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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這日早朝,朝堂之上原本迷糊瞌睡的衆臣被大內總管劉福一封旨意驚醒。
怎麽就突然給霍家封賞了?
若說将忠烈侯霍山晉封定國公,朝臣們還能理解。畢竟霍山一輩子為大恒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封賞個國公合情合理。
可是怎麽連着他兩個兒子也晉封了一品大員,便是兩個兒媳,也得了诰命。
霍家何德何能,能得如此封賞?
景元帝封賞旨意一出,便惹得群臣窸窣讨論。禦史大夫和谏議大夫更是數人出列,當即進谏。只可惜,景元帝打定了主意,無論誰來勸都無濟于事。
朝堂之上,終究鬧得個君臣不虞。
“郭相,你說,陛下怎麽突然給予霍家如此皇恩?”林旭問道。
梁康等人也圍着郭淮,想打探出些許消息來。其他朝臣或前或後慢悠悠的走着,可耳朵豎的高高的,生怕錯漏了什麽消息。
三天前郭姝就讓人給送了請柬,以趙清毓的名義宴請郭家适婚男女。郭姝還讓人帶話給郭淮,讓他提供些世家子弟的名單給她。
郭淮一時沒摸清郭姝的意思,當天便讓人遞了帖子,第二天便讓夫人周氏進宮當面問清楚。
趙清毓在大恒、在皇室獨一無二的地位,讓即便有子嗣的妃嫔們也心生忌憚。景元帝是個不講究規矩的,若是哪日性子一起,将皇位傳給趙清毓,那他們這些一輩子困在皇宮內院的人如何心甘。
景元帝已經立過趙清毓太女,那麽就有可能立第二次,第三次,而這是賢妃郭姝決不允許的。
郭姝生育皇長子,雖不占有嫡出,但是占了一個“長”字。若是沒有了趙清毓,郭姝對自己所出的皇長子登上大位頗具信心。
而如今,便是怎麽将大恒朝第一帝姬趙清毓踢出皇儲争奪的陣營。
趙清毓如今已滿十八,最好的法子,便是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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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淮知道郭姝打算後,便将大恒境內只要能挂上世家名頭的世家公子名單逗遞給了郭姝,就等着她安排趙清毓的“生辰宴”。
至于今日早朝突然賜封一事,郭淮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來。不過是做爹的護犢子,想拔高趙清毓外祖家地位,如此讓趙清毓多了份倚仗。
當下有人來問,郭淮也不故弄玄虛。一副老老實實交代的模樣說道:“今日是帝姬十八生辰,老夫猜陛下對帝姬已無可賞,便只好賞賜霍老将軍府中上下了。”
郭淮說話時也不遮掩,甚至聲音比平日裏還要大上一兩分。
周遭朝臣将郭淮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仔細這麽一想,倒也明白了其中緣由。畢竟景元帝?帝姬的偏愛,大恒上下衆人皆知。
前朝讨論着賜封一事,後宮裏則是忙起趙清毓生辰宴一事。
這兩日薛翎和承佑殿的宮女、內侍忙壞了,從昨日開始,便有大大小小的賀禮從宮外、宮內往承佑殿送,承佑殿的偏殿裏擺滿了賀禮盒子,宮女、內侍拿個物件都沒處下腳。
後宮衆人人則是忙着午間的宴席,從禦花園到禦膳房,宮女、內侍皆是端着、擡着物件,腳步匆匆。
可這宴會的主人翁趙清毓卻清閑自在。一早賢妃那邊就送來今個宴會要穿的宮裝。桃粉色錦緞裙褂,上面用金絲線繡着長翅高飛的鳳凰,便是對襟處也密密匝匝繡了一圈鳳凰尾羽,宮裝裙擺處還懸了幾十粒紅寶石,耀眼奪目。
賢妃前幾日差人将宴會名單送到承佑殿,趙清毓便明白了她為自己操辦生辰宴,宴請世家、官宦公子、小姐意欲何為。這事趙清毓也沒挑破,而是難得提點了辦理宴會的大太監,讓他在宴會上添了些逗樂子的游戲。
巳時一刻,趙清毓的生辰宴開始。平日裏冷冷清清的皇宮內院一下子熱鬧了起來,逗趣嬉鬧,嬌嗔輕笑聲不絕于耳。
趙清毓穿着賢妃準備的宮裝,帶着薛翎赴宴。沒想到賢妃郭姝早早便到了宴會,其他妃嫔皆不落伍,三三兩兩來了趙清毓的生辰宴。
“拜見帝姬。”
趙清毓剛踏進禦花園,園中便是一陣靜谧,不知是誰領了頭,一衆人便齊刷刷朝着她行禮。
“各位免禮。”趙清毓說道,“大家随意,無須拘束。”
雖然趙清毓嘴上說着随意,可是園中氣氛還是冷不少,便是有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但是還是拘着性子,沒了剛剛的自在。
畢竟誰都知道,明頤帝姬性格乖張,若惹得她不高興,可能一家子人頭搬家。
郭姝當初請柬遞得多舒心,接到請柬的人心裏便有多糟心,心裏便是有一萬個不願意,倒是還是不得不帶上賀禮,帶着笑來恭賀趙清毓生辰。
園中人高興與否趙清毓根本不關心,這會她正被一左一右的兩個祖宗纏住了。
“表姐,你就說吧,你多久沒去看我了!”霍芷抱着趙清毓的右胳膊說道。
“你在國子監學功課,我怎麽能過去打攪呢!”趙清毓為自己找着托辭。
“那我可沒去國子監,怎麽也不見毓姐姐來找我玩。”窦嘯扯着趙清毓左胳膊說道。
“窦老将軍的書寫好了?”趙清毓挑眉問道。
窦嘯嘴角一拉,神情恹恹,“那還早着呢!幸虧賢妃娘娘往我家遞了封請柬,我才能正大光明的逍遙一日。”
“也不知道我爺爺怎麽想的,非得綁着我給他代筆,找別的先生不好嗎?哎!”
趙清毓聽着窦嘯嘆息,趕忙閉緊了嘴,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将自己給賣了。
“你們倆也別總跟着我後面,禦花園公子、小姐這麽多,你們跟他們多聊聊。”趙清毓說道。
霍芷翻了個白眼,“我才懶得跟他們打交道,一個個虛僞的很。”
這一點難得窦嘯和霍芷觀點一致,“他們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難以琢磨,和他們打交道,要長一百二十個心眼。”
趙清毓見兩人嫌棄模樣,也不好強求。之前她讓人準備了不少可玩的游戲,于是便帶着兩個小朋友去了場地。
“射箭?”窦嘯眼睛睜圓,“毓姐姐,你太瞧得起那些公子哥了吧?他們怕是弓都拉不開。”
來赴宴的,都是王公貴族、世家的哥兒、姐兒,平日裏都是讀書練字的,哪裏會玩弓箭。便是國子監,君子六藝中禦和射也被荒廢的利害,何況民間只追究科考的私塾、書院呢。
“他們玩不了,我們可以玩玩。”
趙清毓挽起寬大袖口,随意拿了一把弓,從箭筒裏抽出一支箭,眼睛盯緊遠方的靶子,搭弓射箭,咻的一聲,正中紅心。
“表姐,這對你來說,怕是沒什麽意思吧!不如換成移動箭靶,這樣稍顯有些難度。”霍芷建議道。
趙清毓将手裏弓箭扔給身側的內侍,拍了拍手說道:“這是給你們準備的,我只是試一下而已。芷兒,試試看!”
霍芷癟癟嘴,拿起一把弓,等搭上箭,發現事情不是那麽回事。
霍芷青筋暴露,臉龐通紅,使出吃奶的勁才将弓弦拉開兩寸寬。力道一馳,箭落在離她不過半丈寬的地方。
“哈哈哈,霍小三,你吃飯了嗎?居然連個弓都拉不開!”
窦嘯一陣嘲諷,氣得霍芷直接将弓扔進他懷裏,“有本事你試試,看看你吃沒吃飯!”
“呵,今日就讓你瞧瞧,哥哥就是哥哥,以後別沒事在我面前裝姐姐。”
窦嘯舉起弓,箭尾搭在弓弦之上,窦嘯兩指扯着箭尾往後拉。
弓弦怎麽這麽緊?窦嘯莫名的看着眼手中的弓弦。他心裏不服氣,又加了五分力,可是弓弦才堪堪拉出三寸寬。
“哈哈哈哈,窦小二,你厲害,你倒是拉呀,怎麽?沒吃飯啊?要不你等等,我讓人給你送些吃食來,你吃完再拉?”
霍芷大聲的嘲諷着窦嘯,他一咬牙,使出十成力道,只見羽箭落在距離箭靶還有四丈遠地方。
“毓姐姐,你這是多少石的弓啊?你沒事準備這種弓幹嘛?這不是讓我難堪嗎?”窦嘯碎碎念道。
“喲,窦小二,自己拉不開就怪起弓,怪起表姐來了?你也不瞅瞅你,胳膊細的跟根麻杆似的,還想拉弓,你白日做夢呢?”
霍芷嘲諷起窦嘯,那是三天三夜可以不換詞的主,兩人整天見面就掐,趙清毓也習慣了。
“這把弓五石而已,要不你試試那把,那把只有兩石。”趙清毓指着另外一把弓對窦嘯說道。
窦嘯眼神瞧過去,那弓弦比剛剛弓弦細不少。窦嘯便依了趙清毓的言,換了另外一把弓。
“喲,這是功夫不行了,認慫了?”霍芷站在一旁叉着腰嘲笑道。
窦嘯不理會她,而是拿起弓箭,瞄準箭靶,一箭射過去,正中靶心。
“哼,小慫包!”霍芷撇撇嘴說道。
“我這不是慫,叫量力而行,毓姐姐,你說是不是?”
“阿嘯說得對,自己力不能及時,一定要做出正确的選擇,不能因為面子,而強迫自己選擇錯誤的方式。”趙清毓說道。
“表姐,你慣會護着他。”霍芷不滿道。
“你表姐慣會護着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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