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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進滄眼神一凝,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努力的穩住心神,故作鎮定道:“臣不識什麽李瑞傑,但是通州的王子龍我知道,他是臣遠房的一個侄子。”
“哦?只是遠房的侄子?”趙清毓眉頭輕挑,“張都尉将他抓奸在床的時候,他可叫嚣着他的父親是禦史大夫王進滄王大人呢!還說要殺了我們這一衆人呢!”
“不是,他不是,臣那親戚是有心将他過繼給臣,可是臣沒同意……”王進滄慌忙解釋道。
“是嗎?那王大人這遠房叔叔做得可真稱職啊,還給你這遠房侄子擦屁股!”
趙清毓對着李老頭一招手,“現在是在皇宮內院,是在皇上面前,沒人能傷得了你們,有什麽冤屈,盡管說吧。”
李老頭未語淚先流,“草民冤枉啊,草民兒子、兒媳冤枉啊……”
李家的冤說來都是王進滄那遠房侄子王子龍貪花戀色惹來的。
李家有子李瑞傑,年紀輕輕便考取秀才,娶了恩師的女兒吳氏。吳氏端良賢淑,又生得貌美,一日同家中丫鬟奴仆去玉器鋪子給家中公公挑選五十大壽賀禮時被在王子龍瞧見,當衆給擄了去。李瑞傑上門尋妻被王家奴仆打了出來,再上縣衙上告狀,沒想到反被衙門給關進大牢。
後來吳氏不堪受辱,一根白绫高懸,自盡在王家。
李瑞傑被放出後到府衙喊冤,沒想到一去不回,死在了府衙。
李父遣散奴仆,變賣家産,領着年幼的孫兒準備上京都告禦狀。誰知道消息洩露,被王家人攔追堵截。王家人本想着這一老一少好對付的很,可誰知這老少兩人往山林一躲,沒了蹤跡。王家沒法子,一封家書求助到了王進滄面前。
若真是遠房侄子,王進滄大概會明哲保身。可王子龍他不是一般人,他是王進滄的私生子。
王進滄是從小鎮上一路上考上來的,後娶了一品京官的女兒。只是可惜,成親多年兩人都無子嗣,看過大夫才知道妻子不能生養。
王進滄的妻子自小霸道,便是自己不能生養,也不願丈夫納妾。又礙于岳家勢大,王進滄持着好好相公的牌子同妻子生活數十載。
可衆人不知,他們眼中重情重義的王進滄在妻子被診斷出不能生育的第二年就在老家偷摸着養了外室和私生子。
兒子過來求救,王進滄怎能不救,他想着不過一介草民,斬草除根也沒有人會在意,便花了重金請了殺手追殺李家老少,只是沒想到,竟遇見了趙清毓這尊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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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只有咬死不認!
李父一字一句泣訴着王家的惡貫滿盈,“草民求皇上為我那可憐的兒子、媳婦申冤啊……”
景元帝向趙清毓遞了個眼神,随後問道:“毓兒認為此事如何處理?”
“殺!”
銀光閃過,一息間生死已定。
王進滄沒想到自己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趙清毓當廷斬殺。
鮮血濺灑朝堂,王進滄喉嚨裏發出“嚇呲嚇呲”的聲音,抽出了幾下,便斷了氣。
殿中突發情況,讓衆朝臣一時震驚在原地。待回過神來,王進滄早就沒了氣息。
郭淮遞了個眼神給刑部尚書,刑部尚書提了一口氣,跨出行列。
“啓禀皇上,帝姬妄殺朝臣,按照大恒律例……”
刑部尚書咽了咽口水,“其罪當誅”四個字怎麽也說不出口。
“按照大恒律例應當怎麽着?”景元帝輕飄飄的問道。
“其罪當誅!”殿中一谏議大夫出列說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王大人即便有罪,也應當由刑部進行審理,帝姬潦草定罪,視律法于無物,當受責罰!”
趙清毓轉眼望去,這位谏議大夫她知道,難得是個直言敢谏,耿直忠心的清官,所以她格外寬容,甚至難得面對朝臣時心情舒爽。
“本帥可不是潦草定罪!王進滄敢雇傭殺手當街殺人,便是死罪!”趙清毓說道,“而且通州王家人已經被押解進京,約莫兩三日便能到達,到時候嚴大人便知曉本帥有無殺錯人。”
“帝姬雖說有百般理由,可是嚴大人說得在理,即便王大人有罪,也應當交由刑部審理定罪。”刑部尚書接着話頭說道。
“殺便殺了,你們這東拉西扯的想幹什麽?難不成還想把元帥投進大牢不成?”窦應德撇撇嘴說道,“你們這些臭烏鴉,整天就知道呱呱亂叫,應該把你們扔到戰場上去,嘗嘗馬踏鞭笞的滋味,也好叫你們閉上那張臭嘴。”
窦應德早些年跟着趙清毓的外祖父霍山出生入死,這些年因身子骨大不如從前,便遠離了北境,在京任職。
他功勳卓越,被先帝封為威武将軍,這些年景元帝有意提拔武臣舊部,一步步将他送到一品大員的位置。
有戰功,有官品,所以怼起這些文臣來,他毫不嘴軟。
“大将軍說得對,沒有大元帥,這些人能安穩的待在京都?能吃香的喝辣的?哼,自己的快活日子是大元帥護住的,如今還碎嘴說起大元帥不是,也不怕爛嘴丫子!”
“你們…”刑部尚書氣得吹胡子瞪眼,幹巴巴的說道:“我遵的是大恒律法……”
“好了!”景元帝說道,“毓兒一路辛苦了,剩下的事就交給刑部了,大恒不養吃白飯的,若是處理不好,就早些致仕歸鄉。”
景元帝一錘定音,刑部尚書也無可奈何,只得跪領聖旨。
景元帝看了內侍一眼,內侍機敏的往外走了一步,“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殿內靜悄悄的,劉福一眼掃過去,無事啓奏!
“退朝!”
……
“毓兒,來,吃這個,水晶丸,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爹這幾日每日都讓禦膳房的人備着,好讓你回來就能吃到熱乎的。”景元帝給趙清毓舀了勺子丸子放進碗裏,“還有這魚,前些日子申城獻上來的,我吃過,味道不錯,給你留了幾條。”
景元帝一下朝,便與趙清毓一同回了她的承佑殿,趙清毓剛換下銀甲,穿上宮裝,禦膳房的菜便同流水一般的傳了過來。
“爹,我自己夾!”
“一個多月不見,毓兒瘦了。若是你娘知道了,肯定怪我讓你一個姑娘家千裏征戰,哎,都是爹無能啊。”
先帝性子霸道□□,對唯一的皇子要求向來嚴格。可景元帝并不是個聰穎靈巧的人,先帝嚴格的要求讓原本還算是活潑的景元帝愈發自卑膽怯。
景元帝是要繼承大統的,可是扭捏的性子讓先帝頗為擔憂,便早早為他定下一門親事,所定的對象便是忠烈侯家的嫡長女霍英。
霍英從小舞槍弄棒的,活脫脫一個男孩子的性子。她大大咧咧,熱情似火的模樣讓景元帝又是羨慕,又是稀罕。他們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後來先帝去世,景元帝繼位,霍英便從太子妃一躍成了皇後。
景元帝為了霍英空置後宮,可景元帝也深知後宮的寂寞并非是霍英所喜,她的夢想是戰場與烈馬!
在霍英誕下趙清毓後,除卻中宮皇後外,霍英還被冊封為宣威将軍,每年領兵在邊疆征戰數月。
景元帝本以為他會和霍英相守一生,可是在趙清毓五歲時,霍英卻戰死沙場。
霍英離世,景元帝一蹶不振,朝野上下一片混亂。最後還是鎮守北境的忠烈侯,忍着喪女之痛,奔赴千裏觐見,一番勸導後,才讓景元帝打起精神來。
霍英的去世,讓景元帝格外緊張趙清毓,連原本的練功和兵法研習都省了去。他只希望自己的小公主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幸福的過一生。
可是事與願違,趙清毓是個天生的武将,景元帝的萬般阻撓并沒有讓趙清毓成為嬌柔的金枝玉葉,反而成就了她的果敢和謀略。
景元帝拗不過自個的掌上明珠,眼見着她受盡苦難,一步步的成長,成為如今能鎮守一方的将領。
如今的趙清毓,是他的驕傲。
“要是你娘在就好了……”
要是她在,定然是高興極了,她一直說巾帼不讓須眉,毓兒如今模樣便是她心中的理想。
趙清毓夾了一筷子魚肉放進景元帝碗中,安慰道:“娘一直都在,她一直在我們心中。”
“是啊,她一直在我心中。”景元帝感嘆道。
趙清毓同景元帝這邊溫馨的吃着禦膳,另一邊丞相府怒氣沖天。
郭淮已經在書房裏摔了一塊鎮紙石,這會舉着硯臺又想摔。好在書房裏只有他父子三人,沒誰能夠知曉郭丞相癫狂。
前幾日郭淮連同朝中幾位重臣,奏請景元帝早日立儲,被駁回來就算了,還被當廷斥責。如今趙清毓歸朝,一回來便折了他的右臂,手都伸到朝野之上,景元帝非但不責怪,反而加封她為元帥,這是故意打他的臉!
“爹,你冷靜些。”郭攀之勸道,“就算是天大皇恩,趙清毓還能登基稱帝不成?”
“大哥!”郭岩之厲聲喝到,“注意你的措辭!”
“在家怕什麽,還怕你們把我賣了?”郭攀之甚不在意。
“攀兒,你弟弟說得對,你這性子不收斂,哪天惹出禍事來,別怪我袖手旁觀!”
郭淮冷靜了下來,對着郭攀之警告一番。
“爹,咱們可是一家人,一損俱損,您這麽說可傷了兒的心啊。”
“不傷你的心,便傷了一家人的命!”郭淮說道,“你什麽時候能夠像岩兒這般,我郭家定會止更上一層樓。”
“爹,您的意思是我拖後腿了?”郭攀之不滿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是是是,二弟厲害,大姐厲害,我最蠢,可再蠢不也是郭家的種嘛!”
“你…”郭淮氣急,抄起才放下的硯臺,對着郭攀之砸了過去。
郭攀之靈巧的躲了過去,也不管郭淮氣憤與否,一溜煙的逃出了書房。
“他……他……我郭家怎麽生出這麽個東西!”郭淮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氣得不輕。
“大哥向來無拘無束慣了,您又何必扭着他的性子,非得讓他跟着您的安排走。”郭岩之勸道。
郭岩之的話讓郭淮深嘆一口氣,他如何不知自己在勉強,可是自己卻也是沒辦法。
大恒向來講究世家傳承,而郭家原本最多屬于是小城望族,後來郭淮一步一步的登上丞相之位,才将郭家頂上京城新貴,之後家中又出了一位皇妃,如此才攀上世家這名頭。
可郭家的地位并不穩,若想穩固,便要推郭家女賢妃的皇長子登上大位。皇帝外家,那才是正宗的皇親國戚,便是世家也要恭維。
只可惜,想他郭淮子嗣不少,除了一個進宮做了娘娘的女兒和已經入翰林院的兒子外,其他的皆不成氣候。郭攀之就算了,自小被寵壞了,纨绔一個。可那些庶子庶女們,哪個不是請了師傅教導,可一個個蠢如朽木,指望不上。
看來郭家以後只能指望岩之了。
“對了,岩兒,聽你娘說,她最近給你相看了幾家姑娘,有無看得上的?”
丞相夫人柳氏這些日拿了不少世家女子的畫像,要給郭岩之定一門親事,畢竟郭岩之已經二十了,郭丞相在他這個年紀已經生下長女郭姝。
郭岩之眼眸低垂,斂去所有思緒,淡淡的說道:“事業未定,兒暫時不想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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