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賀缜突然撩起衣擺跪在地上,“草民該死,不該借慈恩院的事來誘導皇上,只是北河縣的老百姓太苦了,實際上不止是北河縣,整個西北大營轄下的老百姓過得都苦。
本來長年累月的征兵,致使鄉村城鎮男子流失,導致生活重擔壓在家中婦人、老人和孩子身上,本來就沒有多少收成,而地方每年收受六成,甚至七成的稅,這壓的老百姓喘不過氣來,西北大營政令下,多是瘦骨嶙峋、食不果腹的老百姓。”
“六七成稅?”景元帝怒喝,“西北大營地處疆域,又要供給軍中,這十幾年來都未曾向京都交過一成稅。沒成想,竟是養大了地方官員的胃口。”
大恒轄管富庶江南,所以自建國以來,累積了無數財富,朝廷不缺錢,征稅也只有兩三成,邊疆州府,稅收更低,甚至不征收。即便後續因北漠等蠻夷侵擾,但稅收大恒一直都未改變過。
景元帝還是第一次聽說,大恒境內,居然會征收六七成稅收。
“你既知地方征收如此高額的稅收,為何不上報霍将軍?”
霍延保與賀家相識,賦稅和征兵之事告于他,他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霍将軍雖為西北大營将軍,但是西北大營的政事由西北大營的知州、巡撫管制,草民覺得他不便插手,這事唯獨朝廷、唯獨皇上能夠根除,挖掉這顆毒瘤。”
景元帝心知賀缜說得在理,可習慣性的反問:“可與你想比,朕更傾向霍将軍,而霍将軍更容易将消息傳達給朕,不是嗎?”
賀缜又叩首行禮:“草民愚鈍,不知用此法上達天聽。”
“西北的事不能不管,朕雖然派郭岩之去調查,但是他不熟悉西北情況,朕不放心。”
賀缜連忙應道:“草民願效犬馬之勞。”
“好,既然如此,西北大營的事便交由你暗中查辦,你和郭岩之一明一暗,定叫他們措手不及。”
“皇上英明。”
又是一陣商讨之後,賀缜便要離宮了,趙清毓随後相送。
“賀少主心系家國,讓我敬佩不已。”
Advertisement
趙清毓嘴上說着敬佩,眼睛卻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
賀缜自知瞞不過趙清毓,便積極請罪認錯,“草民有私心,望帝姬恕罪。”
“噢,說來聽聽。”
“草民于皇上所言皆是事實,草民之所以提出北河縣之事,源于我族中女郎受此之禍。我一個遠房姑姑,早年因和家中不合,脫離了家族。再見時,家中只剩一個被強搶進煙花之地的小表妹,表妹不堪受辱,懸梁自盡了。
姑姑雖一氣之下脫離家族,可賀家依舊視其為家族一員,我們去府衙狀告,結果折辱而回。賀家使了不少法子,卻依舊讨不到說法。家族一時感懷,便辦起慈恩院。但這件事是草民的心結,所以接着這個機會提出來了。”
“這便是你越過軍器監上報新火藥的理由?”
“帝姬誤會了,新火藥一事,确實是軍器監齊大人讓草民送到帝姬和陛下面前。”
趙清毓絕不會想到,新火藥一事實乃軍器監的齊義為難賀缜。他一直勤勤懇懇在軍器監煉制礦石、研制武器,卻十幾年坐在如今職位之上未挪動半分。本以為可以借黑火藥立功,結果研發黑火藥一事被趙清毓直接交給了無官無職的賀缜,這讓齊義萬分嫉妒,時常為難賀缜。
而這次讓無官無職的賀缜入宮送新研制的黑火藥便是為難,只是他沒想到趙清毓早些年便解了宮外禁令,凡是宮門前有人求見他,守門官都需要告知她。
齊義沒想到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讓賀缜入了宮,面見了景元帝。
不過,此事賀缜并不打算言明,他一介商人,沒必要與為官者為難。
趙清毓審視着賀缜,見他不卑不亢,不閃不躲,心中便相信了幾分,至于後事,她可以去軍器監問。
趙清毓拿出一塊玄黑令牌交予賀缜,西北此行危機四伏,你若遇困,可拿此令牌去當地守軍求援。
賀缜接過令牌,又施一禮,“草民謝過帝姬。”
臘月初八,彙武堂主屋高挂橫梁時,霍山終于風塵仆仆的回到了京都。趙清毓接到消息,便從宮中駕馬去了霍府,只是沒想到撲了一個空。
“外祖父一進京都就朝着宮中去了,你呀,怕是要等等了。”溫氏笑着說道。
趙清毓無奈笑道:“早知道外祖父先去見父皇,我就不急着來了,到時候還可以跟外祖父一塊來府上呢。”
“你外祖父什麽性子你不了解啊?進城先見君這不是禮教嗎?”
“一家人,哪有那麽多的禮教。外祖父長途跋涉,該先在家休整一番,明日再見父皇便是。”
溫氏輕笑道:“那可怎麽辦才好?如今只能委屈我們明頤帝姬在府中等一等了。”
趙清毓又是一陣無奈,“舅母就知道打趣我。”
趙清毓在霍府一等便是三個時辰,等見到霍山時,只見他身後跟着好幾個跟屁蟲。
其中霍芷和窦嘯與趙清毓是熟人了,可跟在霍芷身側的清秀少年,趙清毓卻從未見過。
幾人一進花廳,趙清毓便迎了上去,笑着說道:“看樣子,外祖父是去過彙武堂了。”
霍芷和窦嘯這些日子日日都去京郊去監工,這會還沒到他們下工的時候,不可能與霍山巧合遇上,只有一個可能,便是霍山已經去看過彙武堂了。
“表姐,你可不知道,這一路上爺爺不知誇了你多少遍了,我和窦小二耳朵聽得都起繭了。”霍芷挽着趙清毓的手撒嬌道。
“哎哎哎,霍小三,你可別帶上我,我覺得霍爺爺說得都對,毓姐姐本來就應該誇,而且呀,霍爺爺還誇少了。”窦嘯連忙表達自己的态度。
“哼,你這個馬屁精。”
“誰馬屁精了,我說的是事實,還是說,你覺得毓姐姐不該被誇?”
窦嘯又給霍芷挖坑,霍芷二話不說,便一腳踹過去,突然像想起什麽,又急忙收起了腳,傲嬌的說道:“我不同你說了。”
霍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笑着看着小一輩打打鬧鬧,後見他們不再鬥嘴,才同趙清毓說道:“彙武堂辦的很好,你盡心了。”
“外祖父如此說,我便安心了。”趙清毓笑着答道。
而後兩人又聊起霍山從接到聖旨到一路趕回京都的趣事。
霍芷見着史柯被晾在一邊,便拉着他上前。
“表姐,這是史柯,史柯,快見過表姐。”
趙清毓擡眼,俊雅的少年上前行禮:“學生見過帝姬。”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