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無畏的承繼者們》最後一期錄制,即将結束。

江導感嘆節目不易。

持續了半年時間,終于拍攝完畢。

他就怕商嶼墨,行事無所顧忌,說中途退出就退出,到時候節目絕對要垮掉。

最後拍攝彩蛋花絮期間。

江導湊到商嶼墨面前,看他在刷寧迦漾的微博,“迦漾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啊,這種時候第一時間聲援你,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尤其是處于她現在這個地位。”

一般來說,像是明星藝人這種公衆人物,公開發聲需要很大的勇氣。

因為萬一站錯隊,他們要承受的謾罵诋毀比常人更甚千萬倍。

商嶼墨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他太太的好,無需旁人告知。

江雲愁見他沒當回事,壓低聲音,“我看你對你太太也算有幾分真心。你要是給不了迦漾未來,就及早抽身,腳踩兩條船,小心翻了。”

直到現在,江雲愁還覺得商嶼墨和寧迦漾是炮友。

卻不小心瞥見商嶼墨正神态自若地在‘其中一條船’新發的微博回複熱評。

熱評1:「球球了,下次換個你鄰居這樣的男朋友吧!」

第一醫院院草:「沒下次。」

熱評2:「我不對勁,竟然覺得有點好磕。」

第一醫院院草:「你很對勁。」

……

“你在幹嘛?”

江雲愁看他在寧迦漾評論區這如魚得水的勁兒,有點蒙,“還有,這第一醫院院草,是什麽玩意兒?”

他的ID是這個?

第一醫院院草?

副導演嗅着味兒就來了。

順便帶着拍攝彩蛋花絮的攝影攝像。

高清攝像機恰好将商嶼墨那個非常出奇的ID記錄下來。

副導演倒吸一口涼氣。

媽耶。

所以——

谪仙果然還有一堆他們不知道的驚喜!!!

因為她是寧迦漾的路人粉。

所以對這個ID特別熟悉!

寧仙女的戰鬥大粉啊!

以獨特的戰鬥風格——‘院草出征,寸草不生’

聞名整個粉圈。

連帶着各個對家都認識這位,每每遇到這位出戰,都退避三舍,自動認輸。

可惜,院草出戰時候比較少。

但次次都是經典。

現在告訴她。

這位戰鬥大粉居然是商嶼墨!

高高在上,不沾塵世的谪仙!

傍晚時候,節目最後一個鏡頭定格在被燒成油畫般的天際。

圓滿結束。

江雲愁不允許商嶼墨走,非要他說清楚,打算怎麽安置寧迦漾。

“真讓她做你一輩子的地下情人?”

江雲愁以為是商嶼墨脅迫她的,畢竟一個小姑娘罷了。

商嶼墨清心寡欲的腦子裏,此時裝着六個大字——今晚求神拜佛。

為了脫身,言簡意赅答:“不必安置,她随時可以走。”

江雲愁:“……”

活脫脫的渣男言論啊。

現在這些年輕人都這麽會演戲嗎?

上節目是一個面孔,下節目又是另外的面孔。

副導演見他們聊完,問導演:“彩蛋咱們要放嗎?”

江導:“肯定是不能放,趕緊删了。”

愛妻人設的已婚男人開小號給小情人應援戰鬥,這要是放出去,商嶼墨愛妻人設坍塌事小,影響他收視率是大。

副導演神秘兮兮:“留着不占地方,我有預感,後面可以用上。”

知道副導演不是無的放矢之人。

江導若有所思:“既如此,就由你好好存着帶子,千萬別傳出去。”

“您放心!”

……

由于溫度太低,四合院的積雪尚未融化。

夜幕低垂,紅牆白瓦,清清冷冷。

之前一進門,就能看到寧迦漾把傭人們指揮的團團轉,幽深的宅院熱鬧而煙火氣十足。

商嶼墨喜靜,傭人見到他自動靜音。

整個院子一下子清靜下來。

穿過曲折游廊,他意識到什麽,薄唇輕掀,溢出淡淡的四個字:“我太太呢?”

傭人小心恭敬:“您太太有急事,下午便回陵城了。”

而後察覺到他們家大少爺那張俊美昳麗的容顏頃刻間如霜寒冰冷。

甚至比琉璃瓦上挂着的冰棱還要冷。

傭人想到寧迦漾的吩咐,迎着大少爺這壓迫力極強的眼神,硬着頭皮道:“您太太臨走之前,說給您留了禮物,就在房間裏。”

商嶼墨腳步一變,轉而往卧室方向走去。

望着男人挺拔清隽的身影消失,傭人才長長舒一口氣。

大少爺的氣勢果然跟以前一樣可怕!

推開雕刻精美的沉香木門。

房間彌漫着木質沉香氣,隐約有獨屬于女人身上的清甜淡香,霸道地穿過沉香木,絲絲縷縷纏繞在他呼吸之間。

偌大的架子床,刺繡精致的帳幔第一次放下來。

商嶼墨似是意識到什麽。

一步一步走向床邊。

因為最後一期的緣故,所有人在最後聊天那一趴全都換了正裝,商嶼墨亦是一襲高定西裝,矜貴優雅。

修長指骨無意般勾了下脖頸領帶,順勢解開兩粒扣子。

平平靜靜地撩開了帳幔。

偌大的房間,燈光未開。

唯有窗外傾瀉進來清冷月光,灑在霜色的床單那抹緋色的薄紗睡裙,香豔旖旎。

他定定看了片刻,沒碰。

而後,私人手機震動幾下。

商嶼墨緩緩拿出手機,果然是那個撩完一走了之,走了還不忘繼續撩他的小騙子。

小浪花:【老公~】

【送你‘求神拜佛’的小工具看到了嗎?】

【開心嗎?】

【有我這樣賢良貌美又貼心的太太是不是得偷笑?】

【你現在肯定在笑!】

商嶼墨薄唇牽起淡淡弧度,瞥了眼床上那抹緋色薄紗。

一個字一個字回複:【給你十分鐘時間,找個沒人地方。】

進了浴室。

水聲響了幾分鐘後。

男人半圍着白色浴巾出來,慢條斯理地撿起那層薄紗。

綢滑的布料順着他掌心往下墜。

極致豔麗的紅色與男人冰雕玉琢的冷白掌心融彙成一幅靡色畫卷。

此時,清鶴灣別墅。

寧迦漾剛剛洗過澡躺在柔軟舒适的大床上。

相較于精致古典的架子床,她還是更喜歡軟綿綿如雲朵的超大水床。

愛怎麽滾就怎麽滾。

留下那個睡裙,原本是打算調戲一下商嶼墨的。

誰讓這只冰清玉潔的貓科動物說她還需要努力。

沒錯。

小別勝新婚。

這就是她的努力之一。

當然,寧迦漾也不是故意回陵城,而是之前接的那部醫療劇,導演要跟她見面談談劇本角色的事情。

她是第一次接觸正劇,非常重視。

自然毫不猶豫配合導演時間安排見面。

此時乍然看到他的回複,仗着遠在千裏之外,繼續調戲他:【找個沒人的地方,商醫生是想做什麽壞事呀?】

下一刻——

對方視頻通話出現在屏幕。

寧迦漾眼底滑過一抹意外,慵懶倚靠在軟枕的曼妙身軀順勢坐直。

對着手機屏幕,整理好自己散亂的發絲。

嗯,膚白貌美。

非常好。

卡着視頻斷掉前,細白指尖點了接通。

入目是男人裸着的上半身。

寧迦漾震得半天沒回過神來,直到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這才發現他居然在洗澡。

商嶼墨極少主動跟她視頻,難得開一次,上來就這麽香豔?

在她愣神的時候。

花灑關閉。

男人銀白卷發濕漉漉地搭在額頭,修勁漂亮的身軀上,水珠不斷滾落。

卻見他随意擦拭幾下,順勢拿起架子上的手機。

于是乎,從寧迦漾這邊,可以清晰看到鏡頭順着肩膀滑過冷白鎖骨,一路蔓延至胸肌——

繼續往下,腹肌,人魚線皆是展露無疑。

寧迦漾桃花眸睜得圓溜溜的,甚至呼吸都屏住了。

忽然。

頓在線條優美性感的八塊腹肌。

她下意識催促:“繼續啊。”

“小流氓。”

男人低沉的笑音在浴室中格外磁性,“想入非非了?”

“嗯?”

寧迦漾哽了秒,餘光陡然瞥見他身後白色架子上那抹豔麗的薄紗,紅唇忽而勾起:“我那睡裙好用嗎?”

本以為能看到商嶼墨被拆穿羞恥的樣子。

沒想到,男人側身,修長指骨勾起那抹豔色,在她面前晃了晃:“還沒來得及用。”

淺褐色眼瞳浸透着妖冶昳麗,慢慢壓低聲線,“商太太,求神拜佛,光用這個,是不夠的。”

目光落在她那比手中薄紗還要嬌豔欲滴的紅唇,想到每次‘求神拜佛’時,她唇瓣的溫度與柔軟。

男人磁性的聲線越來越低,像極了蠱惑人心的妖精:“乖,張嘴。”

……

不知道過了多久。

寧迦漾望着視頻中,男人那越發幽暗的雙眸,邊緣幾乎浸透了緋色。

比鏡頭中若隐若現緋色薄紗還要妖冶動人。

想看到他極致時,是怎樣驚心動魄的瑰麗。

忽然。

男人掌心扣住屏幕。

屏幕頃刻間陷入一片漆黑。

寧迦漾猝不及防,卻聽到手機那邊傳來男人微沉的呼吸。

這次真急了:

“我要看你!”

片刻後。

男人用浸透着暗啞的語調,不疾不徐道:“我害羞。”

視頻挂斷。

???

!!!

神特麽害羞。

剛才讓她叫他老公的時候,怎麽不害羞?

求她張嘴的時候,怎麽不害羞?

讓她脫裙子的時候,怎麽不害羞?

現在害羞了?

還挂斷!

渣男!

寧迦漾把垂落在纖細藕臂的睡裙吊帶重新系回去。

指尖有點發軟。

躺在空蕩蕩的大床上,竟然莫名有種寂寥感。

好想被大型貓科動物抱抱。

寧迦漾半天睡不着。

就去騷擾某個讓她難以入眠的狗男人:

小浪花漾呀漾:【你能睡着,你的良心能睡着嗎?】

下一秒。

酷愛吸吸的大型銀白卷毛貓科動物:【想要了?】

小浪花漾呀漾:【怎麽,你能給我?】

酷愛吸吸的大型銀白卷毛貓科動物:【嗯……】

寧迦漾想問他怎麽給,剛敲了一個字母。

下一秒。

聊天頁面重新彈出兩個字:

酷愛吸吸的大型銀白卷毛貓科動物:【不給。】

**

翌日。

寧迦漾頂着個黑眼圈起床,夢中都是八塊腹肌的性感美男勾引她後,幹脆利索地轉身走人,留下兩個大字:不給。

‘不給’在她夢裏循環播放了整整一夜。

保姆車內。

言舒一言難盡地看着時時刻刻敷面膜的女明星。

幾乎都掩不住白皙皮膚上那沒睡好的青色。

“你至于嗎?”

寧迦漾像沒骨頭似的癱在車椅,閉着眼睛,任憑小鹿将她臉上的面膜輕輕揭下來,按摩吸收。

拉長的音調又軟又倦:“至于。”

本以為離得遠遠,那狗男人就沒招勾引她。

萬萬沒想到。

人家還能來個視頻play。

半小時後。

保姆車在陵城第一醫院門口停下。

言舒望着寧迦漾已經化上了精致淡妝的臉蛋。

不得不說,寧迦漾這張臉是天生吃演員這口飯的,明豔招搖、青春少女、清雅幽淡等各種風格都可以輕松駕馭。

因為她在醫療劇中扮演的是初入職場的實習生。

今天這個妝容格外清淡,美貌依舊無可挑剔。

望着窗外熟悉的醫院背景,寧迦漾眼睫撩起:“什麽意思?”

“導演約在醫院聊劇本?”

言舒催她下車:“沒錯,就是這裏。”

“約好的時間要到了。”

剛才在車上多敷了個面膜,導致他們時間很緊。

時隔幾個月,寧迦漾再次站到陵城醫院的大門口,下意識望向門診樓右後側,那被梧桐樹遮擋的神經外科樓。

巧得是。

言舒帶她去的方向,也是神經外科樓。

為了避開病人多的地方,她們走神經外科樓與門診樓之間的連廊。

拐彎時。

寧迦漾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頭上戴得漁夫帽飄落至地。

“抱歉。”

男人在她之前,彎腰撿起漁夫帽。

寧迦漾看到了他別着的胸牌:心理醫學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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