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阿率！」鐵門內拉開木門，探出一顆光頭，挺立的鼻梁上騎着一支深色眼鏡遮去目光。

「這是幹嘛啊？」跨進曾經是客廳的隔間內，許多生活用品早就被清到藍色情調，只留下幾件家具布滿灰塵。

「小煜子不見了。」個子比阿率高一個頭的阿泰，耷拉着垂頭喪氣，向來有擔當的雙肩此刻都松垮下來。

「人好好的怎麽會不見？」小煜子是個比棉花糖還軟還甜的的男孩子，雖然年紀小有很多不懂事的地方，卻仍然是阿泰最寶貝的可愛弟弟。

「他最近游戲打很兇，叫他收斂點偏偏不聽話，昨天我對他吼了幾句說要沒收他的頭盔，結果晚上他人就不見了。」他這做哥的可真委屈，難得教訓自己的弟弟幾句，反而換得離家出走的下場，害他擔心得沒心情管店。

「讓你寵，這下寵得無法無天了吧，活該。」阿率半點都不同情他，阿泰寵小煜子真的是寵到過份，要不是還有他們這些朋友幫忙看管，只怕小煜子真的要給寵壞。

「別說了，我找不到他。」阿泰哭喪臉，他也不想啊！可是小煜子是世間碩果僅存的親人，他唯一的手足，雖然有時候很任性，但大多數的時候都那麽體貼可愛，不寵他還能寵誰去？

「所以你跑來這邊？」太清楚阿泰沒辦法溝通的寵溺觀念，阿率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看到阿泰點頭，阿率真有點想把這位傻大哥抓起來搖晃一番，看看腦袋會不會清醒點，他那個寶貝弟弟既然沉溺游戲中，怎麽可能會跑到一個無法上網玩游戲的原始建築裏面，也不看看路途有多遙遠，1個小時的車程！虧他想得出來小煜子在索羅區老窩的傻瓜邏輯。

「回店裏吧。」

「為什麽？」

「找同學通訊簿問看看。」

「可以嗎？」阿泰從來沒有想過還有這種方法。

「不然你有更好的提議？」寵歸寵，阿率很清楚阿泰其實對小煜子的生活圈并沒有比自己來得明了，終究是将大把時間都投入藍色情調酒吧經營的錢鬼。

「呃，沒有。」冷汗從阿泰額角滑下，當他發現小煜子離家出走，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打電話給阿率，然後左轉右繞地就跑來這裏。

阿率沒好氣的看他一眼，懶得嘲笑他的沒頭沒腦，領着阿泰直接殺回碎葉區的藍色情調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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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沒幾通電話，阿率在小煜子的死黨中找到人。

原本小煜子是打算死都不出現，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用視訊找到自己的，竟然是已經三個月足不出戶的阿率，頓時氣弱地自動乖乖走出來。

小煜子任阿率打量，低着頭滿臉都是心虛模樣。

雖然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人，但是顯然日子過得不錯，臉頰紅潤得像顆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果綠色短發也整理得很幹淨，個子似乎又抽高一點，小朋友果然總是長得很快，沒以前肥敦敦的可愛樣子，越發是個清俊少年。

突兀地，雲清的面容插入思緒，那也是個少年，卻沒有少年該有的生氣和靈活，連喜怒哀樂都輕描淡寫到彷佛什麽都無法勾起他絲毫的漣漪。

「你現在立刻給我回來！」看到自己的寶貝弟弟，阿泰放心後同時一口怒氣湧上來。

小煜子那雙跟倉鼠一樣又圓又大的眼睛寫滿委屈和不甘：「你都不管我，你就只顧着打理店，我自己玩游戲去，你現在又說不行，我才不要回去！」

「我不是不讓你打游戲，是讓你節制一點，那個是頭盔又不是睡眠機可以讓你邊睡覺邊玩游戲。現在你玩到睡眠不足，學校成績都一落千丈，都這樣子我當然要管你啊！」

「這時候你才要來管我，平常呢？我吃得好不好你不管，我身體好不好你不管，我過得好不好你不管，就因為成績變差了你才要來管我，我為什麽還要讓你管！」

這對兄弟隔着視訊吵起來，阿率在旁看得是十分頭痛。有很多事情實在怪不得阿泰，想從索羅區那樣的生活水平進步到可以住AI智慧管理的房子真的是段很遙遠的距離，阿泰為了讓生活更好，付出的心力遠遠超過一般人，才能成就比以往更好的物質生活，同時疏忽對小煜子心靈上的照顧。

而小煜子也不是不知道阿泰的辛苦，卻因為阿泰舍不得讓他多吃苦，所以不願意讓他幫忙店裏的事情，疏忽加上被排拒在外的小煜子終究只是個孩子，還是個一直拼命忍耐寂寞的孩子，這樣的做法稱不上對錯，确實造就今日離家出走的事件發生。

正當小煜子難受得別過頭去實施不理會政策，阿泰則氣呼呼的瞪着，卻是束手無策。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等到兄弟吵架告一段落，阿率這才淡淡開口。

看見發話的是阿率，小煜子沒膽子不回，于是吶吶的說：「奇奇說我可以暫時在這裏住一陣子。」

「住幾天還不打緊，總不能一直在奇奇家打擾。自己想通就回來吧。如果你只是要賭一口氣，現在就回來。」

小煜子點點頭，什麽話都不敢應。

阿率沒再多說什麽就關掉視訊，這樣的做法反而讓阿泰氣得爆跳如雷：「你還說我寵他，你竟然同意他外宿在朋友家，這樣以後我怎麽管教！」

「人都長大了你想怎樣？現在把人押回來嗎？」

「他才17歲，那麽小哪裏懂得世間險惡，讓他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我現在就要去接他回來。」說完阿泰立刻要殺去奇奇家。

「17歲時候，你在哪裏？」

阿率的一句話，問住阿泰急促的腳步停頓在門前。

「17歲時候，你不懂得世間險惡嗎？」阿率手插口袋悠悠走過阿泰身邊。

「……」

「小煜子今年17歲，倘若他還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那是誰的錯？」

「……」

「就算你想保護他一輩子，難道你有本事24小時随身照顧？倘若你有的話，他今天就不會說你都不管他這種話。」說完阿率徑自開門走人去，懶得插手這對兄弟間的問題。

如此折騰過後返回家中，阿率泡個熱水澡後難得躺進柔軟的床鋪上，半分想上水藍世界的意願都沒有，阖上雙眼在夕陽暮光中沉沉睡去。

等到阿率再度醒來，已經是隔天的下午。

「阿泰來電過。」洗漱一番後，阿率坐在餐桌前享用晚餐，聽艾莉絲報告。

「都說些什麽？」優雅的舉着刀叉，将餐盤內的肉排一塊塊切割整齊，放入口中細嚼慢咽。

「阿泰說他知道了。」

「嗯。」

「新井先生來電過。」

「……」阿率頓了一下，端起紅酒。

「他說出使西方配合的任務已經結束，但是還要在西方單位上研訓，過年後才會回到國內單位報到。」

阿率沉默地拿起紙巾擦拭唇角，起身将吃完的餐具收拾送進廚房整理番，等忙完将所有的東西歸位擡頭看看時間，現實生活中的一天等于水藍世界的三天，算算下線到現在游戲內的時間已經過去快五天。

「我上游戲去，有事情再跟我說吧！」

「是。」

再度登進水藍世界中現身在潛岳村的道具店內。打開隊伍界面還是組隊中的狀态，成員還是下線前的那些人，但很明顯現在阿率距離雲清他們的位置有很長一段距離，因為隊伍欄中只有顯示名字，超過一段距離後就看不到生命值的狀态。

難道還在抓雪山靈狐嗎？

對水月觀音發出密語：「我剛上線，你們現在在哪裏？」

沒想到卻得到系統回複：「該玩家處在無法密語的領域中。」

一愣，無法密語？

立刻向隊伍成員的每一個人發出密語，得到的通通都是相同的系統回複。

是什麽情形，竟然會無法密語？

阿率打開訊息欄，看到黑寡婦和水月觀音各留訊息給他。

黑寡婦：「雪山靈狐的任務已經完成，我們現在要進入深淵國度，你上來後再密我們。」

水月觀音：「你學姊說她的任務時間只剩下三天，等不到你，所以我們先進去深淵國度。」

這麽說來，他們已經進入深淵國度，組隊一起進去沒問題，但要一個人孤身進去問題就很大了。裏頭都是主動怪，分布得還算密集，地圖也是大得不得了，在無法密語的情況下進去找他們，簡直就像是大海撈針。

傷腦筋，可是為什麽不能密語？

一時半會想不通，阿率決定還是跟進深淵國度，但在去之前，必須先到村長那邊開倉重新整理裝備，不然以他現在身上穿的和攜帶的道具，是不足以應付深淵國度裏面的各種狀态。

大約一頓飯的時間過去，阿率滿意地整理完裝備。為了追上隊友們的腳步，阿率難得拿出游戲以來從未用過的禦馬千裏令牌，從中召喚出一匹渾身黑色、姿态強健有力的馬匹。

「嘶──」

作者有話要說：

☆、6-2

鳴空噴氣，黑馬伸展肢體，原地踏步兩下，目光中傲視一切的睥睨低下頭，見着召喚牠的是自己的主人，立刻溫馴地對阿率磨蹭兩下。

阿率笑笑，手拍拍馬匹的脖子道：「黑火，上路了。」

說完，阿率縱身一躍跳上馬背，黑火興奮的揚起前腳嘶鳴一聲，縱身飛出，風馳電掣。3600公尺海拔處，對步行的玩家而言，可能要耗費一兩天的時間，但是對有坐騎的玩家，還是阿率這種非常熟悉地圖的老玩家而言，不過半天光陰的縱馬奔馳，很快地抵達深淵國度的入口處。

跳下馬背，阿率在黑火依依不舍的磨蹭中，将牠收回禦馬千裏令牌裏。

深淵國度的入口處是團渾黑霧氣，流動的樣子彷佛具有生命，似乎随時準備吞噬掉一切，光看就讓人不想靠近。

阿率并沒有這方面的心理障礙，立即往入口處走去，黑霧馬上化做千百只手伸上前纏住他的身體，沒有兩秒功夫，阿率的身影就消失了。

原本在入口處有幾個不起眼的甕土組成的星盤陣，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被擊碎，難得一向細心的阿率也有疏忽的時候，倘若他別那麽着急，再多停留一點時間多看一眼，阿率就不會這樣毫無顧忌的走進深淵國度。

深淵國度夢澤

「你個笨蛋，走路小心點，不要再引怪來了！你打算打到幾點啊你！」水月觀音的暴怒罵聲回蕩，手中施放祝福，一陣陣聖光在無天光的洞穴中綻放。

「對......對不起......」慈悲喜舍揮動雙斧虎虎生風，跟夢澤之妖纏鬥一塊。

「你除了引一堆怪和說對不起，你還會幹麻呀！」水月觀音罵咧咧的，眉頭緊蹙。

「呃，對......對不起......」翻來覆去，慈悲喜舍還是只有這句話，滿臉都是愧疚。

「別再廢話，快點打，我們還要趕緊去找到那個蠢蛋。」水月觀音不耐煩地爆吼一聲，第一次覺得自己為什麽學的是治愈系而不是其它具備攻擊能力武技，不然以他玩游戲的技巧，早就脫離現在這個困境。

蠢蛋？誰啊？

慈悲喜舍一臉疑惑，繼續在水月觀音的督促下加緊清怪速度。不過誰叫他是肉盾，攻擊力真的有限得很呀！淚～

深淵國度迷之走廊

雙星矯健的身手在畫怪間游動，拖着大批怪繞着池臺打轉。一旁的黑寡婦，神情凝肅念頌大範圍魔法的咒語，不一會半空中出現一團團火球，對着畫怪的正中央擊落，頓時碎屑紛飛，火光四射。

「嗚嗚～」

畫怪哀嚎聲響，消失泰半，剩下的幾只由雙星持着小刀迅速地清掉。

「沒辦法打開地圖，這裏設下的禁制實在太多又無法密語，就算真的找到深淵魅影恐怕也沒辦法開打。」黑寡婦面上有些憂愁，少了祭司對兩個身上帶着各式各樣的補給的他們來說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卻不可能只憑靠他們兩個就能解決深淵魅影，倘若真的可以，她也不會找上阿率一起組隊進來。

「首要之務先找到他們。」

「是啊。」黑寡婦輕輕嘆一口氣，實在沒想到這個深淵國度竟然會是一張空間錯置的地圖設計，才踏進入口處，隊伍立刻被往四面八方傳送到不知去向，這下要在這張完全陌生的地圖中亂闖找人，怎麽想都覺得是件不可能的任務。

真的要看運氣了。黑寡婦和雙星對看一眼，交換同樣的想法。

深淵國度魅影殿堂

「啊！你們不要過來啊！！」鈴铛尖叫聲不斷，跑給一群魔魅侍衛滿殿堂追，沒想到卻越引越多，她一張小臉苦慘了，卻又不敢随意跑出去。

稍早之前她有嘗試過，沒想到卻撞上更多的魔魅侍衛，差點慘死在冰冷的劍下，全靠跑回殿堂，利用地形卡住怪才免于一死。

不過魔魅侍衛是會移動來回巡視的，所以每喘息一陣子，又重複一次被追着滿殿堂跑的戲碼。

深淵國度地下密道

嗡－－

墨劍發出破風聲鳴，雲清仗劍飛出擊向小王的八腳蜘蛛，頓時劍影幻化無數道，瞬間肢解八腳蜘蛛，成功秒殺。

收起墨劍，雲清繼續前進。

深淵國度前塵臺

傳送光芒消失後，阿率的身影出現在前塵臺旁邊。

「咦？」阿率忍不住發出疑問聲。

他怎麽會被傳送到這裏呢？

看看四周塵埃使魔，他立刻跳上灰樸的前塵臺上，從腰包取出老舊的羊皮圖卷，打開赫然是深淵國度的整張地圖，上面一共标示出深淵國度32處地标名，入口處在西方，前塵臺則位在東南方。

不會吧......難道星盤陣被打破，整個空間錯置的禁制被解開了？

阿率很不願意地往最壞的情況猜想，但是眼下情形很明顯的确是如此，不然照道理他走進入口處，第一個抵達的地方應該是深淵國度引泉路才是。

這下可麻煩了，阿率幾乎可以想象雲清他們踏進入口處，肯定會出現隊伍走散的悲劇，他們身上不可能像自己有地圖，對深淵國度的潛藏設定也不可能像自己這般了解，所以現在肯定是在深淵國度裏面亂竄。

因為禁制被解開，全部的頻道被領域限制無法使用。既然禁制被解開，那麽深淵魅影就會被鎖定在中央範圍出沒......

真是沒辦法的辦法，雖然希望不大，但阿率還是決定先前往中央範圍探一探。

取下挂在背上的雙翼弓，心中暗罵自己疏忽，倘若早知道禁制被解開，他定然不會這樣貿然走進來，找一個隊伍跟找被随機分散傳送到地圖各處的隊友，這完全是兩個概念的事情。

架上鐵箭矢，發動技能對準塵埃使魔疾射出去，使着老練的身手，沒一會清光路徑上的怪，阿率跳下前塵臺，才正想走進甬道中，一道身影突然闖進──

「雲清？」

一路殺過來的雲清，沒想到自和隊伍分散後，第一個遇上的會是阿率。

「你來了。」

「嗯，我來了。」阿率微微一曬。

注意到雲清身上裝備破損程度，就知道這路走來并不如少年表面上的輕松，不過眉宇之間似乎有些微的不同。

阿率低下頭從腰包掏出一套特地帶上給雲清的裝備：「換上。」

雲清接過依言換下一身星夜皮革套裝，改上防禦更加堅韌、質料卻柔軟如布般的天青輕裝，襯得少年下巴越發晶瑩圓潤，姿态更顯俊逸卓越，同時間，身上的基本屬性點數有不同的加成，甚至在技能欄上出現一個名為「越女劍」三階的技能，限制武器「墨劍」。仔細一看，技能發動所需要的SP，幾乎要去他現有4/5法力值，相當驚人。

「什麽是越女劍？」雲清問着看自己看到有些出神的阿率。

「啊？咳，越女劍是這套星夜輕裝上的附屬技能，只要裝備穿上就能使出這個技能，不過前提當然要符合它的條件，另外需要很多的法力值就是了。」

「阿率。」

「怎麽了？身上的補品夠嗎？」阿率繼續掏腰包撿出幾組專門補生命值和法力值的藥丸交給雲清，好在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應急。

「這不是商店會賣的裝備，不是一般玩家會輕易脫手的裝備。」甚至說，阿率每次給他的裝備，都是現在丢出去會引起一波瘋狂競價的頂級附屬性裝備，更遑論這套天青輕裝不但附有屬性，還附上技能。

之前的墨劍也是，随着每次升級有不同型态的成長，換言之他的強弱決定墨劍的強弱，而這等會随玩家成長性的武器，在水藍世界只有……

他已經不是剛玩游戲的新手菜鳥了。

阿率不是沒有想過有一天雲清會問，但是他始終沒有想好怎麽回答。

挑好幾組補品交給雲清，阿率綻開一抹略微頑皮的笑容，豎起食指靠近唇邊：「噓，要保密。」

雲清愣住，鼻息一窒。

瞬間，阿率的眉目清晰烙印進他的眼中，帶着淺淺的笑容，映入黑眸的最深處。

「去找其他人吧。」

說完阿率率先走在前頭，走沒幾步路沒聽到後面跟上的聲音，他疑惑地停下腳步回頭，就見雲清的身影仍然停駐在原地，黑眸深邃如墨劍看不清楚深淺，吸收所有的光影不興一絲波瀾。

「雲清？」不知為什麽，阿率突然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你可以不說，但我不希望你對我說謊。」

雲清的聲音剔透空靈，但就是這樣輕飄飄的口吻不帶任何的情緒起伏，毫無困難地穿過層層防線和戒備，直達阿率內心始終回避他人試探、最柔軟的地方。

「嗯，我答應你。」阿率點點頭，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嘴角卻先忍不住上揚。

聽到答複的雲清，立刻走到阿率身旁。

「現在先到中央地帶看看，深淵魅影會在那兒出沒。」

「鈴铛不見了。」他這做哥哥的口吻仍舊無關痛癢，不過确實也牽挂着。

「我們一路找過去，這裏的禁制被開啓，所有的頻道都無法使用。」

「禁制？」

「嗯嗯，入口處有個星盤陣，只要打破就會開啓禁制，以後這張地圖都會處在空間錯置的狀态中。」

「……」

一路清怪一邊聊天，聊到這會時，雲清的表情出現古怪的波動，引起阿率的好奇：「怎麽嗎？」

「你說的星盤陣是在入口處置放十二個甕土？」

「嗯，就是那個，那個是依照十二星座方式排列的一個禁制，設計上跟一般路邊風景沒什麽兩樣，正常來說不太會有玩家去觸碰。」

封測一年中，也沒有任何玩家啓動空間錯置的這個隐藏設定，沒想到游戲上市不到一年就被觸發，還是正當他們要解任務的緊要關頭上，世事果然難料。

「……」

「不會吧？」

對上雲清那臉古怪，阿率突然有種不好的念頭。

「進來之前，水月跟黑寡婦兩個人一言不合在門口PK。」

「一個魔法師和一個祭司PK？」

阿率真心沒料想到，這兩個人竟然可以這麽無聊。

「他們打破甕土的時候，鈴铛為了閃避被碎屑，就踩進入口處。」

呃，很好，鈴铛肯定落單，她一點戰鬥能力都沒有，對游戲了解也是最差的，這下她是這群人處境中最為危險的。

「慈悲喜舍為了阻止他們，拉住水月扯進去入口，然後是雙星和黑寡婦，我是最後進來的。」

囧……

真的是頭疼死了，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導致禁制被解開。

「空間錯置的情況下，踏進入口處會被随機傳送到32個地标處之一。」光這樣說兩句，阿率就覺得要在這張地圖找到人，着實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先……」

「啊──不要再來了啦！讨厭讨厭讨厭死了！」話才開個頭，不遠方的尖叫聲打斷阿率下面想說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