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chapter29：再見蔣軒

陸續地進來了些客人，稀稀拉拉地坐着劇場裏。後來聽李飛說，裏面有部分人還是劇場自己的員工冒充的。米莉到覺得起了發作用，因為他們把原本就凄慘的氛圍襯托的更加凄慘了。就像一塊落葉，它是整塊的時候，人們覺得它是孤獨地飄落而下。但要是葉子四分五裂地漂浮在空中，人們除了覺得它孤獨之外還認為它凄苦，被風雨撕裂的沒了正形。

八點一到，劇場還是黑乎乎的一片。被工作人叫到到一旁坐着的米莉正奇怪着，忽然聽見音樂響起，追光打在自己之前坐的位置上。燈光聚焦的是身穿白色裙子的女人和男人對面而坐，然後威亞升起，兩人被升起在空中，随着解說詞的推進，兩人從座位緩緩地飛向舞臺。

音樂很動聽，燈光柔美，LED背景漂亮，米莉心中不禁贊嘆，真好！

兩位演員落在舞臺上，開始用肢體的舞蹈表演配合解說詞表達意思。

這套《海絲》節目，是講訴N市的海上貿易文化的發展。分了三幕，第一幕是出發，第二幕是思念，第三幕是他鄉，第四幕是歸來。

每一幕都配着相适應的音樂。米莉尤其喜歡聽思念那一幕的歌曲，在流動的表演中，她只記得歌中有“那片天，那片海”的詞句。

米莉忙彎腰走到服務生旁邊，“這首歌叫什麽名字？”

服務生搖了搖頭，“這裏的歌，都是我們領導自己寫的。”

“啊，哦。”她失落地應了醫生。米莉原以為是哪位名家唱的，知道歌名，自己好回去百度下載來聽。

她一旦遇到自己喜歡吃食物、喜歡喝得飲料，喜歡聽得歌曲，或者是喜歡去的地方，就會一連着買來吃買來喝，一直聽一直去，直到厭煩她才會消停。但是興趣愛好，她是沒變過，十幾年如一日，就是喜歡寫作。

人生有一件事能熱衷一生便是好的。樣樣事物的保質期都是一生，那人生的面積會太過狹小。

就在米莉準備回到自己之前的作為上，一擡眼正見一個人領着五六個領導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領路的人，有些眼熟。米莉也沒多想。劇場裏的光線暗，應該是就是眼神失色沒看準。

一行人要經過米莉走到中間沙發的位置上。為首的人走到身邊，正從她的望向舞臺的視線上切過，他？

那日在醫院不明是非糾纏自己的人？

蔣軒禮貌地引着衆人分坐在沙發上，最後自己才坐下。段富強也跟了進來，拿着相機咔咔地拍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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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是小蔣總？米莉想着，忙從包裏拿出與會的名單。上面寫着與會的名字，後面注明了職務。

光線太暗，米莉就把紙張望眼前湊了湊。名單的最後寫着：

蔣軒，易珂文化集團總經理。

平岚跟自己說過，大蔣總在臺灣參加兩岸文化交流會議還沒回來。這次會議就由小蔣總帶我參加，代為接待視察的領導。

領路的人肯定是易珂公司的人。雖說那日是米莉好意送他母親去醫院，走到哪她都是占理的一方。但不知為何，現在她現的內心就是五味陳雜。只想着，早知如此自己就不來了。現在還能不能回去？自己走了，沒人寫稿子，是不是太不負責了點。

後來米莉才明白過來，自己之所想躲避完全是因為她內心深處對這份工作的不自信。被段富強背後說，被平岚當面說，被客戶拒絕文案，這些她都可以說不在意，但是在她的內心深處終究是懷疑自己的能力的。

表演結束後，蔣軒領着一行人走出劇場。向右邊走了三分鐘，走到裏面，安了電梯，上了七樓。

米莉當時跟在後面，她低着頭躲閃着盡量讓自己不出現在蔣軒的視線了。蔣軒在她認出自己的同時間就認出了她。在醫院是他失禮，他當然是知道的，心中肯定是有些歉疚。本以為匆匆一別，以後不會再見。誰料世界真是小，她居然是公司的員工。見她故意躲閃的舉動，蔣軒心中只覺得有趣。

一路上，衆人都在談論表演。總體上都是誇贊，節目優雅，高端，有文化，有底蘊。通過幾人走路的隊形以及說話的口氣，米莉當然是能看出誰是宣傳部部長張衛。相貌似郭沫若，還真是搞文化的。

七樓一排的劇場辦公室都亮着燈，裏面還有一兩位員工。劇場的上班時間，是上午十點，晚上十點。分兩班倒的。

最裏面的一間是會議室。工作人員見人坐定，就上茶上水上煙灰缸。段富強架起了三腳架，固定餓了攝像機，是要錄下整個會議。

米莉不情願地坐到了張衛後面臨時加上的四個座椅其中的一個。她不情願，是因為位置正對蔣軒，但她不能不在場啊，只得坐下。

蔣軒畢竟就是久經商場，面上并未表現出半點與米莉相識的跡象。他對領導對員工臉上都是挂着暖暖的笑，這其中包括米莉。

他工作一定很忙。貴人多忘事，他肯定是不記得自己了。米莉僥幸地想。嗯，就這麽想，這樣一想，她倒是輕松了許多。

旁邊的女工作人員給米莉遞過了一份材料。上面寫着，會議內容。

“謝謝。”米莉小聲地道了聲謝。有成文的會議內容，自己不用的擔心記錄不下會議重點了。

一番客套的寒暄後，坐在張衛旁邊的某一随同人員先開口說了話，是簡析了易珂劇場的節目，給出了肯定。

之後，蔣軒先是表達了對視察領導的謝意，然後就做了劇場營業半年情況介紹。先就是從大方面說了劇場成立的重要意義，在就是介紹劇場的劇目，這些內容又奠定後來劇場的投資規模資金投入，蔣軒明說了劇場半年來都是入不敷出的狀态，略帶玩笑地直言希望政府撥款支持。

蔣軒說話期間視線幾次望到米莉都是自然而然的，米莉的別扭感也随之消去。他講話的內容資料上都有，米莉到不用費心記憶。

接下來視察的領導一方紛紛發言，米莉就腦手并用，邊在筆記本上手寫記，記不下來的就靠腦子記。

宣傳部部長張衛做了最後的總結性發言。他談娛樂文化，談夜色文化，談到之前去娛樂之都長沙考察的所見所聞甚是感慨。關于政府撥款支持這塊，張衛并沒有給出确切答複，他是感同深受地說運營劇場不容易，局裏面會酌情向上報批。

市政府每年都有針對文化産業的專項扶持資金，資金發放完後，只能等待明年。所以

公司早申報早審批獲得資金扶住的機會就相對大。

時間到了九點五十分，會議還沒有結束的跡象。米莉在腦子裏飛快地打着草稿，平岚可是讓她十一點就交稿的呀，她趁着會議空隙就在筆記本上寫了起來。

十點二十分，會議結束。米莉問劇場的同事要了臺電腦，就在電腦上寫了起來。十一點整，發到了平岚的郵箱。

在家中正敷着面膜的平岚收到文稿，又立刻轉發給了蔣軒。是蔣軒要求文稿必須不能晚于當晚十一點發出的。因為他知道文化局局長當晚還有其它行程，易珂公司得在搶其它文化公司沒發出消息前發出局長視察的新聞。

官場的基本常識，領導視察先去了哪家後去了哪家，是重視程度高低的表現。

發完文稿的米莉，收拾了東西就向外走。坐在對面辦公室的蔣軒，透過門縫看着米莉離開，接着就聽到手機郵箱有郵件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