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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的考題,是趙清毓将霍破虜海外被扣一事掩去一二,然後問攻克之法。
如同文人科考一般,趙清毓給每個皇商答題紙,随後便坐在太師椅上,悠悠的喝起茶來。
半個時辰後,趙清毓将答卷收回。
如今在坐的,皆是閱歷豐富,滿腹算計之人,趙清毓的考題自是難不住他們。十個人,十種回答,卻各有千秋。
不過大多同趙清毓想得一般,若想在海外不被欺壓,那便是與當地最有權勢之人存在利益上牽扯,讓他們不得不護着你。
十家皇商,領頭人是江南林家。江南林家同江南溫家是姻親,鐘鳴鼎食之家,家中親眷甚多,宗族龐大,卻不是個迂腐、古板的主。
林家雖是世家,其旁系末枝雖為世家子弟,卻一直經營宗族田地,管理宗族鋪子,與商人無異。嫡系雖未從商,但是宗族財富隐隐超越了江南世家首富溫家。
林家自先祖以來,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不加入任何陣營,甚至家中子孫,都不允許出仕。
此次投名皇商,是溫氏這邊傳了消息到江南,不知何原因,竟将這江南的中庸世家給說動了。
林家年輕一代,人才輩出,便是剛剛考核之題,也是林家回答的最全面,最詳盡。如此,皇商領頭人便确定了林家。
林家是世家,又是個中庸的世家。讓他做皇商的領頭人,既不會壓不住其他幾戶皇商,又不會仗勢欺人。
實在是不二人選。
出海的大船,朝廷打着民間商人的幌子。早早便在造了,如今已有百萬石的船有三十艘。
十位皇商中,其中林家、溫家、海城冼家,還有西關的梁家在投名時便找工匠造船,如今加起來也有十五艘船。
趙清毓告知他們霍破虜一事,讓他們勢必将霍破虜平安帶回來。
事情交代清楚,許昌海便領着十戶皇商和四十五船貨物,從海城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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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你放心,他們定能将小舅舅帶回來。”
趙清毓此前一直瞞着霍破虜被番邦小國扣留的事,眼見着商船已經出海,這才把消息告知溫氏,免得她一時情急,做出什麽事來。
“毓兒,這事你怎麽不同我說!你小舅舅這個人就是了長不大的,總是讓人放心不下。”溫氏焦急道,“這些皇商去了有用嗎?銀子帶夠了嗎?若是不行,我們就出銀子,可千萬不能讓他們傷了破虜。”
“舅母,你放心,他們定能将小舅舅救回來。”趙清毓自信道,“那四十五艘船,可不僅僅裝了貨物。”
還有兵!
僞裝成護衛的兵,整整五千人。
如若能用商人之間的法子解決這次事故,趙清毓願意花點錢,讓點利。但是,若有人心不足的話,她也不懼攪亂他國安穩。
“舅母,我還有一事痛你請教呢?”趙清毓轉開話題,“你們是怎麽說動林家投名皇商?”
趙清毓原是打算借用皇商招募一事,拉世家入水,讓他們利益同朝廷利益綁到一起。誰知道出了張光耀一事,砍殺、抄家了一批人,平日裏耀武揚威、張揚跋扈的世家收斂點不少。
趙清毓雖通過張光耀一事,打壓了世家,可世家卻也對朝廷避若蛇蟲,根本不着她設的套。不過無妨,以後有的是機會。
“林家哪裏是我們能說動的。”溫氏說道,“此前,知道你要招募皇商,破虜便同我商量着,讓我娘家那邊投一份,免得到時候無世家壓陣,這皇商之事看着也輕飄。”
“林家比之溫家,有過之而無不及。一開始,我便托着父親、母親同林家說道,勸說林家也能投一份,可惜結果并不如意。可後來林家突然送帖子給父親,說願意投名皇商一事。後來父親問過才知道,你外祖父給林家去了一封信,說動了林家。”
“外祖父?”趙清毓驚訝道。
霍家祖居京都,霍山自青年時期便鎮守邊疆,連江南都未曾踏足過,他是如何結交了居住在江南的林家?
“聽聞林家嫡次子曾在北境入伍過,怕是那時候有了交集。”溫氏将自己打到的消息告訴趙清毓,“官場上不像戰場,裏面有太多彎彎繞繞,你外祖父大約是怕你受委屈。”
說到外祖父霍山,誰人不道一句,他是真正的男人。他英勇骁戰,忠貞不屈。從一束青絲到滿頭白發,從孤寂一身到兒孫滿堂。如今已是不惑之年,卻仍持槍守城,騎馬殺敵,
他鎮守大恒邊疆,守護一方安寧,一守便是一輩子。
“等遠航的商船回來,我也該去北境了。”
七月中旬,西北大營送來一封信和一個木盒子。信和木盒直接送到了承佑殿,交到了趙清毓手裏。
武舉的三百多人,有兩百人願意留在京都或是自己的州府做一名守城小吏或者府兵小官。剩下的人,則是願意去西北和北境征戰沙場。
趙清毓安排他們去西北大營和北境大營報到,如今霍延保回信,說是西北大營已經接收到了投送的新兵蛋子。
霍延保信中還提及小忽安已經将一萬匹馬交給西北大營,他已經往北境送去四千匹。他聽聞皇商一事,讓趙清毓注意安全。
信封內還有一張紙,是二舅母鄒氏寫給趙清毓的。言明從西北送來的木盒裏,是趙清毓十八歲生辰禮。
霍延保夫妻二人守在西北,無法入京恭賀,只能從西北給她送來賀禮。
趙清毓打開木盒,裏面是一把鑲了寶石的匕首。鄒氏在信中言明這把匕首是一個月前霍延保同大忽安交手時繳獲的。
大忽安這些年仰仗着北漠,沒少挑釁西北。霍延保也不慣着他們,只要他們來犯,必然狠狠得打回去。
北漠雖給予大忽安倚仗,但近些年北漠王廷內争不斷,已不是事事都會有所回應。
這次與霍延保交手的是大忽安一個親王,不過五個時辰,便讓他丢兵棄甲,這匕首便是那親王随身兵器。
匕首上得寶石價值幾許,霍延保等人并不關心。他們震驚于這把匕首居然削鐵如泥,一寸厚的鐵甲輕松便能割開、刺透,是習武者的最愛。
霍延保和鄒氏将趙清毓喜好摸得很透,匕首被趙清毓拿到後,就沒有從身上卸下來過。
這日,趙清毓正同景元帝在養心殿商讨着商稅一事,劉福進殿禀告,說是賢妃娘娘求見。
皇後霍英戰死後,後宮沒了正宮娘娘,可是諸多事宜還是得有人處理。如此,掌管後宮之事的責任便落到育有皇長子的賢妃郭姝身上。
景元帝與趙清毓商讨未定,賢妃貿然打擾,讓景元帝頗為不快。可郭姝已經求見到殿前,他也不好拒絕着不見,便讓劉福将人請了進來。
“臣妾見過皇上。”郭姝帶着宮女、內侍給景元帝行了一個福禮。
“賢妃娘娘安。”趙清毓點頭致意。
“帝姬安。”
早年間景元帝便免了趙清毓見皇妃行禮的規矩。後來,趙清毓見到景元帝後宮,便只是簡單的問好。
“賢妃找朕,所為何事?”
郭姝眉眼一彎,笑着走到趙清毓身邊,随後便是拉起趙清毓的雙手,側着臉望着景元帝,“皇上莫不是忘了,下個月十五便是帝姬十八歲生辰。”
“朕當然記得。”
趙清毓生辰與中秋佳節是同一天,而在景元帝心中,中秋節哪裏有趙清毓生辰重要。
上之所喜,下之所效。
所以,在皇宮內院,每年便沒了中秋十五,只有明頤帝姬的生辰。
“今年是帝姬十八歲生辰,臣妾想今年在宮內辦個賞花宴,宴請些世家公子和大家閨秀們,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對景元帝來說,不管是他的生辰還是趙清毓的生辰,最重要的是他們一家人能在一起好好吃一頓安穩的飯,其他事都不重要。
“這些事你自己決定,不需要告訴朕。”
郭姝又施了個萬福禮,“是,那臣妾便給世家名門和朝中大臣下帖子。”
“去吧。”
郭姝得到了答案,也沒有故作停留,拜別景元帝後,潇灑幹脆的帶着宮女、內侍退出養心殿。
養心殿內,景元帝不由嘆息,“一轉眼,毓兒都十八了,可爹怎麽覺得你還是爹懷裏的那個奶娃娃呢?”
趙清毓笑着說道,“人總是要長大的,長大了,才能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毓兒不需要長大的,有爹在就行了。”
“爹守護我,我守護大恒那裏江山。”
八月初八那天,海外傳來一份信、兩份礦山契據和二十艘船礦石。霍破虜已經安全救了出來,并且終于在趙清毓生辰前,将海外兩座礦山拿下,作為趙清毓的生辰賀禮。
從此趙清毓也是有礦的人了。
霍破虜被救出來,沒有随傳信船一塊回來,反而跟着皇商們一塊往南海出發。
霍破虜一事解決,趙清毓終于徹底放下心來。接下來,便是趙清毓的生辰。
“今冊封忠烈侯為定國公,霍延宗為輔國将軍,其妻溫氏二品诰命夫人。霍延保為鎮國将軍,其妻鄒氏從二品诰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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