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6)

住已經架好弓準備上前打喪屍的阿率胳臂,清冷的嗓音對團員下令:「法師鎖定喪屍後方。」

說完,雲清往前一綜,身形輕掠到先鋒處,抽出墨劍施放大範圍技能,一馬當先殺進喪屍中,所有近戰系的團員見狀,立刻不落人後跟上雲清身後殺進。

「啧!」碎琉璃跺腳,對雲清的不識情趣大大不滿,但是氣歸氣,身為祭司的她還是舉起法杖盡職地為團員們補血。

同樣身為祭思的鈴铛則施放狀态,她站在碎琉璃旁邊,巧手在空中比畫,一波波各式光芒準确無誤落在不同的隊員們身上。

碎琉璃那雙嬌媚的眼淡淡掃過鈴铛一眼,其實依照她對雲清發出愛的甜蜜宣言,理應要對始終伴在雲清身邊的鈴铛有所敵視,偏偏她卻從未對鈴铛說過一句難聽的話,倒是……

「那個阿率到底是誰?」

「阿率就是阿率啊。」鈴铛已非吳下阿蒙,如今補技提升不止一個層次,還能邊補邊聊天。

在她們身後是魔法師和咒術師不斷轟炸喪屍後方,旁邊保護這些攻高防弱的法師和祭司是遠距離攻擊的弓箭手,不斷放出箭矢發出破空的聲音。

「他跟雲清是什麽關系?」

別人不認識雲清,她碎琉璃可不。能讓冷心寡情的雲清出手維護還不止一次,那個阿率肯定不是個簡單人物。

「朋友關系。」鈴铛沒有不耐煩,語氣飄飄像是說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哼,你騙誰,那個雲清會有朋友?」

「不然不是朋友,那他和阿率又該是什麽關系?」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問你啊!」相較鈴铛的輕描淡寫,碎琉璃倒是毛躁起來。

「就朋友關系嚕~」

「你!」碎琉璃氣得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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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她第一次問鈴铛,但是每次鈴铛都是這樣漫不在乎的響應。

「他們看起來哪一點像正常朋友啊!你眼睛瞎了喔!」

碎琉璃這麽一說,倒是引起鈴铛的好奇問道:「那麽正常的朋友應該怎樣?而且,你這樣說話很不像淑女,不能随便說人家瞎了,這算是人身攻擊哦。」

頓時碎琉璃覺得她實在不該跟鈴铛說話的,在得到答案之前,她可能會先被氣到腦溢血。

「我告訴你,你看過那個正常朋友會摟摟抱抱的嗎?」

「勾肩搭背很正常吧,像是修和泥巴丸子還不是常常勾肩搭背。」

「當然不正常,雲清是那種會跟人家勾肩搭背的嗎?」

「既然你都覺得雲清不正常了,那他怎麽做也不算正常吧。」鈴铛的口吻,大有「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無所謂。

終于,碎琉璃被氣到倒地不起。

好不容易将喪屍處理完,清閑下來就算是雲清,也注意到碎琉璃的臉色不怎麽好看,不過注意到歸注意到,他沒有任何想了解的意思,于是再次率領衆人往封印陣前進。

跟随在後的碎琉璃,是氣得差點沒咬碎一口貝牙。

她早就知道這兩個人的反應沒有一個是正常的!但是他們就不能像個正常人一點嗎?尤其是鈴铛,她不覺得雲清對阿率太好了一點?雖然自己并不讨厭阿率,只是她現在和雲清是公認的公婆關系,并且清楚知道雲清不是那麽容易靠近的,因此阿率的存在就顯得紮眼極了,雖然兩個人并沒有超出勾肩搭背的範圍發展出特別親昵的舉動,但是相互交換的眼神中的暧昧……想讓人不多想都很困難。

忽地,碎琉璃上前抱住雲清的右手,神色不善的看向阿率。

雲清眼角餘光掃過碎琉璃過于親昵的舉止卻沒有制止,任她繼續抱着自己的右手。而正被「弟媳」散發出來不友善、敵視眼光的阿率則感到莫名其妙,最後推論,可能是碎琉璃生理上有什麽不适吧,聽說那個來了,情緒都會特別不穩定。

就這樣,碎琉璃懷抱着警覺的心思,在阿率徹底的誤解中,隊伍繼續一路清怪,慢慢地接近封印陣。

「啊──」煞車不及。

「哎唷!走路不長眼嗎!」一個轉角,蹦蹦跳跳的妖族戰士泥巴丸子和來人撞倒成一堆。

獸人族戰士修立刻走到泥巴丸子旁邊将人拎起來,眼光看向跌坐在地上摸着額頭,可愛極的妖族男孩問:「你沒事吧?」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妖族男孩果綠色的頭發,搭上那尖尖的耳朵正喪氣的垂下來,老老實實的向泥巴丸子道歉。

「也沒事啦,你走路小心一點。」泥巴丸子倒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見妖族男孩那麽有誠意的樣子,大方的接受對方道歉。

妖族男孩點點頭,眼光無意地掃過雲清一行人身上。

咦?

頓時那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瞪得更圓更大裝滿驚喜,口氣卻又有點不确定喊:「率哥?」

率哥?

衆人齊刷刷看向阿率,後者也面露訝異:「小煜子?」

「果然是率哥!」妖族男孩跳起來,立刻虎虎沖進阿率的懷中:「真的是率哥耶,我好想你喔~」

「唷,你确定你想的是我。」阿率笑逐顏開打趣道,伸手一把就将小煜子抱起來,他還真沒想過會在水藍世界和小煜子相遇,沒想到在游戲中小煜子的個頭倒像在中學時候那麽矮。

小煜子攀着阿率的肩興奮道:「我一直都很想你啊,率哥怎麽會在這裏?你帶公會出任務嗎?嘉佑說你可是威風凜凜的副會長呢。」

威風凜凜?

這話說得阿率忍不住愛笑,當初封測的時候,他不過就是巧遇一回小煜子的死黨之一嘉佑,下令會員幫忙清掉追在後面拉得像列車長的怪物群,倒是讓這些小朋友說得跟神似的,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都多久以前的事情,現在沒有待公會,今天是跟傭兵團來解任務。」

「啊?怎麽可能,可是率哥待的公會現在還是排行榜上的……」突然小煜子縮口不說,畢竟他可不是第一天認識阿率,看不出來對方現在似笑非笑的樣子,是一種警告。

公會排行榜?!

西大陸的大大小小公會起碼也有破500個,能上公會排行榜的只有前二十名,每一個公會都象征着在西大陸的絕對權勢,而這個阿率竟然曾經是排行榜上的某公會副會長?!

衆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氣,紛紛投以非常驚愕的眼光注視平常溫文爾雅的白精靈男子。

「啊,哈哈哈,不然率哥來我們公會好了,我現在的公會也是在排行榜上,雖然沒有率哥之前的公會那麽響亮,但絕對也是舒舒服服,不會委屈率哥的。」小煜子在阿率暗含威脅的目光中急忙轉口。

哎,這下是越描越黑。阿率頭痛的感覺到自己背後目光如芒紮,卻又怪不得小煜子,只好道:「別說那些了,你怎麽會在這裏?你的隊伍呢?」

小煜子才正要開口回答,一名黑發少年卻突然伸手将他從阿率懷中抱過去,将錯愕的他放在地上,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黑發少年已經把阿率拉到身後去,清冷着嗓音緩緩開口:「阿率不會去你的公會。」

阿率傻眼看着黑發少年的肩膀,被緊緊抓住的手臂傳來對方堅定的力道,似乎用無聲的肢體語言訴說不會放手的決心。

雲清從來沒有看過阿率這麽開心的樣子,也沒見過阿率和其他人如此的親密,妖族男孩口中的昵稱,清楚代表他所不知道的阿率。瞬間,他說不上胸口翻騰的是什麽複雜的滋味,心底深處長年累月冰封千裏的原始地,在過去因為阿率的出現,海溝處似乎露出一道裂縫,細小、沸騰、源源不絕的熱泉湧出,未曾變化過的單一世界,有時候會傳來喀──喀──沉重的巨響,冰原出現短暫的搖晃然後又平靜下來。

面對這樣潛藏性的變化,盡管雲清表面沒露出什麽動靜,但是不安、手足無措的情感一直存在。今天小煜子的出現就像天外飛下的巨塊隕石,将已經産生巨變的冰層砸出一個大洞,仔細看,洞并不特別深,還沒有動搖到根本,可是裂縫卻像是蜘蛛網般往四面八方擴散……

究竟會變成怎樣呢?雲清不知道,但是,他還是明白一點,他不會眼睜睜看着阿率被小煜子帶去那個啥勞子的公會。

呃──這……這……他被讨厭了嗎?

面對黑發少年冷淡卻異常沉穩有威嚴的姿态,小煜子耷拉毛茸茸的腦袋,雖然想據理力争率哥的個人自主權,卻因為對方氣勢太迫人,意識到自顧不暇的安危問題,小煜子的肩膀下垮,直接眨巴着眼睛露出可憐的樣子──

拜托,不要殺我,嗚~我不敢了,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

☆、17-2

呵呵,果真是兄弟,連喪氣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阿率看了忍不住想笑,動念想上前安慰小煜子,手臂卻被緊緊拽着不放,黑發少年連看自己都不看,全副精神就放在妖族男孩上面,可憐了一向有話就說的小煜子,這回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他是我弟弟,別這樣欺負他。」阿率邊說邊想笑,他從來不知道黑發少年也會有欺負人的一天。

欺負?這樣算欺負嗎?雲清疑惑地看阿率一眼,又看看正努力露出讨好笑容的小煜子……

原來,這樣叫做欺負,恩。

「小煜子,你的隊伍呢?」雖然雲清已經不再如蛇盯青蛙的看待小煜子,但還是不肯松下手勁,阿率只好站在黑發少年身後溫聲問。

大松一口氣的小煜子,卻不敢再度造次沖到阿率的懷中尋求安慰,乖乖地站在原地回答:「我不是跟公會來的,臨時組團進來打惡靈解任務,剛剛解完他們都回去了,剩下我和兩位隊友身上沒帶回城卷軸,打算要跑回去。」

「其他兩個呢?」

「他們跟在我後面,奇怪,怎麽還沒跟上來?」小煜子立刻回頭探探,然後大喊:「珊珊!烏托蘭!有沒有聽到?」

遠處傳來:「來了!」

接着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老娘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連打個怪都能拖拖拉拉的,要不是你,我怎麽會忘記帶回城卷軸。」

另一個聲音小小的反駁:「明明是你怪擋不住,拖着亂跑,我還要追着你打怪。」

「你還敢回嘴,相不相信我現在就把你打飛回去!」女聲怒火燃燒。

「打就打,我一個堂堂男子漢還怕你這八婆嗎?」

對話是越來越不對盤,似乎轉眼兩人就要大打出手。

小煜子受不了的叫:「你們別吵了,快過來。」

「小煜子,你是幫他還是幫我啊!」一身火紅裝備的火爆小辣椒珊珊,俏臉上淨是怒氣。

「女人就是這樣,錯了也要硬拗,看到人就想找幫手評理,說你八婆就是八婆。」烏托蘭也是被氣到極點,一掃平常軟趴趴的樣子,怒瞪着火爆小辣椒珊珊,絲毫不肯退讓。

這下子,火爆小辣椒珊珊那條向來脆弱的理智,當場斷線,腰間一雙匕首立刻抽出來,往咒術師的烏托蘭身上招呼去。

早有所防備的烏托蘭,立刻叫出魔法盾牌,擋下來勢洶洶的一擊,嘴巴急促念起最簡短的單攻技能,冰彈立即回敬火爆小辣椒珊珊過去。

「別打了你們。」沒想到這兩人還真的打起來的小煜子,在旁邊緊張的大叫。

一來一往,在平時雲清是可以徹底無視,不過顯然今天例外,眼神更加冷冽:「鬧夠了嗎?」

什麽冰系最強的攻擊,都沒有這句話來得更加低溫,人人不由自主打個冷顫,傭兵團所有人都忍不住退離他們親愛的團長大人三步,誰都沒勇氣靠近去凍成棒冰。就連兩個打得最沸騰的當事人,都感覺到恐怖的殺氣,心中一驚,脖子一縮,武器架在胸口前,警戒停下看向黑發少年。

雲清沒興趣理會他們,但是考慮到阿率不可能放着小煜子不管,自行從儲物空間掏出三個回城卷軸丢給妖族男孩:「回去。」

「喔喔,好。」小煜子趕忙接過,發給另外兩個夥伴,拼命的使眼色催促道:「走啊。」

火爆小辣椒珊珊看向雲清,然後将回城卷軸撕破,瞬間消失在原地。

烏托蘭吞口口水,卻在撕破回城卷軸的時候,發現阿率的身影,他開口想大叫,人卻已經被傳送離開。

看見這兩位愛惹事生非的夥伴先回城了,小煜子對阿率怯怯笑道:「率哥,我先回去喔。」

「恩,下次記得要在身上放回城卷軸,別老是丢三落四的。」阿率溫柔的交待。

「恩恩。」小煜子用力的點頭,随即在冷冰冰的視線下,再度感覺到生命受到的威脅,因為率哥的笑容又提升一個層次,吓得他馬上撕破滾動條,夾着尾巴逃離恐怖的氣氛。

意外的插曲就此結束,碎琉璃在旁邊觀看,同樣也不敢上前靠近似乎正在低氣壓中的雲清,于是她壓低聲音忿忿對鈴铛道:「你還說他們只是普通朋友,這哪一點像是普通朋友。」

這下鈴铛可是萬分不解回:「他們當然不是普通朋友啊,他們是好朋友咩~」鈴铛萬分高興雲清也會有像正常人表現七情六欲的時候,尤其對象是始終溫柔對待且保護他們的阿率,那是值得信任的男人。

「我從來不知道你可以這麽蠢,你看過那個好朋友會有這麽強的獨占欲啊!」碎琉璃簡直是想要發飙。

鈴铛滿臉無辜道:「這樣叫做獨占欲?我認為雲清沒有做錯,我也贊成不讓阿率去別人的公會。」

吼!這兩個人就不能再正常一點嗎!!!

于是,碎琉璃再次被氣到不行,倒地不起。

沒去多管懊惱不已的碎琉璃,鈴铛笑笑地看着那兩個男人的背影領着傭兵團的人走在前頭,想起當初水月觀音走得太急促、太突兀,她連抓住他的手都來不及……

時間如果能重來一遍,她也會像雲清這樣緊緊抓住,不會放手的。

是的,她不會放手的,在這段離別的時間中,她終于學會了不放手。

結束完任務後領取獎賞,過來是自由活動時間,衆人做鳥獸散,逛街的逛街,PK的PK,圍在一群聊天的聊天,喲喝結伴上飯館的上飯館。

鈴铛被璇玑一群女孩子拖去街上血拼,碎琉璃因為雲清今天特別不同的表現,暫時不想跟這個摸不透心思的老公靠得太近,所以與鐘汪汪和水之初這對夫妻跑去研究生活技能。至于勞碌命的蘇普,正在跑任務公會的流程,申辦已經累積足夠名望值的傭兵團,準備升級為二星階傭兵團。

于是很難得的,阿率和雲清單獨走在一塊,兩個都是喜歡安靜的人,避開熱鬧的氛園登上鮮少有人的安利爾高塔,在高處俯瞰斯格裏紐市的繁榮富庶。

「為什麽不讓我打頭陣?」阿率不明白地問身旁的黑發少年。

黑發少年撥撥自己漸長的頭發,淡淡道:「為什麽總是阿率打頭陣?」很多事情以前他真的沒有發現到,太習慣阿率的付出,卻沒發現這些都不是那麽的理所當然。

血薄防弱的精靈族,尤其是魔法師和弓箭手兩個職業,向來都不該是拿來打頭陣的先鋒,他們應該站在後方輸出最高的殺傷力,而非殺入群怪之中,置身在劣勢的戰鬥狀态。

打頭陣對阿率來說,一直都是非常耗損的事情,可是阿率卻一直都這麽做,初期是為了保護他和鈴铛,現在是為了帶動團員的士氣振奮人心,為了讓大家有勇氣上前面對那些怎麽看都惡心的怪物……

「我會更強的,所以,你不要再這麽做了。」黑發少年堅定的說。

阿率沉默會,最後笑答:「好。」

黑發少年的逐漸茁壯,阿率感到高興的同時也不免悵若所失,會不會有一天,當這兩個人族的少年少女已經成熟後,就不再需要自己呢?

隐隐的不安像道黑色輕煙悠轉在心底,很想将這種可笑的想法抛諸腦後,人與人之間不該只是依賴與被依賴的關系,阿率不是不知道,但是長期和雲清的往來确是從依賴開始,如今這樣的模式看似即将要有所不同,就算是阿率,也很難在面對轉變的初始,就能氣定神閑的馬上找到定位。

「阿率。」黑發少年突然轉過頭來。

「嗯?」

「我不喜歡你笑也喜歡你笑。」雲清的表情嚴肅且沉重。

嘎?

黑發少年繼續幽幽道:「一直以來,阿率的笑容很勉強。」不是不喜歡阿率的笑容,而是不喜歡阿率勉強自己。

胸口驀然被少年無虛僞的話猛然一撞,阿率別過頭去假裝若無其事,讓側臉垂下的發絲掩飾眼中的震撼和狼狽。

「可是,今天阿率看到小煜子卻笑得很開心……」雲清的聲音飄蕩在風中散去。

看見阿率發自內心的笑容雲清很喜歡,可是這個笑容卻是因為別人綻放,這個事實就讓雲清越發地……

阿率沒有響應,只是漠然的眺望遠方。

兩人之間一時沒有再交換任何話語,只是靜靜的聽着風聲,還有城市中傳來沸騰的喧鬧人聲。

細長低溫的手指,突然伸過來捧住白精靈男子的臉。

被黑發少年的舉止吓到,面對近沒幾公分放大特寫,阿率瞬間停住呼吸,在短短的火光電石中,他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口氣放柔道:「怎麽了?」

「阿率可以不要對別人笑嗎?」雲清很認真的問。

「不行,這違背了我個人的意願。」

他的笑容有這麽差勁嗎,竟然讓雲清這麽讨厭。?

「喔。」沒得到想要的答案,雲清很快就接受事實。

「阿率會不會有一天離開我們,回到以前的公會?」

「不會的。」

想太多,這怎麽可能。回去看盛皇和漣歆卿卿我我?他可沒這麽好的心髒承受得住。

「喔。」得到想要的答案,雲清點點頭十分滿意,但還是沒有任何放手的跡象,繼續一個勁瞅着,最後道:「我不會讓你回去的。」

在黑發少年宛如宣告誓言中,阿率瞠目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阿率。」雲清又叫了一聲。

這回阿率沒有任何應答,也沒勇氣再回應,實在害怕少年再度語出驚人。

「你想當副會長嗎?」威風凜凜聽起來特別的不順耳,似乎反過來在說現在的阿率有多委屈。

「離開公會後,我沒再想過這個問題。」沒有任何隐瞞的回答。

阿率不知道自己想不想當副會長,當初是因為和盛皇一起打拼天下最後成立公會時候順理成章當上副會長的,會任職的原因不是在于他想不想。

雲清很認真的看着阿率,這次連「喔」都沒有,但這樣的認真反而讓阿率如坐針氈,心中盤算幾回對方可能的想法後,阿率選擇最保守的試探:「然後?」

然後……

然後,黑發少年輕輕地吻上白精靈男子的唇。

毫無預兆的舉動,讓阿率徹底石化在原地,冰藍色的眼眸映着沉靜如夜的黑眸,他整個腦袋都混亂了。

這是接吻嗎?

不,這是被吻吧?

可是為什麽被吻的是自己?再怎樣也應該是他主動吧?難道他看起真的有那麽孬嗎?

不不,不對,現在不是誰吻誰的問題,而是為什麽雲清要這麽做?他知道自己在幹嘛嗎?

呃!都不對,他跟雲清都是男的,怎麽可以接吻?!

可是當初喜歡漣歆的時候,漣歆也是男的,所以用這樣來衡量,好像也不對。

呃……

哎唷!都不對!

到底哪裏不對他也不知道,總之,就是不對。

可憐的阿率,思緒亂糟糟的,雖然沒有天崩地裂、火山爆發那麽誇張,但對向來理性挂帥思考而言的他,無疑地是一記沉重的打擊。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想當年他在大學時代,第一個讓他動了心思的就是小亞。但是這份感情還未萌芽就先被掐死在土壤裏,因為他的好哥兒新井蒼吾對小亞一見鐘情,回來之後開始思春發騷,忘了吃飯、忘了洗澡、忘了讀書,搞得阿率沒來得及顧上自己心中那點心思,就使出渾身解數努力幫忙好兄弟抱得美人歸。

事成之後,多少次在夜裏有莫名的惆悵,但都讓不解事的阿率,歸咎為新井蒼吾真是太圈叉的好運,把他們這一票毛頭小子心目中的女神吃幹抹淨的緣故。盡管後來就算發生那麽多的事情,新井蒼吾和小亞分手了,阿率也沒再對小亞心生任何遐想。

接下來遇見漣歆時,那時候的阿率,可以說是「就算未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的狀态,明确知道自己動心了,于是義無反顧加入這場愛情追逐賽,最後卻落得渾身是傷,黯然退場。

總之,阿率到現在還是一個感情上的菜鳥,一個連接吻經驗都沒有的感情菜鳥。而現在這只菜鳥,正被另外一只更菜的菜鳥吻着。

作者有話要說:

☆、18-1

呃……正确的形容是,唇貼着唇,然後,誰也不知道接下去要幹嘛……

就近聞着阿率的鼻息,雲清有說不出來的舒服和滿足;可以這麽近地注視阿率冰藍眼眸逐漸深溫、加深顏色,他有一種前所未有過的快樂升起;原來這麽靠近貼近這個男人,竟然是這麽美好的事情,雲清不禁笑開臉。

阿率覺得一陣暈眩襲來,難以分辨是因為這個吻的關系,還是過分純粹的笑容所帶來的威力。

「雲清,這事情你不該對我做。」阿率試圖用極為冷靜的口吻開口,卻無法忽略胸口急速跳躍的鼓動。

「那該對誰做?」

「你應該對琉璃做的。」不知道為什麽,說到這句話,阿率的心髒突然抽痛了一下。

「為什麽?」

「因為她是你的婆。」

雲清一愣,難得他眉頭微蹙起來,然後緩緩開口道:「你希望我對琉璃她這麽做?」

呃……

阿率張口結舌,幾度想說什麽卻又閉上,最後嘆道:「不希望。」

原本如五岳壓在心頭的窒息感,因為阿率這句話如釋負重,黑發少年再次揚起笑容,雖然他也不明白為什麽,但是他很高興阿率的回答,非常的高興。

呃……他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這麽的燦爛……

阿率覺得自己悲劇了,他完全無法抵抗這樣的笑容,因為看到雲清這麽開心的笑,明明就覺得事情很不對,他也忍不住跟着雲清笑起來,不想再說任何話讓這個笑容染上一分陰霾。

這樣,不好吧?阿率心中疑問着。

「阿率,我可以再吻你嗎?」雲清笑咪咪的像個單純孩子,提出一個讓對方當場五雷轟頂的請求。

「不行。」阿率正色回答。

「為什麽?」剛剛明明就可以的──雲清面露委屈。

心旌動搖啊~阿率覺得自己越來越悲劇了。

「因為那違背了我個人的意願。」

「你不喜歡我吻你嗎?」

這……這是讓他怎麽回答!!!阿率第一次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雲清。」

「嗯?」

「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我還有權利拒絕吧。」

「喔。」雲清眨眨眼。

好吧,阿率确實有權利拒絕回答,他是該尊重對方的。這麽想的雲清牽住對方的手,然後再度笑得很滿足。

「雲清……你別牽我的手……」

「為什麽?」

「什麽時候你那麽喜歡問為什麽……」阿率對天幾乎要忍不住一聲長嘆。

「我不會放手的。」雲清非常認真的說。

這下阿率徹底無言瞪着,掙紮許久,他才緩緩道:「我們還是先別下去,再逗留一會吧。」

「恩,好!」雲清開開心心的回答。

于是兩人就站在安利爾高塔上,看着日落西沉地平線,看着繁星綴滿夜幕,看着美麗又圓又大的月亮挂在星海裏散發柔和的光輝。

自始至終,兩只手都緊緊牽着。

雲清變了,傭兵團中大大小小的事物,他不再像之前只是旁觀着,偶爾少數時候才參與。他開始有計劃性的規畫傭兵團的隊伍組合,和蘇普與阿率商讨傭兵團的未來,取得一致的共識後,他們決定将腳步邁向西大陸的世界舞臺上,不再将目标放在任務上面只為了升等和獎勵。

三人齊心合力帶領所有的團員們,有組織性的加入傭兵世界競賽,他們為傭兵團登記名字──風雲,開始風風火火打進傭兵世界的黑暗競賽中。

傭兵世界的戰績計算方式是以積分累計,并非采取一次戰敗即淘汰。每一年都有長達半個月的競賽,前二十名進入傭兵排行榜的傭兵團,會獲取大賽不同名次分配的獎勵,能打上排行榜前二十名的,都可以說是傭兵世界中的怪物團隊,畢竟這個競賽有近三千個傭兵團參賽的,非常的盛大。

在累積積分的規矩中,風雲并不是沒有戰敗過,但是雲清展現驚人的氣魄,阿率發揮缜密的籌劃,以及始終為傭兵團鞠躬盡瘁的蘇普,他們表現出來的從來都是三不原則──不低頭、不喪氣、不放棄。

在這麽強韌的信心和信念灌注下,團員們就算跌倒,也能再次堅挺站起來贏回下一回的勝利,然後繼續前進。

終于,在最後一天的比賽,風雲以優秀的積分坐穩傭兵團排行榜前二十名,等于未來一年內,風雲這個名字都會挂在傭兵團排行榜,供無數玩家敬仰。

确定取下排名的剎那,風雲傭兵團所有成員都激動得快瘋了。

當場,璇玑痛哭出來:「我們拿下第七名耶,是第七名耶……」

碎琉璃含着眼淚叫:「對,就是第七名,嗚~」

鐘汪汪紅着眼睛大力抱住兩人,在旁的火爆小辣椒珊珊忍不住熱淚落下,跑上去張開手抱在一起,全哭成一團。

傭兵世界的競賽并不是那麽公平的,在這段時間他們承受不少莫名的攻擊,不管是言語上還是行動上,畢竟西大陸的玩家那麽多,每個人想的都不同,使出招數也是不遑多讓,琳琅滿目。

成員受到各種的威脅利誘,被挖腳、偷襲、圍毆、逼迫退出團隊、殺掉等級,甚至有些下三濫的傭兵團在世界頻道和網絡讨論版拼命抹黑他們,鬧得沸騰得熱烘烘的。

各種抹黑、千奇百怪的謠言在越接近勝利的時候,越是糾纏着考驗他們的定性。短短半個月,他們經歷過極度濃縮的世态炎涼,人情冷暖滋味他們都嘗遍了,越發感受到堅定不移的夥伴們有多麽珍貴。

哭的不止是女生,自挂東南枝、烏托蘭、泥巴丸子也抱在一起哭得亂七八糟,其他人雖然沒有像他們表現出淚流滿面,卻沒有一個人眼眶不紅。

鈴铛默默抱住雲清和阿率,如今身為傭兵團祭司精神象征的她,成為一個溫柔又堅強的女性。

在旁的九歧,則又哭又笑的拉着蕭止容大叫:「走,我們再來PK!」

聽聞此言,沖上前給他一腳的不止是蕭止容,還有老是恨鐵不成鋼的蘇普。

一向表現陰沉的琴小馬,這回也嶄露笑容,可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看到他的笑容,人人都要忍不住發毛起來,想到很久很久的某個世紀,有部片子叫做貞子……

修把泥巴丸子抓過來,粗犷的臉龐露出笑容,泥巴丸子見狀将頭埋進修的懷中,更是哭得唏哩嘩啦,修拍拍他的肩膀,男人的眼淚差點就掉下來。

水之初忍住那想哭的情緒,紅着眼微笑看着這些一路奮戰過來的夥伴們,頭一次深深的感覺到,大家能在一起,真好。

雲清在抱住鈴铛的同時,另外一只手緊緊牽住阿率,向來面無表情的他,在得到勝利的這時候,也無法不動容。

感受到黑發少年不似平常力道适中的握力,阿率知道現在雲清內心,并沒有表面上那麽平靜,他也緊緊反握回去,在鈴铛發旋上方,給予一個始終不變的笑容。這個笑容,是風雲每個成員看見,都會平靜下來的笑容,一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不管團中發生什麽樣的巨變,誰退隊了,誰被偷襲殺掉等,誰被冤枉誰被抹黑,誰的心中氣憤難平要沖出去報仇,在這個笑容之前,他們就能平心靜氣下來,清楚知道他們要做的事情是忍耐、取得勝利,別做出任何扯後腿的舉動。

團長雲清用異常驚人的領導能力帶領整個團隊,以絕對武力優勢橫掃舞臺上的敵人向西大陸的傭兵世界宣告風雲從來都不是軟腳蝦,想要與他們宣戰,就得先惦惦自己的斤兩。他的一句話能讓所有挫敗低下頭的團員們重新燃起信心,再次站到舞臺上拿出他們最強的實力作戰,為傭兵團的榮譽而戰。

副團長蘇普将大大小小事務扛在肩上打理,從行政流程、資金運用到各種外交應對,蘇普站出去代表風雲不是一個只會武力的傭兵團,他們還有非常好的腦袋,不是誰想在這裏刮個油水,占個便宜,他們就會傻傻的落入圈套之中。「在蘇普面前計算,小心反被算計」,這是經歷風風雨雨傭兵世界裏面流傳的一句話,象征了蘇普的腦袋有多強悍。

而阿率是除卻團長和副團長的第三人,盡管他并沒有掌握任何名義上的權利,只是微笑的站在團長和副團長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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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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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