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肆肆真相大白

除開王墨覺得季遠言簡直就是神經病犯了,就連季遠言自己,也覺得情緒相當不穩定。在看見王墨與他人接吻的照片那一刻,他的不理智決堤而出,所以他情緒失控,壓根無法阻止自己關住王墨的沖動。

他離開公寓之後,正好被老太爺押回去參加家族會議,好在他的工作做得還算是嚴實,王墨的身份還并未暴露。若是王墨暴露在家族面前,又有有心人将寄給他的照片也寄往他家裏的話,想必王墨就不只是危險一詞可以概括的了。

季遠言早知道他已經被其他叔伯兄弟盯上了,之所以能夠一直穩坐到現在,無疑是他滴水不漏的處理以及毫無弱點的強大——但現在不同了,他有了王墨。

況且……若是他真的一無所有,這個人壓根不會理會他分毫。季遠言沒有任何選擇,他無法行差踏錯半步。

季家幾乎算是只手遮天的大家族,家族內有從商的也有從政的,無論是黑白兩道都有人在,官做得最大的有是某市市委書記的,而經商也囊括了各行各業,就季遠言負責的這一塊實在不過是季家這塊大蛋糕的十分之一而已。他負責了房地産、演藝圈等好幾個炙手可熱的領域,當然也有其餘兄弟負責建築、礦山等其他賺錢快的行業。

但無疑,季遠言手裏的房地産、演藝圈是熱中之熱,既然行業正在最熱的時期,就一定會惹人眼紅,更何況他的産業還是相當幹淨的産業,不比軍火走私或者販賣毒品那麽風險大。讓季遠言更為顧忌的是,季家還養着專門的殺手,若是真盯上了王墨,那他在這風口浪尖,連自己都還沒能保證可以全身而退,或者不被盯上的情況下,更無法保全王墨。

季遠言收到照片的那一霎是真的很生氣,他恨不能将與王墨接吻的那兩個人碎屍萬段,但是……在冷靜之後他也想到了,有誰會知道他與王墨的關系,并照下王墨的照片專門寄給他呢。無疑這個人是一定知道他與王墨的關系,既然如此,說不定他與王墨的照片這個人也會有,若是這個人心懷不軌,将照片寄到季家,只怕又是一陣軒然大/波。為了保證王墨的安全,季遠言趁此機會就将王墨鎖在了公寓裏。他人進不來,王墨也出不去,避過危險期就能神不知鬼不覺。

不過奇怪的是,季遠言回到了季家也沒有察覺到任何有發現王墨的苗頭,在季家平靜地待了兩天後,季遠言一切如常地回了公司處理事務,接着便回了公寓。再見到王墨時,他明顯松了口氣。

那麽,想必這不是與他為敵的人做的。若是這樣,會是誰将王墨的那些照片寄給了他呢?而那人又想要他的什麽反應呢。季遠言想了許久,最後将目光定在了齊文君身上。

三天不曾回到公寓,第四天上班時,季遠言發現了齊文君臉上留下的巴掌痕。公司裏人人都再打趣說齊助理是不是甩了哪兒個美女,所以才會這麽狼狽地跑來上班。面對這些調侃,齊文君倒是但笑不語,季遠言卻是心下突然恍然大悟。

他之前對男男或男女之情真是一竅不通,也沒看懂齊文君對他的感情。直到後來王墨一言點出,聯系兩人之前的相處,他才有所感悟。但那時齊文君已不再是簡單的助理,季遠言有些機密的事情都是交代給齊文君去做的,他們之間默契工作相處了六年,季遠言也逐漸對他交付了信任。所以他才沒有撤去齊文君成為王墨經紀人的職務。但現在從他的傷痕看來……

季遠言不悅地蹙眉抿起了唇。

當天季遠言就叫了齊文君談話:“之前的照片是你給我的。”他沒有用疑問口吻,而是像是陳述事實似的說道。

齊文君保持了沉默,兩人之間頓時彌漫開一陣難言的尴尬氣氛。不過季遠言也沒說話,他在等待齊文君的解釋。

齊文君似是終于忍耐不了這種氣氛了,他伸手推了推眼鏡,倔強道:“我沒處理過照片,都是事實。”

季遠言沉吟了一陣,他內心湧起一陣深切又刻骨的悲哀,這一刻他格外理解齊文君內心的感覺。或許正如王墨所說,齊文君愛着他,但他無論怎樣都只會愛王墨一人。齊文君與他是一樣的,他們兩人都是愛而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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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季遠言也沒對齊文君湧起一絲一毫的憐惜之意,因為齊文君有可能對王墨造成威脅,而現今他已經明顯感覺到了這種威脅。他不想在王墨身邊埋下地雷。季遠言此人本就生性冷淡漠然,對他人的感情生疏平淡,即便是齊文君,也不過是知道他的一部分機密而已,最深處的核心還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從不曾真正全身心地信任着他人,除了自己。于是當即,他便毫不留情地說道:“我似乎有說過讓你不需要再跟蹤王墨。”

齊文君抿着嘴唇倔強地看着季遠言。在被季遠言叫進來之前,齊文君就已在內心強調過,他絕不要在季遠言面前露出一絲一毫的不堪,但在這一刻他依舊覺得痛苦。這一刻他有多痛苦,對王墨的恨意就有多深。這一刻他有多覺得屈辱,就有多想要王墨也體驗一下同等的屈辱。

“可是,他确實背叛你了。”即便如此,齊文君也依舊沒有掉下淚來,仍然堅持道。他一雙清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季遠言,他幾乎抑制不住自己急切的心情,大步跨上前來,雙手撐在季遠言的辦公桌上,眼鏡下眼睛裏溢出因為急切而變得格外明亮的光芒:“為什麽不放棄他。遠言!我……我我喜歡你,讓我來照顧你吧,我願意為了你抛棄所有!像王墨這樣的人,他是絕不會抛棄他的名利和錢財,甚至連演員生涯都不會放棄,連為你犧牲一絲一毫都不願意……”

“夠了!”季遠言厲聲打斷了齊文君的話,他站起身來,長身玉立的修長身影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他居高臨下地冷漠地俯視着齊文君,冷言道:“你走吧。以後王墨的事你不需要再管了。他的經紀人我會安排其他人。”

“你……還要讓他從事演藝活動?!”齊文君驚訝地失聲反問道。他以為季遠言會徹底囚禁住王墨,若是這樣,他還有信心從被囚禁的男人手裏奪走季遠言,但是……季遠言為什麽會改變主意?!

季遠言緩緩合上五指,緊握成拳:“以前……是以前。以後他絕不會再背叛我,我也不會再容許這種事發生。”

“騙人!”齊文君失聲尖銳反問:“他勾三搭四明明是在跟了你之後!他跟了你還吻別人,以後還會和別人上/床……”

“閉嘴。”季遠言冷漠的目光“唰”地掃過來,齊文君未完的話立刻像是唱片卡殼似的停住了。季遠言單手抓住他的領子摔了出去,冷冷地看着跌落在地上的齊文君。季遠言一字一句地冷漠道:“那也是我的事,別逼我辭退你,文君。”

即便齊文君是他培養出的心腹,但那也絕不是不可替代的。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與他而言是絕無法替代,無論什麽都無法比拟的存在。

他也曾想過,将這個人永遠地關在他身邊,讓這個人的眼睛裏只能看到他,讓這個人身邊只有他一個人的存在。但是,他無法做到忽視這個人的意願,就像占有東西一樣占有他。

說完這句話之後,季遠言離開了辦公室。跌落在地的齊文君怔怔地坐在地上,只覺得地板磚的涼意都要沁入了他的體內,連骨髓都快要被凍僵,他忍不住坐在那裏簌簌發抖,憋了許久的眼淚終于決堤。

為什麽……為什麽你就是不愛我呢。如果世上沒有了王墨這個人,你還會這樣對我嗎?!如果……你從沒遇見過王墨……

齊文君恍若入魔似的,腦海裏不斷飛過以上想法。他鏡片下的黑眸裏,緩緩湧起了嗜血的殺意。

季遠言徑直回了公寓,回去公寓的時候已是晚飯時期,他一開門就聞到了李媽做好的飯香,是青椒肉絲,熊掌豆腐和一整條的花青鯉魚,香味都蔓延到了門口。事實過了四天,王墨都還沒來得及采取任何手段,諸如絕食抗議之類的——事實上他也挺難做到的,李媽這老太太做飯還真挺好吃的,吃貨如王墨還真難以抗拒。不過,在沒能見到季遠言的這四天裏,王墨的心簡直焦躁不安到快要跳出來了。

再次看見季遠言,王墨竟莫名其妙覺得有些心安的情緒——他難不成還變成m了不成?王墨很心驚肉跳地想着。

李媽一見到開門進來的季遠言就恭敬地彎腰道:“季老板。”

“……噗。”一聽到這個稱呼,本來嚴正以待想和季遠言來一次激烈争吵的王墨沒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季老板……雞老板……基老板……一瞬間以上三個詞語成群從他腦子裏刷屏而過,他也就沒能忍住笑意。

季遠言見他笑,面色卻沒有緩和,他還是一派凝重,往沙發上一坐就阖上眼,手指捏上了鼻梁。

坐在沙發上的季遠言此時在王墨看來就像是個魔力源頭似的,對于此刻魔力盡失的他簡直就是個巨大的誘惑。王墨以難以想象的克制力克制住了自己撲向季遠言的沖動,他努力安慰自己一定要忍住,不然絕壁要被這家夥小看了。

不過,如果現在勾引了季遠言的話,他就不用再被關住了,誰知道這家夥什麽時候變态。

正在王墨細致地觀察着季遠言上上下下時,季遠言倒是先說話了。

“過來。”他語焉不詳地朝王墨勾了勾手指,另一只手緩緩捏着鼻梁,雙眉之間攢出幾道深壑。王墨不由在心裏嘟哝,明明是他被關起來,怎麽季遠言反而一副無比憔悴的樣子!

王墨傲氣地環胸:“哼!憑什麽!你想怎麽樣,你想就這麽關着我不成?!”

“啊。”季遠言面無表情地擡頭,黑眸深邃:“你願意麽。就這樣一直陪在我身邊。”

王墨終于暴躁了,他氣沖沖道:“你他/媽是讓老子像個廢人一樣在這個小地方等你回來麽?!老子告訴你!做!不!到!”

“是啊。”季遠言一臉平靜道:“所以我怎麽能一直關着你。”

那還差不多,那還不趕快放老子出……咦?!王墨眨巴了下眼睛,頓時愣住了。怎麽,這不是要囚禁他的節奏啊?!

作者有話要說:雪川清柳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1-1017:19:2

——射射雪川姑娘麽麽噠╭╮!每次看文都這麽認真給我留言,還給我丢雷!真是!超級感動!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個同心圓噠噠噠噠噠噠超愛你!!張開大嘴吃掉投喂。哎嘿超級美味噠!!!!

更新啦!!!><于是你們看,小攻真的不是神經病的!不過他也真的想過就這麽關着王墨啦,但是,比起關着他,季遠言更舍不得讓他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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