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赫吉安步步緊逼,一招一式皆是頓挫之力。趙清毓步步後退,躲避着赫吉安的攻擊。
殿中群臣目光緊跟着趙清毓和赫吉安,生怕一招不慎,趙清毓就此敗北。
殿中雖然是兩人交戰,實則兩國較量。
景元帝看着趙清毓被逼至殿內金牆,不由屏住呼吸,他知道趙清毓功夫好,但殿中趙清毓險象環生,讓景元帝有心喊停。可他也明白趙清毓絕對不接受變相認輸,只能生生受着這份擔憂。
趙清毓被逼至牆腳不足兩尺遠,突然一個燕子起飛,腳尖輕點宮牆,縱身一躍,跳至赫吉安身後。
趙清毓雙腿作剪,翦住赫吉安脖子,身子往下一墜,倒挂在赫吉安身上。随後雙拳握緊,直擊赫吉安腿彎處,赫吉安一個趄趔,身子歪倒在地。趙清毓趁機又拽住他一個胳膊,死死的擒在他身後。
赫吉安臉色赤紅,眼珠子外翻,嘴巴張到最大,卻喘不上氣。他整個身子被壓住,一只胳膊又被翦住,根本使不上勁。無奈,他只得用他那只自由的胳膊拍打着地,認輸了。
趙清毓松開赫吉安,整理整理衣服,又站回原來的位置。似乎剛剛的一場激戰只是大夢一場。
赫吉安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過了半天才站起身。
赫吉安現在大殿中央,仿佛剛剛吃敗仗的不是他一般,依舊笑得燦爛。
“帝姬果然如傳聞中一般功夫了得,吉安佩服!”赫吉安學着大恒的禮儀,作了一個拱手禮,“我部願與大恒結兩國之好!若陛下允肯,吉安有個不情之請。”
景元帝心情大好,笑着問道:“哦?使者有什麽請求?”
“吉安願以王妃之位求娶明頤帝姬,還望陛下恩準。”
赫吉安此言一出,衆臣皆驚,各自百般心思。
若不是手邊沒有能扔的東西,景元帝怕是在赫吉安不知廉恥求親時,就拿東西砸過去了。
“小忽安果然是蠻荒之地,使者居然連最基本的門當戶對都不知道。”景元帝冷笑,“看來,小忽安并不是真心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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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想學市井小民,指着赫吉安鼻子破口大罵。可是他不能,他不僅是趙清毓的爹,他也是大恒的皇上。他代表着大恒,最是做不得污言穢語辱罵他人。
景元帝本打算用小忽安交好的事拿捏赫吉安,話說到一半,被趙清毓打斷了。
同小忽安交好,對大恒百利而無一害。趙清毓不想景元帝一時沖動丟了這次機會。
景元帝雖然不能說的,可她能說!
“三王子想求娶本帝姬?請問你憑什麽?王權?富貴?還是連本帝姬都打不過的功夫?”趙清毓嘴角一勾,“待大王子繼位,小忽安還有三王子的立錐之地?還是說三王子希望入贅?”
趙清毓的有意貶低和挑撥離間在衆人看來直白且大膽,殿中百官都在思忖着她的話是不是有些重時,殿中的赫吉安反倒先笑出聲。
“若是帝姬願意讓吉安入贅,吉安也是願意的。”
無恥之徒,恬不知恥。
八個大字在景元帝眼前飛過。
“我大恒帝姬位同儲君,不是誰想入贅就入贅的!使者要入贅,便拿小忽安作嫁妝,若是不能,就莫妄言!”景元帝不客氣的說道。
“忽安本為一家,雖然已經分作兩部多年,三王子若是有心,等哪一日成為忽安之主,再同本帝姬商量嫁娶之事。”
小忽安交好,彼此心知肚明。不過是希望四國互相牽制,免得腹背受敵。既然大家心裏清楚,不如将話說開。
“那帝姬便等着,吉安必定抱得美人歸!”
何平濤輕咳一聲,“看來三王子還得多學習大恒文化,有些詞可不能亂用。”
“帝姬是美人,吉安抱得美人歸,沒錯!”
“言歸正傳,貴部願與我大恒交好,總得拿出誠意吧?”趙清毓說道,“不知三王子,這次帶着幾分誠意?”
赫吉安如同剛剛一般笑得憨厚,“我部與大恒交好的當然是百分百的誠意,畢竟連吉安都願意入贅了,這誠意還不足嗎?”
事情似乎繞不過去了。
一個侍妾的孩子,被推出權利中心,各種危險和意外随行環生,結果卻不僅平安長大,還能作為使者同大恒談條件,那麽他絕不是一般人。
赫吉安想裝傻充愣,趙清毓卻不想給他機會。
“初夏之時,大恒意欲購買萬匹駿馬,不知三王子能否代替貴部開價?”
大恒要戰馬,要兵器,要護甲,要能要的軍需品。既然小忽安自願跳出來,趙清毓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便獅子大開口。
小忽安雖然比不得大忽安,但是趙清毓心中清楚的很,小忽安有萬匹駿馬。
赫吉安搖搖頭,“帝姬怕是高估小忽安了,我部族人才堪堪腹足,哪有能力養上萬匹駿馬?”赫吉安頓了頓繼續說道,“族人只有填飽肚子,才能卯足勁去喂養馬匹。既然帝姬說到誠意,那麽吉安大膽問一句,若小忽安于大恒買糧,帝姬能否做主,讓我部族人溫飽?”
主意果然打在糧食上!
趙清毓望向景元帝,眉頭一挑。他們昨日還商讨小忽安若是索求,會索求什麽。景元帝說是布匹、茶葉。畢竟這兩樣東西都是緊俏貨,再往北部走走,能換得不少東西。
趙清毓當時篤定糧食。小忽安地廣人稀,族人又不擅長種植,每年從其他國家和部落買糧。跟其他部落和國家相比,大恒糧足價低,具有絕對優勢。小忽安可不是善類,必然會借着交好的名頭,狠宰大恒一筆。
只是沒想到,趙清毓在京都。老狐貍對上老狐貍,聊齋都不要他們去演。
“三王子想買糧?買什麽糧?買多少糧?”
戶部尚書王致和挺着将軍肚看了一早朝的事,這會聽到“買糧食”才來了精神。
“自是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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