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難以抉擇

趙承熙一愣，随即坦白道：“方才流溪還跟我說，你好像有些懷疑了。沒錯，流溪是我安插在你身邊的人手。當我知道你的嫡母和長姐對你不好的時候，我擔心不已，所以想辦法讓身邊得力的流溪去幫你。”

“那顧娘也是你的人？”蘇清挽道。趙承熙搖搖頭：“不，顧娘并不知道流溪的真正身份。清挽，你那麽倔強，我知道如果我說這是我派去幫你的人手，你一定不肯。”蘇清挽的神色漸漸冷淡。

趙承熙繼續說道：“我知道自己不能始終在你身邊保護你，所以才派了流溪幫你。清挽，你能不能體諒我的一片苦心？”說着，他一動身體，背後的傷口立刻讓他疼得眉毛一皺。蘇清挽連忙把他按回榻上道：“快躺下吧，我又沒說生你的氣。”

“昨兒救咱們的人是陸漓？”趙承熙的聲音微微沙啞。“你聽見了？”蘇清挽問道。趙承熙點點頭，“昨兒雖然昏昏沉沉，但還是隐約聽見了幾句。陸漓是江湖之中有名的殺手，你怎麽會認識他呢？”

蘇清挽只用一句說來話長掩飾，趙承熙也沒有追問，只囑咐她要小心陸漓，但心裏卻悄悄記住了這個名字。蘇清挽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麽。趙承熙轉念嘆道：“我受了傷，咱們去冰山的時間就要推遲了。也不知道洛安臉上的紅疹如何，消了沒有。”蘇清挽道：“我自己做的事，自己解決就好。你在這好好養傷吧，我帶着流溪去就行。”

趙承熙搖頭道：“雪山危險，你們兩個怎麽能行呢。”蘇清挽和緩道：“想必陸漓也會去的。有他在，你不必擔心。”趙承熙心想若是陸漓去了，我才更要擔心，面上卻紋絲不露道：“那讓慕青和你一起去吧。”

“也好。對了，昨兒個流溪說，慕青用煙花引來了許多人？那些是什麽人。”蘇清挽好奇道。趙承熙哦了一聲道：“我從七歲就搬到北城，前兩年才回去。這些年當中我在北城交了不少的朋友。”

趙承熙不想讓蘇清挽知道太多，岔開話題道：“那你什麽時候走？”蘇清挽說道：“你為了救我受了這樣重的傷，我自然要照顧你幾日才能走。”趙承熙一笑，“那你照顧我究竟是因為感激我，還是因為擔心我呢？”

沒等蘇清挽回答，趙承熙很快體諒道：“不管你是為了什麽，你能留下來，我已經滿足了。清挽，哪怕日日看着你的背影，無論你是否回頭，我都會始終保持凝望。”蘇清挽被趙承熙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愣住，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趙承熙接過她手裏的紅棗粥，含笑說道：“怎麽傻了？你吃過了嗎？”蘇清挽搖搖頭道：“還沒呢。”趙承熙繼續道：“那讓流溪去做幾道小菜，咱們一起吃。你這一碗清粥，實在是有些寡淡。”

聽着趙承熙的打趣，蘇清挽才笑道：“那就罰你不準喝粥。”二人說着話，并沒有注意到後窗外，樹影微微晃動。陸漓背靠着後牆站着，胃裏的空蕩蕩與心裏的酸楚交加，無奈的蹲在了地上。

幾日後，趙承熙命慕青買了不少的皮襖，從中挑了一件上等的銀狐皮衣送給了蘇清挽。又吩咐了慕青和流溪不少，才滿臉不放心的送着她們上了馬車。

其實冰山并不遠，但卻極高，因此山上有終年不化的積雪。馬車上，流溪說道：“小姐，你之前跟王爺說陸漓會去，可咱們也沒瞧見他呀。”蘇清挽笑道：“有些人喜歡玩捉迷藏，自然不會讓你看見他。對了，我讓你帶的黑狐襖你帶了嗎？”

流溪有些黯然，欲言又止的點點頭，終于忍不住道：“小姐，你到底是喜歡王爺還是陸漓？你明知道奴婢是王爺的人，卻這般毫不忌諱，難道你不怕傷害王爺的心嗎？”流溪第一次這般的莽撞。

蘇清挽笑道：“那我倒是不明白了，你究竟是我的奴婢還是王爺的奴婢？”盡管蘇清挽的臉上依舊是笑容，但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清冷氣場讓流溪頗有些畏懼。想到王爺的囑咐，流溪鬥膽道：“我自然是小姐的奴婢，所以才為小姐好。”

“為我好？為我好就把我的喜好一樣樣說給王爺聽？為我好，就瞞着我與王爺私下聯系？流溪，我蘇清挽是真心待你好，可你卻這般待我。”蘇清挽的笑容凝在臉上，吐字如蘭道。

Advertisement

“小姐，你都知道了？”流溪的心裏一陣驚惶。“我不是傻子，別想輕易哄騙我。”“小姐，這些話你為什麽不跟王爺說呢？我只是個小小的奴婢，不過是聽命于人罷了。更何況我的心是忠于你的啊！”流溪辯解道。

聽了這句話，蘇清挽皺眉道：“他救了我的性命，很多話我都不忍心和他說。”其實蘇清挽也說不清楚自己對于趙承熙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盡管是重生，她的心變得更加堅硬，可對于感情卻依然模糊不清。

瞧着流溪不再說話，蘇清挽說道：“我知道你沒有壞心思，但從今以後，你若是想跟着我，就只能聽我一個人的話。否則，你就從何處來，回何處去。我一向心狠，你不是不知道。”流溪點點頭，“這些話，王爺昨兒也囑咐過了。”

“今日的對話也不準傳過去。”蘇清挽直視着流溪道。流溪低聲答是。瞧着流溪畢恭畢敬的樣子，蘇清挽的心裏卻依然沒有完全信任她。她知道，從此和流溪的關系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了。而趙承熙往自己身邊安插人手的這個舉動更讓蘇清挽覺得難以接受。

不過半晌，馬車已經走到了冰山腳下。慕青在馬車外喚道：“蘇小姐，冰山到了。”流溪走出了馬車，見到山腳還是綠樹如茵，回身扶了蘇清挽走出來道：“小姐，咱們現在就要上去嗎？”

蘇清挽瞧着遙遙的山頂上一片雪白，搖搖頭道：“等陸漓來了，咱們一起上去。”說着，蘇清挽絲毫不顧忌二人的神情，坐在了樹蔭處的木樁上。這一等，就是一個上午。等到流溪說去買些糕點，慕青也在馬車邊睡熟，陸漓在從樹上抛了一個石子扔到蘇清挽面前。

“你怎麽知道我會來？”陸漓的心情似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