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節
第 57 章節
伸手在她臉上一擦,道:“髒得像個乞丐一般!”說完,将她拉到身後,目光冷淡地望着謝書庭。
這院中煙熏火燎,已是悶熱無比,白晨清清冷冷地一站,卻讓這院中衆人感覺心底一陣寒涼。
謝書庭亦望着白晨,原本澄澈如水的目光,如今卻似長滿青苔的枯井,渾濁其中的是深淺不一的絕望、悲涼和仇恨。他笑了一笑,唇角好看溫潤的弧度裏卻沒有一絲溫度:“城主好。”
白晨冷冷道:“你還沒死?”
“城主未死,屬下又怎敢先行一步?”
“你不必這般假恭敬。我不是她,不吃這一套。”白晨說着,狠狠地瞪了上官若愚一眼。
上官若愚讪讪一笑,拉着他的袖子輕聲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走。”
白晨震開她的手,道:“五年前就該死的人,若非你多事,今天又哪會有這些麻煩?謝書庭,你妻子都已經死了,你還茍活于世已是讓人不齒。往日貪生怕死,拖了五年也該夠了,今日我便送你們夫妻團圓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文在設想的時候,或許想得太多。如今一一鋪陳出來,确實有時會顯得細叨瑣碎。但實在是舍不得那些原先的設想,所以羅嗦之處還請大家包涵。
50
50、四十九 ...
聽到“夫妻團圓”四個字,謝書庭蒼白的臉頰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唇角微微一勾,清淺的笑容中透着一絲的幸福,不再如以往那般寡淡無味。他擡起雙眼望着白晨,緩緩地說道:“若真是如此,屬下在此,先謝過城主。”聲音聽來竟是誠摯無比。
上官若愚那些年來時時悄望着他,他神色間的一蹙一笑不用說出口,她便能讀懂。眼看着他如今的模樣,似是存着玉石俱焚之念,不由得心中大驚。伸手一把拉住白晨,說道:“咱們走!”
白晨見她神色慌張,不禁略有遲疑。
卻聽謝書庭在旁說道:“若愚,你向來懂我。芳兒一死,我實已生無可戀,如今城主要我性命正合我意,你又何必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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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晨一聽,果然大怒,冷“哼”一聲甩開她的手,揮掌便向上。謝書庭身旁二人甩起鐵鏈急忙護主,白晨長袖一牽一引,手掌翻飛之際,已将四條鏈子操在手中。那二人大驚,急忙回拽,哪知鐵鏈竟是吸在他掌心間一般,紋絲不動。白晨雙臂一振,四鏈俱斷,內勁力透鏈條,只聽得幾聲慘叫,執鏈二人的手臂也随鐵鏈一道生生折斷。
再看謝書庭卻早已乘亂向庭院深處逃去。白晨足下不停,如天鵬展翅,直追而去。
上官若愚正要追趕,忽聽身旁一人幽幽說道:“這宅子四處都埋了火藥,你若不趁此刻逃走,過會兒想走也走不了了。”轉頭望去,正是方碧桃。
她原本随白晨一道前來,半途望見濃煙飛騰,白晨便似中了魔一般地丢下她飛一般地趕了過去。她匆匆追來,正看到白晨追着謝書庭而院中深處而去,心中便知他已中計。
上官若愚一聽,恍然大悟,不禁更是心急如焚,轉身便要去追他們。方碧桃卻一把将她拽住,喝道:“你沒有聽見麽?若不再逃,大家便是一起死!”
上官若愚哪裏還顧得上理她,吼了一句:“一起死就一起死!又有什麽了!”言罷,一掌将她推開,向着白晨和謝書庭所去的方向追去。
方碧桃被她推得倒退幾步,一時愕住。腦中回想着她臨去時那一聲爆喝,只覺得心潮難平。眼見四周火光沖天,濃煙嗆人,瓦礫房柱不停落下,院中衆人見火勢已大,都四散奔逃,哪裏還管主人生死?想到不久之後此處便會沙石遮天,變為一片廢墟,若不再逃自己也難免喪命于此,心中不禁一陣驚慌。
她曾為白晨癡心于上官若愚而感到不值,也曾不忍見白晨魂斷此處,但如今生死關頭,她卻沒有勇氣如上官若愚那般不顧兇險地追随而去。心中一時五味雜陳,卻是再也不敢逗留,轉身翻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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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到深處,火勢越大。上官若愚只覺得身旁的空氣燙得快要把自己給燒起來了,呼息越來越不通暢,濃煙嗆得眼睛不住流淚,看不清前方的路。頭頂不時有磚瓦落下,如同一個個火球,在腳邊迸裂開來。
不知不覺已是無路可退,無路可走,上官若愚只看到陣陣黑煙,卻怎麽也尋不到那抹白影,不禁張口大叫:“白晨……”才吐出兩個字,便嗆得喉嚨生痛。
忽然間一聲巨響從西南角傳來,頭腦轟鳴的瞬間,腳下開始劇烈地震動了起來。灼熱如滔天巨浪,飛磚碎梁,幕天席地,一時間仿佛天都跟着掉了下來。
身如風暴中的一顆浮塵,不由自主地飛騰而出。恍惚間,似是被誰緊緊抱住,頭被一只手牢牢托着死死抵在胸口,心略略一安的下一刻,天地轟鳴,頓全身着了火般的滾燙炙熱,接着,兩人似被一支無形的巨手高高地抛向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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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覺得氣悶異常,好像怎麽努力呼吸都吸不進半點空氣,身子像是被山壓着一般,沉重地動不了一根手指。惶急間,上官若愚拼命地推着身上的那重物,卻聽到一聲低低的□。
一聽到這聲音,她頓時精神一振,混沌的腦中猶如被灌入了一壺清泉,昏倒之前發生的事,如閃電過劃過腦海,如夢初醒的第一瞬,便忍不住尖聲叫道:“白晨!”
白晨的聲音自她耳邊傳來,卻是說不出的疲憊:“聽見了……”
巨大的喜悅忽然便湧了上來,一時控制不住,眼淚便流了出來,又哭又笑道:“你沒死呀?你吓死我了!”
白晨蓋在她的身上,雙手仍是死死的抱着她,聽到她的聲音,勉強勾了一下唇角。
上官若愚見他神色委頓,是相識以來從不曾見過的模樣,頓時吓了一跳,問道:“你怎麽樣了?”
“沒事……”他低喃着,“有些困……你休息一下,不要吵……”
聽他說“沒事”,她便覺得一陣心安,想起兩人劫後餘生,心中的喜悅當真是難以自禁,伸出手來輕輕地環住他,輕聲寬慰道:“沒事了,你好好睡一會兒,等一下我給你做好吃的。”
白晨低低地笑了一下,道:“你做的東西,能吃麽……”說着,聲音越漸細微,倒在她的肩頭,又沉沉睡去了。
上官若愚的手拍着他的背,忽然摸到一片濕漉漉的所在,心中一愕,舉起來一看,一雙手掌竟已染紅了!這一吓,心髒差點便要從胸膛裏跳将出來,忙喚道:“白晨,白晨!”
白晨睡得極沉,呼吸輕微,竟是怎麽也叫不醒。上官若愚更是害怕,扭動身子要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奈何他抱得極緊,雙臂直如一雙鐵鉗,她掙紮了許久,才将其掰開。跳起身來一看,不禁吓得魂飛天外。
白晨的後背已是鮮紅一片,那潺潺而下的鮮血更是染得身下土地一片殷紅。
她急忙蹲下,手忙腳亂地幫他點穴止血,手指顫動,往往一個穴道要連指幾下,才能點中。她扯開他的衣服,只見身上、背上,橫七豎八深深淺淺地布滿了傷痕,有些皮膚更是被火燒焦了,慘不忍睹。謝書庭取了她的紫金葫蘆,她此刻方開始真心地惱恨起他來。沒了這葫蘆裏止血療傷的靈藥,她又要如何才能救回白晨?
放眼四望,只見雕梁畫棟的山莊已成一片廢墟,方圓間一片焦土,寸草不生,空氣中滲着極嗆人的味道,兩人所在之處,直如地獄一般。
上官若愚扯下自己的外套,為他捆紮傷口,外套不夠用了,她便再扯袖子、裙擺,到了最後,便是光着手膀,裙短至膝,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她卻也顧不得了。
見白晨仍是昏迷不醒,想着若是尋不到藥,傷口感染,染上了破傷風便是再也救不回了,不由得心急如焚。她不敢随便挪動白晨身子,怕給他傷上加傷,又見四周無人,便拾了一些殘木斷枝将他圍起,以防野獸來襲。做完這些,她伏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乖乖睡着不動,我去給你尋幾株止血草來。立刻便回。”
說完,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向樹林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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