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15)

率,直接無視司空鈴的存在,露出溫柔的笑容,只想靜靜地看着司空昂,任時光如水經流兩人身旁,沉醉于此時。

「阿率!」

拿司空昂滴水不漏的防線左右沒辦法,不服氣地轉過頭正好看見始終溫柔守在身邊的阿率,她立刻湊上去扯住衣擺處,小臉楚楚可憐、眼裏霧氣迷蒙、口中苦苦哀求:「阿率,拜托~幫幫忙,我們就下去玩一下好不好?」

「……」阿率登時一顆頭兩個大。

「好不好,阿率~拜托啦~」

求救地朝司空昂看去,後者正将不善的眼神投在司空鈴背上,俨然有想抓起妹妹打屁股的念頭逐漸成形。

最後阿率拗不過司空鈴的賣萌攻勢,而司空昂無法忽視阿率的無助眼光,終于是順遂司空鈴的意,一行三人在沿海公路半途下車。

「哇喔~好棒啊~」

司空鈴像是得到解脫似,脫下鞋子兩腳赤裸踩上深冬的海岸,壓着大頂複潮中世紀設計的白色寬檐帽,手拎蕾絲花朵新嫁娘系列的杏色跟鞋,司空鈴像個小瘋婆子直往海浪拍岸交界處奔去,在車上已經拆下绾發飾品的粉紅色頭發,此時正披散一肩風情萬種的大波浪卷。幸虧今天天氣不錯,氣溫頗溫暖,要不然還不冷慘。

沒有司空鈴的開放和熱情,阿率和司空昂顯得拘謹冷靜,緩緩地并肩吹着海風走出兩排和諧的腳印。

「她很開心。」

「還是個孩子,正是蛻變時期。」

「呵呵。」阿率忍不住笑出來。

「笑什麽?」

「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很詭異,也特別沒說服力,你看來如此年輕。」

司空昂垂下長長如扇的睫毛,恰如其分的唇迎風揚起動人的笑容:「你知道的,外表不代表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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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知道。

在水藍世界裏因為司空昂對游戲的各種陌生,發生過很多令他啼笑不得的插曲,但是一個人的特質是不會被掩蓋的,司空昂表現出來的敏銳和決斷,不需要他特別去襯托,會長這個位置到最後實至名歸證明司空昂獨具的領導人特質。

如今現實兩番接觸,阿率更是驚覺,若非司空昂因為某些不明因素,使他具備與常人極大距離的思考邏輯,這人早以命世之才,抱将相之具與他天壤懸隔。

「昂是很了不起的。」阿率肯定的贊美。

回應阿率的話,是在陽光下牽住的手,以筆直無所懼的姿态伴在阿率身邊,一步步的走在沙灘上。

「……」

這樣子真的好嗎?會不會太光明正大了點?

正當阿率各種糾結之際,司空鈴雙腳已經踩在冰冷的海水裏,一個哆嗦,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昂!阿率~快來呀,好冰喔!」

司空鈴的笑容綻開連豔陽都為之遜色,情緒更是高亢到極點。海風缱卷中有淡淡地鹹味,白色浪花随潮起潮落在海岸線來回嬉耍。

兩個大男人看司空鈴盡情地在沙灘上逐浪,笑聲如清脆的鈴铛揚開。

見妹妹的裙擺沾濕,司空昂脫下咖啡色皮革外套拉過玩得不亦樂乎的司空鈴,将外套緊披肩頭,眼中不贊同的目光看得司空鈴俏皮地吐吐舌頭,不敢再頑皮地把海水踢得到處都是。

兄妹倆溫馨的互動,牽引阿率會心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危險接近

突然,司空昂聲音透出厲色:「司空鈴。」

聞聲,她身體一僵迅速擡頭朝沿海公路方向看去,幾道黑影跳躍地從棕榈樹後飛躍襲來,速度之快非常人所能及。

司空鈴奔前兩步急忙緊緊扯住驚訝的阿率手臂,将阿率拉到進入備戰狀态的司空昂身後。

黑影還未靠近,司空昂已經動作。

「波──」

能源槍不知道從哪裏被掏出來,略帶橙黃顏色的能源立刻以肉眼無法直視的速度破空。

「啪踏!」黑影一個翻滾,摔倒在地上。

「波-波-波!」接二連三的開槍,司空昂的槍法異常精準的連續放倒來人。

可是,很快地司空昂手上的能源槍出現異常無法使用,更多的黑影由遠奔近,總共八個。

還未接近,司空昂已經清楚地看見幾個人手上都裝載能源禁制裝置,這小東西的功能性範圍很小,但只要開啓使用,所有科技武器都會失去動力能源,暫時性無法使用,對過分仰賴科技的現代人來說,是一個十分頭痛的東西。

往前跨出一步,湖碧色格子狀圍巾不知何時解開,從司空昂細白的脖子上滑落,在半空中畫開一道弧度跌落在沙灘上,司空昂已經欺身上前沖進敵陣中,與對方交手起來。

「阿率……我們快走……」再度開口的聲音顫抖得十分厲害,司空鈴眼淚都快掉下來,揪緊的手止不住如落葉撲簌簌。

這就是司空昂為什麽不同意他們到海邊玩的原因,只是當時她天真的以為不會。

現在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司空昂雖然放倒四個人,但還要面對八人的連擊,而且為了保護司空鈴和阿率不受敵襲,司空昂在承受連手的壓力同時,也要分心牽制八人,幾度以十分驚險地角度閃過欲将人打殘的關節技。

這不是一場平分秋色的戰鬥,而是居于下風的消耗,司空昂現在不過是在拖延制造司空鈴和阿率的逃走時間。

阿率一如往常溫柔的開口:「不要怕,我們會保護你的。」說完将外脫下交給司空鈴。

「阿率?」

阿率拍拍司空鈴的肩膀,給予一個安定人心的笑容。

司空昂的武藝并不低,但是目前交手的八人也不是普通的綁匪,明顯是經過戰争洗煉的傭兵,每個人身上都透出濃濃的血味和冷酷,司空昂絲毫不懷疑自己在牽制對方的同時,若稍有不慎或出現疏忽,下場絕對不會是完手完腳的。

「撕──」

衆人突聞利刃破空聲,捎帶無盡的殺意。

橫劈的劍氣破開八人布下嚴密的陣法,戰局出現變化。

阿率反握持把渾身水藍晶瑩約30公分左右長度的匕首,任誰看到都會判定絕對不是鋼鐵原料所制,反倒像是玉石礦物所出産。不過若是這樣就以為刀鋒不利,那可就要吃虧吃很大了。

對危險的敏銳度經由多年戰場上的磨練,傭兵見到水藍匕首都忍不住頭頂一陣發麻,直覺這東西非凡物也就罷了,還帶股極端危險的味道。

匕首被以暗殺者特有的姿勢進攻揮舞。

刀光一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犀利的圓弧,能源禁制裝置竟然像紙般被橫切成兩半,傭兵心驚膽跳看着已作廢的能源禁制裝置被削飛到半空後滾落地。

反手再劃出一道弧狀逼退敵襲,明明離刀刃還有幾公分處,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刀鋒太銳利還是有其它別的原因,質度堅韌防火防水的衣服輕易的被割破。

匕首危險就算了,這個後來加入戰鬥的男人更有一副好身手,舉手投足間揮舞的俨然是套搭配匕首使用的武術,匕首與人合為一體,發揮強大的破壞力,硬是打出以攻為守的強勢。

因為阿率的加入分擔壓力,司空昂立刻改變牽制策略,招招都是直取人性命。短短半盞茶時間,二人對上八人,竟能扭轉乾坤居于上風銳不可擋,打得八人節節敗退。

拿不下司空家的少爺,也無法沖破防禦線抓走司空家的千金,甚至已經有傷亡出現,各種損耗已經超出原先心理預計承受範圍,這群傭兵團身分的綁匪,審時度勢各種不利後也不多加糾纏,身影飄忽縱走,順便将地上四個一開始就被擺平的也一并帶走。

這場綁票擄人風暴來得快去得也快,司空昂若無其事的将能源槍插回腰際,慶幸這群綁匪雖然有傷人之意,但無取人性命之目的,不然空曠的海灘上是最佳的狙擊點。

倒是阿率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激戰過後,阿率也不回避,匕首在右手內上甩個小小抛投,五指張開逆時針挽花握成拳,匕首頓時消失無蹤。相較司空昂的意外之情,阿率對司空昂身手之好,也是驚詫不已。

現代世家子弟在校學習課程中,不乏出現槍法、劍術、搏擊之類的體育項目,便是要因應現代社會潛伏的各種危機必須學習的自保手段,但要練到身手如此矯健,一敵八雖落下風但能做到完美牽制,這種身手,估計一流的保镳也不過如此。

他們相對互視,很多話想說也想問,不過,現在真不是時候。

司空昂剛拍落打鬥時沾上的灰塵整理好儀容,就被司空鈴一頭虎虎沖過來抱住,她的擔心害怕、驚惶愧疚等種種情緒,在綁匪失敗退去之後,得到解放和爆發。

「嗚嗚~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嗚哇一聲她放聲大哭,拼命的道歉,司空鈴雙手将司空昂抱得緊緊的。

她不該任性,不該自以為是不會,于是害大家陷入危險之中;今天幸好有阿率在,不然後果她根本無法想象。

司空昂還是老樣子撫着妹妹的背脊,阿率在旁看司空鈴哭得甚是傷心,于是走過來像在游戲中每一次的安慰,溫柔地摸摸司空鈴的頭,希望她能早點平靜下來。

司空鈴擡起哭紅的臉,幸好沒化妝,所以沒出現傳說中淚欄杆的恐怖現象,反倒清爽得令人憐惜。随即,她張手連阿率一起抱住,繼續埋頭哇哇大哭。

阿率愣住,沒想到司空鈴會不設防的親近他,但随即被她的哭泣搞得手足無措,苦笑的和同樣不知道怎麽辦的司空昂相視,最後只好低聲細語不斷地安慰司空鈴,就像他們在游戲中那樣。

浪花依然拍打着海岸,晚霞如打翻的墨彩豔麗潑開滿天,似懷舊時光的陳黃色映在波波海面上,晚風輕輕吹過細白的沙灘上,随着天色漸晚,溫度驟降。

司空昂攬過妹妹的肩,大哭過後的司空鈴,抽抽搭搭的哽咽,情緒已經平複很多。阿率收拾好東西後招呼司空家的兄妹倆,三人踩着夕陽餘晖,折回搭乘停在路邊的自動駕駛磁浮便車內,準備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富貴人家

不安定的年代,富貴人家像是司空兄妹倆的遭遇,真是再尋常不過,政商兩界的惡鬥常以以人命為代價,為了謀奪更大的利益,人們可以輕易地和惡魔交易,綁票和暗殺都是家常便飯之事,所以家族為了保護子弟們,各種防禦手段層出不窮,最常見的就是聘請大量的保镳或手段莫測高深的異能士。

司空家自然也有套防護辦法,本家大宅就是座嚴密堅固的碉堡,經過多年的人事汰換調整,會留在本家大宅的每位仆役包含掃廁所的老太婆,都不是普通的好身手。

擁有世代傳承的司空家兄妹們更是受到最精密的監視和追蹤,身體內被植入不可破壞、不可拿取的芯片定位和通信,這或許是出生富貴比平民還不如的地方,他們幾乎沒有隐私和自由。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之事,畢竟司空家并非僅僅局限在商業上涉足,所以更是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第15代之前,司空家就像是血肉肥美的祭品,遭到本家與分家的長期吸食,你争我奪逐漸錯節盤根、日漸萎靡,到最後積弱不振甚至出現為了自身利益抛棄司空家的節操,內鬼通外神的蠶食鯨吞百年的承傳。

幾代短命的領導者相繼過世,輪序至第21代的司空俊彥繼承這個只剩個外殼,內在幾乎要被掏空的司空家,他用前所未有的鐵血手腕肅清本家與分家各懷鬼胎的異心者,完全不懼此舉會使司空家元氣大傷,其手段之殘忍足以令司空家小兒聞名啼哭,并獲有暴君之名。

外界非常難以理解司空俊彥為何能對同族下如此毒手,不過他不需要跟司空家以外的人解釋,甚至他也從未跟司空家的人解釋過什麽。在後來的時間,輝煌的成就證明司空俊彥的能力非凡,當他操作司空家一躍成為物流業的龍頭,重振司空家的光輝,那些破事和爛賬漸漸地被蘊含能量的光芒給掩蓋掉。

不少同為家族身在掌舵之位的當權者,感嘆司空家第21代的繼承者的驚世絕豔,佩服其殺伐果斷的魄力,但這樣的天才橫世,相對性地也給同行競争者十分巨大的壓力。所以從過去到現在,針對司空家的手段只多不少,再肮髒無恥的都有,只是從未成功過。

深受各種苦的司空俊彥,對弟妹們的保護依然周全,但采取的措施顯然比較自由。司空昂身手高超,形成保镳們變成是負擔的局面,司空俊彥很幹脆地撤掉對司空昂的保護,轉而全力保護司空沈洋和司空鈴,不過一個連下床都成問題,另外一個則是難得出門,足不出戶的在本家大宅裏亂竄,平常還真沒有太大的煩惱。

因此,今天司空昂和司空鈴的外出,是在司空俊彥知情的狀況下縱容的,沒有派出保镳們随行主要也是相信司空昂的身手,自保有餘也會保護司空鈴不受傷害。

有心人士得知司空家弟妹倆完全無保護的情況下出門,就像是大肥羊送上門來,勾得他們蠢蠢欲動,立刻出手前往準備綁個人回來進行談判取得最大的利益,只是他們誰也沒想到司空昂的身手如此之好,手段如此狠辣,比幹酪空俊彥起來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起碼司空俊彥從來沒做過把能源槍掏出來,毫不眨眼間就放倒四個人這檔事情。

「主人,歡迎回家。」在阿率還未開門前,艾莉絲已經發現阿率帶了兩位從未見過的客人回來,她立刻化作立體投影,恭恭敬敬地跪坐在玄關處,雙手貼地用頭頂上的發漩迎客。

AI智慧司空家也是有的,并且更高級,所以司空家兄妹倆表情都非常鎮靜。

至于阿率,他無言極了,剛回到家竟然就碰上艾莉絲玩上這一手,這又是從哪本書學到的迎賓禮?

「請讓我為主人更衣沐浴。」

「……」

這下阿率是一整個不行,這種對話根本就不是迎賓禮上會有的。

嘆,碰上艾莉絲這個AI智慧活寶管家,他真的只有扶額的份,但現在不是進行矯正的好時機,最後阿率無奈道:「準備些茶水和點心。」

「不用沐浴更衣嗎?」艾莉絲歪頭,實在不明白阿率的反應為什麽跟電子書裏的主人翁都不一樣。

「不用。」阿率很嚴肅的回答。

「是,我立即來準備茶水點心。」

幸好司空家兄妹對艾莉絲的所為非常無感,他們的注意力全放在客廳上。

司空鈴愣愣地看着客廳,她在進來之前注意到是棟有庭院的別墅,屋頂紅瓦屋身白牆,外型非常清新漂亮十分吸引人,倘若她曾期待屋內會是怎樣的擺設,那麽眼前所見就不是普通嚴重的反差。

簡單排放的基本家具,屋內冷冷清清竟然沒有一絲人氣,司空鈴迅速擡手掩嘴避免自己忍不住哭出聲音來,她的心緊緊地揪痛,怎麽也不敢相信,這竟然是阿率住的地方,那樣一個溫暖的人,卻住在這麽寂寞的屋子裏頭。

轉眸看向一副像是回到家的司空昂,正好奇地左張右望,阿率微笑地介紹這些家具是當初買房送的,雖然他一個人住不需要用到這麽多的陳設,但畢竟是免費的,丢掉也是可惜,所以一直留下來。

然後司空鈴聽到司空昂問阿率住在這兒幾年,阿率掐指算算回答到今年已經有七個年頭。

兩人說說笑笑也不完全只使用語言,從眼神和舉止,他們的心思交融如水,完全沒有任何溝通不良之處。

突然間,司空鈴頓悟,也許這兩人會相互吸引,并不全然的巧合和沒有原因,而他們之間真的不需要第三者以外的認同和接受。

也許是想法上的轉變,司空鈴仔細回想阿率和司空昂的相處,從過去到現在,從網絡到現實,始終都沒有出現過任何違和感,他們就像是在這世界上屬于自己的另外一半,經過很多不為人知的苦難和寂寞,終于在一個沒有生命的程序裏面找到彼此。

坐在七年維護嶄新如一日的沙發上,司空鈴露出綁匪事件過後的第一個笑容,閉上眼睛,傾聽阿率拉開落地窗傳來的海浪聲,一陣一陣有規律的拍打,就像是悠長的呼吸聲,就像是母親的心跳聲。

而那個在家很少開口的二哥,正在和阿率聊天,聲音輕輕淺淺如溪澗,句子節奏就像是葉脈滴落的露水,緩慢地「啪擦!」離開葉梢。

她安心跌入黑甜的夢鄉,呼吸越來越沉越拉越長,頭一歪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耐人尋味的笑容,眼淚如珍珠斷線,滑過臉頰豐潤的弧度。

當兩個男人逛完滿屋子,回頭見司空鈴靠在沙發上,眼角淚光閃閃唇畔挂着微笑沉沉睡去。這個狀态讓兩個男人看得甚是胡塗,一時難以明白少女的想法,為何能又哭又笑地睡着呢?

「大概是太累,精神繃得緊。」一番評估過後,司空昂作出結論。

「我來整理房間,晚上真在這兒睡非着涼不可。」

司空昂點點頭,将妹妹的東西往晚上要睡覺的房間先送進去,等阿率枕頭床鋪整理妥當後,他小心翼翼地抱幹酪空鈴,從客廳挪到房間內輕放,妥當之後,兩個大男人又蹑手蹑足地退出房間,帶門輕輕地阖上。

阿率招來艾莉絲仔細交代幾句後,和司空昂移駕到客廳。

「呵呵。」端起艾莉絲準備好的黑咖啡,阿率想到什麽似,忍不住笑起來。

「笑什麽?」

「我本來以為你們家最疼鈴铛的是你大哥,現在才我知道不是。」對司空家手足成員已經由這一路和司空鈴的對話中,了解到不少。

「哦?」

「最疼她的,是你。」

司空昂沒接話,等待阿率從何而來這個結論。

「感覺。」阿率給出一個毫無根據的答案。「而且我的感覺告訴我,你家大哥最疼的是你。」

很難得的,司空昂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笑容後問:「為什麽?」

「不知道,這是我的直覺,你也可以說是我猜的。」

司空家總共四個兄弟妹,司空俊彥疼愛司空鈴的表現阿率是親眼所見,至于沒見過面的司空沈洋,在與司空鈴談論中總有股不明顯的生疏,以司空鈴的性情來說,這裏面肯定有什麽不為外人道的原因。

司空俊彥對司空昂,表現出來更多的是無奈,但從司空俊彥的眼中,阿率看到藏着很深的心疼和縱容,這現象看在阿率眼中,着實太不可思議。

抿緊唇,最後司空昂笑道:「猜對。」

這不是個很長的故事,甚至在司空家,也不算什麽多特別的事情,卻對司空昂産生關鍵性的影響。

作者有話要說:

☆、有你就好(完)

一開始原是獨子的司空俊彥,受到父親嚴苛的教育和訓練,過着極為繁重的學習生活。直到司空昂出生後,司空家出現不少變故,導致司空俊彥有很長一段時間,是負責照顧襁褓中的司空昂。

粉雕玉琢的娃兒司空昂,從出生起就是個天才,但是到底有多天才呢?大概只有司空俊彥才有最直觀的認識。一個一歲的娃娃還沒學會爬和坐,就已經啞啞學語會認字看圖,然後握住司空俊彥的手叫哥哥,既乖巧又懂事,當司空俊彥去學習的時候,司空昂再怎麽雙眼淚汪汪的,也會忍着不哭泣目送司空俊彥離開。等待司空俊彥學習完後第一時間回來看他,司空昂的眼淚撲簌簌地抱住司空俊彥,蹭在懷中讓哥哥拍拍背脊、唱歌、說話哄着,才會慢慢地停止無聲的哭泣睡去。

這樣的司空昂讓司空俊彥一顆心都化成水,當成心肝寶貝疼愛,捧在手上怕摔,含在嘴裏怕化,是百般的照顧、千般的好、萬般的寵,還不怕寵壞的那種。

在最寂寞、最孤獨的歲月中,司空昂的誕生和依賴,對司空俊彥來說無非是一種拯救,所以說司空俊彥将滿腔情感都獻給司空昂那都不為過,就算後來出生的司空沈洋和司空鈴,都無法得到司空俊彥如此的對待,再這樣掏心掏肺了。

有些東西,一生真的只有一次,無法再複制。

眨眨眼,阿率還真沒想到小娃娃的司空昂竟然如此招疼。

「這事情知道的人已經不多。」除了司空俊彥和他心裏有數,司空家內部經過多少次洗盤,真正的老人已經沒幾個,會在司空本家繼續待着的,都是人老成精型的,自然就不會多嘴咬舌根,所以很多人到現在都以為司空俊彥最疼愛的是司空鈴,表現出來的也是如此,司空沈洋也是這麽以為的。

是什麽改變讨喜的小娃娃變成一個常年說不到幾句話的沉默少年呢?是什麽讓司空俊彥不再對待司空昂如昔呢?

是一場成功的綁票。

司空昂用輕描淡寫的口吻道:「因為內部關系我被綁票,綁匪跟我父親談判,我父親不打算接受任何威脅選擇放棄我,所以談判破裂。後來我僥幸地逃出來。」

心被利刃狠狠一紮,阿率驟大眼眸瞳孔緊縮,渾身如墜冰窖。

下一秒,阿率痛得不行地伸手抱過司空昂,環住少年纖細的身軀緊緊擁在懷中,低聲痛苦地喃喃:「昂。」

「我父親說司空家已經有大哥了,他可以不要我這個孩子。」他忘不了視頻上父親如冰刃般的眼睛和殘酷的面容,以及他說的每一個字。

這是司空俊彥和司空昂之間無法彌補的裂縫,一道由父親造成的裂縫。從此司空俊彥再也跨不過去那道鴻溝走進司空昂的心房。

綁票的背叛和家人的放棄,雙重打擊徹底粉碎年幼的心靈。

從那之後,司空昂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不言不語,并且拼命地在武藝上進步,因為家族不會為他付出任何代價,那麽他必須想盡辦法保護自己。

司空昂知道不是大哥的錯,他還記得第一批發現他的是由暗衛組成的救援,正是大哥不顧父親禁令抗命組織出來搜索的。當時大哥也在暗衛之中發現他滿身狼狽,失态地奔過來緊緊地抱住他,在司空家被視為軟弱的淚水從大哥眼中滾落,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大哥的眼淚也是唯一的一次,在那之後的很多年後,大哥為了早日爬上現在的位置,已經成為一個無血無淚的成熟男人。

「昂……」阿率更加用力地抱住司空昂,力道大的像是要将他鑲進自己的體內。

不過也是大哥的眼淚,在多少次午夜惡夢中終結恐懼。每當眼淚出現,惡夢就結束了。于是,司空昂在學會自保後,用很多年很多年的時間拼湊自己已經破碎的心,或許再也還原不了原樣,也許大哥永遠都不會了解自己的努力,甚至自始至終都以為自己不諒解他,他還是會繼續拼湊。

司空昂永遠不會忘記他對大哥的尊敬和深深的依戀、依賴,那是埋在骨子裏的情感,活躍在血脈相連之中,永遠不會變的。

細碎的吻,愛憐地落在司空昂柔軟的黑發上。阿率右手伸到半空中,手掌輕輕地往後一甩攤開,水藍晶瑩的匕首瞬間握在手裏。

「戴着。」沒有半點可惜和不舍,阿率将匕首放進司空昂手中。

當皮膚接觸到匕首,司空昂這才感覺到匕首竟然散發微微的寒氣刺骨,他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顫。

這一顫,讓阿率想起這把匕首可不是尋常人都能握得的,連忙在匕首上比畫幾下,頓時寒氣消失。

這一幕讓司空昂有些恍惚,想起當初在水藍世界,阿率将水藍世界十二名器排行第4的成長型武器墨劍交給當時完全不識貨的自己。

「阿率。」這一聲,司空昂是不滿了。

「你戴着我才放心。」

「違禁品!」随便找個理由想拒絕。

「你身上不差這樣違禁品吧。」阿率涼涼地反駁他,能源槍是軍方用槍,可不是随便能拿在身上的。

「無功不受祿。」這話更直接。

頓時,阿率失笑,然後從身上掏出那張黑色似名片的手機,在司空昂面前揚兩下笑道:「定情物。」說完,低頭在司空昂的唇親一下。

「無賴。」

「被你這麽說,我很榮幸。」

這下子司空昂被堵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還真沒想到,阿率無賴起來也是完全沒個理字。

「那你呢?」

「我不像你的處境這麽危險,起碼不會有人成天想綁架我。」

端詳着手上的匕首,這畢竟不是游戲,手上的東西也非凡物,頓時司空昂的臉有些發苦。

「來。」

不理會司空昂的反抗心理,阿率伸出自己的食指畫過匕首的刀鋒處,鮮紅的血液頓時流出來。

這下子司空昂眉頭緊緊打結。

阿率抓幹酪空昂的左手,以鮮血為墨汁在手心內畫上非常特殊的符號,畫完之後,符號閃過一陣光芒,立即消失。阿率将右手無名指戒指脫下來,突然,他心情有些緊張,神色更顯穆肅、莊重牽幹酪空昂的左手,将戒指小心翼翼地推進無名指處,大小剛好。

掐緊傷口止血,阿率示範手勢道:「像我這樣結印,心裏想着要将它收起來,就能收起匕首,希望它出來,再這樣結印想着出來就出來了。」

阿率很仔細地教導細節動作,剛開始看阿率收起匕首和拿出匕首,一直誤以為是甩手的動作,原來是因為結印的速度太快,所以看來像是甩手。

司空昂也不愧是個天才,記憶力高強不到一分鐘就已經收發自如,最後一次甩手将匕首收起來,在阿率驚嘆其天賦的眼光下,他抓起阿率剛剛割破的手指,還冒着細小的血珠,放進嘴裏。

見司空昂自然不造作的舉動,阿率有種遭雷擊的感覺,胸口悸動不已。

「昂。」

「?」

「我……」一句想說的話,偏偏梗在喉嚨,怎麽也說不完。

「?」司空昂用他那雙幹淨無畏傳達疑惑。

這下子,阿率什麽話也不想說,只想傾身向前吻住對方,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輾轉反複吸吮。

向來樂見阿率的主動,司空昂十分享受之餘也不落人後出擊,兩人頓時在沙發上火辣辣的吻起來。

沒一會低溫的客廳幾乎快被兩人的熱情焚灼滾燙,兩人才依依不舍、氣喘籲籲地分開,頰上染着同樣潋滟的火紅,眼中有最單純的笑意。

「阿率不是普通人。」盡管處在情動時刻,司空昂仍然沒忘記該問的還是要問。

「現在是普通人,以前或許不是。」阿率抵住司空昂的額頭,然後很認真地道:「我是家族的棄子,被從族譜中勾勒出去,因為我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衍。」

撥弄少年的黑發,阿率的眼睛有最深沉的悲痛,但是他的聲音還是那麽平靜,沒有半點漣漪:「我沒有資格敘述過去,只能告訴你現在,現在的我沒有父母,沒有手足,沒有血脈相承的任何一切,什麽都沒有。那把匕首曾經是在族中的身份證明,随我被逐出家族它也失去所有的一切,包括它的名字。這就是我,跟你,有南轅北轍的差距。」

早早被剝奪交代過去的權利,這番話有說也等于沒說,阿率自知理虧地停下靜靜地看着司空昂。

少年始終認真地聽阿率說明一個沒有答案的答案,直到阿率說完告段落後,他沉默好一會。

突然,司空昂用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一把将阿率撲倒。

沒等阿率從驚愕反應過來,他開口了,吐出四個字。

有你就好。

四個字無聲地烙印落在唇上。

是的,有你就好。不管你是誰,來自何方,只要你待在我身邊,其它的我都可以不要。

阿率閉上眼睛享受司空昂深情專注的吻,品嘗專屬司空昂的味道。在這少年面前,他是徹底的投降了,第一次,他覺得能活下來真的太好了。再一次,他從少年身上得到救贖,拯救他幾乎要堕落、絕望的靈魂。

旭日破空,陽光燦燦照進房內,司空鈴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身上溫暖的毛毯,空氣中散發香醇的茶奶味,房間的布置和牆壁完全不是在家裏的模樣。呆愣好一會撿回昨晚的記憶,司空鈴掀開毛毯取過司空昂特別留在床尾的咖啡色皮革外套穿上,打開房間門,客廳空無一人。

「早安,尊貴的客人,主人有交代準備好您平日愛吃的早點,請到餐桌上用餐。」艾莉絲用最完美的笑容及最優雅的姿态出現在客廳內。

「請問我哥和阿率呢?」

「他們在二樓。」艾莉絲克盡其職诠釋完美的服務為司空鈴解惑。

二樓?

望着原木打造的螺旋木梯,司空鈴一步步的踩上去,木梯到二樓的盡頭只有一扇淺咖啡色的木門靜靜伫立,木門縫下跳躍着火光的倒影。

司空鈴好奇地轉動門把,推門打開。

放眼過去,地板鋪層潔白柔軟長毛的地毯,右手邊皆是原木打造的書櫃排排有秩序的站列,這規模根本是文獻記載上世紀的小型圖書館,書櫃上排滿本本已經絕版不再生産的書籍,受到良好的保護。這等藏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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