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肆叁階下之囚
王墨從床上坐起,頭頂滑下一塊毛巾,還有些冰涼的觸感,看來沒換多久。在這麽生氣的情況下,還記得給他更換毛巾嗎?王墨不由一時出神。他拿開毛巾起了床,下颔還有些疼,看來季遠言是真沒留情。
他走到門口,試着擰了擰門把,外面上鎖打不開,窗邊也已經鎖住。剛剛季遠言還站在窗口吹風,怎麽眨眼他就關上了,還用了打不開的鎖扣,其餘個個也都鎖得緊緊的。王墨試探着敲了敲窗子,發現竟然是玻璃鋼的,可承受力應超過他的魔力……等等魔力!紅寶石手鏈不見了!
毫無疑問是季遠言做的。
王墨咬牙。季遠言這是想做什麽?!想鎖着他麽?!難道要把他關起來不成!
王墨試探着敲門喊人:“季遠言!你進來給我說清楚!”他敲了好幾下都沒人理他。王墨又想起用手機,不過毫無疑問,季遠言已經将他手機拿走了。王墨這才覺得恐懼起來,渾身湧起了一陣徹骨的寒冷。
他怎麽會犯這麽愚蠢的錯誤,他明知道自己手裏沒有籌碼又沒有身份,而季遠言明明就捏着他的小辮子。只要季遠言想,就能讓他從雲端跌落。他不是早知道的嗎,難不成是燒糊塗了嗎?為什麽忘記了這一點……還是說他被季遠言徹底縱容得連底線都忘記了嗎?難不成換了人類的身體,腦子卻變得比人類都不如了?
是啊,他現在不就是被人類關起來了嗎。
王墨不做無用功,既然看穿了沒有逃脫的可能,審時度勢之後,幹脆躺會床上休息,等到晚餐時間,季遠言自然會拿晚餐來,他總不能餓着自己。
事實出乎王墨的意外,打開門的不是季遠言,而是齊文君。看見齊文君的那一霎,王墨頓時臉黑了,當即就嘲諷道:“怎麽,現在你變成季遠言的代言人了不成?”
齊文君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也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還跟着個老太太,一見到他,就誠惶誠恐地彎腰道:“少爺好。”
聞言王墨皺了眉,忽視了那老太太,看向齊文君,直截了當地問道:“季遠言在哪,我要見他。”
“李媽,你先出去吧。”側身對那老太太說過之後,齊文君轉向了王墨,老太太則是點了點頭,乖巧地出了卧室門,并細心地為兩人帶上了門。接下來,齊文君就看着王墨半晌沒說話。
王墨先一步不耐煩了,雙手環胸不悅道:“我在問你,你沒聽見嗎?”
似乎是聽着王墨那種高傲的居高臨的命令口吻,齊文君終于有了變化,他抿唇露出了個輕蔑的笑容,終于開口了:“你以為,遠言還對你像以前一樣,任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這一刻,他不再用“季總裁”這種生疏遙遠的稱呼,而是炫耀似的,用了“遠言”這麽親昵的稱呼。
聞言,王墨心裏猛地有些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他拒絕叫“遠言”這麽肉麻的稱呼,但是聽見齊文君這麽叫的時候,他心裏卻非常不舒服。比起他自己覺得肉麻惡心,他更讨厭別人在他面前和季遠言裝親密。
王墨心中不悅,他也不是逆來順受的類型,登時譏嘲道:“那也比你從來都不是什麽的好。”王墨話音剛落,齊文君的視線驟然變得仇視,他臉上露出怨毒的表情,神情難得有些激動:“你背叛了他!他不會再信你,你對他而言,再不是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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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齊文君的話,王墨登時皺起了眉頭:“是你?”齊文君的只言片語裏早已經透露了一些信息,不過也不排除有另外的可能,于是王墨就如此試探道。
齊文君在此刻徹底卸下了之前的面具,他懶洋洋地歪了歪頭,譏諷地拍了拍手,用贊嘆的口吻道:“真聰明。不過,你怎麽知道就不是遠言告訴我的?”
果然猜對了。王墨心想,面上卻不動聲色,還要進一步嘲諷道:“當然是因為遠言不會把我們之間的事告訴你這種無關緊要的人啊,你算什麽。”他故意用了“遠言”的稱呼,并在“無關緊要”四個字上咬了重音,一字一句地強調。
齊文君果然惱了。他在季遠言身邊六年,他愛了季遠言足足五年,卻被淩空出世的王墨這種無名分子搶走了他愛的人。這都讓他可以認命,誰讓季遠言不愛他。但最讓他不能忍耐的是,王墨在一邊霸占着季遠言的喜歡下,一邊又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他深愛的季遠言,是何等驕傲何等尊貴的人,如王墨這麽賤的男人,有什麽資格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他愛的人!并給他帶來污點?!
更讓齊文君痛心的是,季遠言為他付出了這麽多,他卻不屑一顧,視如敝履。這種人眼裏只有利益與金錢,只要能為他帶來好處,只要他能實現目的,他就會不擇手段,即便背叛季遠言,甚至反咬他都不無可能!不,如果有機會,王墨一定會。
齊文君怎麽也無法眼睜睜地看着季遠言就這樣被王墨玩弄于鼓掌,所以他将前些日子調查的王墨那幾張“私生活不檢點”的照片發給了季遠言。他想要季遠言痛過之後徹底甩掉王墨。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都到了這種地步,季遠言卻還舍不得放開王墨。
這樣想着,齊文君心裏更恨更痛。明明是我更愛你,你為什麽卻只看着別人?!還是一個對你這麽不屑一顧糟蹋你的男人?!齊文君心中痛苦地質問着季遠言,如今被王墨戳着脊椎骨嘲諷了,這恨意與嫉妒讓他心中對王墨的仇恨值達到了頂點。他一手抓過王墨的衣領,揚起手一個巴掌就朝王墨臉上呼了過去。
王墨沒了魔力,齊文君這一巴掌又快又狠,王墨登時被他打的側了臉去。
“這一巴掌只是個小教訓。你要再敢得意,我就殺了你。”見王墨不以為意的模樣,齊文君冷聲道:“不要以為我不敢。你擁有的太多,想要的也太多。而我什麽都沒有,也沒有可失去的。殺了你,就算我也得死也無所謂。”
他伸手推了推眼鏡,鏡片上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整個人就像出鞘的劍一般,尖銳而具有十足的攻擊力。鏡片下的一雙黑眼睛裏滿是冷酷與漠然,那不僅是對王墨的,也是對自己的不以為意與事不關己。
言盡于此,齊文君轉身開門,冷聲沖門外的老太太叫道:“李媽,你過來。”王墨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利光一閃。
就在齊文君轉身叫人有所松懈地将後背亮在王墨面前的一瞬間,王墨毫不留情地一腳踹上了齊文君後背。齊文君被王墨一腳踹到了地上,接着王墨就壓到了他身上,動作之迅速,順便把門外的老太太吓得不輕。
王墨對上齊文君驚愕的視線,擡起手正手一個巴掌,反手又一個巴掌,直接把齊文君眼鏡都給扇地上了。
面對着齊文君紅腫的臉頰,王墨妖嬈邪肆一笑,笑得格外明媚燦爛:“我可是有一還十的類型。扇耳光這種事雖然不怎麽疼,但好像格外侮辱人。要殺我?來,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吶,弱雞。”
言語間,李媽已經沖到兩人面前了,王墨便神色冷淡地從齊文君身上站了起來,還順便拍了拍身上的灰,一臉嫌棄地瞥了眼手:“真髒,待會得洗澡了。”
他神色自若的模樣徹底惹惱了齊文君,不過此時他也只是揮開了李媽伸過來的手,在老太太的驚呼下,轉身走向了大門,咬牙切齒道:“李媽,別讓他踏出房門一步。”語罷,他也就出門走了。
李媽着急地沖過來,一臉擔心地看着王墨:“少爺!這可怎麽辦,右臉這麽紅,我幫您上點藥吧?”王墨沒理會她他只低頭瞥了一眼老太太手裏提着的菜,淡淡道:“先吃飯,我要吃排骨。”
聽見王墨這麽淡然的回答,李媽簡直目瞪口呆。但卻是應了,乖乖提着菜去廚房做菜去了。王墨見她進了廚房,赤着腳就走向了大門口,他試探着擰門把,那門卻絲毫不動。他明白這是季遠言将門在裏面鎖了,他鑰匙被拿走了,也已經開不了門。
不過,這李媽來了,是指他的活動範圍從卧室變成了整個公寓麽。真夠徹底的啊,季遠言。王墨冷哼一聲。他就不信季遠言能永遠鎖着他,也不信季遠言真能一輩子不同他見面。只不過……他憑什麽得等着君王臨幸似的等季遠言來?!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麽人物了不成!
王墨心中惱怒,卻也無計可施。沒多久就聽見李媽叫吃飯的聲音。王墨走到飯桌前坐下,瞥了一眼色香味俱全的排骨,難得地沒有什麽食欲。他瞥了一眼李媽,忽然計上心來。
他打開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才微微張了張嘴,就“啊”地叫了一聲。
“不行,”王墨搖了搖頭,放下手裏的筷子,他托腮:“我臉疼,吃不了東西,要吃藥……消炎片。”
“好的少爺,我去找找。”李媽點了點頭,轉身就要去找藥,卻被王墨攔住了:“我只能吃sse牌的消炎藥,其他的我都過敏。”
李媽為難道:“诶……少爺,好像沒有那種……”
王墨挑眉:“那就現在出去買,不然我就要餓死了。”
“好吧,少爺那你等下我。”李媽點了點頭,走向門口,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王墨一直緊緊跟在她身後,見她掏出鑰匙,當即一伸手就要搶鑰匙。
沒想到李媽一老太太背後像長了眼睛似的,一手肘就将王墨撂倒在地。王墨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看她,李媽卻是嘆了口氣:“季老板已經吩咐我不能對少爺出手太重了,我不能傷到少爺您,您就別掙紮了。老太婆別的不怎麽會,柔道可是練到八段了的。”
直到老太太出了門,王墨還目瞪口呆地躺在地上,半天沒反應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嘤嘤嘤嘤,爪機更新的,看不見投雷的姑娘!
看到我用爪機更新,你們不感動嘛?!感動就給我留點言啊!每章就倆留言,我心都碎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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