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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老将軍久經沙場,閱歷豐富。若能為師,定能為大恒培養精英。”鐘申說道。

“那卿以為,這師立于何地?這生何處而招?”

“這……”鐘申心有遲疑,猶豫一息後道,“可仿私塾教學。”

趙清毓搖了搖頭,“文人科考,千年積累,人之所向。可武學不同,世人眼中,武人粗魯野蠻,屈于文人之下。并不為世人所逐,如此生源何來,便初有立志為師之人,經久下去,終不能成。”

校場之上,趙清毓腦海裏初有武将培養的方案。

在京都設立彙武堂,從大恒境內,招攬四面八方的有天賦之人,加之培養。可剛剛考慮一番,她起初構想有太多不可操作性。

就如同她自己所說的一般,百姓願意舉一家之力培養一個學子,不過是寄希望有朝一日高中,從此改變門庭。

所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而致力于武學,在百姓眼中,可能與玩物喪志別無二樣,如此。他們如何願意不遠千裏,赴京學習。

所以指望設立彙武堂,培養良将不可行。

仿私塾教學,亦不可行,理由與彙武堂不盡相同。

如此,便要想法子,讓老百姓願意像培養文人一般,培養武人。

“秉大人,兵部掌管選用武官及兵籍、軍械等事宜,故此,這武學子培養的事本帝姬交由你們兵部決策,三日後,希望兵部能給我一個完美答案。”趙清毓說道,“還有武舉一事,你诏令下去,謀略一關安排代執筆者,為不識字得武舉子執筆。”

“是。”

趙清毓給兵部留下一堆爛攤子,又風風火火的往窦府策馬而去。

武人培養,說到底,不過錢財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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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只要學武,便能每月領取月銀,自然能吸引大批适齡學子。只是,王朝不是聚寶盆,而一味地投錢,只會讓稚子學武一事,成為無底洞,千萬兩錢財都填不滿。

趙清毓心裏有些模糊的想法,她一時把握不好,不如去窦府問問窦應德。

“老臣有失遠迎,還望帝姬恕罪。”

窦應德下朝後,便揪着窦嘯去國子監,一出門,就同趕來的趙清毓撞個正着。

“窦老将軍無須多禮。”趙清毓趕忙将窦應德扶起,一眼瞥過窦應德身側的窦嘯,“阿嘯今日又沒去國子監?”

不同于其他老百姓家,讀書要交束脩。,也不同皇子皇女們,有大儒京衛統領教導。皇室宗親、貴族名門的孩子,若無特別情況,便入讀國子監。

窦嘯、窦芷以及霍二舅家兩個雙胞胎表弟自小就入讀國子監。

窦嘯讪讪一笑,“今個有事,便不去了。”

趙清毓一看便知窦嘯又逃學了,不過這事自有窦應德管教,她便沒有多說,畢竟今日來窦府是有要事相商。

“窦老将軍,我有事想同你讨教讨教。”

“帝姬有什麽想知道的,您說,老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窦嘯一看換題轉開,沒有自己什麽事了,又好奇趙清毓口中的事是何事,便出言道:“爺爺,讓毓姐姐站在大門口商讨事情于禮不合,要不咱們進府再說。”

窦應德如何不知窦嘯那點小心思,只是如今事有緩急,他沒那功夫找窦嘯的麻煩。

“帝姬,請。”

趙清毓邁進窦府,窦應德緊随其後,窦嘯見沒人在意他,便厚着臉皮跟在後面。

“窦将軍,您覺得這事如何?”

趙清毓将剛剛在兵部商讨未定的事又複述一遍,又添加了幾點自己新的想法。

“不若用重利。”窦應德說道。

如今大恒揚文抑武,武官不受世家權貴待見,武官即便品階與文官相同,但是武官總是被文官壓了一頭。雖然景元帝繼位以來,自己推崇武官,可是千百年的差別累積,哪裏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

如今招稚子學武,唯有重利。貧者賜銀,富者賜權。如此,方可解眼前之困。

權利相授,終不是長久之計。

“他們能被大恒重利相誘,他日,居于高位同樣也能被宵小、諸夷重利相誘,如此,不可。”趙清毓搖搖頭。

“可戰場搏命,武官可欺,這些種種,老百姓只會避得遠遠的,哪裏會願意棄筆從武呢?”

窦嘯見兩人一臉愁容,半天沒讨論個結果出來,不覺心裏發癢,小聲嘀咕:“把學武和學文綁一塊不就行了。”

趙清毓擡眼望着,“阿嘯剛剛說什麽?”

窦應德也瞧了過來,窦嘯轉開臉,壯着膽子說道:“我是說,就是讓學文和學武綁在一起。”

趙清毓耳目一新,來了興趣,“阿嘯仔細說說。”

窦嘯眼前一亮,自己随口一說被毓姐姐認可了?

窦嘯不顧窦應德的眼神警告,湊到趙清毓身邊,語氣輕快的說道:“就像是爺爺壓着我學文一般。毓姐姐,你是知道的,我只喜歡習武,不喜歡搖頭晃腦的讀書,可不讀書我爺爺不肯啊。所以我爺爺便給我立了規矩,三日去國子監,換兩日學武。國子監月考得了甲等,便可請休兩日,這兩日我讀書習武,他不管。若是月考乙等,便罰我一個月不可碰刀戟。如此,我不得不上進,不得不讀書。”

窦嘯頓了頓,繼續說道:“那民間也可以這樣啊,他們不喜歡習武,只喜歡讀書,那就讓皇上下诏令,讀書必須習武,不習武,不會功夫,就不讓考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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