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因為她是你學姊，才願意讓她當槍使嗎？」水月觀音這一路走來，臉色臭到令人退避三舍。

「是也不是。」阿率的回答模棱兩可。雖然不明白水月觀音和學姊之間的恩怨，但水月觀音這麽露骨的排斥，虧學姊竟然還能一路忍下來。

「什麽意思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叫做是也不是？」

阿率笑笑地将眼光投向雲清，眸中染上幾分深思。

之所以沒有拒絕學姊的提議，最大原因是因為他知道水藍之星的任務，獎賞除了那把魔法杖十分誘人外，裏面還有基本屬性點數做為獎勵。

雲清在遇到他之前，所有的基本屬性點數都點在敏捷上面，雖然他有及早發現導正雲清後來的屬性點數分配，但是在屬性無法重置的規則下，雲清是既擋不住又打不動怪，人族劍士這條路算是走到盡頭，不廢也注定沒機會當個皮厚血多的肉盾，除了靠傑出的身法引怪，其它方面功用實在不大。在米諾陶洛斯那戰過後，他看見雲清的失落，于是幾次重新計算基本屬性點數分配，最後綜合所有的經驗得出一個結論，想要玩出個名堂來就必須另辟蹊徑朝魔劍士這條路走下去，但是需要額外的基本屬性點數來加強魔法傷害這一塊，光給雲清一把墨劍是不夠的。想得到基本屬性點數，就必須做這類極為特殊的任務才有可能。

「總之，走這趟并不吃虧。」阿率拍拍水月觀音的肩膀，任務獎賞是人人有份。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是你學姊吧！」水月觀音不滿的咕哝。

是為了學姊嗎？阿率笑笑沒有解釋，目光逗留在一直很安靜的雲清身上。

深淵國度的入口處位在奧特蘭大陸的波蘭山3600公尺的海拔處，雖然是游戲，但畢竟是拟真度極高的水藍世界，沒有準備妥當，誰也不敢貿然上山。于是一夥人達成共識，在登波蘭山山腳下的潛岳村暫時滞留，購買登山用的緊急用品，這些東西在一般城鎮是買不到的。

「山岚會讓羅盤失效，只能顯示具體大方向，原本的隊伍成員分布小紅點通通會消失，一不小心就會有走散的可能；另外高處會遇上不同的氣候變化，波蘭山過2000公尺海拔處就會開始下雪，眼睛長時間看雪會出現雪盲症，也有可能會遇上大雪或者雪崩的這些天然災害設定。還有要注意，如果不小心摔下山是直接挂回去。」

雙星在道具店購買波蘭山地圖、照明草、有色雪鏡、止滑鞋墊，一邊購買一邊講解。

「這裏賣的東西有好多我沒看過喔，而且都很便宜呢。說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登山呢。」鈴铛好奇地在道具店的木櫃上東張西望。

「你的第一次還會少嗎？」水月觀音沒好氣的揪起鈴铛的領子：「別擋路，旁邊站去。」

「放開我啦！」鈴铛雖然很用力的掙紮，卻還是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水月觀音，硬是往道具門口扔去。

「唉唷！」腳邊一時沒站好，鈴铛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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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鈴铛摔在地上，水月觀音這才發現自己出手有些重，想上前把人攙扶起來，偏偏又記着人是自己扔出去，頓時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看鈴铛對他投來怒瞪。

「小姐你沒事吧！」獸人族戰士魁武的身軀擋住門外的光線，讓本來昏暗的道具店，籠罩一片陰影中産生無形的威壓，剛走進道具店看到這幕的獸人族戰士，立即彎腰伸出手把鈴铛扶起來，臉上露出誠摯的關懷之意。

「謝謝。」不習慣和陌生人靠得太近的鈴铛，小聲道謝後立即一溜煙跑回阿率和雲清的身後。

雲清幫鈴铛拍拍身上的灰塵，阿率則摸摸鈴铛的頭安撫着。

以為是自己長相過于兇狠吓到鈴铛的獸人族戰士，不好意思地對鈴铛露出充滿善意的笑容，然後轉向水月觀音道：「對女孩子要溫柔，不能這麽粗魯。」

「多管閑事！」水月觀音不高興地轉過頭。

獸人族戰士本想說些什麽，但看看店內這些人明顯是同一個隊伍的，于是不再開口，直接對道具店的老板道：「老板，我日前訂的千裏香到貨了嗎？」

道具店的老板是個壯年人，臉上抿緊的線條有歷經風霜的滄桑，雙眼目光波瀾不驚，沒有一般城鎮的商人市儈味，倒有點像是莊稼漢。

「昨天早上到貨，正等着你來取。」他從黝黑的小矮櫃取出一盒物品。

「謝謝老板。」獸人族戰士看到東西，露出開心的笑容。

千裏香，在一般城鎮非常易見的道具用品，其功能主要是用來追蹤，可放在人身上，也可以放在怪身上。不過，這東西雖然很常見，卻甚少有玩家會使用。

「你這個樣子是會讓鈴铛讨厭。」跟在雙星後面已經買完東西的黑寡婦，似笑非笑道：「一個大男人對女孩子動手動腳，是最為差勁的。」

黑寡婦的話換來水月觀音不善的眼光：「再差勁也不及你黑寡婦的惡毒心腸。」

這一路挑釁的話黑寡婦聽得不少，本無意跟水月觀音多計較，但是聽久也是會不舒服的：「關家的少爺一個個派頭真不小，目中無人不懂得尊重兩個字怎麽寫。鈴铛并非關家的那些下人，不是你想拎就能扔的。」

一聽到黑寡婦直言關家，水月觀音的臉色真的沉下來：「女人，我警告你，最沒資格說我們關家目無中人，就是上官家的你！」

幾句話，店內氣氛立刻變得極為緊繃，頗有風雨欲來之勢，水月觀音和黑寡婦在小小方寸中對恃，身上同時迸發出驚人的氣勢。

「這裏是游戲。」

輕飄飄的一句話插入，如提桶冰水澆進雙方的劍拔弩張，被不悅情緒稍微沖昏頭的兩人立刻清醒過來，同時意外地看向發言人，竟然是素來安靜的雲清。

雲清牽着妹妹握緊的手，知道兩人突然而來的争執吓到素來膽小的鈴铛，他反手拍拍，眼光朝向已經失去獸人族戰士身影、空無一人的道具店門口，而原本站在他旁邊的阿率，也不知道在何時失去蹤影。

「請等等。」阿率從道具店內追着獸人族戰士出來。

「有什麽事？」獸人族戰士訝異的回頭，口氣溫和的問。

「請問，你是不是打算設陷阱捕捉雪山靈狐呢？」

「你怎麽知道？」獸人族戰士非常吃驚道：「最近剛好跟道具店老板接到特殊任務捕捉雪山靈狐，但是太難捕捉，幾次抓不着，老板提示可以使用千裏香。我想到的辦法是将千裏香用在靈狐可能的出沒路線，再來追蹤找到老窩設陷阱捕捉。」

「雪山靈狐是很靈敏的，就算找到牠的老窩，也未必能捕捉到牠。」

「為什麽？」

「因為牠對非同類的氣息非常敏感，只要一聞到，就算是老窩也會立刻棄置另覓它處，波蘭山這麽大，牠能做老窩的地方多的是。」

「那要怎麽辦呢？」獸人族戰士非常困擾。

「要捕捉雪山靈狐需要組隊才能做得到，光靠一個人是沒辦法的，你的職業是？」

「嗯嗯！我是肉盾型的戰系戰士，慣用武器雙斧，現在91級。」

阿率點點頭，跟他想的差不多，可是這類肉盾型的戰系戰士不可能靠單打獨鬥就能升到91級，天生的優勢是生命值高防禦強，缺點是攻擊力和殺怪效率嚴重不足。

「為什麽不找隊友協助你捕捉雪山靈狐。」

「隊友喔～」撓撓頭：「大家最近剛好有點事情不能上線，有上線的也跑去做自己的職業任務，剩我落單接到跑腿任務來波蘭山，沒想到會撞上特殊任務。」

「你要跟我們組隊嗎？我們剛好也有任務要解，隊中正好缺戰系戰士。」

「可以嗎？」獸人族戰士瞪大眼睛，一臉受寵若驚。

「要一起行動嗎？」阿率很誠摯的邀請。

「我是很想，可是我的任務時間快到了。」非常清楚自己天生劣勢的獸人族戰士，不太好意思的說。

「這沒什麽問題。」

兩人談個大概之後，阿率帶着這位名叫慈悲喜舍的玩家折回道具店內，對衆人稍作解釋一番。

「91級的戰士，非常歡迎你的加入。」黑寡婦看看對方碩壯的體格，十分清楚正是隊伍內所缺乏的肉盾。

水月觀音冷冷斜睨阿率一眼，內心吐槽不斷，阿率笑笑未多加解釋。

「我們要到哪裏抓雪山靈狐？」身為隊長的鈴铛在大家的默認中，已經讓慈悲喜舍入隊。

「雪山靈狐一樣要登波蘭山捕捉，需過2000公尺海拔處，使用千裏香引誘牠出來。」阿率解釋：「千裏香的一般使用方式都是追蹤，但是它本身散發的香味同時也是雪山靈狐極為喜愛的食物。上山之後我們先分頭找到獸徑，在獸徑上将七裏香植入雪中，然後埋伏等待雪山靈狐的出現。」

「雪山靈狐這個名字很美耶，體型小小的渾身雪白晶瑩，毛發柔軟像貓一樣。」鈴铛拉拉雲清滿臉夢幻小聲說，腦袋裏開始勾勒雪山靈狐奔跑在雪地中的美麗姿态。

雲清老樣子沒什麽反應，倒是耳尖的水月觀音聽見，一臉壞笑湊過去：「毛發柔軟你以為牠天天泡溫泉還用洗毛潤毛護毛發系列養護是嗎？你知不知道雪山靈狐是85級的特殊怪，要補抓牠得先把牠的血打到低于1/10，在快死之前才能進行捕捉。而這種特殊怪跟BOSS怪相同，只要血量低于1/10就會自動進入狂化，龇牙咧嘴的，我到時候再看看你還覺得美嗎。」

「水月！你怎麽那麽讨人厭！」鈴铛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

「被你讨厭......唉，真是無關痛癢。」水月觀音攤手。

看到水月觀音這個痞子樣，氣得鈴铛真想立刻撲上去又打又咬。

作者有話要說：

☆、5-2

這廂忙着鬥嘴，阿率那邊已經清楚的将作戰方式規劃出來。

「既然決定好了，我們即刻出發。」對阿率的作戰方式已經有概念的黑寡婦，希望能盡早完成這個額外的任務。

阿率點點頭，正想招呼大家準備上路，耳邊突然傳來兩聲哔哔警示聲。

「阿率。」是AI智慧艾莉絲。

聽到艾莉絲的聲音，阿率立刻走到旁邊去，切換私人通話：「怎麽了？」

進入網游狀态艾莉絲很少會直接語音他，通常都是傳訊息進來，除非是比較要緊的事情。

「新井先生剛剛來電，阿泰也急着找你。」

「好，我知道了。」目光略沉，阿率結束通話。

回頭看看隊友們已經整裝完畢，一雙雙眼睛正好看向他。

「不好意思，有點事情我必須先下線。」

「啊？」鈴铛一聽，立刻跑過來拉住阿率：「你什麽時候上來？」

伸手摸摸鈴铛的頭：「可能沒那麽快，你們先去吧！我忙完再上來密你們。」

「嗯。」衆人點頭。

于是阿率在鈴铛依依不舍的眼光中，注銷游戲。

第七代游戲睡眠機發出哔哔兩聲後安全防護罩打開，阿率從游戲睡眠機走下：「艾莉絲，立刻幫我接通蒼吾。」

「好的。」

60寸大的虛拟電子屏幕投影在客廳中，屏幕顯示連線狀态，沒一會出現一名黑發男子出現在屏幕中央，額頭包裹紗布，臉上有不少傷口和瘀青，左手打上石膏，身上穿着醫院提供的病人服，盡管看似如此狼狽，那雙狹飛丹鳳眼依然精神亦亦。

「這是怎麽搞的？」忍不住皺眉的問。阿率淡藍色的眸子仔細掃過屏幕中的人，看來雖然傷得不輕，但是精神不算差，最重要的是撿回一條命。

「阿率！能活着見到你真不容易。」看到好兄弟，新井蒼吾笑逐顏開，絲毫沒有伊賀司形容的一點陰霾。

「聽說傷得不輕。」

「是啊！但是現在醫療技術進步，只要不死都可以重新活蹦亂跳。」現代科技進步到可以再生細胞、器官、肢體，畢竟是複制人都已經普遍化的時代。

「所以可以随便找死？」阿率沒好氣的開口。

新井蒼吾臉上的笑容，頓時褪了幾分。

「這是意外。」十分蒼白無力的辯解。

「能有多少次這麽走運的意外可以撿回一條命？」阿率臉色沉下來：「蒼吾，這次鎮壓恐怖份子聽說你铤而走險直闖賊窩中心，才得以突擊成功保全人質性命，卻在撤離的時候墊後被爆炸波及......」一時間他說不下去。

事實上他比伊賀司和任灏棠更早知道這件事情，甚至是爆炸完後的現場第一時間就接到消息，在緊急聯系視訊中，他親眼看到被炸彈波及得體無完膚的新井蒼吾，讓醫護人員小心翼翼覆上氧氣罩置入緊急活水液運輸箱裏面，鳴笛送往新查理醫院。那些畫面鮮明的跳躍，再度在大腦中回放一次。

「沖鋒陷陣第一名，撤退壓陣是最後一個，你到底是想怎樣！」質問的聲音低上幾分，壓抑事故發生以來這些日子飽嘗憂慮、焦急、懊悔的各種情緒，阿率一直努力控制着不爆發。

沒有人曉得他在接到視訊時候，如遭雷噬頓時都茫了，随即心焦如焚如熱鍋上的螞蟻，甚至想不顧國家安全法限制出境的規定，直飛西方抵達新查理醫院，倘若連最後一絲理智都喪失，他可能就真的這麽做了，而讓他幾乎沖動的，是他這個多年的好兄弟、好朋友。

「阿率。」新井蒼吾神情焦急，語氣不知所措，一掃平時在特殊課中精明嚴厲的模樣。

阿率抹抹臉淨是疲憊，多年來新井蒼吾出任務不要命的方式，早在特殊課中搏得猛虎之稱。他很清楚這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成為最後一次，只要新井蒼吾還在特殊課的一天，還活着的一天，就無法改變這種執行任務的方式，怕是真的要把性命真正葬送掉，才能停止這種變相式的自殺法。

「你打算何時從特殊課退役下來？」阿率不抱期望的問，話中更多的是快無法負荷的沉重。

「阿率......」

新井蒼吾注視那頭曾經在陽光下閃耀光輝的柔軟金發，如今卻成了奶茶色，削尖下巴的臉龐上曾經有雙比藍天更加蔚藍的眼眸，承載對生命無數的希望和熱情，如今卻像是冬天不複蘇醒的大海冰藍，憂郁深刻的已抹不去。

他不是不知道阿率為了自己，義無反顧再再與死神拔河搶救自己的性命，到如今也依然始終不放棄地拉住自己堕落深淵的姿态。他對阿率的愧疚滔天，卻對生命毫無眷戀，唯一能讓他有活着的感覺，只有在剖半的痛楚和危險中找回。

阿率沒說錯，自己的确是在找死。

啪！

阿率關掉視訊，已經沒有任何意願再跟新井蒼吾談下去。

偌大的洋房內沒有其它生息，只有他一個人，一個人獨坐在客廳，左手捂住臉眉頭鎖緊，在急促淺短的呼吸中試圖悠長，試圖找回平靜。

落地窗悄悄滑開，海風帶上絲絲鹹味徐徐灌入室內，遠處傳來的潮浪，有節奏地拍打海岸，湧上金黃海岸線一次又一次，每一回前進沙灘時候夾帶許多屬于大海的沙子，退回大海懷抱時候又帶走一些沙子，如此晝夜反複，沙灘始終是沙灘，海水始終是海水，但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幻變着，樣貌永遠與上一秒有所不同，浪花也只有相似卻從未重複過。

等到阿率再次開口說話，他的神情已經找不到任何情緒，一絲波瀾都沒有。

「接通阿泰。」

「是。」

60寸大的虛拟電子屏幕再度投影顯示撥話連接狀态，沒一會畫面接通，火紅色刺猬的發型相當招搖紮眼，頭發的主人有張稚嫩臉蛋的男孩，穿着侍應生的正式服裝，機械式的開口：「藍調──啊！率哥！」

看清楚來電視訊的人，男孩驚喜的叫出來。

「小闳好久不見。阿泰他人呢，在忙？」

「泰哥不在店內，他回家了。」

「回家？」自從藍調開業，阿泰就把藍調當成是自己的家，幾乎是落腳在樓上的狀态，倒是原本的老窩冷落得很徹底，甚至連視訊電話都撤除。

「小煜子他不見了，泰哥說要回家一趟，請你過去那邊找他。」名叫小闳的男孩，撓着頭也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麽狀況，他靈活的雙眼轉動，簡單陳述稍早時阿泰匆匆忙忙的情景，對店內只交待幾句後就火燒屁股的出門。

「搞什麽，我知道了。」

結束視訊，阿泰的舉止弄得阿率滿頭霧水，他走進房間随手拿件外套披在肩上交待道：「艾莉絲我出門去，有事情再聯絡我。」

「是，路上小心。」知道阿率心情不好的艾莉絲，一反平常活潑模樣，溫柔叮囑起來。

「我會的。」拿好東西，阿率走出超過三個月以上沒有跨出的客廳大門，草坪上銀色流暢線條造型的磁浮車，從車庫中靜靜地駛出來，等待阿率上車。

磁浮車內有配置管家自動駕駛，艾莉絲已經設定好到阿泰家的路線，阿率懶懶倚進駕駛座中，車窗緩緩降落吹進海風，磁浮車自動往索羅區方向駛去，阿率凝視綿延蔚藍海平在線那片金光閃閃，神情黯然，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生存于高犯罪率、神魔亂舞各種亂象叢生的時代，人類的活動空間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經過與異族長期對恃和殺戮，最終找到平衡的秩序，共同居住在這顆滿目瘡痍的藍色星球上。活在不安逸的年代，人類不單要為生存奮鬥為餬口付出，更要學會保護自己的手段，不然暗巷中随時有闖入人類城市而埋伏吞噬的獸或魔，就算沒有異族也要謹慎那些因為各種原因的犯罪和喪心病狂的人類。

西濱城很美，是碎葉區的心髒，若由上空直觀西濱城，會發現有一層淡淡的圓弧型保護膜大面積覆蓋整座城市，這層保護膜的功能是防護已經遭到嚴重破壞的臭氧層從宇宙投射進來的各種有害輻射，保護膜也有分等級，從顏色就能窺出在規劃上西濱城是一等城市。

這裏富裕繁榮，都內建設功能完善，人民的權利與義務受到法律的保護，西濱城的生活水平和人文素養确實遠高于碎葉區的其他次要城市，這裏的人民不論貧富，都具有基本的水平和觀念。但是離開西濱城到其他地區就不見得還能看到和平的光景，在沒有完善的秩序維持下，發生什麽事情都不算奇怪。

索羅區位在碎葉區左邊的鄰近，索羅區和碎葉區曾經都被歸劃在中央區的領土內。22世紀中葉，以深海為地标中央的北、西、南三面土地，遭到妖獸空間吞噬，将中央區硬生生剖成左右兩半，中間區域就是後來被規劃為灰區域的索羅區，左邊依舊以中央區命名，右邊則改為碎葉區。

索羅區曾經是靠海繁榮的人類活動地域，因妖獸空間吞噬之故，淪陷後經歷殘酷的血腥洗禮，後來人類收複故土，索羅區成為特殊領域，有許多地方都無法再居住人類，只好被劃分為灰區域。

會住在這塊土地上的，多數都是貧窮的人類，污濁、肮髒、高犯罪等就是索羅區的标簽，是被其它區域排斥的貧民地段，這裏多數都是原始建築，沒有AI智慧管理的房子，所以到處看得到堆積的垃圾，聞得到潮濕的黴味，還有恐怖的輻射侵蝕。

磁浮車停在規畫好的路線盡頭，阿率慢慢踱步走進明顯與美化、幹淨無關的老舊建築列中。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來到索羅區，從阿泰搬到藍調以後，他更沒有理由會造訪此處。一腳踩上黃磚堆砌的階梯走進外觀斑駁、門口宛如野獸漆黑大口的樓房內，在電梯門口等待搖晃得極為厲害老舊電梯準備搭乘至九樓，阿率眯起眼睛，眼前的景色和記憶中相差不遠，陳黃的回憶在腦內翻轉，直至停駐在鏽色點點的鐵門前他才停止回憶，伸手用力拍打兩下，安靜的走廊中立即引起極大的聲響，盡管天色依然明亮，偏偏走廊處昏暗得可怕，甚至連溫度都低得要讓人打顫。

作者有話要說：

☆、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