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節
第 92 章節
武功想幹嘛吧,他也不知道。只是不練武功,又有什麽別的事可做呢?”頓了頓,他似是想起了什麽,幽幽地補了一句,“所以說天山下來的人都這麽容易癡情呢,那可是他們這輩子裏的第一個執念。”
話完,不遠處有白影緩緩地走來,外頭似乎是下雨了,他撐了一把油紙傘,身形清癯,幹幹淨淨地片塵不染。沒有外人的時候,白冼還是白冼,哪怕長着一模一樣的臉,也一眼便能瞧出與白晨的不同來。
曾經他也試過人前人後都扮過白晨,但沒過多久,便不願意了。他不喜歡上官若愚看着他,叫他“白晨”,也不願意看到她在醒悟的一瞬間,意興闌珊的模樣。
他輕
79、七十八 ...
輕地走進來,收起紙傘,讓傘面上的雨珠,順着傘骨落在地上,然後擡起頭望着她,動作和目光,都清明得仿佛月光。
“天山傳來消息,樓主說,白晨再過三個月,便能下山了。”
80
80、七十九 ...
上官若愚要做的事還有很多,不曾想,時間卻只剩下三個月了。
回到一方城,她着公輸坊的神匠依着帶回去的那些碎片再鑄了一副一模一樣的面具。朱書羽本就身形瘦弱,再加上平日裏并不如何打理東極宮的事務,因此想要瞞過宮中諸人的眼卻也并非難事。
爾後,她再飛書給洛東凡,若是他已取得神劍劍譜,讓他謄錄一份給她。洛東凡信她甚深,再說這密室鑰匙還是她出力取回來的,沒有拒絕之理。果然,五日之後,便有人來訪,正是風劍。
風劍只道:“少主差我前來,将這個交給你。”然後放下卷得緊緊的書卷便走,沒有多說一言。
上官若愚知他心中定然對洛東凡輕易交出劍譜之事有所不滿,卻也無心再多作解釋,只是說:“你家少主不負于我,也該知道我必會不負于他。”
風劍聞言,足下一頓,背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重重地吐出口氣來:“你為何要取來那鑰匙……”
上官若愚一愣,風劍卻已去得遠了。她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出了會兒神,心頭湧上一股難言的苦澀。
收回心神,她打開劍譜粗粗一觀,爾後便即收起,不再翻閱。
爾後的兩個月間,她将教中事務一一地安排給青龍。白冼在旁看着她忙忙碌碌地籌謀布局,只有安靜地呆在一旁,不去給她徒添麻煩。
眼看三個月将近,這一日,上官若愚來到白冼房中,卻發現他破天荒地在桌上備下了酒菜。
自下山以來,除了要在人家假作白晨之外,私下裏的白冼向來只吃清淡的素食。倒不是他要刻意如此,而是任何食物于他只有果腹這一個用處,粗茶淡飯與山珍海味實是沒有半點區別。至于酒則更是半點不沾。酒能亂性,又味道沖口,他實是搞不懂為何世人皆愛。
今日卻見他雙頰微紅,一雙澄澈的眸子裏卻透出比往日更多的火熱來,一瞧就是已喝過不少酒了。
上官若愚愣了一愣,伸手将他的杯子奪過,口吻中已有了些責怪之意:“好好的,喝什麽酒呀?”
白冼笑了一下,全不是往日的寡淡,那笑裏竟透出些迷離醉人之色:“我只是想嘗一嘗這滋味……”
上官若愚卻聽出他話中的其他涵義來,頓時面色一沉,道:“不要事事好奇。有些滋味嘗了便是難以回頭。你難道忘了天山的規矩?”
聽到“天山”二字,白冼不由得一怔,迷醉的神情略有收斂,過了一會兒,又開口問道:“我是不是快要回去了?”
上官若愚一邊替他将桌上的酒撤走,一邊答道:“是。”
“回去了,是不是就再也回不來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怎麽會不知道?”白冼的聲調忽然拔高,上官若愚從不曾聽他大聲說過什麽,一時之間竟然愣住了。
只見他怔怔地望着她,雙唇不可抑制地微顫着,聲音自口中滾落出來,是他難以控制的激動語調:“你布了這麽久的局,籌謀好了一切,難道你還會不知道我何時才能再回來?還是……還是說往後的日子裏已再沒有我什麽事了?我這一回,便再無歸期,在你的眼中、心中都不過是白晨的替代……他一歸來,我便要遠遠地躲開,不能讓世人知道他還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弟弟……這個弟弟往後……往後是死是活,都再也無關緊要……”他說得激動,身子也跟着顫抖了起來。他武功絕高,世上除了樓主和丁一,只怕再難有敵手,此刻卻似個少年一般強自抑制着自己的情緒,到了後來,竟是唇色發紫,全身骨骼格格作響,似是在散功一般。
上官若愚只瞧得目瞪口呆,見他如此,更是驚駭,飛撲上前一掌便打在他後頸之上。以他平日的武功,上官這一掌如何能近得了身?只是他情緒激蕩之下,手腳全然不聽使喚,便被她一指戳中頸上的天柱穴,頓時頭腦一沉,不由得癱坐下來。
上官若愚上前撬開他雙唇,強灌了三四杯清水下去,白冼這才稍稍平靜了一些。
上官若愚望着他,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是為了你好。天山的武功不讓人動情,你在山下接觸得越多,回到山上便會越寂寥。你不似旁人,是個心清若雪的人,一絲半點的污澤便能染你一身的黑。我已然勞你下山,在這濁世呆了三個月,如何還敢再累你?你們兄弟二人,一個已經如此,難道還要再添一個嗎?”
白冼呆呆坐着,目光怔然,不知是不是酒未全醒。
上官若愚見他不答,便輕輕說道:“罷了……我說的話,等你明天醒了便能懂了。我不煩你休息了,回天山之事我已安排妥當,你不必擔心。”
她轉過身子想要離開,白冼卻跟了過來,上官若愚以為他酒還未醒,不由得眉頭一皺,正要再勸他回去,卻聽他在身後開口說道:“我要怎樣才能留在這裏?”
“怎樣都不可以。”
他還不死心,開口又問:“若是我和白晨一樣,說一樣的話,做一樣的事,神情、語調……事事都與他一模一樣呢?”
“也不可以。”
“那……是不是只有白晨才可以,我無論怎樣都是不可以?”
上官若愚心頭似是被什麽阻住了一般,用力地吸了口氣,才保得自己語調平穩:“是。”
白冼卻是出奇的平靜,只頓了微微一瞬,随即便道:“好,我知道了。”言罷,伸手輕輕在她背上一推,将她推出了門外。
上官若愚愕然回首,卻見那兩扇門已被他輕輕掩起,待要開口再說什麽,房中燭光一閃,繼而一片漆黑。
上官若愚說不出話來,望着窗後的那一片墨色,想着白冼如今會在裏面做些什麽,竟怔怔地站了許久。
白冼亦站在窗前,隔着那一層薄薄的窗紙,看月光投在上面灰暗又模糊的影子,如泥塑的一般,忽然,有濕潤的東西冰冷又陌生的劃過臉頰,如這夜色一般悄無聲息。
~~~~~~~~~~~~~~~~~~~~~~~~~~~~~~~~~~~~~~~~~~~~~~~~~~~~~~~~~~~~~~~~~~~~~~~~~~~~~~~
次日,白冼依上官的安排,坐着馬車出城巡游。白冼冷漠而高傲地坐進車裏,是他在人前扮慣了的白晨模樣。上官若愚望着他,卻看不到半點白晨的影子。她知道此刻在眼前的就是白冼,這輛車子駛出去,再回來的時候裏面坐的便會是真正的白晨。
四恭衛的青龍守護在旁,送走白冼,迎來白晨,此後的一切便是順理成章。
白冼坐上馬車,沒有向她再望一眼。若真要扮作白晨,他理應不該如此,以她和白晨的親密,就算此行不再她一同上路,也不該形同陌路。
上官若愚這時卻情願如此。情願白冼是想通了,回天山繼續從前的日子。他本就不是凡俗之人,心若水晶的人在這江湖是活不下去的,更不要說為了情愛自廢武功之後,還頂着張和白晨一模一樣的臉了。
望着馬車駛遠,上官若愚不禁問身旁的丁一:“我将你們一個個地從天山帶下來,是不是做錯了?”
丁一正在津津有味地啃着個蘋果,聞言揚了揚眉,含着果肉笑嘻嘻地說:“你當你是誰呀,敢從天山帶人?若咱們自己不願意,誰又能帶得走?”
上官若愚望着他大咧咧地模樣,不禁好奇:“你為何與你那些同門全然不同?”
丁一瞪眼:“又有何不同了?”
“你不是說,天山上的人若是愛上一個人便會義無反顧麽?你呢?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