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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中風險大,府兵到底經驗少,趙清毓不得已才派自己的親兵前往林中接回姜珵。
而且,她從來沒有沒有派士兵去密林裏搜尋鹞族。
鹞族人很聰明,只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居然頂着一張新面孔,就敢湊到趙清毓面前了。
“說,你們将林中兩個人綁哪裏去了?你們剩下的人呢?”
鹞族人背對着趙清毓,半天沒個動靜,正當趙清毓準備查看這人是否服毒自盡時,這人不顧被抹脖子,快速的轉過身,擡着手就要朝趙清毓扔什麽東西。
趙清毓快速的躲到一旁,定睛一看,剛剛鹞族人扔向自己的,竟是一只蠶豆大小的蟲子。
鹞族人見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時,被趙清毓眼明手快地将他踢翻在地,随後便一腳踩在那人背上,踩得那人翻不了身。
一旁的士兵發現這邊的不對勁,剛要問問情況,便接到帝姬的命令,讓他們将地上的人押去見張慶豐,讓張慶豐好好省省這個人,看看能不能套出什麽消息來。
鹞族人擅長毒蠱,常年與毒物打交道,讓他們的身體比常人還要弱幾分。趙清毓卸了偷襲人的下巴,又折了他兩條胳膊,便放心讓兩個士兵将他帶走。
扔向自己的那只蟲子,在落在地上後,便僵住沒了動靜。不知是太陽烤的,還是風吹的,豆大的蟲子幹巴巴的,沒了第一眼的“珠圓玉潤”。
蟲子這玩意趙清毓不懂,便讓人去喊太醫們過來瞧一瞧。
“這蟲子還是第一次見呢!”
“與之前遇到的都不相同,你們看看它頭部還有兩條小觸須……”
“這尾巴後面的是尾針?”
“……”
就在幾位太醫和大夫圍着一圈,讨論着地上的肥蟲子的幾息功夫裏,剛剛略顯幹癟的蟲子,像是被時間吸幹了水分,成了條蟲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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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怎麽幹了……”
“……這,我好似聽說過這中蟲子。”
一名游醫看着地上快速風幹的蟲子,喃喃的述說之前的道聽途說。
“以前我在西南部一個叫南尼村的,我在那碰到一個老道士,他走南闖北見識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他曾經說過一種和這個很像的蟲子,當地人叫這玩意為水蠕蟲。它們生長在水有水的地方,是以水裏的浮游物為食,它們觸須沒有毒,但是尾針有毒,若是被它們尾針紮到,便會全身潰爛,無藥可治,最後潰爛而死。”
游醫的道聽途說一出口,圍着蟲幹的大夫和太醫連忙後退了好幾步,束着手腳,只遠遠的望着。
趙清毓看着衆人表現,便知道他們對于這蟲子束手無策。不過她心中擔憂的不是這一只小蟲子,而是藏匿在山林間的毒蟲。
只有盡快找到克服山林中毒蟲的法子,才能尋覓到藏匿于山林之中的鹞族人。
“不知各位對山林中毒蟲的研究有什麽進展?”趙清毓問道。
十來個太醫和大夫站在小廣場前,低着腦袋默不出聲。
“怎麽?一點進展也沒有?”趙清毓追問道。
趙清毓等了半晌,才見一個年輕的後生從一衆人中擡起手。
趙清毓一點頭,“你說!”
“草民覺得,鹞族人同我們沒什麽區別,要說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們從小飼喂蠱蟲,接觸毒物。所以草民愚見,是不是他們手裏的蠱蟲和毒物的存在,才使得林子裏的毒物退避三舍?若是我們能拿到他們手中的蠱蟲和毒物,是不是也可以在深林處自由行走。”
趙清毓磨搓着劍柄,似乎在思考着年輕人這一席話。
“将軍……”
趙清毓還沒考慮清楚,便看見張慶豐一路疾跑過來。
“怎麽了?”
“問出來了,問出來了!”張慶豐激動得握緊雙拳,“鹞族克制密林裏毒蟲的法子我問出來了,其實……”
“張都尉……”趙清毓對着張慶豐揚着下巴,“進去說吧!”
張慶豐收住嘴裏的話,瞪了眼看着他的圍觀人群,随後悻悻的跟着趙清毓往一旁的屋子走去。
隔牆有耳,他真是一時大意,差點忘了這麽一遭。
“坐吧,說說你問到的情況。”
張慶豐端坐在趙清毓下首,“其實鹞族人沒咱們想得那麽神秘厲害,他們能在這片林子裏過得自在,靠的是身上的蠱蟲。”
張慶豐坐着不舒坦,幹脆站起身手舞足蹈的說道:“鹞族人滿六歲就會在他們身上喂養蠱蟲,那蠱蟲是他們族裏蠱王的幼蟲,身上有蠱王的氣息。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是林子裏的蟲子聞到蠱蟲的氣息就會自動避開,而且有那些幼蟲百毒不侵,所以他們才任意的穿梭在山林裏。”
“我們可沒有那蠱蟲。”趙清毓說道。
張慶豐眉飛色舞,得意洋洋的說道:“将軍,我老張做事,您還不放心?我當然知道咱沒有鹞族人這得天獨厚的優勢,當然要問到我們能用的法子。”
“說一說。”
“就是蠱王!咱們把蠱王産的卵或者她的幼蟲研磨成粉,放在避蠱藥包裏,山林裏的蟲子便會退避三舍。”張慶豐接着說道:“您放心,這避蠱藥包我也問道配方了,回頭讓那些大夫配上好就行了。”
趙清毓贊賞的點點頭,“張都尉辦事果然牢靠。”接着話鋒一轉:“只是以後直接說重點就好了。”
“将軍,您嫌我話多了?”
“沒有。”趙清毓否認道,“既然問到克制的法子,那便趕快驗證,看看是否有效。”
“是,屬下這就去。”
“等一下!”趙清毓喊到,“老張,我看外面那群人感情淡漠的很,你如何問到法子的?”
張慶豐吞吞吐吐,最後支吾着說道:“一開始問得并不順利,然後……我便找來一對母子。”
趙清毓不喜歡利用感情,可是當她想起暗室裏還未成型的孩子,還有那些被虐待致死的無辜的人,她的堅持便脆弱不堪。
她來南境,本就是征服,即便用一些她曾經唾棄的方式也無可厚非。
“去吧,避蠱藥包配好後,拉兩個鹞族人去林子裏試試效果。”
張慶豐一愣,“那只能讓鹞族的小孩去試了。”
趙清毓低垂眼眸,“嗯。”
張慶豐猛一抱拳:“屬下得令!”
趙清毓坐在大帳內,盤算着其他可行的法子。她不能指望着從鹞族嘴裏套出來的法子,萬事皆備後退之策,方可立于不敗之地。
趙清毓拿着樹枝畫着地形圖,才理出些許思路來,突然屋外傳來哭天搶地的聲音。
趙清毓推門而出,只見廣場上鹞族的婦人和看守他們的士兵在拉扯,其中伴随着小孩子的哭聲。
想必是驗證那藥包的事所引發的混亂,自有人能夠處置好,趙清毓不打算幹預,便又退回房去,繼續研究着自己的攻戰之策。
鹞族的寨子處于山林最中心的位置,四周是連綿的高山和山林,林中是瘴氣和毒蟲。瘴氣可以克制,可是毒蟲卻是避無可避。
聽聞鹞族人狡兔三窟,在山林中的落腳點可遠不止當前可見。說到底,算是趙清毓運氣好,碰到了從鹞族逃出來的吳大喜,否則別說當前這個寨子,怕是連林子都還沒進。
所以,吳大喜必須要救出來。
若無路可走,她寧願火燒山林,燒出一條路來。
“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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