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心生好奇
第四章心生好奇
後來,她娘親因為她殺了親叔叔的事情,被她那無情的爹活活逼死在房裏。容姨也為了救她被暗箭射傷,中毒身亡。而她,一身武功再高又如何,被唯一信任的人——未婚夫許千秋偷襲點了穴道封了內力之後,面對那一衆追兵,也只能狼狽逃命。
再後來,就是無盡的追殺。
她那愛上了許千秋的姐姐,要她死。她那将名利視為老命的爹,要她死。她那恨毒了她娘,連帶着恨毒了她的大娘要她死。她那被她殺了丈夫的嬸嬸,要她死。還有,連她那自幼定親的未婚夫也要她死——大概因為他要向她爹邀功,如此方能順利地娶她姐姐為妻吧。
她一拳難敵衆手,最終走投無路,被逼上萬丈懸崖,然後在即将成功突圍之際,被他們用五毒散傷了眼睛,最終因為摸錯方向,自個兒蹦着懸崖跳了下去……
簡直悲催到無以複加。
那懸崖底下是萬丈深淵,落者必粉身碎骨。可她,卻因為上天的厚愛逆轉時空,重生回到了三年前。
想到這兒,白蘿咬咬唇,狠狠捏了捏拳頭。其他人她是不意外的,畢竟他們從來對她就不友好,即便是後來真的惡毒到想要了她的命,她也不曾傷心難過半分。唯一叫她不敢置信的,是她的未婚夫許千秋。
他竟也想殺她!
那個曾紅着臉蛋結巴着發誓要一輩子對自己好的少年,居然為了自己的姐姐,和那些人一起來追殺自己!要她死!
一想到這兒,白蘿心一顫,胸口一堵,手腳一陣冰冷。
腦中又閃過許千秋斯文秀氣的臉,心中更加發堵。
許千秋是青海門的二公子,青海門也是白道家族,江湖地位比白葉山莊低一些,但也是頗有名氣的。
許千秋之所以會和白蘿定親,是因為二十年前,白蘿的娘曾在外出上香的時候,救過跌倒險些滑胎的許千秋他娘。許千秋的娘感恩在心,便主動提出要結親。後來兩人生的孩子恰好一男一女,這事兒就這麽成了。
許千秋和白蘿也算是自小一起長大,雖然不是日日相處,但總歸是彼此認識,也有往來的。且兩人頂着未婚夫妻的名分,關系自然比一般小夥伴要親密——這麽說吧,白蘿是白家完全沒有地位,一直受盡欺淩的孩子,許千秋是她人生中的一個意外。因為,只有他不會欺負她,還會在別人欺負她的時候躲一邊無助地叫幾聲“你們不要這樣啦。”
雖然并沒有英雄救美的英偉氣概,但這對于白蘿這倒黴慣了的孩子來說,已經是很友善很英勇了。
所以,她一直不敢相信,這樣雖然有點小孬但是心地善良的許千秋會對自己動殺心。
只是現實由不得她不信,當日若不是他偷襲封了她的內力,她的下場絕不會那樣狼狽凄慘。
思及此,白蘿換只手撐着腦袋,幽幽嘆口氣。
三年前的現在,許千秋還是以前那個許千秋吧,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呢?還是一開始,她看到的,就是帶着虛假面具的他?
此時想起來,她應該感謝許千秋他爹才是呢。若不是他一直不同意寶貝兒子娶她這個白家最不受寵的女兒,将他們的婚事一拖再拖,她應該早早地變成了他的妻了吧。如果真的是嫁了他之後才發現他和自己的姐姐勾搭成/奸,還要謀害自己,那才真是悲劇呢。
白蘿胡亂地想着。
“少夫人在想些什麽?怎的面帶憂愁,是傷口又疼了麽?”七嬸突然端着藥從房門外走進來,将白蘿從深思中驚醒。
“啊,沒、沒有。”白蘿猛地回身,收拾好心緒,然後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沖七嬸笑笑,“七嬸,您還是叫我名字吧,我還不是你們家少夫人呢……”
七嬸在她床邊坐下,伸手搭上她的手腕把了把脈,确定身子已無大礙之後,才笑了:“遲早要是的。不過你要是還不習慣,我可以先叫你姑娘。”
“嗯……嗯。”白蘿有些尴尬地點點頭,心說這可不一定,要是三個月後姑娘我發現你家少爺并非良人,那是寧願孤獨終老也不願找個人放在自己身邊天天給自己氣受的。
看了她那無良老爹和未婚夫許千秋,她對男人談不上憎恨,但确實是沒什麽信心的。若是到時候發現非然和他們無差別,她覺得自己還是幹脆出家算了。
當然,目前看來非然是不錯的,至少比自家老爹和那些個叔叔伯伯看着靠譜些,起碼沒有見到個稍有姿色的姑娘就垂涎三尺,卑鄙下流地吃幹抹淨之後就拍屁股消失。
她并不抗拒成親,因為她并不想真的晚年孤苦無依,凄慘地一個人死去。但她也不是非嫁人不可,如果嫁到她爹那樣極品的,那她想想,還是寧願一個人死在沒人的角落好了。她想過了,如果到時真的覺得可以,她不排斥嫁給非然。她不奢求兩人夫妻恩愛,舉案齊眉,只求兩人彼此唯一,互相扶持,就這麽平凡安寧地過一輩子,富貴與否,都沒關系。
睿智的視線在白蘿的臉上溜過,七嬸微帶深意地笑道:“我家少爺十歲之後便一直住在這山上,鮮少下山,心地善良,純真專情。來日方長。姑娘一定會喜歡上他的。”
“噗——”白蘿險些一口湯藥噴了出來。
心地善良,純真專情?都是美好的詞兒,可是一放在非然身上,為什麽會這麽有違和感!白蘿不由自主地在心裏悶笑。
“對、對不起。”她連忙拿起一邊的帕子擦擦嘴,一臉扭曲地對七嬸道歉。
七嬸失笑搖頭,目光裏閃過一絲心疼:“無妨。希望姑娘不要覺得我這個老太婆多事,那孩子……太寂寞了。如今,遇上了姑娘你,有你相伴左右,老太婆我也放心多了。”
“額,不會不會。”白蘿擺擺手,随即好奇道,“他,呃,就是非然,他十歲就與你們住在這山上了?那,他的家人呢?”
七嬸正在收拾碗和湯匙,聞言身子微微一頓,然後才有些嘆息地答道:“很早就全沒了。我和老頭子是少爺家中的仆人,後來少爺家裏出事,我們倆見少爺那麽半大個孩子,無依無靠的,便将他帶在了身邊。”
出事?全沒了?怎麽聽來像是一夜之間全死了呢?這這這莫非是……滅門?!
白蘿心裏驚駭,但卻沒有問出口,只是繼續問道:“那,為什麽會住在不來山上啊?這兒挺偏僻的,日常生活會不方便吧?”
“少爺……喜歡人少安靜的地方。”七嬸的臉上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微痛,然後連忙回神笑笑,“而且我和老頭子都一把年紀了,這不來山清靜幽雅,适合養老。”
“原來如此……”白蘿乖乖笑着,心裏對非然的好奇一下子勃發起來。“對了,我是他救回來的,他還幫我運功排毒,給我治療傷口,他會武功,還會醫術?”
一個平凡的山野村民怎麽會這些的?而且,非然那模樣和氣質,明明怎麽看都有一種不合身份的高貴……就拿許千秋和自家那幾個哥哥來說,個個都是世家子弟,可和非然一比,就是生生少了那一份與生俱來的優雅。這又怎麽解釋呢?
白蘿眼珠子轉了轉,在心裏琢磨起來,難不成非然身份是什麽什麽沒落的貴族富商家的公子哥?
“少爺确實懂一些的,是我和老頭子教的。我家中原是開藥鋪的,稍懂得一些醫術。老頭子則原是少爺家中的護院,因此會一些拳腳功夫。這山上偶爾會有猛獸出沒,加上山路陡峭,稍不留神便容易受傷。我們教少爺這些,是希望他可以自保。”七嬸擡眼看了看白蘿,微帶深意地一笑,答道。
“原來是這樣……”白蘿點頭,心裏卻對對非然愈發好奇。
她可以肯定七嬸沒有全部講出來,她自小便被迫學會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看每一個人的臉色,如今看人,不說百分百準确,但大致卻比平常人要更敏銳一些。
方才談到非然過去的時候,七嬸的神色間很快閃過的憐惜與心疼,她都看在眼裏。而且,非然那根本不是會一點點的醫術吧?一點點的醫術能讓他研究出那藥力如此可怕的催生丸?還有武功,能給她運功排毒,一掌打碎那厚實的浴桶,起碼已經說明了,非然的內力有一定的修為。
不過,關于醫術和武功,七嬸會這麽輕描淡寫地帶過,也可能只是因為謙虛。
白蘿的心裏一下子抓心撓肝起來。
到底真相是怎麽樣的?非然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家人會全部都在一夜之間沒了?真的是被滅門了麽?為什麽他喜歡人少安靜的地方?他有着怎樣的過去?他的武功和醫術有多厲害?他到底,又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
盡管好奇得要死,白蘿卻不再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有不想說的過去。七嬸沒有說完,定是有着她自己的理由。
“有些事,姑娘若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少爺。”七嬸突然擡頭,微帶調侃地沖她眨眨眼,“你們也可以借此機會好好了解彼此,增進增進感情。”
白蘿一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胡亂點了點頭。心裏卻別扭地想着,她喜歡順其自然,才不要刻意與他培養感情呢。若是彼此真的有夫妻緣分,那自然會生出感情來,若是沒有,強求也沒用。
七嬸端着空碗準備離去,走出房門前,扭頭沖白蘿若有所指地一笑:“姑娘的內傷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還需調養一段時間。至于外傷,并不嚴重,注意每日擦藥就好。對了,外出走走活動活動也有助于快些恢複,今兒天氣不錯,姑娘可以下地去院子裏走走,看看風景。注意動作慢點輕點便可以。”
白蘿愣了一下,心知七嬸這是要給自己和非然制造相處機會呢,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想着想着又覺得,自己一直躺在床上,也确實快悶死了,去院子裏走走,熟悉熟悉自個兒未來三個月要呆的地方也好。何況,她現下确實滿肚子對非然的好奇……
躊躇了一下,白蘿還是下床穿上了外衣,慢慢地朝院子踱去。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男主的身份,你們猜……會是神馬?【XDDDDD我不會告訴你們我要賣關子,絕壁不會那麽輕易讓你們知道的!
然後,擦咧,我剛剛想說什麽來着?…………忘記了=。=明天想起來再說吧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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