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賊心不死

“周良爐!”

秦悅捂着腦袋醒來,看窗外天色大亮,一手捶着床頭,一邊咬牙切齒喊着周良爐的名字。

她的計劃,全泡湯了!

說好的酒不醉人呢?

她竟然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來的,自然更沒有力氣去做其他事情了。

更令人羞恥的是,她昨日夜裏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居然做起了輕薄俞衡渠的夢。

在夢裏她簡直是個女流氓,不但扯人家衣服,輕薄人家,還主動要求貼貼。

太羞恥了!

想到這兒的秦悅老臉一紅,趕緊搖搖頭将殘留的夢境甩出腦袋,那些畫面太過真實,讓人忍不住臉紅心燥。

俞大哥長得好,她居然連做夢都在肖想人家!

秦悅啊秦悅,你做個人吧。

唾棄完自己的秦悅暗暗下定決心,此事一定一定要守口如瓶,平日裏也要矜持些,不然俞大哥怕是得跟她,拔劍相向!

還有周良爐,都怪他,白白浪費了她的計劃,想到此處的秦悅一時恨得牙癢癢,她一會兒就去找他算賬。

說好的酒不醉人呢?

“周良爐,你給我出來!”

秦悅氣呼呼的闖進周良爐的客院中,還沒來的及罵人,就見不僅周良爐在,連俞衡渠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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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下一頓,昨夜的夢境又從腦中洶湧而來,沖得她差點下意識折身就跑。

好在俞衡渠和周良爐二人,此時眼中‘只有’彼此,似乎下一刻就會拔劍相向,俞衡一雙眼盯着周良爐身上,并不與秦悅照面。

秦悅整個人一松,将心中的心虛藏好,神色漸漸自如。

“阿悅妹妹來啦,快來坐。”

周良爐見到秦悅的一瞬間,就如見到了救星般,殷勤招呼着秦悅的同時,一瘸一拐離俞衡渠遠一點,再遠一點。

秦悅瞄一眼他的腿腳,臉上露出好奇之色,“你這是怎能啦?”

怎麽瘸了?

“摔了。”

回答她的不是周良爐,反而是神色淡淡的俞衡渠。

“哦~”秦悅作恍然之色,并嘲笑道:“周道友這麽大個人了,走路也忒不小心了些。”

周良爐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俞衡渠,又聽秦悅陰陽怪氣的嘲諷,也不反駁這二人,咧着嘴笑道:“的确是,不夠小心啊。”

秦悅一臉幸災樂禍,要是俞衡渠不在此處,她定要怼他一句“摔得好”!

“我說阿悅妹妹,今日怎麽一大清早有空來找我啊?”

秦悅瞪了周良爐一眼,他還好意思問,昨夜的事她還沒找他算賬呢,可俞大哥既在此,她倒不好說接下來的話。

于是磨着牙道:“沒什麽,走到這兒了,進來看看。”

一邊說,一邊偷偷瞄了一眼俞衡渠,咦?俞大哥怎麽今日怪怪的。

俞衡渠始終将目光規斂在身側半步以內,并不越界,哪怕是答秦悅的話,也并不肯将目光擡起來,與她照面。

秦悅走過去,歪了歪頭,納悶問道:“俞大哥,你在想什麽?”

俞衡渠聞言終于慢慢擡頭,見面前的姑娘坦蕩直率,目色明澈,帶着些微微好奇之色看着他,好半響才回道:“沒什麽。”

周良爐腦中一轉,知道醉糊塗了的人多半第二日不記事,他試探着開口道:“阿悅妹妹,你昨夜不是說要去找俞道友嗎?”

秦悅一聽這話就來氣,見俞衡渠也看過來,趕緊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笑着解釋道:“我昨夜想起還沒還俞大哥的玉佩,便打算去尋一尋俞大哥你的,哪知半道上遇見周良爐在喝酒,我就跟着嘗了嘗,就沒去找俞大哥你了。”

說到此處,她将腰間挂着的玉佩解了下來,不舍的遞給了俞衡渠。

下次她要拿什麽做借口?苦惱。

“哈哈哈,你确定昨夜沒找俞道友?”周良爐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明目張膽看去俞衡渠。

顯然是在等着他的反應。

秦悅莫名,不明白周良爐這笑從何而來,“昨夜不是你邀我喝酒,我怎麽會忘記去找俞大哥,你還好意思笑。”

說到最後顯然帶上了怨氣。

周良爐聞言還要再揭老底,然被俞衡渠一記眼刀殺過來,身上的傷瞬間隐隐作痛,下意識就禁了聲。

明明俞衡渠也沒動用封印在體內的家傳靈劍,他為何還是打不過他?

說起來,‘衡渠’這兩個字正是俞祝體內靈劍的名字,是他家代代相傳的家主配劍,玄門知道此事的人倒是不多。

至少眼前的秦悅姑娘不知道。

“留着吧。”

俞衡渠終于神色從容對上秦悅,只是那道目光深邃,似有灼灼火熱壓在其中,叫人心頭一顫。

秦悅不知為何憑空生出些心顫來,趕緊解釋道:“采花賊都抓住了,這枚玉佩也該還了呀,我怎麽好一直占着俞大哥你的東西。”

“無礙。”俞衡渠語調溫潤,深深看了秦悅一眼,“樂心凡還沒抓住,等抓住他了,阿悅再還也不遲。”

秦悅見他堅持,便将玉佩又挂回了腰間,忽然覺得一直挂在她身上也很不錯。

反正她此時也不是很想還給他。

“阿悅妹妹,咱們昨晚打的賭,你還記得嗎?”

周良爐滿臉興味的看了二人一眼,此時笑意盈盈問向秦悅,顯然他看熱鬧的心還未死。

“賭約?什麽賭約?”秦悅莫名其妙,她什麽時候跟周良爐打過賭,竟完全沒有印象。

“你不會忘了吧?你問問你的俞大哥,他可是見證人。”

“俞大哥,我昨夜跟周良爐打賭啦?”

秦悅确定自己毫無印象,轉頭去看俞衡渠,一臉求證之色。

俞衡渠對着一臉摸不着頭腦的姑娘沉默片刻:“是有一個賭約,你們賭了一千兩銀子,阿悅你贏了。”

秦悅:!

還有這種好事?

她轉身對着周良爐,雙手一伸,理直氣壯喊道:“給銀子!”

周良爐笑容一頓,憑空被人坑了一筆,他這心裏怎麽這麽不得勁兒呢?

哦,他想起來了,幾日前才被秦悅坑過一千兩,銀子進了俞衡渠的腰包。

今日,又來?

“阿悅妹妹你不問問是什麽賭約嗎?”

秦悅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循着本能開口,“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贏了,更重要的是,給錢!”

周良爐看着面前的一對男女,也是服氣,換着方兒的坑他銀子,今日你坑,明日我坑,不多不少,都是一千兩。

婦唱夫随是吧?

周良爐意味深長看了一眼俞衡渠,他家的家規上有“不得妄語”這幾個字吧?一千兩銀子買俞祝的熱鬧,值!

但看接下去的謊,俞祝要怎麽圓。

“成吧。”

“我給。”

周良爐極幹脆的掏了銀子。

秦悅見周良爐真的掏了一千兩銀子出來,反倒沒有什麽天降橫財的興奮。

“我們昨夜,打了什麽賭?”值這麽多銀子?

街面上打賭,慣常也不過是幾兩碎銀,一千兩,什麽樣的賭約值一千兩?

周良爐聳聳肩:“問你的俞大哥。”

秦悅忽然有些不想問了,她不會是幹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吧?

“俞大哥,我昨夜幹嘛了?”

俞衡渠見秦悅小心翼翼的模樣,不辨喜怒,嗓音清冷淡淡言道:“沒什麽,你們二人昨夜打賭,看誰能讓我,破戒。”

秦悅一驚:“破戒?”

破,破的什麽戒?

“喝酒。”

秦悅聽是喝酒兩個字,心頭一松,原來是這個呀,怪她一聽“破戒”這兩個字就想歪了。

她讪笑了聲:“俞大哥,你就不該搭理我們。”

他平日裏連食物都不怎麽進,怎麽會主動破戒喝酒。

想到此處的秦悅,看了看手中的銀票,心頭有了不太好的預感,吞吞吐吐問道:“俞大哥,你喝啦?”

她也知道自己明顯是問了一句廢話。

周良爐聽到此處,忽然拍着手戲谑道:“俞兄不喝不行啊!阿悅妹妹你撒潑耍賴,發酒瘋,抱大腿,非要灌俞兄酒!”

秦悅:……

她幹了這麽多?

滿臉震驚的秦悅,看着俞衡渠沒有反駁周良爐的一張俊臉,心頭陡慌,完了,她還真的撒了酒瘋。

她将手中還未焐熱的銀票往俞衡渠身前一遞,“俞大哥,給你,你別生氣,我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秦悅慌慌張張,又滿臉羞愧,此時唯一能想到的補救辦法,就是将手中的銀票給俞衡渠,用銀子道歉,再真誠沒有了吧?

她以後再也不喝酒了,酒後亂性,俞大哥應當知道,她平日裏不是這樣的性子啊。

等等,她為何要用‘酒後亂性’這個詞,雖然她的本意是酒後亂了平日裏的性子,可這詞怎麽聽起來這麽別扭?

秦悅亂七八糟想了一堆,覺得還是要挽回一點形象的,“俞大哥,你在我心中比銀子重要多了。”

她絕對不是為了銀子就找他撒潑的,相信她!

俞衡渠聞言,不知該笑還是該氣,她倒是忘得一幹二淨,好在,他在她心中比銀子重要,這算是個好消息不是嗎?

那她昨夜,為何會,是出自本心嗎?

“阿悅。”俞衡渠輕輕一嘆,見她立馬點頭回應他,才正色道:“以後不許随意飲酒。”

秦悅連連點頭,想也沒想的允諾:“好,都聽俞大哥的。”

并再次将銀子遞了過去,“銀票給你。”

嗯,壓壓驚。

這樣就不會再生她氣了吧?

可她的計劃怎麽辦,不能飲酒,豈不是徹底沒了用武之地,那她要以什麽樣的方法,套出他到底有沒有喜歡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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