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節

第 91 章節

用?你哪裏懂這些。”

他一時間覺得呼吸困難,卻也不知是何原因。

後來,白晨擡了花轎來娶她,迎親的隊伍鋪陳十裏。他站在很遠的地方看着她上轎,那眼裏滿溢出來的幸福得意,再也想不起別的人來。他望着她,口中只是喃喃着:“我就說他會喜歡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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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若愚将他帶到密室,那裏有一面大鏡子,鏡子的另一邊,玉羊趴在床頭,正用力地将一根根的銀針紮進一個布娃娃裏,那娃娃上縫着名字,寫得正是“上官若愚”四個字。

朱書羽癡癡地望着玉羊的臉,仍舊是吹彈可破的冰肌玉骨,風化絕代的姿容,一根頭發也沒有少。看着看着,嘴角竟不由得揚起了笑來。

上官若愚道:“這面是波斯産的雙面鏡,玉羊看來不過是正常的鏡子,咱們從鏡子的反面看,卻是透明的。你坐在這裏能看到她的一舉一動,這密室裏的聲音也傳不到外頭去。”

朱書羽只呆望着鏡中的玉羊,于她的話全無反應。

上官若愚問道:“你可願意呆在這裏看着她?”

朱書羽一怔,這才轉過頭來望着她,半晌,如夢初醒般地雙眸一亮,道:“你同意?”見上官若愚不答,他唯恐她反悔似地激動了起來,“你要什麽我都能為你辦到!你可有要殺的人?告訴我名字,便是皇帝我也能殺。”

上官若愚淡淡地一笑,道:“若早知你為她能做到這個地步,當年我一早便該用這法子,讓你幫我把朱景溟給殺了……”見朱書羽眼中閃過驚愕之色,她又立刻說道,“你不用怕,如今這已不重要了……我只要你做三件事。第一件,你把東極宮宮主之位交給我。”

西冥殿、東極宮,自回到一方城後,她便傾其蛛絲之力,去查這兩處地方,終于探得端倪。這兩個勢力均是朝廷建立,專為牽制江湖中各勢力所設。如今江湖一方城獨大,也可說是為了一方城而設的。只是朝廷在江湖中所布的這兩股勢力,居然均在尚書府的掌控之中。陸尚書不懂江湖之事,多半便是由朱景溟在旁出謀劃策,只看他兩個弟子分管二宮便可知他如今雖無半分職位,卻實是手握大權。

從前她忌憚二宮,是怕他們會妨礙到一方城,如今她卻想拆了一方城,還白晨一地清靜,手中若無可以對抗的力量卻是不行。因此一開始她誘朱書羽前來,便是存了此心。師仇固然要報,如今卻不可做得魯莽,她要布個大網,引得多番勢力互相拆解拼鬥,爾後再行漁翁之利。

朱書羽想也不想地便答應了,他本來就不若師弟付展風,對于統領籌謀之事半點不通,宮中事務也多交由旁人打理。與玉羊相比,東極宮實在是微不足道。言罷,他自懷中摸出宮主玉符交給上官若愚,沒有半點遲疑,甚至雙眼沒有一瞬離開鏡後的玉羊。

上官若愚接過玉符揣入懷中,也并不十分在意。這玉符來得這樣容易,雖在意料之外,卻也屬情理之中。他們初遇,便是因為朱書羽要為玉羊殺那貼她賞單的人,情之所鐘由那時起便已寫在臉上。

“第二件事,我要你自廢武功。”

朱書羽沉默了片刻,爾後伸出手來往自己的琵琶骨和腳踝上一拍,筋斷骨折,沒有半分讨巧。這一擊迅如閃電,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手起掌落,武功盡廢,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上官若愚料不到他對玉羊竟是情深如此,權勢、武功、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放在眼中。深吸了口氣,心中對他竟有了一絲憐憫。同是深情之人,若是為了白晨……

她默默地笑了一下,心想,若是為了白晨,只怕她自己也能做到這個地步,卻還是會遲疑一下,絕不能如朱書羽這樣毫不在意,如此看來,今後怕是不敢以“癡情”自诩了。

“那第三件事,我原是要你起誓永不離開此地的,但如今看來也沒有什麽必要了。只要是玉羊在此,怕是攆也攆不走你的。”

朱書羽臉色因傷而顯得格外蒼白,雙目怔怔地望着玉羊,于她的話心不在焉地一點頭。

“我會每日派人來給你送吃的,你還要別的不要?”

朱書羽望着玉羊,半晌才對她的話有所反應,漠然地搖了搖頭。

上官若愚嘆了口氣,道:“那我走了。”

丁一早已呆得不耐煩了,一聽此言,拽起她的袖子便走。

出了密室,回到先前打鬥的屋中,洛東凡已等候在此,地上朱書羽面具的碎片被一片不漏地拾起收好,回到城中,她還要着人打造一副一模一樣的。

上官若愚在洛東凡的身前坐下,兩人沉默了片刻後,她忽然開口問道:“你可都想好了?”

洛東凡左手緊攢,隐約露出水玉一角。

在天山上,上官若愚向樓主讨要了開啓神劍山莊密室的那枚水玉。上官樓主聽說劍神用她的随身水玉作為密室的鑰匙,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過了片刻,卻又恢複了平靜,将水玉交給她,亦沒有多說什麽。似她這樣的谪仙,若還放不下區區執念,又怎還能長長久久地在天山玄樓住下去。

回來後,上官若愚将水玉交給洛東凡。她不想害他,是以将劍神當年發瘋的原由以及修習劍神劍法的害處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見他面色沉重,以為他還在挂懷當年滅門之事,是以開解道:“其實你該欣慰才對。劍神當年之所以會發瘋,正是說明他是真心愛你們母子的。至于封印劍法,也一定是怕你學了之後,步他後塵。以劍神之資,一定早已懂得,無雙劍法換來的不過是寂寥,怎樣也抵不過與自己親愛之人平凡的度過一生好。凡此種種,都是出于一片愛你護你之心,望你能懂。”

洛東凡當時握着水玉沉默良久,次日便再沒提起此事。如今陪上官若愚出來辦事,上官見他又重握水玉,不由得有此一問。

只聽洛東凡說道:“想好了,是以特來向大人告假。”

上官若愚痛心道:“你想了這麽多天,竟還是要去學那不可動情的劍法!枉費劍神當年一番苦心!”

洛東凡道垂頭不語,似是想好了她會大發脾氣。

上官若愚見狀,知他去意已決,不由得長嘆一聲:“這本就是你家的劍法,我一個外人,實是替你做不了主。只望你此去途中再好好思量一番……此刻想學也就罷了,只是将來若有一日,遇到自己心愛之人,千萬不要舍不得自廢武功。到時若有難處,只管來找我,我傾盡全力,也定會為你二人覓一處安心隐居之所。”

洛東凡良久不語,過了半晌,才擡起頭來望着上官若愚。他從前恪守上下本份,幾乎不敢直視她,如今這一眼中的深邃繁複,卻望得上官若愚不禁心中一顫。

只聽他說道:“大人此番回來想做什麽,這些日子以來,屬下也看出了點端倪。”

上官若愚淡淡笑道:“我本也沒打算瞞你。我知道你不是什麽對一方城衷心無二之人,即便不來幫我,也定不會阻撓我。”

洛東凡點頭:“屬下雖不是衷心于一方城的人,卻只有一顆心。認定了一個主子,便沒有二心再去想其他……大人想做的事,屬下如今幫不上忙。此事重大,困難重重,決非大人一人便能成事的。”說着,他望了一眼丁一,續道,“大人有了右臂,若再添左膀,必能事半功倍。屬下……願作大人的左膀。”

上官若愚吃驚地望着他。洛東凡的目光堅如磐石,見她愣愣地瞪着自己,竟然安靜地笑了,輕語道:“只望大人再給屬下一點時間。”

“你這若是為我,大可不必……”

“大人,這是屬下自己的事。”他說,是無可轉寰的語氣。言罷,見上官若愚久久不語,知道她說不出“同意”二字,便伸手拱了拱,淡淡地道了聲,“屬下告退。”而後轉身便走,步子堅穩紮實,卻沒有一絲的猶疑。

上官若愚心上難受,丁一卻忽然拍了拍她,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就讓他去呗。”

上官若愚見他一臉的無所謂,不由得心頭有氣,道:“你又懂什麽!”

丁一卻道:“你瞧他的樣子,若不讓他去做這件事,估計這輩子也沒啥別的盼頭了……這樣的人,我在天山上見得可多了。山上有好多人,生下來便沒有別的事可做,只好一門心思地去練武功。其實你說他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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