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想我了嗎

第49章想我了嗎

層層疊疊的群山之中,有幾座常年積雪的高峰聳立,直入雲端。山民說,那幾座高峰,完全沒有道路可行,有毒蟲猛獸盤踞,是仙家修煉的地方,凡人不得入內。

“那是什麽!快看!”空中傳來一聲悠揚的鳴聲,幾個山民擡頭看去,只見一只黑色的大鳥蕩過天際,如孔雀一樣美麗的長尾在空中滑過,朝那幾座高峰飛去。

“是仙家的神鳥吧!”山民望着已經遠去的神鳥,驚嘆不已,眼中露出無限的傾羨和愛慕,只見那神鳥往山峰飛了半天,又原路返回,在山民頭頂的空中盤旋,嘴中發出焦急的聲音。

山民們呆呆的望着神鳥在天空中轉着圈圈,上面還隐隐傳來人的呼喊:“我要吐了……不要再轉了……”

神鳥倏的停下,在空中撲打着翅膀,長尾随着它的動作上下起落,優美之極,卻焦躁地收緊了爪子:“如舟呢?看不到了啊……”

接着,一個黑色的人影如閃電般飛來,停在神鳥旁邊,敲了敲正在四處亂看的黑色鳥頭:“在這裏。這麽慢也能跟丢了……”

說完,他飛身離去。黑色神鳥發出一聲長鳴,連忙跟上,再次向山峰挺進。

山民們一同望向逐漸變小的黑色身影,只見它飛了半天,想要停落在一座高峰的參天古樹之上,卻控制不住地直直撞向樹枝,撲騰了幾下,往下落去,終于隐沒在高峰之中。

山民們默默低下頭:好好一個仙家,挑選的座騎卻看起來似乎……有點笨……

神鳥在地上撲騰了半天,終于站起來,抖了抖翅膀,蹲在地上,緊張兮兮地望着被他摔落在地上的兩具身體。老哥哥的脾氣有點不好,他覺得自己要被罵了。

只見其中一具身體從地上勉強爬起來,臉色青白,捂着嘴幹嘔不止。接着,他看了流光一眼,露出些許恐懼的表情,口中喃喃:“以後再也不敢坐了……再也不敢了……”

流光忍不住開口:“修修……怎麽樣?”禮貌上,他應該先問老哥哥怎麽樣,但是他實在擔心白承修地很。

“除了飛到半路,你控制不住方向,把我們從高空中摔落的那幾次,”翁敬謙面無表情地開口,“他一直很好,沒活過來。我很羨慕他,可以不用經歷那些刺激,還有棒到不行的嘔吐感。”

流光緊張地在圓鼓鼓的肚子下磨着爪子:“不……不用謝……”

翁敬謙立刻對他怒目而視,接着向站在一邊看戲的如舟叫起來:“你趕快教他把這個白承修治好啊!治好了趕快帶這只笨鳥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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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流光連忙激動地道謝:“謝謝……謝謝老哥哥!”他一愣,立刻用自己的翅膀捂住鳥嘴。剛才話說太快了,老哥哥最不喜歡別人說他老。

如舟大笑不止,翁敬謙的臉色果然更加難看起來。

翁敬謙從衣服裏拿出一個小瓶,取出一粒丹藥,來到流光跟前:“張開嘴巴!”

流光連忙低下頭,把頭伏在翁敬謙身旁,乖乖張開嘴巴,只見他一邊把藥丸送入自己口中,一邊自言自語:“化形草最後一顆給你了,複形草最後一顆也給你。你知不知道這些藥丸多麽難做……”

藥丸入口即化,流光感到一陣暈眩,身體以極快的速度縮小,羽毛漸漸褪去,身邊的樹木和山石越來越高。終于,他全身發冷地裸着身體,蜷縮在地上。

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一件衣服就被丢上了自己的身體,只聽翁敬謙叫道:“混蛋!你蒙我眼睛做什麽!”

如舟把臉撇向一邊,一手捂在翁敬謙的雙眼上,一手扣着他的腰,向流光低聲吩咐:“把衣服穿好。”

流光聞言連忙站起來,哆嗦着把衣服穿整齊,一邊着急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白承修,一邊不解道:“你蒙哥哥的眼睛做什麽?他眼睛痛嗎?”

如舟:“……”

終于打理完畢,流光沖向地上的身體,把他抱在懷裏:“修修……”

這幾天忙着趕路,他不敢在自己身體上劃出太多傷口,是以白承修的傷只恢複了兩成。流光擦擦他的臉,整理一下他的頭發,向站着的二人擔心道:“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下面該做什麽?”

翁敬謙和如舟對看一眼,如舟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小湖泊:“那個,就是逆寒潭。接下來的七七四十九天,白承修都要每天在裏面泡上八個時辰。你每天在潭裏泡上兩個時辰,順便給白承修療傷。其他時間我會教你別的東西。”

流光忙不疊地點頭答應。

他環視一下四周,只見整個地方冰雪遍地,松樹滿峰。太陽照在頭頂,讓地上常年的積雪泛着淡淡的金光。峰下雲霧環繞,不遠處的逆寒潭呈現幽深的藍綠色。流光站起來走了一下,感嘆地贊賞:“好美的地方……”

他轉頭看着二人:“你們是怎麽找到這樣一個地方的?”

如舟指着遠處一個木制的小房子,淡淡道:“這裏,是我的家。”

————————————————————————————————————————

一個月後。

流光看看床上躺着的人,在簡陋的木制桌子前坐下來,擺好筆墨,想了一下,在昏暗的燭光下一筆一劃地慢慢寫着字。

【親愛的修修: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一定已經醒來了。】流光怔了一會兒,隐隐覺得信的開頭有什麽不對。他歪着頭想了一會兒,決定不去理會,繼續寫了下去。

【我們來到這個山峰已經一個多月了。我每天給你滴血,你的傷勢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但是卻一直沒有醒來。】流光轉頭看看床上的人,只見他緊閉着雙目,一動不動地躺着,心中湧上一股凄涼。

【兩個哥哥對我都很好。如舟哥哥教了我很多東西,現在我不但會制作能量球,還可以同時攻擊很多人。我們一直在旁邊的山峰練習,現在那座山峰已經被我炸的有點禿了。如舟哥哥說,下面的山民們這都在傳言,這些日子山上來了一只蠢鳥,才把山弄成這個樣子了。】流光握住自己寫字的手,放在手邊哈了哈暖氣,沒有注意到床上人的手指似乎動了動。

【不過兩個哥哥也是很忙,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的不回來。老哥哥的脾氣實在不是很好,但是如舟哥哥很慣着他。上一次回來,如舟哥哥好像和老哥哥吵架了,那天晚上他們在如舟哥哥的房間裏撲撲通通打得很厲害,吵得我一晚沒睡好。第二天的時候,老哥哥一天沒起床,可能是被如舟哥哥打壞了吧。】床上的人扶了扶額頭,慢慢支撐着做起來,望着流光的背影。

【老哥哥做菜做得很好,我練完了功,就跟着他學做菜。那天在廚房裏忙了一下午,他就把我趕了出來,說我真是做菜的奇才,以後再也不用學了。我說那怎麽可以呢,我就算是奇才也要虛心練習啊,結果老哥哥差一點哭出來,說不急,不急,等我回到你的丞相府再學不遲。】流光又哈了哈手,感覺燭光似乎搖曳了一下。他低下頭繼續寫字,沒有看到燭光在牆上映出了兩個人影。

【修修,你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呢?我想給你做菜吃。你放心,我會小心的,不會随便釋放能量球,把廚房炸出一個洞。】【一直在等你,流光】

流光把信寫好,又仔細讀了一遍,折好放在一邊。他伸了伸腰,轉頭看去,只見白承修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連忙把蠟燭熄滅了,爬到他的身邊。

他在床的外沿,緊緊地拉着白承修的手,和他面對面躺着:“修修,我今天做了好多事情。我一件一件說給你聽……”

流光把自己從早上醒來之後所有的活動一一報備着:“我早上很早就醒了。今天還是一樣,第一件事情就是給你洗臉梳頭。你又多生出了一根白頭發。老哥哥說,生白頭發就是會活過來的跡象。我不敢反駁,可是,我有點害怕。那些頭發變白的,不是一個一個都老了,最後死了嗎,但是我又希望他說的是真的……”

說着說着,他有點訝異地拉開白承修的衣服,摸上他的胸膛:“身體竟然是熱的……那是怎麽回事?”

流光把白承修的衣服扯散,不斷地撫摸他的前胸和腰腹,聲音帶着哭腔:“到底怎麽了,發燒了嗎?怎麽這麽熱呀?”

白承修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卻輕輕皺起了眉。

流光讓他仰面躺着,翻身騎在他身上,把他的衣服全都拉開,越發着急起來:“全身都熱……怎麽辦……修修……我帶你去看如舟哥哥……”

說到這裏,他給白承修蓋好被子,急急忙忙剛要翻身下床,卻猛地一驚。

流光的手腕卻被緊緊握住,目不轉睛地看着床上的人。

黑暗中,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表情,卻感到他的呼吸沉重了起來。流光呆呆愣愣的,只聽見低沉暗啞的聲音傳來:“笨蛋,想我了嗎?”

流光說不出話,完全反應不過來,被白承修拉着鑽進被子裏,只聽他又道:“笨蛋,想我了嗎?”

想……想啊……

心裏這麽想着,嘴上卻說不出。流光哆嗦着嘴唇,慢慢張開嘴巴,似乎要說話,卻立刻被人堵住,淚珠撲棱棱地滾落了下來。

修修……修修……

流光抱住他的頭,兩人躲在被子裏翻來覆去的親吻,身上的衣服慢慢松散。

來來回回親了小半個時辰,流光終于哭了出來:“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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