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而且,還打人。”
一開始,謝悠然讓女兒先跟對方講道理,若是他不聽,那就直接告訴老師。
她以為這只是小朋友一點小磨擦,所以根本沒打算插手太多。直到有一天,婷婷漂亮的吊帶小裙子都被對方剪斷了吊帶,她回到家裏哭了老半天,鬧着叫謝悠然去找老師,說她要和那個人調開,不做同桌了。
宛婷活潑可愛,老師的評語是是大家的開心果,性子又溫婉,跟誰都能玩到一起,這麽強烈的抗拒一個人還是頭一回。
出于尊重女兒的意思,謝悠然決定跟老師談一談,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誰知一開口,老師就不疊地苦笑:“我也不知道拿這個孩子該怎麽辦了,班上誰跟他都合不來,我還以為婷婷性子好,可能兩個人會融洽一些,哪知道也是一樣的。”
說着講了好多這孩子的惡劣事,謝悠然聽得訝然得很:“他父母就不管他麽?”
“唉,哪裏沒管?單親家庭的孩子……”
謝悠然聽得心裏一沉,婷婷和妤妤現在也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了。
她忍不住看向女兒,宛婷正在跟她的同學們告別,約好了明天誰帶跳繩誰帶童話書。
婷婷的老師這時候卻扯了扯她,說:“宋仁軒的爸爸過來了。”
宋仁軒就是那個婷婷現在的同桌。
謝悠然忙擡頭看去,入目的是一個個子極高的男人,眉目俊郎,神情嚴肅,身材壯實,穿一件緊身的迷彩式樣的T恤,就外表看起來,相當的有力量。
老師先同他招呼:“仁軒的爸爸來了啊。”說着嘆了口氣,“怎麽辦,仁軒又惹禍了。”
話還沒講完,那個男人的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目光淩厲地射向教室,謝悠然很清楚地看到,剛剛還一臉不在乎的小男孩,接收到這樣的目光的時候,很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冒頭了。
☆、單身之後
“過來。”那男人淡淡地開口,聲音不大,很是低沉。
謝悠然聽在耳朵裏,覺得還有回音一樣。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完全讓她目瞪口呆了。她還在醞釀要怎麽跟這個看上去高大壯得她必須仰望的男人說一說他兒子對她女兒做的那些事,就看到那男人大步走上前,把那個磨磨蹭蹭不肯出教室門的小男孩粗魯地一把拎起,小孩的腿打到牆上,發出很大的聲響。他喊了一聲,可那聲叫喊還未完全出來,整個人就被倒掼在他爸爸的手臂上,“啪啪啪”就是毫不容情的幾巴掌,那動靜,光只聽響,謝悠然都替那孩子感到疼。
孩子的班主任可能也是見慣他打人了,只在邊上喊:“不要打孩子啊,還是要以教育為主。”但那話怎麽聽怎麽不誠心,完全沒見她上前去攔一把。
打夠了,孩子被他爸爸扔到地上:“宋仁軒,給你老師還有同學道歉。”
宋仁軒站在那兒,不哭,不說話,不道歉,一副拼死頑抗的模樣。
班主任語氣輕柔些,但聽得出也被他這态度也弄得有些生氣了:“宋仁軒,你認錯麽?你剪了宛婷的裙子,還拿筆尖把她的手給戳傷了,你就沒覺得,做這些是錯的嗎?”
謝悠然訝然地看向宛婷,被戳傷的事,她完全不知道,她只以為她哭是因為心疼那裙子。
宛婷則完全沒感覺到她詢問的目光,只是一味地抱着她的手臂,半躲在她身後有些同情地看着宋仁軒,目光裏有毫不掩飾的同情跟恐懼——看得出,她被宋爸爸打宋仁軒的樣子給吓住了。
謝悠然嘆一口氣,安撫地摸了摸女兒的小手,俯□去問那個犟頭犟腦的孩子:“宋仁軒是吧?婷婷其實很想跟你做朋友,你以後不欺負她了好不好?”拉起自己女兒的手去牽他的手,“來,拉個手,以後就是好朋友了,好不好?”
“啪!”婷婷和她的手,被孩子無情地甩開了。
就是這個動作,徹底激怒了他爸爸,只見那人上前一步,一個巴掌掼過去,孩子整個都被打飛了出去,順着臺階往下滾出了好遠。
除了宋仁軒和他爸爸,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呼聲。
班主任可能也沒想到他會這麽暴力,禁不住既惱又慌:“你怎麽這樣打孩子?”
趕忙和謝悠然一起跑下去,不過她們還沒伸出手,宋仁軒已經自個兒站起來了,他晃了晃背上大得有些過份的書包,冷冷地瞥了向他跑來的大人們一眼。
謝悠然忍不住就是一頓,明明是和宛婷一般大的孩子,那眼神,卻讓她無端端地覺得心涼。
小孩子世界裏畸形而虛僞的大人,一邊告着他們的狀,一邊又假意護着他們。
宋爸爸開始還有些內疚,轉瞬就又被他這樣子給激得火性四處,他指着宋仁軒,氣得手指都在抖了:“你不道歉,看我今日不打死你算數!”
說着還要過來動手。謝悠然忍不住一把站到孩子面前,仰望着那男人說:“你這人怎麽這樣,孩子犯了錯,好好教不就行了?你這樣打,能解決問題嗎?”
都說單親家庭的孩子容易出問題,能不出問題嗎?要麽不聞不問,要麽粗暴對待!
她本來看到女兒三天兩頭被欺負得哭鼻子也有些氣憤的,覺得這孩子怎麽這麽頑劣,但現在,她倒反而有些同情這孩子了,他粗魯頑劣愛打人,那也是大人沒有好好引導言傳身教的錯。
“養不教,父之過!宋先生,不要嫌我話講得難聽,你家的孩子三天兩頭的犯錯惹事,他會變成這樣,你就沒想過,你有沒有做錯?”
宋仁軒的爸爸被她噎了一下,這才轉過頭來,正眼看着她。
他長得本來就高,還是站在臺階上的,那姿勢,頗有幾分君臨天下俯視衆生蔑視一切的味道:“對不起,你是誰?”他冷冰冰地問,聲音裏一點溫度也沒有。
老師見他們這樣,不得不出來打圓場:“宋仁軒的爸爸,這是宛婷的媽媽,宋仁軒剪了宛婷的裙子……”
那男人聽到這裏,掏出錢包:“那裙子多少錢?”
老師和謝悠然一下都啞了,她們見過沒禮貌的,但是這麽沒禮貌不好溝通又态度惡劣的,還真是第一位。
謝悠然一下就理解了開始時老師的為難,也理解了孩子對待認錯的态度為什麽那麽惡劣。
根本就是有樣學樣嘛!
宋仁軒的爸爸見她們不說話,從錢包裏掏出一疊錢塞到謝悠然手裏:“這些應該夠了吧?不好意思,我兒子是頑劣,但是,怎麽教育他,我想,還不需要旁人講什麽。”說完,又看向老師,“老師,不好意思了,讓你替這小子頭疼了。”
說完這些,他粗魯地一把拉過宋仁軒,“你先給我滾回去!”
力道之大,孩子被扯得幾個踉跄。
等那父子倆都走了好遠,這邊的場面還是有些尴尬。
老師看着謝悠然,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你看,宋仁軒有這樣的爸爸,所以好多事,我都不敢跟他講。”
謝悠然也是無語得很,看着手上一疊錢,忍不住撫額長嘆,把錢遞給老師:“要不,麻煩你把這個還給他?我找他說這事,也不是管他要錢……”
她其實是想讓他好好引導一下孩子的,現在看來,實在是自找氣受,還讓那孩子跟着挨了一頓揍。
老師推辭不疊:“算了,你就拿着吧,就當是他給婷婷的補償,你帶孩子周末了好好出去玩一趟。”
說完,老師也走了,看來這樣的家長,她也不想多打交道。
謝悠然只好帶着吓呆了的宛婷去接還在幼兒園的宛妤,一邊走一邊問女兒:“吓到了?”
宛婷撫着胸口,猛點頭:“宋仁軒的爸爸好可怕!宋仁軒好可憐!”
謝悠然不由得失笑:“現在不覺得宋仁軒可惡了?”
宛婷不說話,但看得出,她餘驚不小。
謝悠然就說:“所以你看,有時候我們看一個人可不可惡,還得看他有沒有可憐的地方——宋仁軒他可能也不想欺負你,只不過受他爸爸影響,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想想這樣教孩子也不行,宋仁軒是可憐,難道就因為他可憐,自己女兒就只能受他欺負算了?
對有這樣父母的孩子,謝悠然也覺得很為難。她這一輩子,也就是個受氣包,很多事,忍得過就忍了,忍不過也要受了——她不想女兒最終也變成她這樣的性格,懦弱、膽小、沒本事、沒骨氣、沒主見、也沒有自己的性格。
可是,她們又似乎不得不變成和她差不多一樣的性格,因為那個能影響她們,培養她們強勢性格的人,已經離開她們了。
謝悠然不想讓女兒怪她們的父親,離婚事情發生後,哪怕她再恨宛南平,她也盡量不在女兒面前講他的任何一句壞話,不跟她們透露她心裏的怨恨,她牢牢記着育兒書上的話:想讓孩子快樂,就不要用大人的恩怨去影響和引導她們。
包括以前,節假日裏很多時候沒有他,她也只會教孩子們要體諒。
然而這一刻,她真的忍不住想跟女兒說一句:你們的爸爸,他就是個渣。
在她們需要的時候,他總是不能夠在她們身邊。
她最終還是忍住了這話沒說,帶着宛婷接了宛妤回家,一路上,兩個女兒叽叽喳喳地争相跟她說着學校的事情的時候,她只是煩惱地想,要怎麽幫婷婷,才能夠免于她既不受人欺負,又不傷害別人。
如果是宛南平,他會怎麽說?
她很想打電話給他,做飯的間隙拿出手機看了又看,最後還是只打給了謝岚山,孩子的外公果然一如她所想的那樣回答:“這樣還能怎麽辦?讓老師給孩子換個位置嘛。”
她們果然是父女,最開始能想到的,就只有逃避開。
惹不起,傷不起,只有躲得起了。
湯煲咕嚕咕嚕地冒着熱氣,謝悠然在蒙蒙的霧氣裏,兀自苦笑。
到這時候,她才發現,她的生命真是貧乏得可以,這十年她到底在做什麽?除了宛南平跟孩子,當她有事的時候,她想不到一個可以請教能夠請教的外人。
她沒有一個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頸椎犯病了,今日才好點。大概講一下這個故事。女主一開始是個軟性子,相信大家也看出來了,她只是想安于平凡的生活,有男人,有孩子,也只圍着家庭打轉。直到離婚,她不得不從另一個世界裏走出來,獨自面對教育孩子、贍養父母還有生活随之而來的,各種各樣的困難跟壓力。她不得不成長。所以,這就是一個軟妹子慢慢成長最後逆襲找回自信和自己的故事。
☆、回家之後
鐘君住院二十天後終于出了院,那時候,謝悠然原來的家也已經重新粉刷一新了。
她猶豫着要怎麽開口讓父母搬去和她一起住。
謝岚山兩夫妻現下住的還是那會他們單位的房子,不算很老,但也不新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離她有些遠。
只是,她有些怕鐘君。
自從她恢複一些能夠講話後,老太太一見她就只問一個問題:“以後你打算怎麽辦?”
這一天也一樣,她就那麽大喇喇地坐在病床上,看着老伴和女兒收拾忙活,一心一意就盯着謝悠然問這個問題,根本不顧隔壁病床上還有外人在。
謝悠然被問得頭痛,幹脆就說:“要不媽你出院後就住我那去吧,大家住一起,也好互相照應。”
鐘君說:“那肯定要住一起,我投了十萬塊錢進去,總不能什麽也得不到吧?”
謝悠然就不說話了。
鐘君說的十萬塊錢是指投給宛南平的創業資金。當年謝悠然偷偷和宛南平結婚後,後者覺得打工不掙錢,萌生了出來自己創業的心思。可他家裏條件差,出來工作也沒多久,哪可能拿得出什麽餘錢?
是謝悠然好說歹說天天求在鐘君面前才讓她拿出了那筆錢,那是鐘君和謝岚山勤儉節約一輩子才省下來的,原本是說除了分一部分給她當嫁妝,另一部分是作他們的養老金的。
現在,謝悠然和宛南平離婚了,百利那麽大的家業,說到底還是他們謝家出錢才創出來的。可作為女主人的謝悠然,一分利也沒争到,嫁妝沒要回來不說,他們的養老金也搭進去了。
這讓鐘君怎麽能不惱怒?
可官司已經判完了,謝悠然自己認慫什麽都不要只要了孩子,她個老太太一沒借據二沒證據的,那麽久遠的事情,拿什麽去跟人再要回來?
所以也只能拿自己女兒出出氣。
鐘君跟女兒發脾氣的時候,謝岚山只當沒聽到,收拾完東西就說過去扶她說:“回家吧。”
沒事人一樣的,氣得鐘君甩了他的手:“一家子都是悶脾氣,看着就煩!”
到底也不能拿他們怎麽樣,恨恨地自己跳下床穿了鞋子。
謝悠然這才松了一口長氣,跟在父母後面回了家。
老太太指使她搬家,大大小小的物件要的不要的都要搬過去,謝悠然和謝岚山一個态度,那就是只要她心情好,怎麽做都沒話說。
于是才将收拾好的屋子,給整個亂七八糟,只怕兩日也別想收拾出來。
好在宛婷和宛妤上學去了,否則只怕她們會搗騰得更亂。
還沒松口氣,老太太又讓謝悠然去找中介将原來的老房子賣了:“你什麽都不要,沒點錢在手上,但凡有點什麽事,以後怎麽辦?”
千催萬催的,好像生怕遲一天就有什麽變故一樣。謝悠然只得扔了手裏的活急急忙忙又出去,尋了一家中介還沒開始談,就又接到老太太改口的電話:“算了,賣就算了,還是租出去吧,打個招租的廣告。”
謝悠然完全摸不着頭腦,但這當口,也只能是老太太怎麽吩咐,她怎麽辦。
那邊鐘君卻對謝岚山說:“賣了也不行,要是以後她再結婚怎麽辦?人家會嫌她又有老又有小的……到時我們也好帶着倆孩子回那邊去住去。”
謝岚山和鐘君一起生活了幾十年,早就知道她的刀子嘴豆腐心,見她這會兒自己想過來了,忙勸她:“你也不要老罵她,她也不容易。”
鐘君就又飙了:“她那裏不容易了?好好的,髒水往她身上潑她就認了,孩子他不要她也全收了,你見過有她這麽笨的麽?帶着兩個孩子,她這是打算為他守活寡還是怎麽的?你見過哪裏有女人離了婚拖着兩個拖油瓶還能有人要的?她才三十歲啊,她當她六十歲跟我們一樣快要進土窩了啊?真是沒見過她這麽沒腦子的!”說着說着又翻了舊賬,“她不容易,她不容易還不是她自找的?當年要是聽我的話,好好嫁一個門當戶對的,你看,就那誰,現在不給自己老婆管得死死的?什麽話都聽老婆的,半點夭蛾子也敢不出,就不曉得她當年怎麽腦子進水了,看中他忘恩負義的宛南平!”
老太太罵着罵着就動了真火,摔碗踢盆的,謝岚山又不敢頂風頭去勸她,怕一言不合,又把她氣出個好歹來,只好由得她罵罵咧咧。
家裏發生的事,謝悠然并不知道,她按照鐘君的吩咐在中介挂了出租的牌子,又打了招租的廣告回舊居那邊貼了好幾張。
第二日回舊居收拾,不想碰到一些父母的舊同事,拉着她打聽她離婚的事:“財産有平分吧?”
“孩子是一人一個吧?”
“百利那麽大,怎麽的,半數股份是你的吧?”
“這樣離了也好,男人不可靠,錢還是掌在自己手裏才牢靠。”
……
謝悠然唯有苦笑,她這時才大概明白了一些為什麽她媽媽會那麽爽快地同意搬過去和她們一起住,這鄰裏八卦的壓力,真不是一般人能經受得住。
正煎熬着,忽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待到人走近了才發現是真的,不由急忙脫身出來喊道:“葉律師。”
葉唯安沒想到在這裏也會遇見熟人,聞聲回過頭來,有些詫異:“謝小姐,你住這裏?”又看了看她身後,“怎麽,我出現得很及時嗎?”
謝悠然忙點了點頭,“我媽他們原來住這裏。”又問她,“你怎麽會來這?”
“看看有沒有合适的房子。”
謝悠然訝然:“你要買嗎?”
“不是,租呢。”葉唯安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坦然,“我們原來住的那地方有些亂,前兩天還出了個入室偷盜□的案子。我們家那位怕出事,所以就想換個安全的地方。”
謝悠然聽了,還真覺得世上真有完美的巧合這件事,她昨天才去中介挂牌,今天就有熟人找到這邊來了。
她笑了笑:“我媽的房子正想要出租出去呢,你們要不要考慮看看?”
葉唯安很驚喜:“真的嗎?”
兩個當下就上樓去看房,謝悠然說:“這邊還挺安全的,居民都不複雜,多數是我媽他們原來的同事,大家彼此都認識。只除了一點,房子可能有些舊,但我媽那家具什麽的都齊全,什麽都有,你們提了包進來就可以住了,什麽也不用添。”
葉唯安邊看房子邊贊嘆:“唉,我覺得我運氣還蠻好的嘛,怎麽一找就找到你這裏?挺好的!”
只房租是老太太定下的,謝悠然不好少,但她對葉唯安的印象很好,表明并不需要她交太多的押金。
葉唯安很滿意,正好也是快下班的時候了,當下就打電話喊她家的那位過來看房子。
謝悠然就一邊陪着等着一邊跟她聊天:“你住這裏會不會有些遠?”
她那個律師事務所離這邊,要繞大半個城。
葉唯安說:“我沒關系,主要是離他上班的地方近,他上班累,要是還要坐太久車,太辛苦了。”
工薪階層為家打拼的辛苦,由她嘴裏說出來,也并沒有太辛酸,反而透出點點甜蜜。
那樣的生活,謝悠然也曾有過。
她不由得垂下頭,想當年如果她和宛南平不辭職出來會怎樣?是不是他們也會像他們一樣,辛辛苦苦地工作,或許在這種辛苦裏會磨滅了所有的激情與愛,但到底還是能夠平平淡淡地相守着過完這一生?
她已經無法去想象了。
看她情緒有些黯然,葉唯安岔開話題:“你的孩子們還好吧?”
“嗯,挺好的。”謝悠然打起了點精神。
說到孩子,她們的情緒明顯就很不一樣。
不由得就提到婷婷那個小問題同學宋仁軒,還有她自己的苦惱。
葉唯安聞言拍了拍大腿,說:“那哪能任由着他欺負嘛,你這樣教肯定是不行的,以後婷婷性子得多弱啊!你應該告訴她,他要是再欺負他,就要把他打服,然後強迫他,做她的好朋友,最後感化他!”
葉唯安覺得她的話實在有些不可思議:“婷婷不是個能跟人打架的人。”
“你不讓她試又怎麽知道?”葉唯安不以為然地道,“這種小男孩,其實就是特缺愛的那一種,你比他弱,他會欺負你,你要是表現得比他還強勢,他就不得不服了你,哪怕表面不服,心裏也要服了,就像他對他爸爸一樣。所以你要告訴婷婷,要敢于反抗他,打贏了回來你獎勵,打不贏,嗯,下回多加油吧!”
謝悠然:“……以後我應該讓婷婷她們多來找你玩兒。”
“嘿,沒問題,我最愛孩子了。”
“那你們……”
她本來想問她有沒有孩子,電話響了,葉唯安一邊接電話一邊跑到陽臺上,沒多久,門鈴響起。
謝悠然打開門,門外面站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個子不是很高,板寸頭,模樣帥氣,微微一笑的時候,有種很陽光的感覺。
他應該從某個工地直接過來的,雖然一身淡藍的工裝,可由他穿起來,倒有種特別有型的感覺。
他們還沒來得及打招呼,葉唯安就跳到她身後,喊他的名字:“趙忱,這是悠然家的房子哦,還可以吧?”
謝悠然避開,回頭,發現葉唯安站在那,整個人都越加清甜了,那笑容像是帶了蜜,甜得周圍的人都能聞到那香氣。
而那個叫趙忱的眼裏,也只有她,如果不是有她在,她想,他可能會直接抱起她,轉個圈,或者,擁個吻什麽的。
他們眼裏的感情,那麽濃蜜,一點也不像葉唯安說的,已經是在一起五年的戀人了。
她看着他們兩個,忽然羨慕得無以複加。
這世上,怎麽還有這麽甜蜜的愛情,以及,幸福的戀人?
即使是她和宛南平最好的時光裏,她似乎,也沒有聞到過他們之間,那種屬于愛人的,芬芳的香氣。
作者有話要說:端午節快樂。
☆、發洩之後
房子才挂牌就租了出去,謝悠然回到家裏,總算沒有再挨鐘君的白眼。
家裏倒是已經被整理得差不多了,重新粉刷的牆面,襯着被收拾的地磚特別光鮮明亮。
就連宛婷都說:“媽媽,家裏感覺好幹淨呀。”
她喜歡整潔的家,但是也喜歡在家裏搗亂,沒兩下就帶着妹妹,滿地丢的都是她們制造的垃圾:剪紙剩下的紙屑,玩具的某個零部件,還有各種各樣她看過的書本,畫過的水彩。
宛妤小一些,但造垃圾的能力和她姐姐比,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打小就是個吃貨,一回家就開始翻廂倒櫃尋東西吃,屋裏擺得滿滿的,一不小心一腳就會踩到她的某樣零吃。
鐘君只是回房裏讓謝岚山幫她做了會修複按摩,等到謝悠然喊她出來吃飯的時候,家裏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
謝悠然和謝岚山孰視無睹地從各色物品當中跨過去,鐘君則撫着額,看着這一地狼籍,問:“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謝悠然沒覺得這有什麽大事情,這樣的情形,她已經很習慣了,因此回答說:“等她們睡了我會收拾的,先吃飯吧。”
鐘君瞪眼睛:“你以前就是這樣帶孩子的?看看家裏都成什麽樣了,她們也不小了,該學着收拾整理了,我以前帶你,可沒這樣沒規矩。”
宛婷已經知道怕了,聞言偷偷撈起自己身邊的小東小西。倒是宛妤聽到外婆又開始罵媽媽的,跑過去抱着她外婆的腿,往她外婆手裏塞棒棒糖:“外婆你吃,妤妤今天在幼兒園老師獎的喲。”
鐘君看着小外孫女天真無邪的臉,頓時一股邪火發不出。
謝岚山這才笑着上前:“好了,先吃飯吧。”
謝悠然看着小女兒,偷偷跟她豎大拇指。
宛妤不明白媽媽的意思,可仍然得意地沖她笑。
家裏人口多了,争吵紛争難免會有。
鐘君又是個出了名的強勢愛挑剔的人。
晚上謝悠然陪女兒睡的時候跟她們說:“你們要聽話,外婆年紀大了,要讓着她一點。”
宛婷在看書,聽到她這樣說就笑:“媽媽,不是說妹妹小才要我讓着她嗎?為什麽外婆那麽大了,也要我們讓着她?”
宛妤窩在媽媽懷裏,聞言重重地點頭,奶聲奶氣地說:“外婆總是愛生氣,我不喜歡她。”
謝悠然不由得有片刻啞然。
孩子們的愛憎喜怒,總是那麽分明而且直接,有時候,令她倍感詞窮。
不過她們也很容易忘記傷害,爸爸将她們強行帶走那麽久,可幾天沒見到他了,她們還是會念叨,像去上學的時候,宛婷會問她:“媽媽,爸爸什麽時候會回來呢?”
宛婷不像宛妤,後者年紀小,對爸爸的感情沒有那麽深。宛婷對她爸爸,還是很有好感的,畢竟她最初的那四年裏,他們一家三口,常常在一起。
謝悠然問女兒:“你想他了嗎?”
宛婷說:“是啊,爸爸在家多好,他可以開車送我去上學。”
原來是她厭煩了上學走這一段路,她和宛妤的學校離家都不遠,所以更多的時候,謝悠然都喜歡帶她們走路來回。
但有時候,她們也會犯賴。
謝悠然試圖告訴女兒,走路是鍛煉身體的一種很好的方式。但是,大道理是這樣說,內心裏,她還是忍不住會憂慮,她試探性地問宛婷:“如果爸爸和媽媽不能生活在一起了,你會跟爸爸還是跟媽媽呢?”
八歲的孩子,有一種超乎她年齡的敏感,她非常直接地問她:“你是要跟爸爸離婚了嗎?”
謝悠然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她本來是打算等她們大了,能理解的時候,很自然地告訴她們這些事的。
好在宛婷也真不在乎這些,她只是随意地聳了聳肩,問:“那妹妹她跟誰?”
謝悠然說:“妹妹還小,她不能離開媽媽。”
“那我也跟着媽媽吧,你一個人照顧妹妹,很辛苦的。”
謝悠然聽着女兒這話,差一點點淚崩落而下。
她忽然很想很想把這話錄下來,放給鐘君聽,她想讓她知道,有這樣的女兒,誰會舍得不要她,誰又舍得離開她?
鐘君總說孩子會是她的負累,尤其還是兩個。謝悠然每每聽得都很難過,還好鐘君有分寸,從沒有在孩子們面前說過或者流露過這上面的心思,該怎麽樣的時候還是會怎麽樣,只有孩子們不在時,她才會如此“教育”她。
否則謝悠然想,哪怕窩囊了一輩子,只怕她也會跟自己母親翻臉的。
謝岚山雖說退了休,但他還是有自己的事做的,他書法寫得好,在外面跟人一起辦了個書法培訓班,白天的時候,家裏常常只有謝悠然和鐘君兩個人。
這個時候,就是謝悠然的酷刑體驗期。
她從來就不知道,一個人言語的殺傷力會有那麽強,強到能令人崩潰。
盡管能理性地要求孩子“聽外婆的話”,然而真輪到她自己,才發現,要忍受鐘君的言語轟炸也是很難的一件事情。
她甚至都有些後悔讓他們住過來。
鐘君對她總是各種嫌棄,她穿得随便一些,她說她:“你也要收拾一下,難怪宛南平不要你。”
她真的打扮一下了,她還有話說:“穿這麽花裏胡哨的,你以為你還是十六歲麽?莊重一點。”
要不,就和外頭的人天天打聽,哪裏有合适的二婚男。謝悠然稍微流露點不願意的意思,她就數落她:“我還不是為你做打算?你真當你還能年輕多少年啊?現在沒結過婚的肯定是不會要你的,所以你也只能找二婚的,要不是慢慢找,你以為姻緣能夠從天上掉下來?好男人是随随便便就碰得到的嗎?”說着說着就訴起了苦,“我這是作的什麽孽?一把年紀了,還要給你操心!早曉得是這樣,當年我就不應該生下你,不生下你我現在多自在,指不定病也不會犯,跟着你爸爸兩個人,不曉得有多逍遙。”
謝悠然聽得只有抱頭鼠竄的份。
為此,除了必須的時候,謝悠然也很少在家。
家裏的衛生有人打掃,甚至孩子的接送也有了人負責,謝悠然突然覺得生活一下子空洞得令人發慌。
她不想按照鐘君說的那樣,将以後全副的精力都放在再找個男人結婚身上。那有什麽意思呢?她才從男人那裏受夠了教訓出來,又不是自虐狂,這麽快就急着進入另一場婚姻當中去。
再說了,她不是木頭娃娃,不是随便擺在哪裏,不用思不用想就可以生活得很好。
她的傷心絕望委屈難過甚至一點減輕的跡象都沒有。
有時候一覺睡醒,她甚至都還是覺得,離婚的事情不過是她做過的一場惡夢,終有一天,宛南平還是會回來的。
可是鐘君卻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她那不是夢,宛南平不可能回來了,她被抛棄了。
每每這時,謝悠然都覺得心像被人打了一個洞,風呼呼地吹進來,灌得她生疼生疼,但她除了張嘴承受,無力閉合或者反抗。
最後只得瘋狂地購物,拿着宛南平留給她的副卡,瘋狂地進出高檔的服飾店消費,買她的買女兒的,去做各種各樣的美容跟按摩,往常舍不得花的錢,舍不得做的投資,她全部都砸進去,不計成本,近乎瘋狂。
半個月後,卻收到銀行的電話,她的副卡被停了。
是宛南平。
他發現了她的惡意透支,甚至連個責問的電話都不屑得給。
抱着一堆的衣服和鞋子,謝悠然在路邊肆意地哭。
最後還得抹幹了淚去接女兒。
宛婷卻是高興得很,把手裏的獎狀迫不及待地跟也分享:“媽媽,我書法比賽得第一了哦。”
謝悠然笑:“真棒,回家記得要謝謝外公,他那麽用心地教你。”
宛婷點點頭,回到家後打電話報喜訊,第一個要告訴的卻是她爸爸。
謝悠然要阻攔的手伸在半空,最後在女兒歡喜的笑靥前無力地垂下來。
宛婷和她爸爸聊得很開心。看得出,宛南平也不想讓女兒失望,還答應了周末的時候,要帶她和妹妹出去吃好吃的。
宛婷高興得在床上翻了好幾個斤鬥:“媽媽,我們已經有好久沒出去玩過啦,這個周末一定要玩個痛快的。”
謝悠然只是笑。
到晚間,卻接到另一個陌生的電話。
一個聲音清亮的女人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告訴她說:“宛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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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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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