金,淡淡看了周良爐一眼後,“介意。”

賀方回也不是很能适應這位周公子的形式作風,二人一貫是點頭之交,此時如實說道:“周道友,我們要去受害女子的墳前看看,你要是願意的話,就一起吧。”

周良爐一聽,失去了興致,他已經去過一遍了,并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于是改口道:“昨晚累了一夜,骨頭都快散架了,我得趕緊回去歇歇,下午再找三位道友玩啊。”

三人自然不可能挽留他,周良爐無趣的撇撇嘴,甩着他那個破碗進了方府。

按着卷宗提供的地址,又有賀方回領路,秦悅三人還算順利地找到了第一座受害女子的墳墓。

三人用了不少辦法,只得出墳中屍骨陰氣重些,除此之外毫無特別之處。

賀方回嘆氣道:“我日日在鐘陵城中查找可疑之人,可惜毫無進展,倒是有負這些枉死的姑娘。”

“我輩玄門中人,盡力就好。”這話俞衡渠即是對賀方回說的,也是對秦悅說的。

阿悅臉上透着一股憔悴之色,昨夜怕是壓根沒能入睡。

之後連訪五座女墳,皆是如出一轍。

這些女子的墳,必然已經被周良爐和樂氏的人查過一遍,似乎從屍身上真的找不到什麽有用線索。

等等,屍身?

秦悅忽然想到,他們似乎每次都是隔着泥土和棺木,檢查有無邪氣,受害女子的屍身壓根沒見到。

這個時代的人奉行死者入土為尊,連重新遷葬都要算好日子,做完法事才行,刨墳更是件罪大惡極之事。

且這次受害的都是女子,本就死得不清白,但凡有點避諱之心的男子,都會下意識地避開刨開墳将屍骨起出來看個究竟這個選擇。

這樣的結果就是,什麽也看不出來。

再者這些女子死後,皆被草草下葬,多數連個墓碑都沒有,荒郊孤墳,好不凄涼。

在乎她們的人只怕更少。

秦悅看了看已經離遠的那座荒墓,尚還能看出些紙灰的痕跡,果然是人死如燈滅。

她一把拉住俞衡渠,打斷了他與賀方回的交談,咬牙道:“俞大哥,方道友,先別走,我有話說。”

俞衡渠見她深思模樣,奇怪問道:“阿悅是發現什麽線索了嗎?”

秦悅猶豫了一瞬,她似乎可以晚上再來,倒也不必大白日裏挖墳,被人撞見了怕是說不清楚。

而且這種事,古人怕是難以接受,于是話風一轉:“沒什麽,咋們去下一處。”

俞衡渠見她不願說,便沒有勉強,跟賀方回繼續剛剛的話題。

然而大半日過去,三人算是毫無所得。

秦悅在期間幾次蠢蠢欲動,到底忍住了,俞衡渠看出她的心有旁骛,也不揭穿,按部就班一一走訪剩下的女子墳墓。

三人回到城中時,正值末時剛過,秦悅又渴又餓,極力邀請二人去城中先找點吃的。

俞衡渠自然沒有意見。

賀方回倒是有幾分猶豫,“出來這麽久了,方姑娘那兒也不知可還安全?”

秦悅一聽方新柔,立馬改口道:“那咱們回方府。”

她倒一時忘了,她現在可是身負保護方新柔的任務。

于是三人改道,向着方府而去,路過一條弄巷時,秦悅忽然看到了兩個令人眼熟的背影。

她下意識拉住俞衡渠,見他側身看過來,她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這兩個背影,口中念道:“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這種感覺絕對不是什麽他鄉遇故知。

“俞大哥,是在瘴氣林前偷襲我的那兩個人!”秦悅用手指着消失在弄巷裏的兩個身影,肯定道。

俞衡渠聽完直接追了上去,口中吩咐道:“阿悅,你和方道友先回方府。”

那兩個身影他先前略過了一眼,追上去倒不會認不出人。

秦悅自然不會回什麽方府,也跟着追了下去,“賀道友,你先回方府看着方姑娘!”

賀方回明顯猶豫了一瞬,也許這是人家的私事呢?他倒不好湊上去,而且方新柔顯然不是個能長久乖乖呆在家裏的主。

想到此處的賀方回,看了秦悅二人已經消失的身影一眼,折向方府。

弄巷外連着一條頗為繁華的主街,商鋪林立,人來人往,那兩道身影混入其中,早已不見了蹤影。

俞衡渠此時站在一座酒樓前,目光若有所思,稍遠處還有一家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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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預收:《聊齋城隍的自我修養》

二十年留心,兢兢業業女扮男裝。

認定自己拿的是穿越種田流劇本的張秀才,上一刻還在與極品親戚鬥智鬥勇,下一刻就撞上了一句“一人二人,有心無心”,立馬頭皮發麻特沒骨氣的往地上一跪。

別問,問就是身在聊齋,正在撿漏,拿命的那種。

殘面獠牙的城隍鬼吏,喜歡捉人十八層地獄一夜游“夜生活”警告的衆鬼同僚,沒有億點點心理準備的張桢,瑟瑟發抖。

咦?前面的聊齋小姐姐,那男人花言巧語,非良配啊!

不,我也不能娶你!

且慢,對面專劈城隍的道長,放下你手中的劍,不要無理取鬧。

我張生頭頂的“代理”二字,請不要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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