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短短幾日,吳大喜已經瘦得不成人形,顴骨高高聳起,臉色蒼白,一雙眼無神的看着趙清毓,聲音嘶啞無力,兩聲呼喚仿佛是夢中飄散而來,很快碎在了風裏。
姜珵早已沒了往日裏的清雅出塵,同樣的幹瘦不堪,但不同于吳大喜的無神虛弱,他精神頭倒還好。
“帝姬,不要管我們,殺了他……嗯哼…”
姜珵話還沒說完,便被人朝着肚子上揍了一拳,所有話語都碎裂成細碎的呻、吟。
“放了他們,我還可以饒你們一命。”趙清毓清冷的聲音在林子裏回響,空靈而飄渺。
“哈哈哈,人不大口氣到不小,老、子今天倒是要見識見識你的能耐!”
男人說完,嚣張的動了動手中的刀,吳大喜脖頸處鮮血已經成線往下流。
趙清毓奪過身側士兵手裏的弓箭,一個轉身,架弓射箭,一箭射出,不待結果出便又射出第二支箭。
剛剛還在嚣張的男人,還沒有看清趙清毓的動作,便被射穿了脖頸,應聲倒地。一雙眼睜費很大,似乎不明白自己怎麽死的。
姜珵身邊的鹞族人被射中眉心,同樣的死不瞑目。
解決掉危險,趙清毓弓箭一扔,一個登步便将三步開外的鹞族人踢翻在地。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弟兄們,殺!”
張慶豐一聲吼,才喚醒被趙清毓一頓操作弄懵在原地的士兵。
士兵拿着刀、舞着槍,喊着殺令與鹞族人厮殺起來。
這片山林中的鹞族人不足兩百,很快士氣大振的士兵擊殺幹淨。
“沒事吧?”趙清毓一把拉起靠着樹的姜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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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珵搖搖頭,“我還行,大喜他不好……”
趙清毓顧不得搜尋鹞族人,她扶着姜珵,又讓張慶豐背着吳大喜,随後便傳令讓衆人先撤回寨子。
姜珵和吳大喜交給太醫們和孫有志等人照料,待士兵休整一番後,趙清毓将士兵分成五支隊伍,各支隊伍帶齊五天的水糧,五天內勢必要将密林鹞族殘餘人員一網打盡。
五天密林奔尋,與趙清毓交手的只有一小股不足百人的鹞族人。趙清毓生擒了二十多人,本打算帶回寨子,可是在這個小據點,被鹞族殘害老百姓居然有一百多人!
還有幾個人在見到時趙清毓還吊着一口氣。
那些人身上爬滿蟲子,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是密密麻麻的蟲洞,趙清毓遠遠便能瞧見有蟲子在蟲洞裏爬進爬出。還有數不盡的晶瑩剔透的蟲卵覆在他們臉上,脖子上,胳膊上,有些蟲卵正孵化出幼蟲,那些幼蟲貼着皮膚上,正小口小口的蠶食着皮肉。
這些人已經不是人,在鹞族人眼中,他們是飼養蠱蟲的養料。
一群去世和沒有去世的人堆疊在一起,一起慢慢的腐朽,一起流失着生機。
太醫們不在身邊,對蠱蟲的未知讓趙清毓不敢輕舉妄動。
“求……求求你,救……救救我。”
面色青白,淺薄的皮膚下數不盡的蠱蟲在游走爬行,臉皮子鼓起又撫平。被撕咬的人緩慢的眨着眼,蠕動着嘴唇,努力的證明着自己還活着。
微弱的求救聲侵蝕着趙清毓堅硬的內心。
她想救,可是她救不了。
這些還沒有死去的人們,他們如今只剩一副空殼,心肝脾肺都已經被啃噬幹淨了。
根本無從救起。
“殺……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我受……不了。”
有人求生,而有些人只想求個痛快。
便是久經沙場,見慣了生死的士兵,也見不得如此悲慘求死的場面。他們握緊着手裏的刀槍,恨不得現在将生擒的那些鹞族人千刀萬剮。
“殺。”
脖頸被劃開,不見半點血液,掉落在地的不是殷紅的血,而是白蠕蠕的幼蟲。一只兩只三只……,一只一只的往下掉,仿佛沒有盡頭。
隊伍裏不時傳來嘔吐的聲音,趙清毓一眼望到去,皆是初涉沙場的府兵。
府兵身側是被捆住的鹞族人,他們臉色麻木,沒有半點悔恨,冷冰冰的看着他們造的業果。
“來人!将這些人綁在那些柱子上。”趙清毓讓人将鹞族人綁在關押百姓屋子的柱子上。
待衆人摸不着頭腦,将人綁好後,又被趙清毓安排去撿拾幹柴,圍着茅草屋清掃隔離帶。
一切準備妥當,趙清毓便下令放火。
“啊……”
“啊……救命……”
“救命,救命……”
“……”
鹞族人在火海裏嘶吼、叫喊,有些人掙紮着沖出火海,又被站在一旁的士兵踹進了火海裏。
呼喊聲被火海吞噬幹淨,大火将污穢、不甘、慘烈燒得灰飛煙滅。
大火漸漸熄滅,趙清毓為去世的無辜人立了墓碑,避免他們尋不到回家的路,成為孤魂野鬼。
剩下的鹞族人四處躲藏,卻逃不過死亡的結果。
密林被清掃幹淨,趙清毓便帶着人趕回寨子裏。
剩下的鹞族人,她也該好好清算清算一下賬了。
趙清毓還未靠近寨子,便聽見撕心裂肺的吼聲。
是吳大喜!
趙清毓加緊步子,剛進了寨子,便看見瘦成人幹的吳大喜沖出屋子。他如一只無頭蒼蠅,搖晃着沖向鹞族人。
“大喜……”
暮春的陽光溫暖身心,可是趙清毓卻看到了世上最凄烈的事。
吳大喜着一件單衣,迎着朝陽,風吹過他的臉龐,帶走了他的皮肉。沾染着鮮血,攜着溫度的皮肉從吳大喜身上成塊成塊的掉落,等吳大喜終于奔赴到鹞族人群,他的臉只剩骨架。
鹞族人尖叫着躲避吳大喜,直到他全身皮肉落盡,倒落在地都沒能如願,帶一個仇人下地府。
聲音被堵在喉嚨裏,說不出來,咽不下去。情緒在心中翻湧,趙清毓卻只能拼命的壓抑着。
趙清毓記得吳大喜初見自己時的喜悅,得知自己會救他娘和妹妹時的激動和感激。可一轉眼,這個受盡苦難的孩子就這樣活生生的碎裂在她面前。
她終究誰也救不了,不論是吳大喜,他的娘、妹妹,還是被鹞族人抓來的其他百姓。
趙清毓看着吳大喜破碎的屍體,想收攏起來,卻無處下手。她狠狠心不再看那具破碎的身子,轉眼又看着驚慌的鹞族人群,冷冷的說道:“六歲以上的,全殺了!”
一路走來,她看到太多比西北黃沙中殺戮更震撼的慘烈,毫無無人道可言,那她又何必區分人和妖魔呢?
“得令!”
“等一下。”趙清毓出言制止,然後轉眼望着跟着吳大喜跑出來的太醫和一衆大夫,“吳大喜,能否碰觸?能否收屍?”
一衆太醫和大夫小眼瞪大眼,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出來得出來一個結論。
“難不成太醫院的太醫都是酒囊飯袋?”趙清毓毫不客氣的說道,“如此還不如早日辭去太醫一職,做個鄉間的赤腳大夫!”
“臣覺得不可碰觸!鹞族人的蠱詭異的很,這……還是謹慎些好。”
“謹慎些好?”趙清毓輕撩眼皮,“姜太醫呢?”
“回帝姬姜太醫身子還虛着,在屋裏修養。”
“鹞族人處置了吧!還有與陳濤接個頭,盡快安排撤出這片林子。”趙清毓吩咐着身邊的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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