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二公子被賊人給擄了去,……
江嶼寒接過些奏折, 翻開一看,眉頭微擰,等看完, 他擡眸道:“皇上,臣對皇上忠心耿耿,請皇上不要相信這些子虛烏有之事。”
魏煊輕輕笑道:“朕自然不信,否則朕也不會給你看這些奏折,這些臣子們,企圖離間你與朕的君臣之心, 朕可不會輕易被利用。”
魏煊是相信江嶼寒的, 他不會有不臣之心, 只是朝中那些魑魅魍魉總是猜忌,認為江嶼寒手中權力太大, 遲早會威脅江山社稷。
江嶼寒看了一眼這些寫奏章之人的名字,微微思忖道:“皇上,這些人與田尚書私交甚好。”
田尚書是太皇太後的娘家的侄兒, 也是皇帝的表叔, 田尚書能力不大,能做到戶部尚書的位置上,太皇太後的功勞可不小。
皇帝冷笑一聲道:“太皇太後一直都不喜歡朕這個孫兒,當年就認為是父皇搶了成王的皇位,如今朕才登基半年, 她便又以朕的皇長子資質愚鈍為由,企圖讓朕立成王為皇太叔,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想要成王當皇帝的念頭,從未消失過。”只要離間江嶼寒與他之間的君臣關系, 讓他少了一個左膀右臂,對成王是很有利的。
太皇太後年輕時不得寵,生下先帝也被抱給當時的文德皇後養,母子倆自幼分開,并無太多感情,反倒是成王一直養在太皇太後膝下,格外受寵,成王自幼聰明機敏,當年□□皇帝也曾動過要立成王為儲的念頭,只是後來,一份成王的罪狀呈到了□□皇帝面前,□□皇帝動怒,将成王直接降為郡王,并立先帝為太子。
成王獲罪,先帝得益,太皇太後便認為是先帝做的手腳,從此以後便一直對先帝懷恨在心,先帝在位時便小動作不斷,先帝念她是母後一忍再忍,對田家在前朝興風作浪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魏煊為皇子時,便看不怪田氏的作風,如今皇位已穩,也是時候騰出手來清一清這個癰疽了。
江嶼寒知道皇上這是要動手了,他擡眉問:“皇上準備如何做?”
魏煊看了他一眼,“朕打算聽一聽你的意見。”
江嶼寒稍作沉吟後,拱手道:“皇上,臣認為現在還不宜打草驚蛇,不如先順他們的意,做出君臣失和的樣子,讓他們放松警惕。”
魏煊笑着點頭:“你與朕想到一處了。”
等成王的狐貍尾巴露出來,再動手不遲。
從皇宮裏出來,已是日上中天,江嶼寒才走了不遠,身後便有人追上來,嘴裏喊着:“江兄留步。”
江嶼寒頓住身子,回過頭看去,只見寧其琛從後面追上來。
等他到了跟前,江嶼寒開口跟他說話:“寧兄,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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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其琛氣喘籲籲的在他面前停下,等喘勻了,他才挑眉道:“江兄,你可得加把勁啊,盡快将顧姑娘追到手。”
江嶼寒覺得莫名其妙:“你跑過來就是為了提醒我這個?”
寧其琛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嘆道:“江兄,你有所不知,那次我姐姐在國公府瞧見顧姑娘,覺得甚合眼緣,便問我對顧姑娘有沒有那麽意思。”
江嶼寒的臉色冷下來,他擰着眉心:“你怎麽回皇後?”
他渾身散發的寒意讓寧其琛的心一提,他趕緊說道:“我當然說沒有,我跟你說過的啊,我對顧姑娘沒那個想法。”顧姑娘生得好看,性子也好,可就是太懂事了,少了幾分可愛天真。
江嶼寒眼底凝聚的寒意這才慢慢散去,他掃了寧其琛一眼,語氣淡淡道:“往後少往馔玉館跑,免得讓人誤會。”
寧其琛見他等都不等他就走,心知江侯生氣了,什麽意思啊,自己一片好心,反倒将人給得罪了!
江嶼寒原本要去一趟馔玉館,騎着馬剛跨過金水橋,就被祿安給截住了,祿安着急道:“侯爺,您總算出來了,快回府一趟吧,二公子出事了。”
江嶼寒震驚的瞪大眼睛:“出什麽事?”
祿安面色凝重:“侯爺,二公子身邊的祿福回來了,說二公子途徑宿州的時候,忽然遇到一夥山賊,二公子被賊人給擄了去,現在下落不明。”
江嶼寒低斥一聲:“回府!”一夾馬肚子,“駕”的一聲,身下的馬瞬間飛奔出去好遠。
“侯爺,你可得救一救玉廷,他是你唯一的兄弟啊……”
江老夫人聽到兒子出了事,便驚慌失措,哭了不知多久,現在看得到江嶼寒回來了,她像看到了主心骨,急忙向江嶼寒求救。
江嶼寒安撫道:“母親別着急,待本侯先将事情弄清楚,再安排援救,你放心,有本侯在,絕對不會讓玉廷出事。”
有他這句話,江老夫人瞬間便放心了,江嶼寒又道:“扶老夫人去後院歇息。”
等江老夫人走後,江嶼寒回過頭,淩厲的目光射向祿福,他沉聲問:“将事情的經過給本侯爺說清楚。”
祿福不敢隐瞞,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原來此去江南,水路不太平,一行的官員決定走陸路,在江南巡檢結束後,一行人返回上京,江嶼州卻覺得陸路風光不好,抛下其他官員獨自包船走水路,衆人苦勸不聽,一路北上,先前幾天還算太平,在途徑宿州的時候,船卻被水賊包圍了,那些水賊鑿了船,帶走了財物,順便将江嶼州也給綁走了,而祿福則是那些水賊故意放回來的,讓他回家報信帶一千兩黃金去贖人。
江嶼寒聽聞後,濃眉都快打結了,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息,嶼州啊嶼州,你做事也太不穩重了。
到底是兄弟,責備之餘他還是擔心江嶼州的安危,打劫打到他江家的頭上來了,還敢要贖金,膽子倒是不小,江嶼寒眼底浮出一絲戾氣,他道:“長亭,去五軍營中将江離帶回來。”
說完,他又站起身來,往府外走去,要剿滅水賊,必須出動朝廷的兵力,此事還得先跟皇上說一聲,他現在必須進宮一趟。
江嶼寒回到侯府已經天黑了,而江離也從五軍營中回來了,江離看到江嶼寒,便單膝跪在地上,給江嶼寒請安:“屬下見過侯爺。”
江嶼寒的目光在他身上頓了頓,他道:“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帶一對人馬去宿州,宿州河上游的水賊給剿了,把江嶼州順利帶回來,之前的事情本侯便不計較了。”
江離應下:“屬下遵命,屬下便是拼了這條性命,也會将二公子帶回來。”
第二天,江離便帶着五六百水兵從京中出發,往宿州趕去。
沐雲霁是第二天才得到這個消息,頓時就被吓壞了,她驚慌的問:“娘,表哥出事了,那我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
沐雲霁已經被診出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不過沐家上下對這件事守口如瓶,只等沐雲霁懷着身子嫁過去,到時候就順理成章可以公開這件事,誰知……江嶼州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了。
沐老夫人安慰她道:“別着急,侯爺不是派人去救二公子了嗎,有侯爺的人出馬,別說是一夥水賊,便是一個國家也照樣被他端了,你安心等待便是,二公子一定會平安回來娶你的。”
五月初,東南風大盛,顧星滢的師哥張子添,師姐梁芝芳一路順風順水抵達上京,兩人一人帶了一個徒弟。
平安客棧的房子不夠住,顧星滢便在馔玉館邊上另外租了一個小院子,供他們四個人居住。
人手準備好了,新的酒樓也裝潢好了,顧星滢挑了個良辰吉日,準備開張,為了讓酒樓顯得更加熱鬧些,她挑了些人下帖子,江舒韻便是其中一個,另外她還請了林慎之,和寧其琛,陶娘子母女,以及糧鋪孫老板夫婦,她給禮部尚書徐道行也送了帖子過去,請他來酒樓品嘗新做的菜式,然而到徐府打聽才知道,徐道行外出公幹,一時半會回不了上京,她也只得作罷。
爆竹聲噼噼啪啪的響過之後,顧星滢擡手拉掉馔玉樓上的紅綢,露出匾額來,匾額上還寫着“馔玉樓”三個大字。
跟着,夥計們拿着銅鑼一陣敲打,掌櫃的洪亮的聲音宣布馔玉樓開業了!還公布了一個好消息,今日開業酬賓,進入館子裏吃飯的客人,每桌送一個新菜。
來捧場的都是老客人,見顧星滢又出新的菜式,争先恐後的往裏走,生怕來晚了占不到座位呢。
獅龍開始舞起來,不多時,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下,走下來一位弱質纖纖的女子,是江舒韻,顧星滢親自迎上去,江舒韻歡喜的道了聲:“恭喜,星滢妹妹。”
說着,便将自己的禮物遞過去,是一個胖嘟嘟的金蟾擺件,顧星滢接過來還挺實沉,她道:“韻兒這擺件定然花了銀子。”
江舒韻卻笑道:“這有什麽,你我情誼值千金,不是幾個銅板能比得上的。”
顧星滢笑了笑,将東西收下,又道:“特地給你準備了清靜的雅間,不會有人打擾,先進去吧。”
江舒韻點頭,她才進去,林慎之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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